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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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边中央山脉交界处,到西面与神圣狮鹫帝国南方交界的边境,需要穿过小半个艾罗兰,如果萧天想要独自到达,肯定是困难重重——艾罗兰再怎么地广人稀,也总有两百多万精灵生活其中,而且因为最近在狮鹫帝国发现魔族出没的关系,艾罗兰的警戒又再次提高了。
这样的情形之下,萧天想要横越庞大的森林而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在两百万精灵之中,认识他的根本就只有阿尔伯特和蒂耶鲁两个。要是每次被精灵族的角鹰兽斥候发现,萧天都再拿出翡翠巨龙的信物,然后精灵斥候联系上级求证、上级再向上级求证……要是遇上的斥候性子急,看见他一个人类魔法师在不欢迎人类的艾罗兰上空快速飞行,说不定还要先打上一场。这样下去,估计他一个月也到不了西方边境。
幸好细心的翡翠巨龙不会让事情变得如此糟糕。她在带来的几位精灵空骑里挑选了一个体型最娇小、体重最轻的女孩,又选了一头最强壮的角鹰兽,带上大德鲁伊蒂耶鲁的信物,让她陪萧天上路。一来免除了萧天碰上其他精灵斥候时的麻烦,二来可以在无边无际、极易迷失的绿色森林上空给萧天指引方向。
但角鹰兽毕竟不以速度见长,自身的体重也注定它的耐力不可能像萧天体内龙晶提供的魔力那样源源不绝,每飞行几个小时后,角鹰兽就必须要进食、休息,那个纤细脆弱的精灵女斥候也能趁机休息几个小时。
萧天都恨不得让那精灵女孩扔开角鹰兽,由他抱着飞行。不过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怀里没有被变成大狗的小黑占住位置,那个女精灵也绝不会答应——精灵的贞洁观虽然不至于变态到男女间普通的身体接触都禁止的地步,但并非爱人的男女之间搂搂抱抱,却是绝对不行的。
萧天再心急,还是花了整整三天,才到达几千哩之外的边境城市纳格雷德。
告别了满脸疲倦之色的精灵女斥候,萧天抱着小黑腾空而起,往西边而去,无边无际的艾罗兰大森林在他身后渐渐远去。
按照纳格雷德的精灵提供的最新消息,几天前,魔族和丹尼斯叛军已经追上了狮鹫帝国女皇率领的溃军,正将之包围在一个小城堡里。万幸的是,南方似乎有什么可以威慑到那个魔族领主的东西,到目前为止,那个魔族领主从来没有露过面,叛军也还没有攻破城墙。
几个小时后,萧天取出精灵绘制的魔法地图,对比了一下地图上代表自己的标记,距离那个小城只有四十来哩了。
经过这几天的担惊受怕,加上长时间的连续飞行,萧天也不免有些疲劳,生平第一次飞上天空的小黑也兀自未从不适中恢复过来,精神还有些萎靡。
这样的状态,主仆俩想要挑战魔族爱德沃瑟雷领主,似乎有些悬乎。萧天犹豫了一下,决定降落下来,给自己半个小时调整,抓紧时间恢复魔力,整理可能用到的物品和卷轴,免得到时候救不了别人,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伊莎贝尔已经安全抵抗了这么多天,也不差这半个小时。
既然决定单枪匹马来救援伊莎贝尔,当然不可能不做准备,在把仓库交还翡翠巨龙之前,他就已经拿出了好几十颗九阶魔晶,几个大威力的法术卷轴,还有一“把”圣龙之泪。这东西可是救命用的,他不知道有没有自己亲近的人受伤,他也不会自大得认为自己能一点不受伤、轻易的战胜爱德沃瑟雷领主,多备一些总是好的——这一大把圣龙之泪,几乎是仓库里存量的一半了。

他拆下了中空的左臂假肢,将珍珠般的圣龙之泪倒进里面,需要用到的时候,只需要操控魔力翻开任何一个指头的第一个关节,把枪管一样的中空指头塞进嘴里,就会有一颗圣龙之泪滚落出来。既不会影响战斗,又不会因为紧张或受伤而在关键的时候让救命的药物掉落。
其实神圣巨龙的仓库里,最多的就是与光明魔法有关的道具、武器、卷轴,但萧天并没有取用除了圣龙之泪以外的东西。光明魔法克死灵、克黑暗,却偏偏不能克制魔族的混沌魔法——这毕竟是创世双龙中,与秩序龙神亚莎势均力敌的混沌之龙鄂加斯的力量,不是亚莎创造出来的艾尔拉思可以克制的。
附近根本没有人烟,这也难怪,几个月来,这一带一直处于南北双方反复拉锯的前线,民众早就撤得精光了,偶尔可见的小型村庄也都是一片废墟。萧天降落在一个小山丘后面,握住一块风系魔晶给自己恢复魔力,又给晕乎乎的小黑喂了一点宁神的植物药剂。一旦对上爱德沃瑟雷领主,强大的小黑发挥的作用比他可大多了。
刚刚坐定没几秒钟,萧天怀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微微震动了一下,忧心忡忡的他开始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那一大包卷轴偶尔滑动。
可是没过几秒钟,那东西又震动了一下,感觉更加明显。
萧天奇怪起来,将怀里的东西一一掏了出来,却没发现什么异样。当他在心口处摸到最贴身的一个薄薄羊皮卷时,轻微的振动恰好再次传来。
萧天顿时如亟雷击,呼吸不可抑止的粗重起来。他一颗心砰砰砰的剧烈跳动,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颤抖的右手握住那个羊皮卷,几乎没勇气拿出来看。
足足呆了好几秒,他才深深吸了口气,取出羊皮卷,闭上双眼,将它展开。
萧天平整了呼吸,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怕……不会是错觉……一定是真的,一定是真的!”缓缓睁开眼来。
魔法阵上,一个麦粒大小的红点一明一暗的闪烁着,红点的方向,正对西边。
萧天的双眼一阵模糊,泪如泉涌,嘴唇微微发抖,整个胸腔却被狂喜所填满,欢喜得几乎炸裂开来。
这是莎娜绘制的魔法阵,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在大约五十哩范围内,感应到一个不完整的空间坐标。
而这个残破的空间坐标,就镌刻在莎娜送给钰儿的火凤手镯上。
萧天突然伸出左臂义肢,一把抱起小黑,“轰!”的一声,仿佛喷发的火箭一般冲上天空,地面烟尘弥漫,留下一个大坑。萧天魔力猛开,全速向红点标志的方向飞去。
轰轰呼啸的狂风灌满了耳朵,凌厉的劲风刮得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萧天举起手臂,胡乱抹了把脸,可满是笑容的脸上很快又布满泪水。心头一片火烫,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也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希望自己能飞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两百多个日日夜夜,刻骨铭心的思念,就要得到答案了。
他的爱人、妻子,他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他的钰儿,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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