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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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森堡今年的冬天,雪来的特别的早。雪一会就将大地由绿色变成了白色。在漫天的大雪中周围一片寂静。
床上少年有着如玉一般的肌夫,高挺的鼻梁,苍白的嘴唇,紧皱的眉,英俊脸上布满了汗水。
躺在床上的郭大路渐渐回复了意识,虽然没有完全的清醒,他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他曾经从高处摔下来摔得骨断筋折痛不欲生。曾经被凶狠的猛兽追着亡命奔跑,失败后被如狼似虎的怪兽吃进了嘴里,他甚至清晰的记得自己被怪兽咀嚼时受到的痛苦。浑身上下如刀砍斧剁,锥刺为烧。他还曾经梦见自己堕入了地狱,上刀山下油锅连绵不绝的承受着各种酷刑。总之,他时刻感受到了每一寸身体传来的痛觉。
说到痛觉,郭大路突然意识到梦中的痛觉没有消失,自己的身体依然被疼痛折磨着,因为这种折磨太过漫长,甚至让郭大路已经忘记了,但是现在一旦想起来,郭大路马上切切实实的感受着痛彻心扉的痛。
对于死亡的过程,郭大路记得不是很清楚。心电监视器发出的单调的尖鸣,医生与护士的白色身影。都遥远得犹如梦中的景象。印象中好像被电击了两次,或者三次?没错,因为根本感觉不到电击的痛苦。事实上,郭大路没有意识到这便是生命的结束。
没有温暖的白光,也没有索命的鬼差。
他想大声的叫出来,但是嗓子干涸嘶哑,只能发出低低的“呃呃”的声音。
郭大路的呻吟声惊动了旁边的人,他马上听一个老年人的声急切的对着自己喊:“少爷,少爷,你听见了吗?”
郭大路闭上眼睛再睁开,便已经离开了喧哗的医院,置身于温暖的壁炉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老的像晒干了之后再用脚踩过脚的泡萝卜,正焦急的看着自己。
郭大路对周围的变化感到困惑。壁炉里烧着木柴,窗户上凝了层白白的雾气,外头一片白雪皑皑。古典高雅的木质家具,家具上雕刻的图画,墙上挂着的油画,怎么看也是十六七世纪欧洲的宫廷风格。
这是个陌生的地方。
再看着那张因自己醒来而惊喜若狂的笑脸,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脑子像爆裂开似的传来一些末知图像,这是另一个人的记忆。
两个记忆纠缠在一起。
一个记忆告诉他,他叫郭大路,中华人民共和国重庆人,一个马上就要华业的小警察,有着一个温暖的家,亲人们的面孔一个个鲜活地出现在郭大路脑中。
另一个记忆告诉他,他叫斯图尔特。德。道尔!是阿加沙帝国罗纳德公爵的第二个儿子。
郭大路的记忆很清晰,而伊波利亚的记忆则是混乱不已,什么奥斯卡大陆通用语,斗气,魔法,一类的古怪词语像是一锅大糨粥似的稀是糊涂地堆积在一起。费力地清理了脑中的记忆,把斯图尔特仓白短小的过去囫囵吞枣地塞进大脑。郭大路总算是弄明白了一些事情。他见义勇为死掉之后灵魂附身在另一个世界刚死去的叫做斯图尔特的贵族少年身上。而斯图尔特的记忆之所以少,是因为他只有十七岁,而十七年时间,脑袋里只有吃喝玩乐,是个酒囊饭袋。斯图尔特死亡的原因争风吃醋决斗中被人用剑刺死,当时十六岁斯图尔特在一次舞会上对大他十岁的寡妇罗丝一见钟情,这一年来苦苦追求,三天前在一次维护罗丝名誉的争执中与卡罗利伯爵家的小子决斗,为他的心目中女神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不过他的女神这几天到是一定也没有来看他,连张纸片的慰问也没有。

“老马克”床前的柚子脸立刻凑了过来,“少爷!”
“我想喝水!”
老马克马上拿起一旁的水碗,用小勺喂了郭大路几口水。郭大路喘了口气,低低地说到“老马克,我怎么了?”老马克刚要回答,“我的少爷,你终于醒了,你要是没醒的话,老马克也会随你去的,感谢万能的神,可恶的卡罗利家的小子,下次见了一定撕了他------”老马克老泪纵横。一边唠叨,一边抓住小主人的手不放,唯恐小主人的再次离去。
看着这个留着眼泪满脸喜悦的老人,这个老人一直伺候着小斯图尔特和他的母亲,马克.卡拉布罗是斯图尔特母亲卡米尼娅.德.道尔的娘家带来的仆人。
“马克爷爷,我没事,你不要伤心。”郭大路安慰到。看到小主人平安醒来老马克感到一丝安慰。
“斯图尔特”这个名字取得也不怎么样,会不会取名呀?这家的男主人一定是个脑残者,郭大路一边不停地在心里诽谤着,一边沉沉地睡了。这是真正的入睡,不是昏迷,这必竟是死里逃生的身体,本来身体就很差的说。
第二天早上,郭大路醒来,床边趴着一小女孩正睁着大大的双眼盯着郭大路,一见郭大路看着自己,吓得退后一步,“少……少爷,你醒了。”小女孩是斯图尔特的贴身侍女尼米娅,八年前老马克在给斯图尔特母亲上坟时捡回来的弃女。老马克认为伟大的迪博尔家的人再落魄也没有落魄到贴身侍女都没有的地步。于是让已经成了他养女的尼米娅做了斯图尔特的贴身侍女。
尼米娅说:“少爷,吃饭了。”拿着碗离郭大路两米远。
郭大路苦笑,斯图尔特你到底做过什么,让这么可爱的小萝莉这么怕你。郭大路一个人挣扎要起身,触动伤口,疼得眉头紧皱,浑身是汗,脸色苍白,尼米娅见郭大路不像是装的,小女孩究竟是心地善良,放下碗走过来扶起郭大路,在郭大路背后还放了两个枕头做垫子。手法很熟练,好像练过很久。然后端过碗一勺一勺的喂着郭大路。与陌生女孩这样近距离的相处,倒把郭大路弄得有些满脸通红。
吃过尼米娅的爱心饭后,郭大路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用力握了握,它自然蜷缩成一个拳头,再伸手放开,它又自然地平铺在我的面前。是的,尽管无力,但是这真的是属于自己的身体,一个新的身体,契合的没有任何不适的自己的身体。这应该不是做梦,如果是梦的话也太真实了一点。这应该是一次新的生命,郭大路此时只有一种想法,活下去,只有活下来任何事才有希望。民间一直有种说法,在梦里活下来打败敌人的话就不会生病,反之则会大病一场,所以不管是做梦也好,菩萨保佑也好,只有一直活着才能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从此以后郭大路或许就是斯图尔特了,但斯图尔特决不是郭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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