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主宰的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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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看似平淡,阿尔多格斯却一直过得心惊肉跳。四天前,当他亲眼看到自己那伟大的主人,用一剑之威,即将穿透那名邪王先锋的身体时,一股平定的神力却陡然阻止了主人。
北国之冰爆炸之后,主人被神力掀翻,随后就开始昏迷不醒。
而在那一刻,身为地狱邪君的自己,居然有了一种裸的被凝视的感觉,几乎无法动弹,如此强大的威慑让阿尔多格斯明白,一个强大的存在阻止了主人杀死邪王先锋。
万幸的是,这个强大并没有伤害自己和主人,以及那些无辜的观众。短暂的凝视之后,那个小小的邪王先锋居然穿破空间,去了另外一个遥远的地方。阿尔多格斯明白,他一定是被那个未知的强大附体了。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阿尔多格斯真实的意识到,从始到终,自己的主人并不是他说的那么强大,但是有一点无须置疑,那就是关于“主宰的技能”,阿尔多格斯曾不止一次的见到张横利用能量虹吸,以及摄心恐吓这两个特殊技能,摧毁或者干扰敌对势力的攻击。
“难道……他是一名新的主宰?”
一想到这,阿尔多格斯还是很兴奋,主宰的命运是多么的高高在上啊,即便是一名新生的主宰,与身俱来的特殊技能,也会让他迅速的成长,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就有可能进化成一个近乎无敌的存在。
“我的主人,阿尔多格斯将永远追随您,我是你的忠实的仆人。”阿尔多格斯感慨万分的叹了一口气。
主人,也许并不是万能的,但是他让自己那颗一向冰冷的内心,因为“朋友”和“爱情”两个字,产生了些许莫名的感动。
阿尔多格斯想起了地狱世界里的朋友大流士,也想起了一万多年前战死沙场的爱妃,再望望面前这个喜欢装酷的幼龙朋友,他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的改变着,尽管不晓得未来会是怎么样,阿尔多格斯却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阿尔多格斯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忧郁了,也许吧,正如龙儿所说,忧郁也是一种气质。
……
遥远的第二大陆巨大的金字塔,在风啸声里屹立着。王座上的远古甲胄幽暗的眼窝里,猛地升起两团赤红的火焰。
“主宰……谁是主宰……我不知道,是你,是我?都不是,或者都是……难道你和我一样,都是一些破碎的存在?还是——只有我们在一起,才会是真正的主宰之躯,毕竟我永远只是一副甲胄,而你才是一个生命体。”
这古老的甲胄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陡的,他那几乎腐朽的手臂铁甲,轻轻的剖开一片虚空,整个身躯全部扎进里面。
张横昏昏噩噩的睡着,他感觉整个大地似乎都陷入了即将塌陷的景况,大量的乌云在天空中堆积着,隐隐的,风暴之眼里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
“吾对你的容忍,已到一种极限。那滴邪神的鲜血,吾决定不再索回……作为交换,即便你与吾之同族作战,也请不要收割他们的灵魂。”
“若你胆敢违背这种交易……吾将彻底毁灭你。”
“你是谁……”
“如果有一日你强大到我必须面对,你会知道我的真名。我相信你是真正的主宰传承者,你面临的不但是我的困惑,同样——还会有更多、更强大的势力,都会发现是你继承了主宰的技能,你将面临各种威胁。我希望你能解开疑惑,因为我也想找到答案。”
这声音虽然不大,却让张横感觉灵魂似乎一根刺反复的扎着,病痛、虚弱,真伪难辨。张横隐隐约约想起当初在落神岛,自己在万千碑群里游荡的场景,虚无的,飘渺的……
这种感觉持续了整整四天,当张横艰难的从床铺上爬起来的时候,他依然在想着,这到底是谁的声音。
他为什么又要提起“主宰”这个令张横头疼的问题。
马甲海港邻近海湾的一处木屋外边,海水轻轻的荡漾。清新的海风吹拂着,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洁白的沙滩上,一个姿态婀娜的美女正带着一只羽毛色泽鲜艳的火鸡散步。
这几天好啊!
老大睡觉的时候,这个漂亮的大姐姐总是拿来许多好吃的,鸡肉啊,羊肉啊,还有烤蜥蜴肉干……龙儿终于感觉到了,外面的世界实在比自己出生的巢**要好上几千倍。且不说这个美女比较养眼吧,就连那些咯咯直叫的母鸡见到自己,也都心生羡慕。
龙儿深深觉出,自己龙的身份是多么优越。众生当中,自己简直就是黑暗中的萤火虫,田地里的金龟子,是那么出众,那么的拉风!
在水面里照一照镜子,自己还有一双忧郁的眼神。
当然,自恋的龙儿,还没有兴趣和那些仰慕自己的母鸡同流合污,烧熟的鸡肉倒可以考虑考虑。
感觉贿赂得差不多了,安维开始与龙儿套近乎,希望能在它这边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不过很失败,这只肥鸟除了吃,还知道自己是一只幼龙之外,压根就没什么内涵。
“他居然是一只幼龙”

安维在彻底无语后,难免又多几分惊诧。龙这种生物,极少出现在人们眼中,即便身为高阶黑暗神师,安维也是第一次见到龙,吃惊之余,安维由此断定,身为幼龙的老大,张横身上一定有更多深层次可以挖掘到的东西。
“他的脖子后面,怎么会有一块黑暗之星的印记?不可能……不可能,这种尊贵黑暗之星圣印连红衣主教也不可能用有。除非——他的身份红衣主教更尊贵?”
安维一直念念不忘张横后面脖子上那块印记,这是巴格达当初进入张横身体时特意留下的,这点就连张横自己也没发现。
不过细心的安维却没有疏漏,另外张横随身所带的物品也都被她一一检查过,除了一本剑学密集,尚存的两把宝剑之外,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意的。
好在安维只是好奇,并没有什么恶念,否则,一直如影随行的阿尔多格斯,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的幼龙受到任何伤害。
地狱邪君的恶念,并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除了主人之外,一切都可以是敌人,随时杀死,绝对不会眨眼一下。
张横活动了一下几乎麻木的身体,从窗户里遥遥望见归来的肉鸡和美丽可人的安维,这恬静的场景让张横想起了一个人——紫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张横苦笑一声,“我已经打败莫多迪,任务完成了,若我现在紫澜海港的话,领主大人就应该履行他的话,把女儿许配给我?”
一想起紫月的那副冷酷的德行,张横忍不住的笑起来。打定注意之后,张横决定要回紫澜海港,在外面漂泊的感觉始终不大塌实。
略微感应某根灵魂之弦,张横朝阿尔多格斯道,“你到我面前来吧……。”
“呼!”的一声,忠实的仆人阿尔多格斯化成一团人形黑烟,匍匐在张横面前。
“你不要再这样行礼了,没有必要,我拿你当我的朋友。”张横的语气还是很淡,他竭力的避免自己在阿尔多格斯面前,没有了主人的威严。
“伟大的主人啊,我不敢那样,尽管我知道您是仁慈宽厚的,但我必须为了得到自由付出代价,无论事情如何变化——阿尔多格斯永远是您的仆人。”阿尔多格斯很吃惊主人为什么会这样说,一直以来,他还是习惯于主人那种命令的口吻。
张横拿起桌面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咳了咳嗓子,最终打定主意,“几天前的事情改变了我一直以来的看法,阿尔多格斯——你是我的朋友,不过从今以后,你会得到自由——就让我们解除那份灵魂契约吧,为了你的安全!以后我可能会去探索一个一直困惑我的问题,我的敌人也许会……”
“您是说……您的敌人太过强大吗?”阿尔多格斯激动无比,以他现在这种身份来说,如果能解除灵魂契约限制的话,就等于完全获得了自由,从今以后,彻底与张横没有任何的关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尔多格斯竟然不想解除灵魂契约。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得罪了某种势力,但——对方的强大已经超越了我的想象。我决定要强大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解除我内心深处的一些疑惑,阿尔多格斯,你如果跟随我的话,也许会有性命之忧。”张横想了想,还是坦白的说出来。
阿尔多格斯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仆人,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自己恐怕早就活不到现在了。不过——这同样也是一种担忧,自己越危险,阿尔多格斯也面临着同样的威胁。
几天前那个神的声音,再次让张横感觉到自己面临着一股强大的压力——这是一种不容反抗的压力。
难道,继承主宰技能,也是一种错吗?
如果它确实是一个错误,那么,张横已经无法回头了。
只能永远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张横从苏醒起来的那刻,就决定走上这条主宰之路。即便不成功,也必须要明白一点——“我到底是谁?”
张横想起当日在落神岛继承——主宰技能时的场景,这种困惑越来越深。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主宰石碑上留下笔迹。而它却给了自己这两种另类的技能。
“我不是我……我是我……那我到底是谁?”
张横脑袋一阵眩晕,差些站立不住。
“不……我伟大的主人,如果您担忧这一点,我会拒绝您解除灵魂契约的要求。”阿尔多格斯斩钉截铁,语气不容改变,“我越来越发现,跟随您之后,我找到了生命的意义。这比一万年前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杀戮来说,我能清醒的感觉自己还活着……主人啊,阿尔多格斯恳请您收回命令,这样只会让我心碎的。”
阿尔多格斯的一席话,让张横有些感动。
“那好……阿尔多格斯,你就永远随我一起,解开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是谁。”
张横的眼里,充满着一股前所未有坚定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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