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硬汉和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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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戴着高帽,遮住了眼睛,同风先生结伴而行。在一路上,他从风先生的口中对自己要找的人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那位肥波先生嘛,本名叫做林格德伦,由于战功显赫成为王国唯一的公爵大人。但人们都习惯称他为林格德伦将军,在云中城,他算得上是仅次于国王的二号人物了。
他是国王的朋友,王子的偶像,是瓜西王国的中流砥柱。在打仗方面,他堪称奇才,对王国拥有外人无法想象的忠诚,并时时窥伺着周围的邻居,而且暗暗下了决心,一旦机会来临,就抓住不放。为此,国王常劝那位将军多休息,少工作、多娱乐、少操心、深怕他累着。但请战的谏言几乎每隔几天就要从老将军的嘴里冒出来,好像今天不主动出击邻居明天就会打过来一样。在他面前,国王简直就是位老好人。
但是林格德伦将军想尽办法要同邻居制造摩擦,他组建了一只名为『硬汉』的队伍,大约有二千余人,并交由王子来领导。王子可是一位独立自主的人,而且对林格德伦是万分敬佩,这下子,国王就管不着了。王子的,不如说是林格德伦将军手下的那些硬汉全是由经验丰富的老兵,敢打敢拼的狂徒组成,是云中城最精锐的部队。但是,与他们的战斗力同样极端的是糟糕的纪律,这些无法无天的老兵们个个衣冠不整,常常胡闹,平日出现于各小酒店,在那里大呼小叫,吹胡子瞪眼,当遇到其他派系的队伍时,就故意碰撞,并以此为乐,还会在大街当中拔出剑来。
索尔还是第一次听到硬汉这个词,他格外感兴趣,要求风先生在介绍将军的同时多讲一讲他们,而风先生在说故事方面可谓声情并茂。
按照他的说法,那些硬汉嘛,是一种很危险的职业。当然,他们之中经常会有人会战死,可以肯定的是死者的战友会为他落泪,为他报仇;他们偶尔会失手杀死人,但是绝不会被关起来超过一个月,有林格德伦将军要求释放他们呢;将军总是说:我的小伙子杀人肯定有适当的理由,如果没有,我会亲手杀掉他。所以,那群硬汉都把林格德伦当成了父亲和偶像;虽然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但在将军面前,就像小学生在老师面前一样害怕得发抖,随时都准备拿出性命来完成他的每一个命令,假如因为过错而为将军造成了损失,那些眼红的汉子立即会哭着喊着申请成为敢死队员。
索尔一路上听得痴迷不已,问在哪才能见到那些人,风先生只道快了。于是,两人说着说着走过苹果大道,穿过香蕉小巷,一起来到黑瞎子街的路口。
风先生道:“这里是硬汉的大本营,你要找的人就在这条街上,具体哪里就要靠你自己去问了。”
索尔一眼望不到头,只见街边筑满了围墙与哨岗,几乎看不到平民,满是军人在街头巡视,个个全副武装,都带着一些肃杀之气。索尔觉得这里的气氛还不错的。
突然,风先生轻轻一抖,他仿佛在不经意间察觉到了什么,因为他的猥亵双眼又习惯性的眯了起来。
此时,他们身后的香蕉小巷里有一支队伍正朝这边走来。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此处就是硬汉的营地,但走在队伍前面的是两位小姑娘,苏和珊,她们身后跟着一个光着上身比较像流氓的人,再后面是几位身着黑色制服的硬汉,这就不太正常了。而这些人,似乎已经落入了风先生的眼睛里。
索尔的后脑没长眼睛,更不会转弯,他不知道麻烦就要来了。
因为他先后得罪的两位姑娘,一个叫苏,一个叫珊,同为林格德伦家的千金。刚才珊跑回家,和姐姐苏一合计,苏感觉就是昨晚敲她脑袋的那位。于是,两姐妹带着人去瀑布抓索尔。当时,索尔和风先生正在屠夫肉食店,侥幸错过了。
而那位坦胸露乳的壮汉看起来是个流氓,其实是两位小姑娘叫来的热心打手。他是硬汉的队长,云中城的头号打手,素以勇猛闻名,是将军一手培养起来的悍将,只不过为人粗鲁了些,但他确确实实依靠真本领成为了林格德伦军系中的二号人物。
这时,风先生赶紧做出健忘的模样,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唉哟,忽然想起来我还有急事,这件事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急。索尔,就这样,我先走了啊,回头见!”
索尔正要回答,只觉身边一阵风,偏头一看,人已经不见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索尔这时才意识到原来风先生是一位强者。他感叹了一下那速度有多快,又继续往前走。他把手拢在嘴边,一边走一边大喊道:“肥波……肥波……肥波……”他希望那人能听到然后出来找他。
这里可不比乡下空旷,路边都是建筑,声音回荡了老久。街上的士兵瞪着眼睛看着他,不知这大胆的年青人是什么来头,甚至还有人从街边酒馆里跑出来看是不是闹事了。由于索尔戴了帽子,遮住了上半部脸,暂时还没人把他和张贴在各处酒馆里的通缉令联系到一起。

但是,索尔的好运总还是要到头的。他只当看不到四周那如针刺的一般的目光,仍旧是一边走一边喊。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破铜似的大吼。
“前面的小子,把帽子拿下,转过头来!”
是个强者!索尔听这声音中气十足,立即做出了判断。他转身一看,走在前面的竟然是两个小姑娘,正巧,都还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喊话的声音是一个男人。
“大门叔叔,就是他。”索尔看见昨晚那个声音甜甜女强盗拉着一位身材高大,坦胸露乳的中年大汉的衣角指着他的鼻子说,“就是他打我!”
“就是他,”还有今天早上遇到的小妹妹珊同样也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他**……他偷……他抢我东西!”
她们带家长来找麻烦了?索尔疑惑地想,他看向那个坦胸露乳的男人。不过,这人倒不像是家长。
“就这事儿?”被两姐妹称为大门叔叔的男人走上前来,四周的士兵一个个恭敬地喊他大门队长。不过,看起来他挺不自在的,干咳了几声,向苏珊小姐问道:“你们想怎么处置那小子?”
珊比较内向,她看着苏。苏想了想,极力装出恶狠狠的模样,但毕竟还是小女孩,声音听起来就像小孩子在故意发脾气。“揍一顿,关三天!”
索尔哼了一声,除了一开始他就再也没看那两个小姑娘了。他一瞧这光着上身的人便不自觉感到了一股危险气息,于是他把帽子脱下想看个清楚,口里生硬回道:“有啥话直说,想找茬只管来,要打就打,我忙着呢。”
“有点意思,”大门嘀咕道,“这小子,挺横的。”大门倒不像是寻常家长不分青红皂白就护短的模样,他看着面前的年青人,不知怎么,他觉得索尔脾气还挺对胃口的。
“奇怪,这小伙子我在哪见过。”这时,由于索尔的帽子拿了下来,有士兵觉得面熟,连忙跑进了附近的酒馆,去对照那通缉令。
索尔身处危险之地却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所觉,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大门身上。
看大门的肤色,并不是寻常人那种由于阳光照射胳膊偏黑,肚皮偏白的正常模样。他都一个色,看起来就像是一年四季不穿上衣的。那不就是一流氓!索尔这样想着。
大门老半天不说话,反而看了看苏珊小姐又瞧了瞧前面的年青人。他皱起了眉头,寻思道:“我他妈还真糊涂了!刚才听这俩小妞说要找人出口气,然后我就带着兄弟们傻哩吧唧地跟来了。还以为有老头子(风先生)想吃嫩草,这敢情好,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面前这小子顶多也就是一小流氓吧,当年咱也干过,弄不好还是咱家的小妞欺负了他。哎,人家孩子间的胡闹,咱爷们一来这面子都没地儿放了。”
大门和索尔都把对方想象成流氓,有那么一点儿惺惺相惜的感觉。大门正打算叫索尔道个歉就算了,正在这时,有士兵从酒馆里火急火燎冲出来,大声惊叫。
“八成就是这小子!就是他打坏了雕像!”
“抓住这狗日的!”
“终身监禁!”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有人拿着从酒馆里撕下的画像凑到大门身边对着索尔指指点点,于此同时,密集的脚步声涌上来,索尔被一群士兵给围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喊什么?索尔正琢磨着。看到四周气势汹汹想扑上来的士兵,他已经没空再想了,他把拳头一捏,大喊道:“来,你们一起上!”除了对大门的几个人他有些忌惮之外,一般士兵并未放在眼里。
大门把通缉令一抖,又看了看面前的年青人,两相对比之下脸色突变,他吼道:“都给老子让开!”
索尔见士兵让开了一条路,感觉两道凌厉的目光直射过来,他皱了皱眉头,只听大门一字一顿地问道:“小子,昨晚城门前的雕像是不是你打坏的?”
看来事情有些严重。索尔背心里一凉,如果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他就是一个傻瓜了。“好像我踢过一脚,坏没坏就不知道了。”
大门把手指捏得咯嘣作响,道:“你承认就行,做好终身监禁的准备吧!”
索尔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自己随便一脚,那战士雕像怎么就坏了。看这些士兵群情激奋围在周围,估计不能善了,而且,逃也没地方逃。“我已经做好白日做梦的准备了!”
大门脸色一沉,索尔的身体竟然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顿时气势弱了下来。
要动手了!索尔吞了一口沫,觉得自己需要先做点什么,因为他认为,无论输什么都不能输势。索尔旁若无人拿出了怀里的软皮袋子,仰头灌上一口。
这是何等的洒脱!但正在这时,大门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出现在索尔背后。
索尔的战斗本能让他前冲,同时一个后蹬。仓促之下,索尔感觉脚像是踢到了一颗陈年老树,立刻被弹回来,同时,察觉到两只粗糙的手掌按上了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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