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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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落霞,满林的归鸟静止如画的广阔背景,奔腾似飞的野马群,蜿蜒流淌的河水,这一切合在一起,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在一瞬间,阐释出了宇宙中动与静,生与灭,人与天地万物的微妙关系。
那庞大的奔马群到了河湾的沙滩上,停止了它们的步伐,都拥挤着到了河边。原来它们是到河边来饮水了,从它们那熟悉的动作可见,这是它们固定的饮水场所。
冉闵和祖影蝶两人见了大喜,那野马群所在的沙滩,距离他们此时站的地方不过十丈远。他们隐没在林中,些野马也没有发现他们,都放心地在那里饮水。这给冉闵他们观察野马群提供了条件。在颀喜之余,冉闵并没有发现传说中的赤焰驹。
见冉闵有些失望,祖影蝶在一旁说道:“那马肯定是有的,以我二哥那么谨慎的人都参与到了寻马的行动中,可知那是十之的事了。”
冉闵很谢谢她的善解人意,用手握了一下她的手表示赞同。然后就准备搭建野营帐篷。对于有着丰富军旅生活的冉闵来说,这一点儿也难不住他。祖影蝶也有着狩猎经验,对建帐篷还是了解的,她准备来帮忙,被冉闵拒绝了,她只有在一边看着冉闵的身影发呆。不多一会儿,这个单人帐篷就在他们选好和林边高地上建成了。由于祖影蝶带的那个帐篷落到崖下了,现在这顶单人帐篷只有拿给祖影蝶用了,冉闵决定自己就在外面,好给她放哨,防止那些野物来袭。
就在冉闵忙完了刚才抬头往那野马群看时,他的脸上扭曲了一下,以一种颤抖的声音对祖影蝶说道:“小蝶,它,它来了!”
被冉闵的奇怪举动惊醒了的祖影蝶忙顺着冉闵的指向看去,此时太阳已经快要完全地消失在山的那边了,只留下一道余晖照耀着大地。在天与地之间的余晖中,一团火焰般的红色由远及近,向着这边奔来。随着那团火的奔近,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匹异常矫健的野马,不知是不是由于晚霞的映照,整个身体赤红如火,从远处看象极了一团燃烧的火。
那红色的野马越来越近,可以看清它的样子了。这时冉闵他们才敢确信,那如火的颜色不是晚霞的颜色,因为晚霞红得没有那么深沉。那就是马的本身的颜色,通体赤红,没有一处杂色。特别是长长的马尾和长达两尺的马鬃,随风飘舞,真的与那燃烧的火焰形态无二,赤赤焰之名,真是太恰当了。
这赤焰驹直奔河边的沙滩,它也是来此饮水的。至于它为什么迟到,是为了显示王者的尊严,还事有其它事耽误了,这些都不重要了,冉闵除了心中狂喜,再也没有移开看它的眼。赤焰驹明显地比其它野马要高了一头,鹤立鸡群也就这种感觉吧。随着它那赤色一接近马群,正在拥挤着饮水马群自动为它让出一条道来,可见,它是这马群的王者。赤焰驹来到河边并没有马上饮水,而是直接下水泅渡到了河的对岸,沿着河边撒欢似的奔到了一处高地上,体力之好,没有一点其它野马表现出来的疲态。此时月亮已经出来了,站在高处的赤焰驹一声高吭的长啸,来了个漂亮的双后足直立。这种马啸新月的壮观之景,看得冉闵都呆了,他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它。
“现在我们就去捉它吗?”祖影蝶在一旁问道。
见了好马,怎么就把身旁的佳人冷落了呢,冉闵有些歉意地轻搂着祖影蝶说:“明天再说吧,这儿只是它们的饮水处,等会儿它们就会走的。小蝶,还是先睡觉吧,今天也太疲惫了。你就睡帐篷里面,我在外面铺点树枝睡就可以了。”也确实困了,刚才他们吃干粮时,祖影蝶就开始眼皮打架了。
听到冉闵这样说,祖影蝶欲言又止,还是钻进了帐篷里睡觉去了。果然,那野马群饮水后,就绝尘而去,不知所踪。冉闵一点也不担心,只要不被那些野马群发现,它们每天还会定时到这儿来饮水的,到时候,他只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虽然是暮春了,可是山中的夜还是很寒冷的。没有遮挡地睡在外面的冉闵被冷得醒了过来,实在是无法入睡了,他就在周围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又再次回到帐篷边的树枝上躺下,强迫自己入睡。可是真的冷,他还是睡不着,又往火堆里加了许多的干柴。

“闵,你睡着了么?”祖影蝶在帐篷里面小声地问。
原来她还没有睡,于是冉闵回答道:“快了,小蝶,你还是赶快睡吧。白天辛苦了一天了。”
本来是充满倦意的祖影蝶到了帐篷里面就是睡不着,她是担心外面的冉闵冷着了。后来听到冉闵四处走动的声音,她知道外面一定很冷的,这才问冉闵。
“你,你还是进来睡吧,要是冷出病来,还怎么去捉那赤焰驹啊。”过了好一会儿,祖影蝶才小声地迟疑地说,可见她是克服了多么大的害羞心理。
冉闵听了心中一暖,虽然他们心中都有了对方,甚至在悬崖下他们还有过迫不得已的肌肤之亲,可是孤男寡女的处一室,在当时的礼仪下都是不合适的。更不要说两人在这夜晚里挤在这么小的一个帐篷里面共眠了。于是冉闵推说自己不冷,就在外面放哨,并催促祖影蝶早点睡。
帐篷里面好久没有声音,冉闵以为祖影蝶听话睡了。可是不一会儿,祖影蝶竟然将帐篷的门帘卷了起来,冷风一下子就钻了进去,冉闵看见她冷得打了一哆嗦。冉闵心痛得马上要去放下那帘子,却被祖影蝶挡住了,并坚持说:“这样看见你在外面,我才安心,才睡得着。”
这样将帘子打开,和没有帐篷又有多大的区别。冉闵坚持要关,而祖影蝶也发了小姐脾气,就是要开,最后两人都沉默下来,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是为了对方好。
“如果你不进来,我就把这帘子开着。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的,还怕了。难不成我还能够吃了你么!”祖影蝶羞涩而坚定地说着。
是啊,非常的时期自然要非常对待,只要自己行得端坐得正,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祖影蝶一个姑娘家能够不顾羞涩的说出来,自己再不答应,也太伪君子了。而且这捉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真是冷出病来,就不好了。想到此,冉闵说:“那好,我进来,你马上就睡啊。”
见自己取得了胜利,祖影蝶很是高兴地答应了。进入帐篷之后,这个单人帐篷的空间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实在是太小了。两人不得紧靠着,才躺得下。
这一躺下,冉闵才知道自己对困难的估计还是不足。在这么小的空间里,黑暗祖影蝶很自然紧靠在冉闵的身上,整个头都埋在冉闵的胸前,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身上少女特有的幽香不时地沁入冉闵的心肺之中,而且又如此暧昧地靠在一起,让冉闵的血脉忍不住地加快了速度,有一种潜藏在最深处的原始本能正在蠢蠢欲动,他不得不努力地压制。
他不知道黑暗中的祖影蝶是不是也和他一样的感受,过了一会儿,就传过来了她均匀而细小的鼾声,也许她睡着了吧。不过冉闵的胸口很烫,那正是祖影蝶贴脸的地方,他猜想那一定是祖影蝶害羞发烫的脸。那么就说明她并没有睡着,她只是用装睡来掩饰她的羞涩。冉闵这样一想,心中的那种燥动就更加的激烈起来。他迫使自己去想其它的事,比如那骏美的赤焰马,外面的火堆是否需要加柴了,周围有没有野物接近。不过无论他如何的想,思绪飞得多远,总会在不经意之间,他的思绪就会瞬间回到黑暗中的这窄小的帐篷之中,还有他怀中的这个他爱的女人身上,诱惑如一张网,无处不在。心跳,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快过。
也许睡了就好了,冉闵是这样想的。可是他又不敢放心地睡着了,怕有野物入侵,现在他的武器只有还藏在靴子中的那把匕首了,此时正冷冷地贴着他的肌肤,让他感到安心。这种要睡又不敢睡,拥着美人而眠而又要做君子的夜,实在是难熬。冉闵在祈祷,这夜快点过去吧。但愿明天捉马的事能够顺利,不然多几个这样的夜晚,非得把冉闵搞得神经衰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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