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话 再战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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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帐中,冉闵坐在上首,众将分列两旁
“主公,这第一仗,我们就旗开得胜,打得呼延飞燕落花流水。”徐德快人快语,语气充满了喜悦。
“虽然胜了,可是羌族人的实力没有受到本质上的损伤,潼关仍然牢牢地掌握在他们手中。我们要通过,还是不可能的。”齐闻天永远都是泼冷水者,这也是冉闵重用他的原因,不乐观的人,他想到的问题要比常人多些。
“接下来,我们还要加大打击力度才行。”杨运和张楚都持这种观点。
而三位女将都表示想再去会会那呼延飞燕。
大家议论纷纷,只有冉闵一个人在那儿笑而不语。不是他玩深沉,而是他也在思量对策。这呼延飞燕还真的不是等闲之辈,今天她竟然敢冒着头上的石头雨,带领手下出关迎战,顷刻间力挽颓势。证明了氐羌联军将潼关由她来镇守,是非常正确的。她不仅武艺超群,胆大心细,临危不乱,这都是一个优秀将领具备的素质。
不知道王亘那边怎么样了,冉闵一时得不到消息,还是有点着急。在冉家军大军开拔时,冉闵就密令王亘带领一部分人秘密入关,接应后期抵达的冉家军。如果没有王亘的部队在关内接应,他们现在要从外面进去,那代价太大了,冉闵不敢冒险。所以在没有得到王亘的确切消息时,冉家军不与关内的守军进行大规模的战斗。
正在冉闵沉思时,张楚上前说道:“报告主公,梁犊、鲁羽大军现在正围攻长安,但是十余日毫无建树。大军已经发展到二十余万人,但是那毕竟不是经过训练的正规军,如果久攻不下,必定损失惨重。而且他们受到氐、羌、羯三族大军的威胁,是坚持还是放弃,他们去留难定,情况非常危急。鲁羽已经来信催促,让主公速速进关指挥定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司马杰不在,情报官的责任就由张楚来承担。
久未说话的一人来到冉闵面前请求道:“请主公明天拔给末将三千人马,由在下带头攻城,好让主公带领冉家军入关救大哥他们于水火中。”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冉闵在鹰嘴山收的,山寨响马二当家黄元兴。此刻他听说大哥鲁羽危险,这才着急地来请战。
冉闵最看重这种讲义气的人,于是安慰道:“黄将军放心,我已经有破关之策,只是现在时候未到。还请各位将军稍安莫燥,关中的梁犊、鲁羽都是我冉家军的将领,那二十余万起义军也都是我们的弟兄。只要潼关一破,我大军就可长驱直入,解起义军被围之困。”
黄元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拱手一礼,准备退回班列之中。
“黄将军且慢!”冉闵将他叫住了。
“末将在!”黄元兴有点不解,不知主公叫他做什么事。
“你与张楚、周成、三人明天带步兵两千,骑兵一千,继续用投石车攻城。这次如果关内再有人马杀出,你们就领骑兵与他们周旋一阵,然后再退回来也不迟。记住千万不要恋战。”冉闵向他们吩咐着。
三人领命而去。齐闻天建议是否在半途设下伏兵,由黄元兴他们诱敌深入,然后伏兵齐出,全歼出关之敌。
冉闵说这可以考虑,并说这不是为了全歼敌人,而是为了保护退回来的冉家军。从初次交手就可以看出,那呼延飞燕是不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要想入关,还得有真本事才行。
天刚蒙蒙亮,性急的黄元兴就催着张楚与周成出营上路了。
三千人马来到潼关城外,还可见关楼上的灯笼都还亮着的。守军一见敌人来袭,号角、梆子齐响,整个潼关城中都沸腾了起来:敌人来冲关了!
望着那高高的关楼,张楚下令,今天的任务,就是将这关楼打个稀巴烂。于是吱吱嘎嘎地一阵怪响,带来的三十余辆投石车全都蓄上了力,只等一声令下,轰隆隆一阵大响。无数的巨石再度的从天而降,砸向了潼关城里。
虽然投石车不如昨天的多,可是都集中到了关楼这个目标上,威力也是惊人。一番石头雨下,刚刚还巍峨耸立的潼关关楼,也就是潼关城的标志性建筑,转眼间就无片瓦保全,只留下了那些光秃秃的木梁与砖墙。
得到报警的呼延飞燕刚刚披挂来此,就见到了这副残破之象,气得大骂。她冒着石头雨来到城墙上观望,以定对策。
替她执大盾防卫的几个亲卫都是颤颤惊惊地,顺着石阶来到城墙之上。虽然那些投石车的目标是关楼,可是落在城墙上击起的碎石,不断的四散飞射开来,虽不致命,可是中在身上,也是很痛的。
举着盾牌保护着呼延飞燕的卫兵们,有好几个都中了这些细小的飞石,痛得他们忍不住的大叫。呼延飞燕身上也中了好几个这样的小飞石,可是她一声不吭,还真有些做主将的硬气与从容镇定。
看到下面的冉家军人数,和昨天的差不多,只是投石车少了些,骑兵多了,不知道冉闵要搞啥子名堂。现在呼延飞燕有种渴望,她真的想见见让她如此被动的冉闵到底长得什么样,可这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吊足了她的胃口。
只是那个冉闵的谋士朱小杰会在阵前出现么,应该不会吧,他是个文人,打仗这些事是用不着他的。呼延飞燕也奇怪了,她与那朱小杰只不过一面之缘,怎么时不时就会想到那家伙呢。即使,那姓朱的家伙,在她的第一印象中,是如此的恶劣。
“将军,我们还是下去吧!”旁边随同呼延飞燕一同上来的副将余晃,一边躲着飞石,一边说。
“好,余将军,你马上点齐三千骑兵,随我出城迎敌!”被打断了沉思的呼延飞燕果断地说着。
“将军,王爷不是命令我们只要死守在关里就可以了么?”副将余晃小心的说着,害怕惹怒了这个公主兼潼关主将的呼延飞燕。
“情况有变,敌人的投石车太过厉害。我们不主动出击,呆在里面只会挨打的。”呼延飞燕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危机四伏的城墙,下到了地面上。

城门就在饱受石头雨攻击的关楼正下方,还好吊桥的绞盘还没有被砸坏,只是城门被石头砸得有些变形,很费了些力气才打开。
三千羌族骑兵整装待发,呼延飞燕一声令下,带头的两骑首先就冲了出去。可是很不幸,从关楼上落下了几块石头,当场就把他们砸得人仰马翻,没了生息。
其它的人吓得勒住了战马,不敢冒然往外冲。这真是被人堵在门里打了,呼延飞燕大怒,银枪一挺,大喝一声:“是好汉的,就跟我来!”
指挥着自己的战马,呼延飞燕避开落石,又是第一个冲出了潼关城门,战马几步跨过吊桥,向着关外的冉家军冲来。
在她的带领下,身后的羌族骑兵也悍不畏死地冲出了城门,呐喊着,杀奔正在玩投车的冉家军。
这次,冉家军没有弃车而逃,而是让士兵们快速地推着车掉头就跑。
呼延飞燕冷笑道:真是找死,带着那些笨重的家伙,两条腿还跑得过四条腿的马?出城的骑兵应该不止三千之数,可能是关内的骑兵们被砸出了一肚子的火,都想出来教训一下这些玩石头的冉家军。
令羌族人没有想到的是,冉家军的步兵们忙着拖着器械撤退,而那些骑兵们不退反进,也是发一声喊,向着出城的羌族骑兵们掩杀过来。
黄元兴冲在最前面,张楚、周成也不甘落后,舞刀弄枪的,与羌族人短兵相接地干起来。
就这点人马也想和我们斗,呼延飞燕乐得笑了起来,她大声地命令道:“一个不留,全部歼灭。”
在她发布命令的时候,她远远地看见了那个书生模样的人,对,就是朱小杰,和他所谓的三个夫人,正在那儿指挥冉家军士兵们撤退。呼延飞燕又喜又怒,这两种感觉都有些莫名其妙。见了那家伙有啥可高兴的呢,他可是冉闵的谋士,正是来对付自己的。这怒又从何而起的,也许是看见他跟那三个女人在一起吧。
羌族骑兵得了他们主将的命令,又欺负对方人少,都是努力向前,欲将这一千汉人骑兵生吞活剥了,以解心头之恨。
要说骑兵的战斗力,羯族和鲜卑人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冉家军的骑兵虽然少,可是都是同这些最强的骑兵战斗中生存下来的。他们的战斗力甚至有超越胡人骑兵的可能,这些羌族人要这么容易地来解决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关键的是汉人的骑兵并没有和数倍于已的对方缠斗,而是进行高速的运动战,带着追击他们的羌族人爬坡上坎,穿河跨沟,实质性的接触少得很。
被对方牵着走了十余里的呼延飞燕猛地醒悟过来,立即命令队伍停止追击,怕中了对方的埋伏。
本来到此为止,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可是黄元兴立功心切,见对方不追,就反身而回,进行反追击。他看准了对方阵中的那员女将,看她发号施令的,定是主公他们口中说的什么潼关守将呼延飞燕,今天只要捉住了那女将,定可帮了主公的大忙,潼关之险说不定也可以过了。
打着如意算盘的黄元兴也不和张楚、周成打声招呼,悄悄地提着他的长刀就冲了过去,他准备来个突然袭击,一举将那女将擒获,或者击杀当场。
正放弃了追击,打算回城的羌族骑兵,猛然间见一敌骑如飞而来。在佩服来人的胆量时,也偷笑出了声,刚才追不上,现在自己送上门了,真还有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人。
张楚和周成大惊,急忙过来救援。可是黄元兴已经冲入敌方阵中,奋力斩杀了几人后,他也身处重围,身上受了几处伤。
呼延飞燕冲过来,只是虚晃了一枪,就将四面危机的黄元兴重心给移出了马外,然后顺势用枪身一拍,后背中招的黄元兴虽然忍住了欲喷出口外的鲜血,可是整个人重心不稳,重重地跌在了马下。
没有任何言语,呼延飞燕的银枪一点,直刺黄元兴的咽喉。自知此命休矣的黄元兴也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铛的一声金铁交击之声传来,黄元兴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已经离地而起。耳边有人说道:“不好意思,他是我的人,我带走了。”声音如此的熟悉,睁眼一看,原来是主公冉闵。是主公救了自己,黄元兴如同在梦中般的惊奇。他只知道主公今天亲自押阵,却不想在这儿救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原来冉闵见骑兵们吸引开了追兵,步兵们也撤退得差不多了,他不放心骑兵,于是就追了过来。他的赤焰驹快,很快就追上了两拔人马。当他过来时,正看见黄元兴冲入羌族人阵中,冉闵暗叫不好,飞马过来救援,所以说,他的动作还比张楚他们还快得多。
着便装的冉闵冲入羌族人中,一剑挑开了呼延飞燕的必杀技,救下黄元兴,顺势将他横放在了马鞍之上。这时,对方的人才反应过来。
“是你,朱小杰!”呼延飞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个如谜般的家伙总是坏她的好事,她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拼命时,冉闵已经杀出重围,带着黄元兴跑出去,与前来接应的张楚等人会合,如一阵风似的远去了。只留下他一句“将军,后会有期。”的话语,还响在耳边。
呼延飞燕喝止了手下想要追击的念头,反身回城。并发誓说一定要将冉闵和朱小杰碎尸万段。手下们知道他们的上司这次是真的发怒了,昨天还只是冉闵,今天又加上了一个朱小杰,可能冉家军都成了她的仇人了。
冉闵在安抚了前来请罪的黄元兴后,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呼延飞燕带领一万多军队,出关驻防在了关外,帐篷架了好多,距离冉家军不过十余里了。
齐闻天大惊,说道:“我军的优势这下荡然无存,该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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