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这个可恶的家伙，当人们还沉浸在春风的喜悦中，樱花的笑容下，沉浸在伊美战争能否挑起世界大战的议论中时，他悄然而来，在没有战火的战争中摧额了千千万万个家庭，也破灭了成千上万个初夏的梦，打散了许许多多的民营单位和娱乐场所。但火车站却在转眼间成了一个极其热闹的场所，不但西客站北京站如此，就是丰台、黄村这些小站每天也都聚集着成群结人的异乡游子，他们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排着长长的队伍，在车票的售发点，在充满死神的空气中等待着，期盼着，他们当中虽然有的一声不响，有的左顾右盼，有的用报纸来消磨时间，有的还一边打扑克一边与家人通电话------但是他们的眼神中都流露着一种共同的东西，那就是乞求，乞求上苍的施舍，乞求命运的改变，同时也乞求着自己以及自己的朋友和亲人们都永远别和那个天杀的**没有任何的瓜葛……当然也有一些不怕死的人留了下来，他们有的是在**中发现了商机，有的则是想等**之后，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第一个拥有一份好的工作，还有一部分是一些80年代后生的年轻人，和大学生，他们或是想体验人生，或是想寻求刺激或是被电视和报纸中的人物感动的留下来做了二线的志愿者……而我之所以留了下来是因为静儿没走，当然静儿并不是不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不是因为被我吸引住了，而是她们饭店没有关门，故而她也没有必要离开这个可以暂避风雨的安乐屋，跟随着杂乱的行人，踏着一股股猛烈的返乡潮水峰涌而去……
我是留下来，可留下来后要想生活就必需得找一个生存的地方，找一个既可以赚钱，而又没有危险的工作。可那个时候的北京，大大小小的餐饮娱乐行业，除了关门停业就是赔本赚吆呵，所有的单位都处在一种被动发音的状态，向我这样一个既没有太多文化，而又没有叮点手艺的人。若想在那种环境下找一份安定的工作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闷热而又潮湿的地下室苦苦地熬了十多天之后，眼看着用来维持生计的方面越来越少，迫于无奈，我强迫着自己戴上那热的让人喘不上气来的双层口罩，出现在了益泽桥附近的大街小巷，捡一些别人扔掉的废品报纸烂瓶子之类的东西换取一点点微薄的生活费，来维持生计。那时的益泽桥不向现在，有着初俱规模的城市花园和美克大厦前的绿地供游人休息，短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捡一大堆的废品……因此有时候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也偷偷地将小区中不太引人注意的自行车撬开后推到很远的地方，卖给一些收破烂的……
在只有信念和希望当做精神食粮的日子里，我苦苦地待着，期盼着，当所有的人都回过头与**拼命搏斗时，他却乖乖地放慢了奔跑的脚步，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躲在了人们不注意的角落里等待着上苍的惩罚等待着人类的说教，同时也等待着生灵对他的痛骂和指责……
六月初的一个早上当人们还沉浸在“以有**天没有**病人出现”这样的喜悦中时，静儿的老板却在急流而下的逆境中奋勇地打开了自己的大门，并通过一些商业炒作后益泽园的水流达到了九千多元，打破了他们历史上的最高记录。也成了当时仅有的几家餐厅当中的餐饮之花。在后厨人员的一再要求下贴出了一张招聘广告之后。我便堂堂正正地走进了益泽园的后厨。成了益泽园的一名员工，成了老二和静儿他们的新同事……
在繁重的劳动中度过了忙碌的一天，吃晚饭时，我轻轻地挪到了静儿的桌前，不自在地笑了笑后问道：“坐在这儿不介意吧！”“非常欢迎”她说着帮我拉了一把椅子又将自己喝白开水的杯子挪了挪后，我坐在了她的边上，望着她吃饭时的姿态和边说话边吃饭时的神情。不知不觉我陷入了无限的暇想之中，当周围的同事们一个个都吃完饭准备离去时，我碗中的饭菜丝毫未动。“当当当……”老三走过来敲了敲桌子问道：“怎么样？”“挺好的！”“好你为啥不吃啊？”“哦”如梦初醒的我回过神来时，餐厅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我和静儿的身上“是不是秀色可餐啊？”“不、不、”老二打断了老三的话朝我看了看说道：“用人的话叫做！看着你，就是一种幸福“话音落下后，我看了看静儿，只见她一只手拿起杯子后，用另一口手，挡着不知是在笑还是害羞的脸，走向了后厨……
晚饭过后，我和老二，小罗卜以及倩儿妹妹在后泥洼一家小吃店吃羊肉串时，一阵急促的短信提示音打断了我们的聊天，我打开手机后见上面映着“我送你四个字《放弃算了》。”来信人是静儿。我合上手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不是玩的太快了”“啥呀！”小罗卜拿过去时手机看了看说道：“这有啥快不快的，两个人要是没有缘分，就是一辈子不去表达，到了下辈子也照样扯蛋”“他舍不得人家嘛”倩儿妹妹说完后，老三一把抢过手机后又说道：“既然都这样了，那就破斧沉舟绝处逢生吧！”他边说着边用我的手机朝静儿发了一条短信后，笑了笑说道：“基实我也并没有在乎，只是觉的好玩而已。”这句话有份量吧！哈哈”我说完后骂道：“你……你……老三，你王八蛋”“小罗卜，刚才谁在叫李星啊！”老三说完后我又骂道：“**你大爷”“什么？”老三停了停又问道：“你操我什么？”“大爷”我没好气地说完后，老三拍了拍起我的肩膀说道：“下次回家叫。这孩子真不懂事。”“哈哈……我们正在吵闹中又来了一条短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别人面前说一套，跟我又说一套，明天下午我休息咱们聊聊好吗？”“有转机了，有转机了”小罗卜将短信念完后一边将手机递给我一边又说道：“看完了可得买单啊！”
第二天下午，我把老五的录音机借了出来，早早就坐在了健身场院的石凳上，一边听着我自己创作的新歌＜牵手＞一边在焦急等待中期盼着她的到来，“都说那手牵手如痴如醉，但你的背影，就是可以令我着迷，叫我沉睡，在红尘的路上追逐了许久，我也感到有点疲惫，可就在你回哞一笑的瞬间，我才感到醉生梦死也是一种陶醉。在红尘的路上追逐了许久，我也感到一丝乏味，但为了你的笑容永久，我才违心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不太在意”
歌曲无数次地回荡在健身场边上的小树林中。时光悄悄地从我身旁流走，等了许久，我正想着与她见面时的情景时，一个漂亮的女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穿着件红色吊带休闲衫和蓝色牛仔裙在微风的吹拂下，不太长的头发散落在两肩的边上，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走进后，她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不，不，我也是刚到一小会儿。”
“唉！对了，你刚才听的歌叫什么名字啊！”“嗯！这是我的新作叫＜牵手＞”“是嘛，我说这旋律怎么这么差。”“别，你可别这么说，这还是我专门为你创作的，你要是不介意的给我从头给你放一遍吧？”“是吗？”她吃惊地望了我半天后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洗耳恭听啦”……
伴随着初夏的晚风，一曲结束之后，她沉默了许久，过了好半天，才说道：“其实你对我有好感我很早就听说了，只是我还不适合交男朋友，我今年才十六，我十八岁以前是不会交男朋友的，另外还有太多的因素……”我打断了她的话问道：“那你十八岁以后就可以了是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等你两年不就可以了吗？”她听完后静静地说道：“你说你可以等待，等待对一个人来说，其意义到底有多大，谁又能够说的清楚呢？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考虑考虑……”
“没什么考虑的”我看了看她，随后又说道：“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认为的，但是我觉得一个人只要一旦做出了承诺，那就绝对不可以食言”“其实也不是说我这个人有多么的绝情非要将你拒绝在感情的大门之外，只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万一你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你放心好了”我边说着边站起身来对着头顶的柳叶说道：“苍天作证，两年之内，我会以你为圆心围绕着你生活，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决不会为了我自己而惹你生气的。“她看了看我说道：”如果我们走不到一块呢？你不会怎么想”。“那能怎么想”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即使走不到一起我也不希望咱们日后相逢时，见面行同陌路，一辈子谁也不关心谁，即使你做不了我的女朋友，普通朋友总还可以吧！因为我们至少曾经相识，过曾经是同事，对不……？”
渐渐的，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慢慢的两个人除了不经意问的四目相对和静静等候外，就是不太认真地欣赏着收音机中一些乱七八糟的节目“当……当……当……”十二钟放学的钟声响起后，静儿朝我望了望问道：“听老二说，你在益泽园不干了。”“嗯”我点了点头后说道：“下午我向厨师长请假，他不批，所以我就不干了。”
“那以后你怎么办？”
“不知道，以后再说吧！虽然现在没工作了，但是可以每天去你们那里玩，每天去看你。那怕是不能进去，至少也可以隔着那厚厚的玻璃欣赏着你，享受着你带给我的幸福”。
“你的幸福，什么意思啊！”
“你没听老二讲过吗？看着你就是一种幸福”
“行了，你就别贫了，还是找个工作赶紧上班吧！”“我还想在等几天”
“还等什么呀！赶紧上班多攒些钱以后好娶媳妇啊，”
“这是你的意思吗？还是那个像小昭一样的女孩叫你转告我的。”“这是妹妹对哥哥的关心，是和小昭没有关系的。”
“其实我也想上班，可我就怕我一旦上班后，我们之间这仅有的一点点的感情，经不起人生路上的风吹雨打，别说两年，就怕两个月以后，在茫茫人海之中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是，如果从现在开始一直不见面两年之后再一次提到你的名字或许也就只剩下一点朦胧的记忆了，至于长的什么模样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在接下来时间里我不在有平时的油腔滑调，她也没有大庭广众之下那甜甜的微笑，两个人静静的谁也不去注视对方，默默的，想着各自的心事，不经意间两个人相对一笑或是哼的一声转眼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时间在我们之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西边的太阳也伴随着朵朵彩云钻进了天的尽头，消失在了宁静的夜色之中，“你什么时候离开啊？”我挠了挠自己的左耳想了想说道：“再等会儿”“好！那咱们一起走吧！”我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从嘴角露出一缕微笑后又低下了头……“快看，流星。”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在遥远的天边有一颗银亮的行星，以飞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云朵之间的缝隙当中。“你许愿了吗？”她摇了摇头后反问道：“你呢？”“许了，里边有你”……“哦，我知道了，”她打断了我的话后赶紧说道：“你一定是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温柔，善良，贤惠的女朋友。对吗？”“差不多吧，不过准确的说因该是给我介绍一个向你一样，开朗活泼的女孩。”“哦！那我就再帮我哥哥问一下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吧！”她说着看了看我后又问道：“她要是不同意怎么办呢？”我起身活动了活动几乎要麻木的四肢，做了个深呼后说道：“只要你同意她也觉对会同意的，我想凭你们的交情你可一给她当百分之九十的家。”“是吗？那剩下的百分之十呢”“她周围的朋友啊”“呵-----”她会意的笑了笑后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跟在我的左边，伴着我慢慢地走出了小树林，我的双手不自在地摆弄了几下，本想去牵她的手，却不知该如何去做，犹豫了许久，混乱的大脑中出现了一些电影片断，不由自主地问道：“你现在冷吗？”“冷”她愣了一下说道：“大热的天，冷啥呀！”我见她望着我发笑时，脑子一热，又甩出了一句“我有点冷”“是吗”她朝我打量了一下说道：“你是言情小说看得太多了点吧”“我……我……”吱唔了几声后，我的脸上有一种滚烫的感觉，如果不是夜色遮挡着我的脸，大概此时此刻的我一定比与她初初次相见时的表情还要尴尬，还要差涩，路边的小树不经意问洒下几片半黄的树叶我使劲地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装作无辜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我见叶儿落了嘛，所以想到了秋天，想到了冷……”“哟”她打断我的话说道：“那快回去吧！”“行”我应了一声快步跟上去，正想着再说点什么时，静儿小区的大门以及门口的保安就以闪电般的速度，闯进了我的双眼。转眼间到了门口后，她问道：“你进来坐会儿吗？”“不了，我还有点事，”说着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后，摆了摆手说道：“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行，别忘了，有空给我打个电话”话音落后，她扭身便走向了六号楼的入口。我望着她的影子在夜幕下的人群中慢慢消失之后，又过了许久许久……我才不情愿地迈着自己的双腿，机械地朝着自己那间潮湿而又闷热的地下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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