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帝莫西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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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姆酒店。
当清晨的第一缕朝阳透过窗户照进酒店之时,老吉姆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
“收入是越来越少了。”老吉姆抓了抓额下长长的胡须,苦恼地咕哝着。
轻微的脚步声从店门口响起,安德尼容光焕发地走了进来。
“早上好,老酒鬼。”老吉姆看了看安德尼洁白的魔法袍和一头灰白却油光发亮的头发,阴阳怪气地打着招呼。虽然从前的老酒鬼忽然之间变成了魔法师,但老吉姆仍然忍不住心中的讥讽。
“礼貌!老吉姆,你的礼貌哪里去了?你可知道,现在你的面前可是一位尊贵的魔法师大人。”安德尼趾高气扬地叫着。
“啊哦,伟大的魔法师安德尼大人,请原谅我的无礼。现在,请接受我,一个卑微的酿酒商德里克·吉姆的忠实追随吧!”
老吉姆不无讽刺地说。
“好了好了,老吉姆,你还是老老实实卖你的酒吧,别人要是知道我的追随者是一个酿酒的,那我的老脸可没地方搁了。况且,我已经决定,准备永远追随方唐先生呢!”
“魔法师追随魔法师?这可真是新鲜啊。老酒鬼,你不是在说笑吧。”老吉姆望着安德尼,一脸诧异。
“你看看我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吗?”安德尼一脸严肃。
老吉姆瞪大一双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安德尼,说:“老酒鬼,你这个玩笑开得很不高明。”
“哦,创世神在上!你这该死的老吉姆,不要用你那商人狡诈多变的本质,来衡量具有良好信誉和道德的我!”安德尼咆哮着,“还有,听着,别再叫我老酒鬼,小心我跟你翻脸!”他抓起柜台上的一壶酒,往嘴里灌了几口,嚷道:“啧啧,真是难喝!”
“嗯,你的信誉还真不错,魔法师安德尼先生。”老吉姆拿出一枚铜币,在手里抛弄着,“虽然你从来没付给我一个铜币的酒钱,但却一直没有赖过帐。”
“你……你……”安德尼被呛得哑口无言。
两个人斗鸡似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忽然,相视大笑起来。
“老吉姆,兰陵森林里的遭遇,真让我永生难忘。我相信,方唐先生将来一定会成为法神的!他的光芒将照遍整个天罗大陆!”
老吉姆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懂魔法,但我懂人,方唐先生当然不凡!不过,安德尼,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也是一位尊贵的魔法师了,怎么……”
“我敢肯定,这是我一生最正确的决定!”安德尼打断了老吉姆的话,随口问道:“老吉姆,店里储藏的奶酪和面包还能撑多久?”
“三个月!”老吉姆竖起三根指头,“朗姆酒店的开销早就入不敷出了,幸亏方唐先生来得及时,不然的话,我老吉姆……”
老吉姆一脸感叹,他问道:“老酒鬼,方唐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去采集兰腥草?我们得抓紧时间酿酒。庞贝城的商家早就不主动上门了,我们还得自己运酒进城呢。”
“老吉姆,要想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眼光可不能太短浅!”安德尼习惯性地教训起老吉姆来,同时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株半米高的植物,在老吉姆眼前晃了晃,说道:
“看看,这是什么?”植物主枝如玉质般光润,顶端长有九片巴掌大的浅兰色菱形叶子。
“天哪!兰……兰腥草……长得这么大的兰腥草!”老吉姆瞪大眼睛,嘴里惊讶地叫喊着。
安德尼似乎十分欣赏老吉姆的惊讶之情,他摆出一付学者的派头,说道:“这是炎灵草,蕴含着大量火元素的炎灵草,嗯?”
“炎……炎灵草?”老吉姆弱弱地问道。
“而那种小上几号的,叫做炎元草。”安德尼摇了摇头,“愚昧无知真是太可怕了,我们竟然拿着珍贵的魔法植物去酿酒,这无比愚蠢之举显然激怒了创世神,而紫鬃阔嘴兽的到来,便是对我们的惩罚!”
“珍贵的魔法植物?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老吉姆一双手胡乱地比划着。
“是的!”安德尼点了点头,“你可知道,一株小小的炎元草,也就是我们以前拿来酿酒的兰腥草,在帝都可以卖上五十个银币!”
“哦,天哪!”老吉姆使劲拍了一下脑门,“真是太让人吃惊了。五十个银币!差点抵得上十大壶朗姆酒的价格了。”
“嗯,是的,这个世界太让人惊奇了!”安德尼拍了拍老吉姆的肩膀,说道:“我要去拜访方唐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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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镇外小河边。
方唐面朝东方,盘膝而坐,初升的太阳照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懒洋洋的舒服之感悄悄在心头升起。
他向着朝阳深深地吸进一口气。
朝露的气息,木叶的清香,空气是无比的纯净。
天然的氧吧啊!他赞叹着。不知名的鸟儿清脆悦耳的声音从林中传出,微风舞过山林,发出如同清泉流过碎石般的声音。

他舒服得几乎呻吟起来。
魔法师,我已经是一位魔法师了啊。他心里大发感慨,双手不自觉地舞动起来。
忽地,他手指冲着小河的方向猛地一伸,嘴里喊道:“看我的水箭!”
没反应。
他呆了一下,手掌向前一推:“火球!”
还是没反应。
他抓了抓头皮,心里十分纳闷。然后,他双手东一指,西一戳,毫无章法地乱动着,同时嘴巴里乱喊乱叫。
一切都平静如初。那信手拈来的水箭,仿佛已在昨天跟紫鬃阔嘴兽的搏斗中发射完毕。
他彻底呆住了。
“靠!难道魔法是靠人品发出来的?”他颓然地仰面躺倒,心想,这魔法说来就来,说没就没,怎么对得起唐镇人民的殷切期望。
忽然,他眼前一亮,翻身坐了起来,端详着右手小指上的戒指。
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在心头泛起。戒指内深蓝色的光泽有如一条细蛇,在戒指内部隐隐流动,看上去戒指好像有了生命一般。
一个巨大的空间蓦然现出。方唐惊奇地四下打量着。
这是一个上窄下宽的矩形空间,感觉有点干燥,却丝毫不显得闷气。大约一层楼那么高,底面长约百米,宽八米,好像一个巨大的营业厅。
里面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长条高大的明黄色木柜,方唐好奇地数了数,一共四十九个。从木柜的间隔可以看出,四十九个柜子大致分为三个区域。左边第一个木柜孤零零地单列在一处,柜顶上刻着两个大字:“典籍”,笔划浑圆有力,好像用手指直接书写上去一样。
另外两个区域分别是“魔法材料”和“器具”。“器具”柜有八个,剩下的全是“魔法材料”木柜。
他慢慢地走近木柜,伸手摸了摸柜身,感觉像大理石般坚硬而光滑,不知是什么木材制成。
方唐现在对魔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走到最左边,伸手拉开了典籍柜,发现里面是平常的书柜模样,上下格成五排空间。看上去空荡荡的,只有最上面那一层的格子里有一本薄薄的羊皮卷和一个黝黑色的小箱子。
他将羊皮卷拿在手里,感觉到了其中有轻微的魔法元素波动,应该是某种用来保质的魔法。羊皮卷呈暗褐色,看上去非常古朴,似乎跟洞**里的那具遗骨一样,已经存在了几百年的岁月,却并未**霉烂。
羊皮卷表面写着“魔法手札”四个遒劲大字,颇具气势。
方唐轻轻地打开封面,只见扉页上写着一句谚语:
“纵然是比蒙族最精通‘记忆术’的大祭祀,也比不上一只廉价的鹅毛笔!”
看来,所有的文明都是相通的,方唐心想。
再翻开一页,一大片扭曲如蚯蚓的文字展现在方唐眼前,一个字都不认得。继续往下翻,竟然全部是这种外星文字。
“蒂莫西,你这老家伙恁不厚道!”方唐如被一盆冷水淋在头上。
他放下羊皮天书,视线转向那个小黑箱子。
右手刚一搭上箱盖,一种奇寒彻骨的冷气,顺着手指侵入体内。他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放开了手。
体内水元素从不知名处涌了出来,将那丝冷气包围,吞噬,同时,火元素也不甘寂寞地冒了出来。
寒冷的感觉一闪即逝,方唐又伸手抓向箱子盖上的吊环。
右手猛地往下一沉。箱子看似很小,却极为沉重,好像是一坨实心的铁块,大概相当于一个五岁小孩的重量,方唐顿时咋舌不已。
他将箱子放到柜架上,左看右瞧,东摇西晃,却根本打不开,好像真的是一块实心的东西。
他双手用力将箱子捧到耳沿,轻轻地晃动着。
根本没有一点声音。
方唐是一个探险家,对古董文物之类的东西颇有一些研究和了解,但他发现,以前的知识在鉴别天罗大陆的物质上,根本派不上半点用场。
他失望地放下黑箱子,关了柜门,走向其它木柜。
几十个柜子基本上空空如也,除了另外一本厚厚的羊皮卷之外,方唐一无所获。
原来是被人搬空了的藏宝库!方唐手里捧着羊皮卷,暗叫了一声晦气。
这是一本厚达尺余的羊皮卷,书名叫做“天罗大陆魔法材料详解”,大概有五百多页。方唐粗略地翻了一下,暗叫一声侥幸。
里面的文字总算认识,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天罗大陆上各种魔法材料的详细资料,包括魔法动物、植物、矿石,以及具体的产地,采集方法和用途,每一种材料之后,还附有小巧却清晰的插图。
这简直算得上是魔法材料的百科全书,而且还是插图版的。
对于一个探险家来说,没有其它东西比这本书更实用了。
方唐现在正如瞎子般一抹黑,这回可是瞌睡时有人送枕头,有了这本书,就可以开始天罗大陆的探险之旅了。
方唐情不自禁地在封面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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