第三十二章 司空赞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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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赞微闭双眼,享受似的躺在椅子上,在他看来,这样才叫生活
一声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他的平静,司空赞缓缓睁开眼睛,眉头微皱,不过还是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娇嫩的面孔,不过面容上却带着愁容,娥眉紧锁,深眸凝重。
司空赞见到这个娇嫩的面孔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来,眉毛变成两条可爱的白色虫子,笑道:“婉儿呀,快进来,快进来,到爷爷这儿来肯定有事,说说,怎么回事,爷爷拍胸脯跟你保证,只要是婉儿的事一定做到。”
司空赞对婉儿心存愧疚,他是幸若敬在净土的代言人,如果当年他能阻止婉儿的丈夫进幽暗森林婉儿也就不会成为寡妇。
婉儿也知道爷爷的心思,只是一直以来她都躲着爷爷,怕他一见到自己就心情低落。偶尔见见倒是能让司空赞高兴起来。她了解此时的司空赞,有见到她的高兴,也有内心的愧疚。婉儿轻轻叹了口气道:“爷爷,其实你真的不用内疚,不然我很难见你。这次孙女来找你是因为幸氏学院出大事了,您必须出来阻止。”
司空赞白眉一挑,故作怒道:“是谁敢让我的宝贝孙女看不下去了,明天我就去收拾他!”
婉儿凝重的摇头道:“爷爷,孙女没心思看你胡闹,真的要出大事了,有一群人要进幽暗森林。”
司空赞脸色一变,沉声道:“谁给他们这么大狗胆,敢进幽暗森林,一两个倒是不怕,死了就死了,怕的就是他们死得没剩几个,没人到外面澄清事实,弄得净土好像妖孽重生一样,没人敢再进来。”
末了,又道:“知道有哪些人吗?”
婉儿想了想道:“我所知道的有幸歌、徐扬、鲁直、石宏观还有许氏兄妹六个人,总共应该有八个,但剩下的两个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司空赞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幸歌,他要进去没人拦得了,这下麻烦了。”
“为什么他要进去就没人拦得住,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连婉儿自己都没发觉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恰好,司空赞这个人老成精的家伙敏锐的发觉了婉儿的那一点情绪,心里窃笑,不过随后就是怅惘,幸歌可是幸家人,而婉儿不过是个寡妇,而且还比幸歌九岁,要让幸家接受她很难。
“师父接受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幸歌的父母可就有点麻烦了。不过,为了婉儿,不管有多难我都要尝试。”司空赞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是幸若敬教出来的,以前经常出入幸家,对幸家的大部分人的性格都了如指掌。但他心中仍有疑虑,婉儿心肠好,或许只是因为她不愿看到他们送死而已。
突然,司空赞心中一动,笑道:“婉儿,其实想让爷爷不再愧疚很简单,关键在你。”
“在我?”婉儿疑惑的看着司空赞,明显被司空赞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成功转移注意力。“爷爷,你说,只要孙女能做的一定尽力做到。”
司空赞嘿嘿笑道:“婉儿,我不是让你失去了一个丈夫吗?只要你再找一个回来爷爷的心中就不会再有内疚。这次外面不是来了很多贵族俊杰吗?随便挑,只要是我的宝贝看上的,拼了命我也会把他留在净土。”

婉儿柔嫩的脸上露出娇羞的神色,脑海中一片空白,虽然还没圆房,但自从曾毅他哥哥死后她就没爱过任何人,现在爷爷骤然提出这个要求婉儿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难倒真的要找一个人才能让爷爷安心吗?”
这一刻,婉儿心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司空赞看着婉儿迷茫的眼神,微微叹息:“看来是我多心了。”
“婉儿想不想知道为什么爷爷说拦不住幸歌?”
她这才回过神来,眼睛再次恢复清明:“爷爷,这是为什么?”
司空赞神秘的笑道:“因为他姓幸,知道了吧?”
姓幸?婉儿咀嚼着司空赞话中之意,突然大惊:“爷爷说他是幸家人?那他怎么会是平民身份?”
司空赞将头凑到婉儿耳边小声道:“你忘了吗?幸家隐居幕后决策,幸家的子孙又怎么能在净土如此高调?当年我能认识师傅也是一种缘分,要不是他也没有今天的我。幸歌进来的那天师父就来找过我,说这些年幸歌受了不少苦,而放他进来就是要让他发泄直到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成为一个能够独自撑起幸家的人,并嘱咐我不要太多干涉幸歌的生活,即使他要去送死。”
听到这些,婉儿不由从内心深处为幸歌感到深深的悲哀,她虽然不是世家女,但爷爷身为幸家在净土的代言人就已经让她感到了莫大的压力,更何况是幸家的后代呢?千古第一大家不是那么容易支撑的。婉儿望着爷爷,咬了咬牙问道:“但幸歌是幸家人,不能死,爷爷准备怎么做?”
司空赞闻言叹息一声:“这是一个难题,不能暴露他的身份,所以绝不能大军压境保护他,我也只能找高手暗中保护他。季羡阳虽然不错,但才达到图王境界不久,要在幽暗森林中游刃有余还是不够。如果再加上柴信善就好了,不过这小子一向不怎么听话,只能我亲自拜访他了。”
婉儿听到柴信善这个名字不由皱起眉头:“爷爷,虽说柴信善是个奇才怪才,但也不用您如此待他吧?”
司空赞闻言摇头笑道:“这是我欠师父的,这一生都还不了。再说,柴信善虽然脾气怪异,但实力上他跟我差不了多少,再凭师父交给我的本事,一个柴信善,何足道哉!爷爷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司空赞的黑眸中射出冷峻的光芒,这是他一生的坚守。幸若敬教给他很多东西,让他重生,当初他对幸歌说心中还有低等的敬畏之心,其实就是对幸若敬的敬畏。幸若敬是他一生都跨不过的坎。
他也曾努力想要跨过去,但他越努力越发现幸若敬如同一座无底深渊,他看不到底,最终绝望了。不过他并没有自暴自弃,他的绝望,他的敬畏,只对幸若敬一人,对于其他人,司空赞永远是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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