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不在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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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府,餐厅高级家族成员专用单间。
三人正拿着刀叉进行早餐。其中一个肥胖得跟个球似的男子一人占了两个位置,在他对面,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满脸胡须的汉子,以及一个梳着分头,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俊秀小伙子。
油条、葱油饼、肉块、蔬菜沙拉……肥胖男子和满脸虬须的男子,他们面前的餐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八道菜肴,外带牛奶、豆浆、橘子汁各一杯。而那名梳着分头的俊秀少年面前则是五道菜肴。
作为上位者,必须控制好一个‘礼’字。什么是礼?就是对手下的服装、餐饮,以及工资待遇都严格计算,让高级职员受到高级职员的待遇,让低级职员受到低级职员的待遇,这样赏罚分明、按章办事,才能让手下信服。
甘洲煌按照这世界的贵族制度,给手下划分了九品十二等,每一个品级的人待遇都不同。但是……唯一相同的是,同样品级的人,甘洲煌手下的待遇肯定要比弗里德城别的世家家将的待遇要高。只高一倍左右,一倍,足以激发家族的‘气势’和‘活力’,又不会让别的世家觉得甘洲煌太咄咄逼人……要是甘洲煌给手下提高数倍薪水,收买人心的效果是达到了,可是别的世家就该认为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野心了。
……
三人沉默不语的吃着早饭,直到十五分钟的进餐时间结束后,他们才悠闲的拿丝巾擦拭嘴角,微笑着看着侍女把餐盘收拾下去。
肥的跟个球似的中年人用牙线挑了挑牙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西芒,你最近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呀!”
虬须汉子抚着肚子应道:“保罗少爷介绍戈菲治疗师给我妻子治病,又收了我的儿子做学徒工,我现在什么牵挂都没有了,吃得好睡得好,气色当然不错!塔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行!”
“待会儿我就要跟着少爷走商去北方了,可能一两个月都回不来,我家里的事儿,麻烦你照顾一点。”
塔克拍拍胸脯大包大揽道:“在我!一切在我!”
他心中暗暗高兴:保罗大少组织商会去北方,家中只有喀纳斯和鲍利两名心腹!他认为弗里德城一切太平,所以才大胆的把我留下,让我管理巴法蒂家族原有的家业,以安抚从巴法蒂家投靠过来的人的人心……喀纳斯性格过刚,不太会做人,鲍利年纪已老,思维有些运转不过来……留下这两名手下,以为就能制衡我,保罗少爷也实在太看不起人了!至于久不理事的德萨克,我更不放在眼里!一两个月……应该够我培养一批班底了吧?像现在这样没点儿真正的势力,就连高森都能吼我两声,算个什么事儿?
“塔克……塔克……咳!塔克!”
塔克心中想着事情,西芒连连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回神直到西芒重重咳嗽了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还有什么事情?”
西芒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少爷出门走商,一去就是一两个月,这段时间没有少爷控制,我担心约翰世家那些老人会欺负从巴法蒂家投靠过来的人……那些人就劳烦老哥你帮忙照顾了!”
塔克乐坏了,照顾那些巴法蒂家老人,正是他拉拢势力的唯一途径!原本他就打算这么做,现在西芒说出来,正应了他的意!
要是甘洲煌追究,他就可以把责任往西芒身上推!
想到此处,塔克又是拍拍胸部:“保护少爷的事情,在你!照顾这些老朋友不被欺负的事儿,在我!老弟你放心出门,要是回来后听到谁说自己受了委屈,你尽管打我出气!”说罢,瞧了瞧西芒身边那个腼腆的梳分头俊秀少年,有些疑惑的道:“这是你的儿子?”
西芒一个大老粗,竟然生出这么一个俊秀的儿子!塔克心中暗暗为西芒庆幸:幸亏这孩子长得像她妈!
“嗯,这个不成器的就是我的孩子了……别人这么大年纪,最少都有二级的实力了,像保罗少爷,十四岁的时候可能都隐藏有5级的实力了……可我这孩子现在才一级……西希,还不给塔克伯伯见礼?”
“塔克伯伯好。”
塔克狐疑的看了一下西希,突然笑了:“呵呵,小伙子挺懂事……就是脸嫩了点。”

……
正当两个好朋友互相说着辞行告别的话儿的时候,一名披甲士兵从外走来,向两人见礼之后就说道:“塔克老爷子,刚才我在城中行走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尤因押运着安东尼,在弗里德城到萨克斯城的路上遇到了劫囚车的。尤因大人惨死,安东尼被人劫走!”
“什么!”
“什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这是房中两名高级管事人员的惊呼。西芒急急忙忙的就问道:“情况属实?”
那名披甲家兵点头道:“这消息是领主府一个管事在喝茶的时候说出来的,这么大的事,要是他还想要脑袋,就一定不会乱说!”
西芒满脸愤恨:“怎么在这时候发生这样的事!走商的事已经定下,一年三次,现在这是第一次走商,同时也是今年最后一次走商。要是走不成商,过了冬天少爷再想撑起这个摊子,恐怕就没人响应了!无论如何少爷都是要走这趟商的……弗里德城黑暗势力肆虐,塔克老哥,在这危急时刻只有你一个最高管事人员坐镇约翰世家,真是辛苦你了!本事越大担子越重,你多担待着些!”
塔克苦笑:“只怕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啊……”
西芒和西希都是一脸迷糊。
正在这收拾碗筷的工夫,又是一阵皮靴踩着实木地板发出的哒哒声。甘洲煌护卫队的副队长安德烈在一个侍从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侍从躬了躬身就离开,安德烈突然向前,啪的一下行了个礼:“见过塔克大管事,见过西芒大队长!”
“安德烈,少爷有事找我?”
“是!这儿是少爷的亲笔书函!”
接过书函打开,上面字迹刚硬,笔力透纸:“弗里德城黑暗议会势力肆虐,因为走商之事已成必然,所以我不能留下。塔克,你的威望比高森稍有不如,智谋虽然胜过他,但是管理方面的能力却不如他,加上又不太熟悉约翰世家制度……我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把你和高森对调一下位置,让你跟着我去一趟北方,留高森镇守约翰世家。匆忙调动,情非得已,万望谅解。署名,保罗。”
塔克刚才还是一副苦笑,现在却换上了坚毅的表情:“少爷的考虑非常稳妥,我稍稍收拾一下行装就去见他!”
啪!又是一个标准的行礼,安德烈转身离开。
塔克脸上的坚毅消失,变得比刚才还要凄苦:“真应了我这乌鸦嘴啊,果然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
一小时后,通向城门口的路上。
塔克脸上疑惑之色浓浓,嘴里嘟囔:“少爷的手下各成派系,这次走商,每一个派系都分到了一些卖货的名额。这种做法,有些近似于家族产业的盈利分成,能极大的提高家族成员的办事积极性。就连西芒,也装运了两大箱子的三彩瓷碗!因为原先决定要让我留守约翰世家的缘故,我就没有准备东西托人去卖……为了不让少爷怀疑我想趁机发展,我的做法没错啊!只要少爷一走,没有人防备我,我就有大把的机会拉拢手下!到时候弄点钱还不简单?那点儿走商的钱,我还真看不上!没想到临行前却出了这么一个变故!”
来到了城门口,看着六十多辆大车整整齐齐的排成了蛇阵靠在官道边儿上,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塔克隐隐觉得不对劲:“这次走商,整个家族似乎就只有我一人什么也捞不着?这……有点不符合情理啊!难道少爷一开始就防着我了?那么……安东尼是他派人劫走的?尤因也是他叫人杀的?十八岁,魔武双修,又能运筹帷幄把我们这么多人牢牢控制在手中……他有那个能量?!应该是我多心了……”
前方传来一声大吼:“塔克,快点儿,就差你了!”
“哎!哎!就来!”塔克扑腾两下加速奔跑,突然故意踩了自己的术士袍裙摆,然后猛地倒地,朝前滑稽的滚了两圈。
甘洲煌顿时就紧张的喊道:“赛特、安德烈,还不快去扶塔克大管事过来!塔克,你这么胖,叫你快点儿你就真快点儿啊?我只是发发牢骚,你别真的照着我的话儿做啊!悠着点!跌坏了你,我找谁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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