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往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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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一个人来到了拉萨,说实话,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界我一下子害怕了,觉得好孤独,没有一点熟悉的味道。陌生的人群,陌生的建筑,陌生的气候。我冷,我好冷!
无助的走在长长的街道上,没有一句问候。颤抖的身躯早已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兜里的钱我不知道可以让自己撑过多少日子。但愿我能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好好的活下去。夕阳西下,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想家了。
一次次的敲门,一次次的询问,没有人理会我,我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伙子。他们似乎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仅有的那一点能力。我也不住的问自己,脱离了家我到底还可以做些什么,我到底还会做些什么。
“请问你们这里要打杂的下手吗?”我低着头,我不敢去目视西藏人的嘴脸,我很以为他会用冰凉的藏语跟我说‘对不起’的,可是我却错了。
“小兄弟,可以让我看看你吗?”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的话让我感觉到了久违的温馨,我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吧。我的第一感觉没有错,他就是涛哥,就是我以后的一个伙伴,陪伴我度过了几年的光阴。
我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了头,用祈求的眼光看着他。他也用一种呵护的目光注视着我。他说:“小兄弟你是从外地来的?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一阵风吹过,我哆嗦了一下,答道:“恩,那请问大叔可不可以让我在你店里打工?”
他会意的一笑:“先别说这些,进来先暖暖身子!”他居然用手扶在了我脏脏的肩膀上!我还是低着头向屋里走去。
屋子里面很是暖和,他示意我坐下,然后又叫喊道:“阿灵快出来,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我规规矩矩的坐着,不一会便看到从楼上走下来一个中年妇女,她不是别人就是涛哥的老婆,这店的老板娘。那时候涛哥开的是家理发店,涛哥是大学生没有错,可是经过一番遭遇便在拉萨开了这么一家店过着清贫的日子。他和老板娘的感情很好,可是.....下面我们慢慢说!
涛哥他们两口子都是很好的人,不但收留了我,而且还把我当做他们的儿子看待,他们结婚多年可是却一直没有生育,这是他们感情上最大的遗憾,为了弥补这份遗憾只有好好的对待对方过着甜蜜的日子。
她全名为欧阳灵家势显赫,和涛哥的婚姻很是不匹配,涛哥只是一个书呆子,家里穷的是叮当响。当然他们的恋爱并不顺利,女方的家里百般阻挠,没办法涛哥只能带着老板娘私奔了,走过大半个中国,最后在拉萨安家落户了。
就在我在拉萨度过了三四个月后老板娘的哥哥欧阳建德突然找到了店里!
“我说妹妹啊,爸爸不行了,他要你回去看看!”欧阳建徳话带哀求。
老板娘听完,一时没忍住落泪了,但是还是坚定的说:“对不起哥,我已经不属于那个家了,自从我跟阿涛离开那个家开始,我就已经有家了,我只想和阿涛好好的过日子,你们走吧!”

涛哥当然是文绉绉的傻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我也不好说什么站在涛哥一边。
欧阳建徳叹了口气指着我道:“那个是你们的孩子?”
“不是,我很对不起阿涛,这么久了都没有给他生一个孩子,他是我这里帮忙的小伙计。哥我求求你们能接受阿涛,他真的对我很好。只要你能当阿涛是你的妹夫我可以跟你回去的!”老板娘恳求道。
“这不可能,他一个一文不值的废物凭什么要我们家接受他!”说完又一指涛哥道:“我告诉你赵涛,你把我妹妹害的好苦,要不是你她就不会抛下一个美好的家跟你这个废物东奔西跑的受尽磨难,你对的起她吗?”欧阳建徳话里带刺让我都听着不舒服。
我用手在涛哥身后推了推示意他解释,终于他说话了:“对不起,我...我....”他没有说完便又沉默了。
老板娘走到涛哥面前淡淡的说道:“阿涛,你不是废物,可不可以告诉我哥,告诉他我们过的很好,请求他们接受你好吗?”涛哥却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情感大叫道:“欧阳建徳你他妈的少在这耍威风,你以为你能开小车你就能干啊,告诉你有钱有个屁用,有钱能买陀屎,你别在这里影响市容,该干嘛干嘛去,我老板娘过的很快乐,不用你操心了!”
欧阳建徳被我一番羞辱当然是火冒三丈:“小子,你找打?”他气势汹汹的向我走来。
“哥!”老板娘一声怒喝制止了欧阳建徳的举动,她继续道:“哥,别再闹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走吧,转告爸爸就说我已经死了!”
但是这欧阳建徳很是难缠:“不行,今天既然让我找到了你,我就必须把你带回去给爸爸一个交代,我不能让他就这样遗憾的走。咳...咳!”他咳了几声,这几声可不得了,只见从门口的小车里下来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大汉,这几个大汉的体格是非常人所能比的。然后欧阳建徳又道:“赵涛别说我欺负你,你要我承认你是我妹夫也行,等你哪天有一百万了再说吧!”
几个大汉的速度也是挺快的,几只大手抓住了老板娘的胳膊硬拉。老板娘死死的抱住了涛哥,涛哥的表情很是痛苦,想把老板娘抱住,手却始终没有抬起来。终于涛哥说:“阿灵你跟他们走吧,我欠你的太多了!我会努力的挣钱,有一天我回去找你的,你要等我知道吗?”说完便把老板娘的手从他身上搬开了。
老板娘哭泣着,她喊着:“我不要走,我不走!”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涛哥,哭了。
我在一旁,嗓子哽咽了,我只能看着他们分开却无能为力。
就这样,涛哥为了挣钱便离开了拉萨到陕南开店,而我也没有去处一直跟着他。经过几年了风雨,没有挣到钱还栽了不少,记忆最深的莫过那朱瞎子了。我曾经也想过,既然自己在外边漂泊何不挣了大钱再衣锦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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