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话 潼关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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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闵大军一路南下,到洛阳附近,然后沿黄河一路向西,不几日,兵临潼关城下潼关,是进入关中的最重要的一个关口要塞。潼关一破,大军就可以经华阴,过渭南,直逼长安,整个三秦大地,尽在眼下。
此时,潼关已经被姚苌的羌族武装占领,切断了关中与后赵的联系。而彭城王石遵和孙伏都的大部队走的又是北方的山道,进入关中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日。也不知石虎是怎么想的,却让冉家军几千人来走这坦途,先期与敌对的军队相遇。
要想依靠羯族人从关中破关而出,是不可能的了,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只有冉家军自己冲关而入了。
潼关之险,非常人所能够想。冉家军不到万人,可不能消耗在这儿了。否则,为了夺取潼关,付出惨重的代价,人数太少了,进入此时动乱的关中,那也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所以,只能够智取,将损失降到最小。
氐羌两族也知道潼关的重要性,必定派精兵强将把守。凭着氐羌两族的实力和他们在关中经营多年的基础,只要潼关不破,他们来个关门打狗,不论是起义军还是后赵的羯族军,被消灭,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要想智取,谈何容易。
冉家军的一班将军谋士,研究了半天,还是觉得除了强取,没有轻松的法子了。也有提议先南下南阳,再秘密往西经商洛直扑长安,可是冉闵觉得这要折返许多路途,耽误许多时间。关中的鲁羽、梁犊军同时与羯族和氐羌联军战,已经有些吃力了,不止一次密信冉闵支援了。冉闵表面轻松,其实内心很急,想尽快地去解救起义军。如果这革命的火种熄灭了,那再要起事,就非常困难了。冉闵在后世的半罐水理论,还真帮了他不少忙。他都有些后悔,咋穿越前没有好好地学习一下《毛选》,那可是革命圣典,战术理论的精华啊。
还有就是,氐羌两族又不是傻的,怎么能够保证秘密。冉闵都可以预见,石遵的部队,虽然走的是山道,但是途中也不知道要挨多少闷棍,才能够抵达朔方。
姬常和王亘的消息还没有来,不知道守关的是哪个。冉闵一时也无破关之法,决定先试探一下。于是令徐德与周成,领二千人叩关,在关前叫阵。
这种举动,冉闵也觉得无用,别人如果不愿意出来交战,你就喊破嗓子也没有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攻城器械没有完成前,这也是保证队伍气势的方法。
头一天,徐德他们喊得嗓子都哑了,关上的人理都不理。气得徐德和周成回来对冉闵报怨:“主公,那些人都是胆小鬼,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的。他娘的,水在哪儿啊,嗓子都冒烟了。”
这是冉闵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开玩笑地说道:“不是别人胆小,是你们两个长得如阎罗似的,影响别人的情绪。明天派帅哥前去得了。张楚,明天你去。”
听了这话,乐得张楚嘴都合不拢了。而徐德、周成气得只有干瞪眼。
“杨运,东西做得怎样了?”冉闵转身问道。
在出发时,有些将领还建议冉闵将随军的二百多工匠留下,说他们不会打仗,白白地浪费军粮,当时冉闵也没有解释,只是笑着拒绝了。现在军队停下来没事了,工匠们可就忙开了。他们到山上砍树,然后做成冉闵图纸上给他们画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家里的时候,冉闵就曾经秘密地试验过,性能可以保证的。主管工程的,就是杨运,所以冉闵问他。
“报告主公,今天已经做出来了一架。照此速度,明天就可以造出二十余架了。”杨运清楚地回答。
“这些东西怎么不在家里做好,现在来做,是不是有些赶工啊?”齐闻天问。
“东西那么大,我们又是急行军,不可能事先做好。再说,现在就地取材,不是挺好么!”杨运笑着说,他此时才体会出了冉闵打仗带这么多随军巧匠的原因。
“那是些啥玩意儿啊,有用么?”窦兴言语不多,此时他也说话了。
“这叫投石车,专门攻城之用,犀利得很。后世……”冉闵自觉说话不妥,停下不说了。部下们都习惯了他有时的奇怪之语,也没有人问什么。
在火器没有发明前,投石车可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斗大的石块从天而降,坚硬的城墙也会被砸出一个大坑。但是笨重和效率不高,是它最大的缺点,所以冉闵才会在这关前令工匠现做。如果有大炮多好,可是冉闵现在连火药都还没有做出来,纯粹是妄想了。冉闵只是凭着前世的记忆,仿制出了这投石车,这已经让他很有成就感了。
部下们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投石车没有经过实战验证,他们都不敢完全相信冉闵所说的威力。
第二天,张楚和窦兴继续前去叫阵,结果是肯定的。回来后被徐德一番嘲笑:“打仗又不是相亲,长得帅有个屁用啊。”这次气的该是张楚了。
投石车已经做成了近三十辆,冉闵在第三天的时候,令徐德、周成继续他们的功课,叫阵、骂阵。
今天奇怪,徐德的粗嗓门刚一亮起:“关楼上的乌龟王八些跟老子听着,是娘养的,就下来跟咱老徐一战。”
城门哗啦一声开了,吊桥放下,从里面冲出一彪人马来。
徐德大喜,还真他娘的出来了。抡起巨斧,准备厮杀。
马蹄声急,对方一骑领先向徐德所在的位置冲来。到了徐德近前,来人一个漂亮的勒马直立。高大健壮的骏马前蹄高高地扬起,夸张地挥舞着,一声马嘶高吭悠长。徐德了忍不住赞了一句:好!
战马平静下来,见马上一人头戴雕翎冠,肩披凤纹流云披风,身着银白锁子甲,足蹬青色步云小蛮靴。一杆亮银枪单手扣在身后。另一只手地指,怒喝道:“哪里来的黑炭头,吵得人不安生,有本事就使出来。”

声音如莺语流转,动听得很,再看面貌,肤白唇红,娥眉大眼,娇俏无比,怎么会是一个女将呢?徐德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了,他一直信奉好男不跟女斗的。
“炭头,刚才不是挺威风的,这会儿脚软了?”女将见徐德愣在那儿,她有些好笑地骂道。
徐德大怒,出道以来,他何时受过别人这样的轻视,于是讥讽道:“我看小娘子长得也还可以,趁早找个人嫁了算了。到这儿来学别人舞刀弄枪的,当心以后没有人要啊。本人徐德,冉闵的得力战将,跟你说这些话,也是学习我家主公的仁义之道啊!”说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对面的美女将军可就怒了,她大骂一声:“有如此张狂的部下,那冉闵也定是无能之辈。你们这点人马就想过本姑娘的潼关,真是自不量力。炭头,拿命来吧。”战马前冲,挺枪便刺。
想不到这女子如此刁蛮,说打就打,徐德只好与之大战起来。刚开始,徐德还很轻视对方,想自己呆会儿教训她一下得了,留她一条性命,毕竟是女人嘛。可是战了三十余回合,才知道来人的厉害,一时之间,徐德竟然奈何不了对方。
面子思想严重的徐德真的发怒了,如果连一个女流之辈都拿不下,今后如何混啊。所以一柄大斧舞得虎虎生风,没有了刚才手下留情的打算。
可是那女将从容得很,并没有因为徐德的狂攻而手忙脚乱。反而笑着对徐德说道:“炭头,生气了啊,那本姑娘让你得了。”说完拔马就走。
杀得性起的徐德哪里肯罢手,非得生擒了她不可,纵马就追。观战的周成刚要叫徐德当心,因为他看见徐德在打斗中并没有占一点儿上风,胡人女子忽然就败退,其中一定有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正在前面逃的胡人女将将亮银枪挂在马鞍上,翻手抽出一张雕弓,弯弓搭箭,回头一箭就朝追来的徐德射去。速度快得惊人,可见是个中高手。
周成暗叫不好,策马就冲来救援。徐德听得弓弦之声,知道中计,急忙在马上一矮身。只听得“呜~~~铛!”的一声,徐德的头盔被箭射落了。那箭来势太急,受了它的冲击之力,徐德往后仰面躺在了马背之上。
与此同时,胡人女将折身而返,亮银枪直刺徐德咽喉。周成举刀相迎,替徐德挡开这一险招。这让周徐二人同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回过神来的徐德大叫:“好狠的婆娘,老徐今天非得斩了你不可,免得天下有男人遭秧。”就想提斧再战。
周成见对方已经得了气势,再打下去必然吃亏。于是拉着徐德就跑,边跑边对徐德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还是先跑了再说,这个婆娘好厉害啊。”两骑一前一后地败退下来。
那胡人女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指挥手下就掩杀过来。不过他们只是象征性地追了一阵,两军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也谈不上什么人员伤亡,羌族人的军队就退回关内了。他们知道孰轻孰重,不会为这点胜利冲昏了头脑。
回到十几里外的营地,徐德仍然是气得哇哇大叫。并说如果不是周成拦着,他非得斩了那婆娘不可。
“这谁啊,动不动就要杀人的。”帐帘一掀,一个人走了进来。他不是别人,正是着便装的冉闵。不到作战时,冉闵不轻易披甲,这是他的习惯。
后面还有几个人,分别是齐闻天、张楚、窦兴,还有女军三杰,祖影蝶、越红玉、石莲娜。他们听说徐德吃了亏,这才都来看个究竟。
徐德一见冉闵,连忙跪下道:“主公,恕末将不才,吃了败仗。正准备前来请罪,不想主公亲自前来了。”
“你损了兵,还是折了将?”冉闵笑着说道,他知道徐德的面子思想特重。扶起了地上的徐德。
“那倒没有。”徐德憨笑了一下。
“这不成了,就当玩了一回,主要是不要让大家闲出毛病来了。只要到进攻的时候,大家生龙活虎的,那就足够了。”冉闵在替徐德、周成两人找着面子。
“只是,对方是一个女人,这面子真丢到家了。”徐德说完了这句话,徐、周两人都觉得脸上微红。
“是吗,长得如何?和我们的三位女将军比得么?”张楚来了兴趣,在他认为,祖、越、石三女已经是他见过的美女了。
“漂亮着呢,和三位女将军有得一比。”徐德瞄了一眼三个戎装的巾帼女将,小声地说着。
“更厉害的是,她的身手好得你们意料不到。”周成肯定地补充着。
这下还得了,本来比漂亮就让三个女人醋意大发,如今听来身手还好得很,惹得三个女人嚷着要去和那个女人比试一番。
冉闵笑道:“我已经得了消息,镇守潼关的是羌族的最小的公主,随母姓,名叫呼延飞燕,智勇了得,被姚苌视为掌上明珠。如今被派来镇守这重要的潼关,可见姚苌还是很看重这呼延飞燕的本事的。美女,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大家正在议论,忽然卫兵来报,说飞骑将军飞骑将军单枪匹马往西去了。
冉闵这才发现屋里少了一个人,石莲娜。刚才她听见徐德说那什么飞燕人漂亮,身手又好,数她最不服气。这下肯定是到关前去找别人比试去了。
真是个孩子,还没有长大。冉闵骂了一句,率领几人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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