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北京的深秋是一个平静的季节，当刺骨的寒风，替大地召回最后一片枯黄的柳叶时，昆玉河的女神也撒下了一层薄薄的冰罩子，保护着自己那美丽的躯体和平静的水面，这平静而由清澈的水面是那样的迷人，而有多情……
一个周六的晚上，下班后，我一边看着自己所钟情的环球影院一边和几个同是聊天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们的聊天，……几分钟后，放下电话的厨师长吴师傅朝我说道：“小李啊！待会儿你去把菜送一下吧！”我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说道：“不不不……我还没吃饭呢？”“我让他们给你留点饭吧”付姐接着又说道：“这一片就你最熟，我看也是非你莫属啊！”“今天我又不值班。”我气呼呼地说完后，付姐又笑着说道：“你还分那么清楚干嘛呀！再说了，大黑的天，你就忍心让川妹子一个人出去吗？”听到这儿，不知怎么的，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羞辱感流遍全身，好像是一个难以启齿的故事集将布告天下一样，伴随着心跳的加快，我又想到了付姐与我对话的那个晚上，不由自主地破口骂道：“谁他*出的馊主意啊？凭什么跑腿的事都让我去做？”突然间周围好像炸了锅一样，不但厨师长的三个徒弟用不太好懂得湖南话骂着我，就是吴师傅也像一个凶神似的盯着我。这时，我也不知怎么的，又不知好歹的骂道：“看什么看啊？”想把我吃了是不是，来啊！有啥了不起的。“谁知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将筷子扔掉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做凉菜的朝我走了过来。就在这时洋洋猛然站起来拦住了那个做凉菜地说道：“别闹了，有什么事，不会去找张姐啊？就是张姐不在朱姐不也还在吗？”这时厨师长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叫住了做凉菜的，然后对我说道：“像你这样的员工，要是在别的地方，早就被开除八百次了。今天，我不管谁护着你都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说完后，边朝办公室走去了。
我和厨师长也走进办公室，将刚才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完后，张姐笑着朝吴师傅说道：“你别生气，都在一块干活，免不了就会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矛盾，现在的年轻人嘛，火气都挺大的-----星，快来”张姐给我使了个眼色后说道：“赶紧的给吴师傅认个错。”“凭什么呀！我有没错。”“我的话音刚刚落下就从身后传出了一阵干脆而又略带怒气的声音；“你还不给我出来。”我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郑哥已经站在了门外。
我不情愿地走到门外后，郑哥的语气突然温和了许多，只见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丫也太不争气了，以前你朱姐，怎么教你的，嗯？像咱们这样没有手艺的人忍让和迁就才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方式。唉-------郑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转眼又高声骂道：“你丫对厨师长，什么态度啊！嗯？想不想干了，不想干明儿给我滚蛋，别他*不知好歹。、”。。。。。。“郑哥，您先别着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刘三打断了郑哥的话，只见他笑着又向说道：“这事我们自己解决就可以了，没事的，要是不行话我和星星一块去送餐，在刘三的劝说中，郑哥边骂着便离开了我在与刘三一块送点的路上，他不但不断地开导我。而且还给我讲了许多生活中为人处事的道理。“当我们返回饭店时，张姐又向我问道：“星星，你还没吃饭吧？”我委屈的答道：“不想吃了。”“那怎么行呢？”张姐边说着边掏了20元钱，对刘三说：“去，到小卖部，买点泡面香肠什么的东西。”当刘三离开后，张姐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怎么着，还在生你郑哥的气呢？当我咬着下嘴唇不自在的摇了摇头后，张姐安慰道：“其实你郑哥和朱姐对你还是挺好的，刚才的事儿嘛，有他一定的隐情，随后她又给我讲了很多杀鸡敬猴，鞭打快马之类的大道理，直到刘三把泡面泡好后，她又安慰我几句才朝楼上走去。
我看着张姐远去的背影消失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生郑哥的气。但是我清楚的知道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郑哥和朱姐她们明显的改变了许多，变得再也没有我刚刚认识的那个郑哥和朱姐那么可亲可敬了。以至于在以后的几天里也一直在向着这个问题，思索着其中的原因，当我经过几番考虑之后，将一切责任归结到那个爱拍马屁的厨师长吴师傅身上时，一场由我编导的报复计划也悄悄地在我们的生活中拉开了序幕。
一天晚上下班后，我正准备出去玩儿时，恰好碰见刘三在吧台向洋洋询问口杯的价格，于是向洋洋使了个眼色后，洋洋说道：“只要在明天上班之前将喝完的全数补上，我这儿一分钱也不收。”“那明天一大早上哪儿买去啊！”刘三说完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只要你能喝。大不了我去四海农贸市场去买一箱回来。”“呦，我想起来了，”刘三眨了眨眼睛后说道：“你每天都要去买早点------”说着我又去小卖部买了点香肠瓜子，瓜子，花生之类的东西，找了个位置边坐下来与他闲聊了起来。
刘三是个南方人，却有着北方人的豪爽和义气，当两个口杯下肚之后，他的话也渐渐得多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不是吹……”
“是是，我知道”我附和着笑完后，他又说道：“其实我也挺爱说话，挺爱交朋友的，这个咱们程丽，她比你清楚，”
“嗯，是，是，是，这是自然的。”
“来，咱哥俩在喝一口”刘三边说着边指了指墙上贴的桂林山水后又说道：“在我们老家有这么一句话“十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方修共枕眠，”我们大家伙在这一起，相识相交是一种缘分，更是一种福分啊！……
在我们聊天接近尾声时，说到了程丽，“这两天怎么老是衣服不高兴的样子啊？”“我告你啊！”他轻轻地将我拉到他跟前压低声音说道：“不怕你笑话，付姐用不动其他的服务员，就让程丽搞卫生间的卫生。”“为啥，？”“不就是因为程丽是咱们自己人嘛，是咱们付姐亲自带来的人嘛，不说这个了”他笑着摆了摆手后又说道：“每天早上九点上班，九点半刚搞好卫生间，吴胖子就一会去洗脸，一会去刷牙，有时候，还洗个头，冲个澡什么的，弄的还得重新在搞-------”“那老板不管吗？”我问完后，刘三看了我一眼，说道：“废话，老板要是不睁只眼闭只眼，服务员们也不会常常被后厨骂得找不着北。”“真他*操蛋”我说完后看了看刘三说道：“如果有办法能够收拾一顿那个死胖子，你干吗了？”“废话”刘三一拍桌子说道：“你别看我喝了两个多口杯，就来吓唬我。我告诉你吧？你就是不说，我早晚也会收拾那吴胖子一顿。”“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边说着边朝程丽和洋洋打了招呼后，我们四个便顺理成章的开始了，我几天前就订好的计划。
第二天早上九点上班，我们依旧像平常一样点完名后，各自干着自己的工作，而吴师傅也依然享受着他的厨师长待遇，十点起床，十点零六分，吴师傅起来后，还是想平常那样穿着个大拖鞋，一会儿东瞅瞅，一会儿西望望，一趟一趟的奔走在卫生间和宿舍之间，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我精心为她设下的圈套之中……
在所有期盼的时间里，一分一秒都显得是那样的漫长，也知不过了几个世纪之后，才在楼道的走廊传出了一声，气氛而又略带颤抖的声音；“谁他*又把地给踩脏了。真够缺心眼的。”刘三的话音落下后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了吴师傅的身上。并且在洋洋和程丽的带领下还七嘴八舌地说道：“我么多辛苦啊！”“这人真够缺心眼啊？”“你看看，哎！那拖鞋还是我给刘三给买的，怎么在他脚下啊，这不是刘三的鞋弄脏了地吗？”“是啊”以后得跟领办反映一下，要不然就是嫂一天也没一会可以干净啊！……再看看，往日威风八面的厨师长，不但涨红了脸，甚至狼狈到了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的地步。就在这时，传出了做凉菜的声音：“**你先人，这地是他妈你擦的吗？”这时刘三听了也不甘示弱地说道：“关你屁事儿啊！再说了，这不是我们前厅服务员擦的吗？”这时吴师傅突然杀了个回马枪，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前厅也好，后厅也罢还不是一个整体吗？”“对对对对……”这时付姐也附和着说道：“都别吵了，回头让程丽擦一下不就成了嘛！”“凭什么呀！”“刘三紧接说道：“看程丽好欺负是不是？”“刘三你干嘛呢？这儿没你什么事啊？”付姐说完后看了看刘三又朝吴师傅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交给我好了，您要是方便的话就去换套衣服吧？快上客人了。“谁知这时厨师长又说道：“本来就是嘛，人程丽还没说什么呢？关他小丫挺的屁事啊！”“你说什么呢？”刘三边说这边朝厨师长走过去，并且又说道：“我告你，程丽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这时许久没有吱声的凉菜又骂道：“你丫算哪根葱啊？说白了也是狗肉上不了正席------”话音落下之后，刘三和那个做凉菜的扭打在一块，就在这关键时刻厨师长叫住了凉菜后，在同事们的帮助下将他们送到了办公室。转眼间热闹了一阵的大厅和楼道，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不一会刘三从办公室出来后对我说道：“哥们，再见了。”“怎么？你不干了。”我疑惑的问完后，他吐了吐舌头地说道：“是老板不让我干了。”“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个样子：”我一边道歉一边又不好意思地说道：“请原谅。我……”“没事的，这也不能完全怪你”说着他点了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说道：“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找机会收拾他的，你就别太自责了。”我听了后点了点头又关切地问道：“那你以后怎么办啊？”“以后再说吧？”说着他常常地叹了一口气后，朝我说道：“你就在这儿好好干吧！出门在外，找一份好的工作不容易……-况且，郑哥他们两口子对你也还可以。”突然我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于是朝程丽问道：“程丽你这是干嘛？”“我也不干了。”程丽说着将行李递给刘三后又平静地说道：“我考虑了许久，认为他为了我才让老板开除的，因此，我不论是从生活，还是情感出发，都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去承担这入冬的严寒和失业之后的痛苦。”“那老板能给你结工资吗？”我问完后，程丽笑了笑说道：“这已经不太重要了。如果郑哥能够给我，我将会感激他一辈子，如果郑哥不给我，那我也就不要了，因为我认为最重要的不是取回那几百块钱工资，而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刘三对自己所付出的一片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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