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话 阵前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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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马嘶,一阵烟尘,冉闵的赤焰驹如风般地向战团中冲去
呼延飞燕的骑兵们拔出兵器,往前冲了几步,他们又停下了。因为冉闵表现得就如一个惊慌失措的书生,脸色发白,紧张地伏在马背上,嘴里不知道在惊恐地喊着什么。很明显,他的马是受惊失控了。
这么软弱的一个书生,冲进恶战的几人中间,无疑于找死,只是误伤就够他受了。更主要的的原因是书生背后的几十骑,根本连动也没动一下,敌不动,我不动,这也是一种心理素质的较量。羌族人多,可是这方面他们却落了下乘,因此在没有得到呼延飞燕的命令前,他们也只有在一旁紧张地戒备。
冉闵的五十骑亲卫,他们可知道冉闵的厉害,更晓得赤焰驹的神勇。如果有什么异常,就是在场的所有马受惊了,这赤焰驹也不可能乱了。虽然他们不知道冉闵要做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主公必定有他的打算,所以他们都没有动作。
“闪开,闪开,我的马受惊了。”冉闵慌张地大喊着。其实不用他喊,赤焰驹凄厉的一声长嘶,吓得正驮着主人们混战的战马们一阵颤栗,纷纷往后退却,混战不解自分,四骑分立两旁给冉闵的马留出一条道来。
杀得兴起的四人,莫名其妙地被人扫了兴,都是大怒,却见来人是冉闵,让他们哭笑不得。祖影蝶、越红玉、石莲娜一看便知道冉闵在装疯,早就人马合一的冉闵也会战马失控,那就笑话了,不只是不晓得这家伙耍什么名堂,她们不好问,也就只有观望了。
呼延飞玉见是那个酸书生,不禁无奈地摇了一下头,直叹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是聪明无比的她只是短暂的一愣,就策马而上,追上了慢下来的冉闵。她的手一探,已经将赤焰驹的缰绳抓在手里。胡人的马上功夫,果然非同凡响,冉闵暗赞了一回。
赤焰驹见外人抓住了缰绳,发也了猛烈的挣扎,正常真差点把冉闵给颠了下来。冉闵只是暗暗地轻拍了赤焰驹的颈部两下,发狂的赤焰驹也就安静下来,忍受了呼延飞玉对它的控制。
这些小动作,可没有逃脱呼延飞燕的目光,她也惊叹,这个看似无能的书生,却能够有如此高超的御马手段,让她这个从小就与马打交道的人也自愧不如。这更加的肯定了她对冉闵马儿受惊是假的猜测,只是还不明白他的真正目的。
就在赤焰驹平静的同时,呼延飞燕的亮银枪的枪尖已经抵在了冉闵的咽喉处。
“朱公子,你还会装呢!”呼延飞燕冷笑着说。冉闵向她介绍自己叫朱小杰,所以她才称他为朱公子。
怎么一下子就被她看穿了呢,这女人果然利害。冉闵装着惊恐地说道:“我装啥啊,没看见我差点被这畜生甩下来吗?”他要将装傻进行到底。
“疯婆娘,还不放手!”本来在观望的祖影蝶、越红玉、石莲娜见冉闵被制住,她们一时心急,也不管冉闵到底要做什么,这才都策马过来,要与呼延飞玉拼命。
“还不跟我站住,信不信我一枪就要了这小白脸的命。”呼延飞燕看也不看她们,只是寒声一喝,那锋利的枪尖此时已经抵在了冉闵的肌肤之上,冰冷刺痛。
“不关你们的事,还是不要过来。”冉闵也喊了起来。
三个女人虽然心急如焚,可是也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
“疯婆娘,你敢对相公怎样,我绝对饶不了你!”石莲娜气得大喊,别人掌握了先机,威胁也显得很苍白了。
祖影蝶和越红玉两人虽然没有喊,估计心情和石莲娜差不多。
呼延飞燕哈哈大笑,早知道这三个女人有这个软肋,何苦刚才那么累喃。只要将这个小子擒到手,对面这三个女人还不是乖乖就犯。
她还想气一下她们,以报刚才被她们围攻之愤。于是她笑道:“咱们都是女人,我也不忍心这世上一下子多了三个寡妇。放心吧,我不会杀他的。我倒是想看看,这小白脸到底有啥子本事,能够让你们这么的在乎。我有个主意,不知三位愿不愿意听听。”
祖影蝶强忍怒气,平静地道:“只要不伤害冉,嗯,人质,我们可以听听。”祖影蝶想起了冉闵没有表明身份,定有他的原因,也就聪明地没有说出冉闵的名字来。
“反正我还没有嫁,正愁没有如意郎君。这家伙弱弱的,照理说来我也看他不起。不过看他这么抢手,定然也是不错的。不如这样,我将他带回去三个月,培养培养感觉,如果还行,不好意思,他就是我的了。如果不行,我还是还给你们得了。这样,也不会伤了这小子,三位姑娘意下如何?”呼延飞燕很平淡地说着,好象在跟别人谈生意。
“不要脸!”
“无耻!”
“|贱人!”
对面的三个女人几乎同时都暴发出了骂声。连冉闵都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的大胆,把他冉闵当成东西来议价了。
“我不是东西,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冉闵也真正的有点生气了。
“这由不得你了。实话说了吧,你装傻充愣的,以为本姑娘看不出来。你说你只是冉闵手下的一个谋士,却骑着如此的一匹绝世好马。就算你们那个什么自以为神气的冉闵礼贤下士,可以送给你这么好的宝贝。你是读书人,也知道怀璧其罪有道理。没有其它人的保护,就凭你,也享受不了这宝贝,只能徒增祸端罢了。看你与此马的默契程度,也不象是临时骑别人的,所以我要问问,你到底是谁?”呼延飞燕虽然是胡人,可是良好的家庭出身,让他从小就有机会接受汉人先进的文化。至于相马,从小与马厮混的胡人,这好象是他们的天分。

不过从她对冉闵先前的自称将军,到现在的自称姑娘,这微小的变化,都被祖影蝶捕捉到了。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刚才这个野蛮的胡女的话,有一点可信了。莫非也看上了冉闵!越红玉心里也有同感,只是没有说出来。
呼延飞燕的银枪又往前进了一点,快要刺穿冉闵的肌肤了。冉闵这时才知道,他还是有点轻视对方了,于是说道:“还是请将军将你的武器退后一点儿,很痛的。我是谁,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朱小杰,冉闵的最重要的谋士,这下行了吧。”冉闵又将自己的地位提升了些,最重要谋士了。
“是吗?那这马是怎么回事?”呼延飞燕继续问着。
“这马是我主公冉闵的,是他经过千辛万苦驯服的野马之王。由于我经常替他办事,这马脚程快,他就让我骑了很多回,所以与这马也默契了。”说这些话,冉闵是想也没有想,那是张口就来,这半真半假的话,连他自己都有些相信了,那呼延飞燕不可能不信。
“噢,原来如此。难怪这马如此的优秀,与其它的战马相差太大了。”呼延飞燕将银枪收回了些。
冉闵心中一松,却不想那枪尖再次的抵了上来,“这马我也相信了,只是你小子装着马儿受惊前来,定有什么歹意,快快从实招来。”呼延飞燕再次的逼问。
这姑奶奶还真是不好对付啊,冉闵只得说道:“将军你也知道,你的身手是很好的。她们三个都是在下的夫人,我可不想被你伤了。”
听着冉闵的夸奖,呼延飞燕莫名地有种高兴,这是她以前没有过的感觉,很受用。“她们还真是你的夫人啊,不会也是你的那什么冉闵主公奖赏你的吧?”这语气,分明是有点不自然了。
“嘿嘿,将军真聪明,确实如此。”冉闵顺着她的话说。
“那,那你主公冉闵还真是个无聊的人。即使你为他做事,赏赐也可以是其它东西啊。为什么偏偏要是女人呢,这不是将女人当成东西吗。有机会见着他了,我还真想见识见识,无论是武功,还是其它的。还有,我跟你说了,我叫呼延飞燕,你大可不必的那么正式的叫我将军的。”说这话的时候,呼延飞燕的语气,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以前的霸气哪儿去了。
冉闵一笑,说道:“你我敌对双方,还是称将军妥当些。”
“是吗?”呼延飞燕狡黠地一笑,一收赤焰驹的缰绳,将冉闵拉近了些,用银枪抵住冉闵,又说道:“你现在在我手里,就跟我回去吧,用不了多久,就不是敌人了。既然你是冉闵最重要的谋臣,那得了你,也是对他的一种打击,这些便宜是我喜欢捡的。”她的算盘还打得真好,她要来个公私双赢。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冉闵都能够感觉到了对方的吐气如兰了。他稳定了一下心神,笑道:“其实我今天来此,还是替我主公传话给你的。”
“噢,是什么话?”呼延飞燕有些意外。
“他说,你一个潼关守将,不死守在关里,出来疯什么啊。如果中了埋伏,被冉家军抓了去,这关不是失守了么?”
“哼,这冉闵还真是狂妄,还是多关心他自己吧。就是凭他不到一万人,也想入关,做梦吧。即使本姑娘不在,这关你们一样破不了,只要我们死守不出,就你们那点人马想来叩关,大概还不够死吧。”呼延飞燕冷笑了数声。
“噢,那就是我主公乱操心了,不过,我今天来此,还有重要的一句话带给你。”
“有话就说!”
“主公说,明天冉家军前来冲关,我是来下战书的。”
“什么?好,好,好,冉闵还不是一般的狂妄,明天我一定等着他。你的话也传完了,那就跟我走吧。”呼延飞燕不怀好意地笑着。
“我不能够跟你走,主公要我传了话就回去的。”冉闵还在装傻。
“嘿嘿,那就由不得你了。”呼延飞燕狞笑着,她的脸色突然一变,惊道:“你……”
一柄锋利的匕首抵在了呼延飞燕的胸口上,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楚。冉闵在她一愣的同时轻轻地推开了面前的枪尖,笑着说道:“将军啊,你不是刚才说了么,没有点本事,骑这么好的马,也享受不了。所以你忽略了,我还是有点本事的。”
“你,无耻!”
“咱们彼此彼此!”冉闵笑着说道。
“你想怎么样?”呼延飞燕很快地冷静下来,冷冷地问道。
“不想怎么样,游戏到此结束,我的话已经传到,明天再见!”话一说完,冉闵一抖马缰,往回就走。留下呆立的呼延飞燕,她此时是百味俱全,说不出来的失意。
见冉闵安全地回来,祖影蝶她们都很高兴地围了上来。
“不如我们趁机先解决了他们再说!”越红玉还战意未尽。
“就是,相公,刚才我明明不是见你制住了那妖女,怎么让他走了呢,好可惜啊。”石莲娜不满地说。
“小娜,他们两人距离那么近,要是那妖女来个同归一尽,岂不是两败俱伤。”祖影蝶善解人意地替冉闵解围。
“现在怎么办呢?”越红玉再问。
“回家!”冉闵笑着对他的知己们说道。
然后,一群人拥着冉闵,嘻笑着,卷起一阵烟尘,往东面十几里外的冉家军而去。
呆立原地的呼延飞燕见别人那么亲热的样子,她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想到明天冉闵将前来冲关,她将不快的思绪一扫,振奋了一下精神,一挥手,也带领手下如风般的入关,等待明天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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