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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上海外滩，真锅咖啡馆。
当程明瑜跟着安妮，走进咖啡馆的时候，他怔怔地呆住了。他进来第一眼就瞧见，不远处的角落里，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默默。她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窗的位置，而那个男人正拉住她的手，在轻声耳语。站在这个角度，默默并不容易看见程明瑜，她正一边抽烟，一边聆听。
“我们走！”程明瑜低声说道。
“走？去哪里？”安妮不解地望着程明瑜，用带着美国音的中文问道。
他们不是才走进咖啡馆吗？难道这里环境不好？疑惑的安妮突然从程明瑜的眼睛里看到了默默，那个半身依偎在陌生男人怀里的默默。蓦然间，安妮都懂了，这与她回国那天看到的一幕尴尬，是如此雷同。
“随便去哪。去路上闲逛，去钱柜唱歌，去酒店开房间……反正随便去哪，就是不要呆在这里！OK？”程明瑜竭力压制怒气的语调，仍然让人感觉有些歇斯底里发作。
带着颤抖的心，急步走出咖啡馆。迎面的凉风让程明瑜多了几分清醒，他停住了脚步，用力地深呼吸。他是对默默没有爱了，也准备就这样冷淡下去，直至分道扬镳，从此陌路。可是在这样的日子，在这种前提下，亲眼看见这一幕，他还是感到胸口压抑，有些喘不过气。他以为是自己一个人伫立街头，忘记身边还有安妮。想起她的时候，不由一阵歉意，连忙转过身道：“对不起，我刚才的情绪有些失控。”
安妮什么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挽住程明瑜的胳膊钻了进去。“去我住的酒店，那里应该还有一瓶红酒，让我们庆祝一起度过这个千禧之夜。”出租车上，她很自然地*在程明瑜的肩膀，像是一对久违的甜蜜情人。她是在安慰程明瑜，同时也在安慰自己。她知道，此刻需要的安慰，不是千言万语的教条，而是一种肢体语言，和多一份对爱和异性的自信。
坐上出租车，程明瑜逐渐恢复过来，他已经习惯如此调整自己了。他彻底忘记默默，眼里只有身边的安妮。他开始说刚才的美丽焰火，他开始说昨天网上看见的笑话，他开始说上海最近的天气……他甚至开始赞美安妮的手。——安妮的手确实很漂亮，纤细而柔软。正是这双手，让我们的程明瑜，将巧克力不小心掉落在黄浦江里。
安妮也忘记了所有困扰心灵的烦恼，忘记了纽约，也忘记了那个将她独自丢在上海，而和情人去杭州同度千禧的上海男人。此时此刻，她的眼里也只有程明瑜，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年轻人。今夜的种种，让她莫名地对他产生一种好感。虽然这种好感不至于让她付出爱，因为她不可能爱上一个没有经济条件的男人。但是这种好感，足以让她在今夜为他做任何事。
更何况，今天是什么日子？千禧之夜。有多少人能经历这样的日子，除了神仙妖怪，谁还能活一千年的？也许这就是别人说的缘分。安妮和程明瑜几乎同时想到这点，他们彼此向对方望去，眼光吸引在一起，一种不言而喻的暧昧不经意间流露。出租车恰巧拐弯，颠簸之中让两人的距离更加接近，吻到对方的呼吸。
这是一间程明瑜还从未来过的五星级酒店豪华客房，金碧辉煌的装饰，宽敞的房间，舒适的大床。
伊人在床前的席地而坐，递过杯中的红酒，他们一杯接着一杯。
“我的手真的好看吗？”安妮抬手放在程明瑜的眼前。
明瑜肯定地点头。他知道这不是恭维，他甚至认为，安妮完全可以去当一个专业手模。“如果你的手是石膏像，别人一定会认为是从维纳斯的雕像上遗落的。”他借着酒意抓住了安妮的手，像欣赏宝贝地一样看着。
“你只对我的手有兴趣吗？”安妮从地上滑到了床上，她敞开的衣襟里是深陷的乳沟，半躺的姿势如此让男人欲火中烧。
程明瑜有些耐不住的时候，她却站起来，踮脚扭腰来到窗前。酒店的窗是那种落地的，整一面都是玻璃。她慢慢地拉上窗帘，只剩下一个人的空隙。她躲到了深色厚重的窗帘后，在那里面慢慢脱下了一件又一件的衣物。——直到她丢出玫瑰红的内裤，程明瑜才意识到，透明的玻璃外，不是一个的她吗？幸好房间是在二十楼。
程明瑜站起来，关上了房间里的顶灯。
“你要干嘛呀？”她娇声询问，阻止程明瑜关上所有的灯
“这样外面的人就不能看见你美丽的了。”程明瑜的手指落在最后一盏床头灯的开关前停住。
“呵——我就是要他们看见，我要他们全都看见。”安妮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就算给他们看到，那又怎么样？反正他们也摸不到。你知道吗？他们摸不到。哈——”她将窗帘全部打开，站在洒进月光的大窗前，背对程明瑜，面向窗外，扭动女人那妖娆的。她鬼魅的眼神或是冷不防地回眸，或是透过玻璃反光**程明瑜。她那坚挺的压在玻璃之上，弹性的臀部轻轻摇摆……
程明瑜再也无法压制心中，他冲上前去，将安妮按在了大窗上。
**过后，谁也没有入睡，他们相互拥抱着，望着天花板。
“你在想什么？想你的那个女朋友吗？”安妮的指尖滑过程明瑜的胸膛。
“不是。”程明瑜知道她看出来，在真锅咖啡馆里的默默与自己有关。可是，他此刻确实没有在想默默，他已经把她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在同安妮**之后。他终于明白，原来要彻底忘记的最好方法，就是找新的来代替。
“你一定是在想女人，我知道。”安妮自作聪明地说。
“我在想那个初恋的女孩。”程明瑜老实地回答道。
“初恋？你的初恋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对别人的初恋，最感兴趣了。”安妮吻了一下程明瑜追问道，她没有生气，只是好奇。
“不是女人，只是女孩。”程明瑜纠正说，“她很漂亮，也很可爱。她很有天分，她的文字可以震撼我的灵魂。在我心目中，也许她永远是完美的。只不过——其实在我心目中的她，和现实中的她并不是一个人。很多年来，我在心里一直不断地完善她，改变她。所以我心里的她，其实不是她。——你明白吗？”
安妮*在程明瑜的肩膀上点头，她若有所思，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她何况不是如此呢？在纽约，她有一个那么爱她的丈夫，可她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那个上海的初恋男人。她回来了，背着纽约的丈夫，可上海的他却变了。他甚至都不肯陪她度过这段短暂的回国日子，而宁愿和他的小情人在一起。如果他是拿家里的妻子做借口，她倒是也甘心了。这些年来，要不是她偷偷给他寄钱，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吗？
“怎么了？”程明瑜发现一种哀愁在安妮的眉头。
“算了，我不要听你的初恋。”安妮不愿告诉程明瑜自己的故事，起码现在不愿说。她不要破坏他们现在的气氛。她情愿故意表现出有些醋意，让他们之间这一夜的爱可以能浓烈一些。
“那你要什么？”程明瑜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爱的渴望。
“我只要和你。”她用身体缠绕着程明瑜说。
有些东西，一旦揭开口子，就像黄河泄洪一样止不住滔滔不绝。程明瑜是典型的双子座性格，他那魔鬼本性的一面，也许安妮就是那个引路人。然而，事实上也可能完全相反。如果没有安妮，。这就像是一个善人，总在后悔自己做了一件错事。而一个恶人，总在
——现在，TTogether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这是第一个与你一夜情的女人吧？哈——你对默默的报复可真够快的，简直就是同步进行。”钟玲佳一边斟茶，一边说。她突然抬头望着程明瑜，突然觉得他的与众不同完全是事出有因。第一个恋人，是默默这样的女人。那岂不是以后谈恋爱，都要保持高度的戒心？而第一个情人，又是安妮这样的女人。那岂不是以后找情人，都要如此高质量？总之，这些事情对他，和对他以后的女人来说，都不太公平。
“你说的很对。我也是事后才知道，默默那天晚上，也在别人的床上。”程明瑜无奈地一笑，“说实话，是安妮才让我彻底忘记默默的，这点我很感谢她。要知道，在默默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女人成熟味道，这很吸引男人。但是，和安妮比较起来，她那种感性的成熟，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所以，那一夜之后，默默在我心里也就一无是处了。而且，在与安妮的那一夜里，我得到了完整的心里平衡，所以我才可以彻底解脱。这种心态，在多数人身上表现得都很典型。”
“你呀！”钟玲佳尝了一口杯子里的玫瑰花茶，她很少喝这种茶，“要我说，你根本就不爱默默，或者从来也没爱过她。你只是一直在负担你认为所必须承担的责任。默默后来的那些举动，让你恼火和不甘心，并击碎了懵懂的你对青春美好的幻想。和你说的一样，在没有得到心里平衡之前，谁也不会彻底离开。你是，默默也是，小燕子也是，楚桦也是，张晓强也是……”钟玲佳这话让程明瑜感动，可听到她后面的话，差点就没从椅子上滑下来。“——不过，你在那种艳遇当头的情形下，能够果断地放弃责任，也说明你根本就是一个风流的家伙！”
程明瑜不说话了，他开始用一种哭笑不得的目光注视钟玲佳。
如此懂得人情世故的女人，他妈的有必要拥有如此清纯的容貌吗？怪不得在自己潜意识里，就压根没用“清纯”两个字来形容她，而一直说是“清澈”的容貌，虽然这有点别扭。是的，能说出刚才那一番话的钟玲佳，绝对不单纯，不过是长相清秀一点罢了，她的故事一定也很丰富。
——本章完，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吝啬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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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的人物姓名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特此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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