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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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几天病了。重新开始更新,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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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酒楼顿时像炸了锅一样,女人们的尖叫声喧嚣四座。
江道临看到虽然场面激烈,但两个女人互相倒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顿时放了心。正想着怎么不露声色的向左玉明报信呢。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老江,你这是唱的那一折啊?”左玉明不知何时离座,站到了他的身后,脸上带着强忍着的笑意。
这个家伙竟然还站在一旁看笑话。国人爱看笑话,看来革命者也不能免俗。
江道临此时当然没心思和他斗嘴,瞟了贾富贵一眼,看他正在用袖子擦试汤汤水水留下的战痕,显然是无暇顾及这边了,于是连忙低声说道:“那家伙是老鼠,正盯着你呢。”
说话的时候,他也不扭头,看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鼠在江道临和左玉明联系的密码本中是军统的代名词。因为出现的频率颇高,所以,即使没有密码本在手,江道临也相信左玉明能明白他的意思。
玉明愣了一下。
“别打了、别打了。”江道临一脸苦瓜的大叫,也不瞧左玉明,一对眼睛只在妻子赵湘琴和白露之间漂移,嘴角却翕动着:“还不赶紧走!”
说完,他迅速冲向赵湘琴,紧紧抓住她刚刚举起茶壶的手:“湘琴,看在我面上,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说。”
“你太偏心了。”赵湘琴脸色煞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贾富贵刚刚擦试干净,白露已经冲到了他的桌前,哗啦一下将他面前的饭桌掀了。他完全不及提防,酒菜洒了一脸。
白露双手叉腰,虎虎的瞪着赵湘琴,眼里尽是得色:“来呀,谁怕谁!”
贾富贵两手拼命的乱抹,心里暗骂:“我招谁惹谁了,这是。”
江道临的两个女人掐架,竟然无缘无故惹到了他的身上,他自然是一肚子怨气。不过,江道临虽然一向好说话,但身份在那摆着,不是他惹得起的。所以他再气,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抹完之后,他向左玉明的酒桌看去,哪里还有人?整个二楼一片混乱,许多客人站在一旁看好戏,不过更多的人则是纷纷退席,借此吃白食。众人一窝峰的向下走,小二只有两只手,拉了这个,跑了那个,跟本挡不住。那脸色比江道临还要苦上三分。
贾富贵猛拍一下大腿,心里暗叫:“苦也。”撒开丫子就向下跑。
店小二可是认得他的。一个人点了一大桌菜,还意见多多的,于是松开了原本拦住的一个胖子,双手撑开挡在他的前面:“结账、结账。”
虽然左玉明的春来茶馆一直被盯着,即便跟丢了人,他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不被他发觉有人跟踪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事情被上头知道了,臭骂一顿是免不了的。自从调到军统后,贾富贵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这次要是又跟丢了人,只怕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因此,他想也不想直接给了小二一个重重的耳光,然后推开前面的人,猛跑下楼。
小二摸着半边脸,正晕乎乎的直发愣。
赵湘琴气呼呼的向楼梯口走去。
“湘琴……”江道临拉着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出由他导演的折子戏,只得跟着她一路向前。

“放手。”走到楼梯口,赵湘琴一声大喝。
“你听我解释。”江道临脑子急转,该怎么编呢?
“江道临,我今天算是认识你了。”赵湘琴说着冲着他的左小腿狠狠的踢了一脚,虽然她穿的只是布鞋,不过措手不及之下,这一脚也够他受了。
他咧着嘴巴,情不自禁的就松开了手。赵湘琴看也不看他,“咚咚咚”的下楼而去了。
“想不到,她发起狠来一点不差呀。”江道临望着妻子的背影摇头叹息。
“那是,你没听说过蔫狗咬人最狠吗?”白露有生以来撒了一次泼,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只是说完之后,看到他黑黑的脸,顿时明白说过了话,连忙一推他:“还不赶快追上去哄哄她。”
道临无奈的笑了一下:“那这里交给你了。”
“小二,这里的损失都算我的。你算一下有多少?”白露的话顿时让店小二喜出望外。
…………
小半个时辰后,白露才结账下楼。想到刚才的事,她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只是想到恐怕到的晚间,她为争男人在酒楼撒泼的消息肯定会传遍整个海城官场,又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叹气。不过,这与早就戴在头上数年的汉奸文人的帽子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只是有些便宜了江道临这个家伙。
她站在路边,正要招手叫黄包车。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她的身前。
帘子掀开半边,露出了戴着礼帽架了副宽边眼镜的江道临的半边脸:“快上来,我有话和你说。”
不等她反应,帘子又垂下了,江道临隔着帘子说道:“伙计,麻烦你去买两个火烧,钱等会儿和车钱一起结。”
“好勒。”车把式应了一声,下车而去。
白露上的车来:“你怎么没追上去?”
“这事以后再说。”江道临一脸正色:“我下楼刚追几步,忽然想起一件事了。刚才我只想着帮老左摆脱盯梢,可就怕治标不治本。”
“你是说?”
“老左被跟踪有三种可能。一是他和那家伙有私人恩怨或者那家伙想敲诈他,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容易了。我可以帮他不露声色的了结了。二是这个家伙发现了老左的什么马脚,但是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因此没有报上去,只是自己跟着他希望找到线索。如果是这样,虽然麻烦,但也还好办。最怕的就是第三种情况。军统方面已经盯上老左和春来茶馆了。他们希望用此来钓鱼,顺藤摸瓜。如果是这样,一个不好,就会出大事的。”
“那你说怎么办?”白露的眉毛拧了起来。
“我现在也想不到别的什么办法。不过,军统那边的特情不少都是从原来中统调过去的,再说我也有些经验,所以我想到春来茶馆去一趟,仔细地观察一下,也许能找到答案。不过,大多数特情都认识我,所以你得掩护我。”
“没问题,我听你的。”
十余分钟后,马车直接向南而去,很快到了状元桥的街尾。
车把式“吁”的一声,马车停在了春来茶馆马路对面的“马记布庄”。
白露缓缓下的车来,迈进步庄。而江道临则和车把式坐在那里聊天,只是他的礼帽压得低低的,又戴上了副宽边眼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走到跟前只怕也认他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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