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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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祖家庄所处的山间小盆地,面积还是很大的里面有田园,也有草场。种着外面见得到的所有作物,牛羊在草场上悠闲的吃草。随着牧人的一声吆喝,那些牛羊都听话地沿着小道踏上了回家的路。在田地里的农夫也收起了工具,准备回家了。在夕阳中,形成了好美的一幅暮归图,让冉闵心中都是向往不已,他的理想,不就是要人们远离战乱,都过上悠闲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静生活么。
看到冉闵的一脸向往之色,祖影蝶不禁得意地说道:“我们这些山里土包子住的地方,还入得了你冉大侠的法眼嘛?”
“啊,这里太美了,我都想赖在这儿不走了!”冉闵开起了玩笑。
“真的,你愿意留在这里。不会吧,你的冉家军还在外面等着你呢!”祖影蝶惊喜之下,马上就是失望地否定了。
冉闵心中一暖,这个祖影蝶还真了解自己呢。说实在的,再多么安逸的生活,都不能够留住冉闵,因为他的心里还装着冉家军和那几十万汉人呢。于是冉闵叹了一口气道:“一个人幸福了不算幸福,如果把整个天下都改造成这种和平的世界,才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啊!”
冉闵的这种心怀天下的雄心,是一种理想,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祖影蝶有点失落的同时也能够理解,男人心中都有他们的理想,不可能要求他们安于温暖的小世界。一时间,二人都想着心事,无声地在庄内各处转悠。
花了不到一个时辰,整个祖家庄也就被冉闵参观完了,当然那些重要的地方,祖影蝶是不会带冉闵去参观的。比如他们庄上的秘密岗哨和祖家庄的经济来源,那些手工作坊等等,都是冉闵这个外来者的禁区。
太阳完全地落在了山的那边,山里的夜晚总是来得早。月亮还没有完全发出它的光芒,所以在这个白天与夜晚交接之时,反而成了一天中最暗的时候。两人并没有返回的意思,他们都幸福的体会着这种相处的甜蜜。虽然他们谁都没有一点儿表白过什么,可是他们又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心的存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相识不过一天,却已好似缘定千年。两人默默地在小道上走着,听着夜虫的鸣叫,看着如缕如带的清岚在林间、村舍、各他们身边游走流连,感受着爱意在他们之间静静地流淌。
十八年来,一出生就没有母爱,在父亲的呵护下,冉闵从小就养成了坚强的性格,他可以笑对一切困难,纵然是千军万马,他也闯了。可是,可是今天,在这静谧温馨的氛围中,冉闵只有种幸福得想要哭的冲动。原来,眼泪不只是用来悲伤的,也不只是懦弱的表现。
走了一段路,月亮出来了,好象山里的月光也更纯净似的。如水的月光倾泻下来,洒满了整个盆地,一切的东西都变得似幻还真起来。一对璧人,行走在这仙境一般的美景中,真的犹如神仙眷侣。
一条小溪从林间流过,流水潺潺,在这静静的夜里更显清脆动听。一棵苍劲的老树横卧在小溪之上,在月光下就着溪水顾影自怜。柔和的光线透过树间的空隙投射下来,在地上形成了斑斑驳驳的光点,随着一阵清风徐来,满地的银色光点活了起来,集体一阵舞动。动静之间尽显一种清幽的意境,真是我不善丹青,满眼尽是画。
也许是走累了,祖影蝶有些娇喘连连了,靠着那棵卧波老树的粗大的枝干停了下来,然后用手帕在树身上一掸,坐了上去。她的手帕掸的位置很宽,应该是给冉闵留了位子的。冉闵心中一热,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坐下来。在这个除了鸣叫的一些小虫外,天地间仿佛就只有两人存在的小溪边,冉闵虽然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可是还是有点紧张的,这可是他第一单独和一个妙龄女子相处,而且还是他的意中人。
祖影蝶见冉闵只是立在树边站着,她浅浅地一笑,一双美目望着冉闵道:“传说中的冉闵可是一个了得的人物,总不会连坐在一个女人身边都不敢吧!”
冉闵闻言,脸上一热,心想,怎么今天比一个女人害羞了。于是自嘲地一笑,小心地坐了过去。只是距离祖小姐还有那么远。
他坐下来,似乎祖影蝶也就很开心了,然后向冉闵的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原来祖影蝶是祖逖的小妾所生,应该算是祖逖的遗腹子,因为她从一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她父亲的样子,那时祖逖在急愤之中早就身亡了多时了。即使没有父亲,那大她很多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就是祖破虏、祖镇北却给了她很多有爱,所以她的童年即使是遗憾的,但是也是快乐的。

冉闵不由得心中感叹,原来祖影蝶在某些方面竟然跟自己有着惊人的相似主,只不过他生下来就没有了娘,而祖影蝶是没有爹。顺理成章的,祖影蝶就问起了冉闵的身世。对于自己的身世,冉闵不仅很少向人说起,而且自己想的都少。因为除了父亲给了童年时期的冉闵短暂的快乐外,冉闵的记忆中似乎就只留有心酸了,所以他不愿意多想他的过去。可是祖影蝶既然要问,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况且他此时也有一种向祖影蝶一吐为快的冲动。他想让这个美丽的姑娘了解他,还有他的过去。
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冉闵用低沉的声音诉说了自己的过去。一听到冉闵竟然一出生就没了娘,祖影蝶那美丽的眼中带着一种惊异,同时也流露出了一种让冉闵温暖的东西。这是女性的本能,总会在特定的时候激发出她们的母性,那种伟大的无私的爱。当听到冉闵九岁时父亲也阵亡,彻底地成了一个孤儿时,祖影蝶那蓄在眼里的泪水就再也忍不住,纷纷滴落下来,滴到了冉闵的心里。
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冉闵,你真的太不幸了,以前我还感叹自己。可是和你比起来,我算是幸福多了,至少我还有疼我爱我的母亲和哥哥在,而你却什么也没有。那么小的年纪,却承担起了整个冉家军的重担,可那时,你还是一个孩子啊。”
冉闵感动地一笑道:“在生存面前,人人平等,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我当时能够做的,就是首先把我作为一个为生存而生的人,其它的性别和大小都不重要了。这样,我才能够坦然地面对可能的一切,万幸的是,我挺了过来,现在完整的就在你的面前。”
如此的轻描淡写,并不能够掩去冉闵曾经的艰辛。祖影蝶简直想象不出来,那如山的重担,冉闵当时是怎样以柔弱的肩膀扛过来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苍桑和坚韧。这才是真英雄,笑谈生死,心怀天下,而又不乏柔情。从小就有着英雄情结的祖影蝶被深深地震憾了,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初见冉闵就被他那特有的气质吸引了,原来冉闵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她心中憧憬的英雄。
虽然有着女儿家的羞涩,可是祖影蝶却鼓起了勇气,猛地用她那温暖的双手捧起了冉闵的手,红着脸激动地说道:“冉闵,我愿意与你分享一切,无论是你的痛苦或者快乐。你的快乐,将变成两份,放大了一倍。你的痛苦,让我分担,它将减少一半。只是,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轻若蚊蚁,只有她自己听得见了。极度的羞愧让她将头深埋在了胸前。
肌肤相亲,温言在耳,蜜意一片,冉闵整个人都醉了,人生能得如此一娇美的红颜知己,夫复何求!冉闵激动而幸福地反手紧握着那双温柔的小手,颤声说道:“能得君若此,冉闵何幸之至啊!”
不知是祖影蝶激动还是有些冷,她的整个娇躯有些轻微地抖动起来。冉闵怜惜地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祖影蝶全身一震,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冉闵,这让冉闵的心中一荡,浑身如沐春风般的飘飘然了。
祖影蝶羞到极处,忽然身子往前一扑,整个人扑进了冉闵的怀中,紧紧地把冉闵抱住,幸福得只说了一个字:“闵……”再也没有其它语言了,眼里的泪水再度的如雨而下。情到深处的女人甚至要比男人大胆得多,她们可以克服一切艰难险阻去表达她们的真爱,更不要说是克服女人天生的羞涩了。
忽然的温香软玉入满怀,再加上被祖影蝶的深情感动得一塌糊涂了,他除了也紧紧地激动而幸福的拥着眼前的娇人外,找不出来其它能够的表达方式了,本想说点什么,可是说出了:“小蝶……”两个字外,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此时冉闵觉得,他就是那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真的如小蝶所言,幸福让两个人分享,幸福真的就成倍增长了,其实,这又何止一倍两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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