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卿，你真的不想谈恋爱么？”明芷像只八爪鱼挂在柳卿的背上。
“说了不要。”柳卿一个过肩摔，完美的将明芷摔倒在床上呈“大”字，“还有，不准叫我小卿卿。”
显然已经习惯被摔，明芷摸来枕头垫好：“说来，小卿卿还没有喜欢的人呢。要不要我介绍帅哥认识呀？”
“不要！”柳卿躺下，将占了大半张床的明小猪往一边挤挤，抓过另一只枕头垫在脑后，双眼微闭道：“谁说我没喜欢的人了。”
“是谁？”明芷腾地坐起，双眼紧盯着柳卿。
“没，没谁呀。”否认。
“想骗我。”目光如炬，却又带点狡黠，“老实交代，坦白从宽。不然……”
话没说完，下一刻一双猪手已伸向躺着的人的腰侧。
“嘻嘻嘻，别，我说还不行么，快停手啦。”柳卿左躲右闪总算逃出猪爪。
“那，快说。”明小猪盯着自己的猎物，还未过瘾。
柳卿向明芷钩钩食指，小猪靠近，柳卿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喜欢的是——”
“进藤光！”
最后三个字无疑是吼出来的。小猪如被天雷降顶，轰呆了。
“什么嘛，只是动漫中的人物而已。”明芷挖挖耳朵，明天的菜决定了，全鱼大餐！
“无所谓，反正有这么一个人。’
“那样啊。”明芷忽然很认真，“即使他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你也抓不住的，就像你对围棋的态度一样。”
“也许吧。”柳卿说着将旁人一脚提出门外，关门睡觉。
有人说思念是一种病，病到一定程度能感动佛主。
梦中又一次轻念“ヒカル”时，恍惚中听到一声“你真的喜欢ヒカル么？（日语）”
“嗯。”下意思地回答道。
“即使变成男的仍喜欢他么？”
“嗯。”
早上醒来天已大亮。
明芷今天没来打扰我睡懒觉，好难得。好重的药水味！
“哈欠！”擦擦鼻子擦擦眼坐起，什么地方好像不对劲，这里好像是医院，医院？
“小亮，你醒了。”一个人影疾步走过来，欣喜地说。
好漂亮的阿姨。有点眼熟，在哪见过？
等等，如果没听错，小亮？而且是日语。
“哪里不舒服么？”小亮的样子好让人担心。
“没，没事。”下意识答道。啊，想起来了，她是棋魂里塔矢亮的妈妈。确实。
“你在说什么？”塔矢妈妈惊讶的问。
啊，刚才不小心习惯地说汉语了。虽然不是很明白现在的状况，自己似乎成了塔矢亮，但第一要事是处理眼前情况。
“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朝塔矢妈妈乖乖一笑。印象中的塔矢应该是这样的吧。
“没事就好。”塔矢妈妈放下心，给塔矢倒了杯水，“你好好坐着，我去叫医生。小亮饿了么，妈妈去弄吃的来。”
“嗯。谢谢妈妈。”
塔矢妈妈出了房间。
柳卿立即放松下来，刚才好紧张。看看手看看身上摸摸头发，好像是与以前有点不一样。对了，镜子，镜子。床头边有一面，拿过来瞧瞧。
绿色的头发深绿的眼，犀利的眉，妹妹头！不会错，是塔矢亮。不会吧？掐一下，痛，是真的！是真的呀，是真的耶！耶！我进棋魂了，我可以见到光了！
柳卿立即欣然接受现实。
正想着门开了，一群人涌进房间，在病床两边站定。有些人柳卿有点眼熟，是塔矢家围棋会所的人吧。
一个应该是医生的眼镜男子对“塔矢”一番检查，又问了几个问题柳卿“啊啊”地回答着。还好因为太爱光了而去学了日语，否则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几松医生，小亮他怎么样？”塔矢妈妈急切地问。
“病人已无大碍。”几松摘下听筒，“再静养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您可以放心了。”
“真是谢谢你了，医生。”塔矢妈妈终于真正放心了。众人见塔矢亮已经没事了，嘱咐几句后纷纷离去，病房里只剩下塔矢一家。柳卿一直在装听话的好孩子脸上挂着记忆中塔矢的招牌式的浅笑。现在的塔矢好像不止15岁吧，已脱离了自己所知的范围，不会露馅了吧，笑，笑，有点扑扑跳。
“好好休息。”塔矢洋行道。
“是的，爸爸。”塔矢的爸爸有点可怕。
“小亮，妈妈煲了鸡汤，你尝尝。”塔矢妈妈盛了碗递给小亮。
“谢谢妈妈。”好香。肚子真的饿了。
在塔矢妈妈和蔼目光的注视下，柳卿有些不好意思，真是个好妈妈。喝完汤后塔矢妈妈吩咐小亮好好休息，然后出去了。
病房里总算是静了下来。柳卿摸了摸已经笑僵了的脸，开始整理思绪。塔矢不知怎的晕了，醒来的却是原来在睡的我。那时好像听到谁跟自己说了些什么，忘了。算了，反正现在自己成了塔矢。一想又兴奋，光，我来了，等我……等我干嘛？等等，光亮现在几岁，是不是已经获得头衔了？我，我不太会下围棋呀！而且，要下棋么？
不下围棋的塔矢还是塔矢么？不下围棋的我光会等我么？
有点无聊，找本书来看。床头有几本书，怕小亮寂寞留下的，不用说，尽是些围棋书，高深莫测的，随手翻了几页只能放下。旁边还有份报纸，拿起来看，《围棋周刊》，好东西。光，我的光。有了。
“进藤本因坊获得棋圣挑战权，最年轻的二冠王？”
进藤本因坊？太帅了。接下看。
12月7日，进藤本因坊中盘胜森下九段，以7胜1负的成绩确定获得棋圣挑战权。下面附有光与森下九段对局的棋谱，黑白子交错。忍不住还是看吧。一谱一谱看下去，努力将每一步棋印在脑海，到最后一谱时立即用手遮住标明结果的那行话，柳卿试着自己数目判断结局。首先是整地，怎么整?不太懂，管他，把这边怎么弄，那那样弄，可以了吧。柳卿在脑海中光和森下老师的对局凭感觉七整八整后，开始她自己的数目。光黑子66目，白子61目半，贴目5目半的话，光输半目？不对，不对，重新来。终于凑出光赢。
“光赢一目！”柳卿欢呼着松开遮住答案的右手。
共289手，黑赢2目半。
啊？呵呵呵！柳卿干笑，继续翻阅报刊里的其他内容。光在取得挑战权后表达的感言很短，表示会再接再厉，同时希望塔矢名人早返棋坛。不擅长应对记者的光当时是不是落荒而逃，想想不由一笑。
将报刊放回原处，觉得有点困，柳卿躺下，迷糊中想，塔矢的话，一眼就能看出结局吧。
午觉醒来神精气爽。塔矢妈妈已经回去。下午，市河和围棋会所的一群老头子一起来了。柳卿立即换回塔矢的性格。以前经常和明芷互相模仿对方的言行举止，然后骗其他人一醒来两人就这样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第一次骗的人每每能得手。现在即使真的交换了也没人会信吧。
听着一群老头子“老师，老师”地叫着，心想不老也会慢慢变老的。微笑着“嗯嗯”地点头。终于，广末先生说：“那我们就不打扰小老师了。小老师您多多休息。”“嗯。”笑脸送客，只剩下市河整理众人送来的礼物。“小亮，回去时我顺便帮你把礼品带回去，好么？”
“嗯，谢谢！”东京话不地道，惜字如金。柳卿顺手拿起本棋书假装老学究，想起问道：“市河小姐，今天几号了？”
“啊，小亮睡了五天了，今天8号。”
“12月8号？”不确定。
“是啊，有什么事么？”市河问。
“不，没事。”光是昨天取得棋圣挑战权的呀。
正想着，门开了。“市河小姐好！”传来一个清脆明亮的声音。
“啊，是进藤呀。”市河回头对塔矢笑道，“小亮，进藤来看你了。”
一个身影走近，是光！
“你们聊。小亮，我先回去了。”市河抱着一堆东西关门离去。
真的是光，没有错，就像做梦一样。柳卿看着眼前人，愣愣的，眼泪滑落脸颊。
“怎么了，塔矢？你怎么，哭了？”哭泣的塔矢，光从未见过。
“没事。”柳卿急忙擦干眼泪。怎么就哭了，一点也不争气。
“真的不要紧？”光站在病床边一脸担心的问。
“没事的。”柳卿道。光离得怎么近，琥珀色的眼睛眨一下，自己的心就“嗵”地跳一下。糟糕，不要脸红才好。“医生也说没事了，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
“那就好。”真是，刚才没事哭什么，害我担心。光想着笑道：“你快点出院，我还等你一起下棋呢。”
“嗯。”迷失在光灿烂笑容中的心听到最后一句时渐渐平静，我不是你等的人呢。
“昨天你获得棋圣战的挑战权，恭喜你。”
“谢谢！不过比你晚些取得第二个棋赛挑战权，下一次一定比你先。”光说着，心里喜滋滋的。虽然听了许多恭喜，但从塔矢口中说出就是不一样。
“尽管追上来吧！”塔矢应该是这么说的吧，虽然自己没有能力这么说。柳卿觉得自己底气不足。
“塔矢，你真的没事了么？”今天的塔矢有点怪。
“都说了没事了，不用担心。”柳卿道。
也许是累了吧，病人需要多休息。光于是说：“没事就好。好好休息，记得注意身体。那，我先回去了！”
“嗯，再见。”目送光离开，柳卿心中既苦恼又开心。终于见到光了，可偏偏为什么是以塔矢的样子，害的自己不能向光告白。不过，能遇见光，就很幸福了。
“即使你遇见了他，也会像你对围棋一样，你抓不住他的。”那夜明芷的声音忽然冒出。
“抓不住他么？”柳卿望着窗外。管他呢，到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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