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各方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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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前几天,戴林梅莉尔就听说娜其娅最近情绪一直不怎么好,就专门派茜丽丝给这位少女祭司送来了礼物,除了那常人少见的宫廷蛋糕外,还有一套华丽的白色宫裙和一盒贵重的首饰。娜其娅先是婉转的表示拒绝,可茜丽丝才不管那么多,反而怂恿对方穿来试试,让从小就一直穿惯了光明教会祭司长袍的娜其娅很不好意思。
依然把自己独自锁在屋里,每天都只是清晨和傍晚在花园里走走,就这样无聊地呆了好多天,秦新一直没来看自己,娜其娅也心冷了不少。
“为什么他那么喜欢和戴林梅莉尔公主在一起呢?难道对方才算真正的女人,女人要怎么样才算真正的女人呢?”午餐过后,那其娅又无聊地呆坐在床边,眼睛突然看见了梳妆台上原封不动的那盒首饰以及旁边衣架上挂着的那件手工精致的宫裙。
缓缓地走过去,手指抚摩着那件裙子,感受着指间丝绸般的柔滑质感,心里腾起一丝冲动。
小心地解去衣服、面纱,身上只剩下内衣,娜其娅红着脸看着梳妆台前的落地衣镜里那个怯怯的少女影子。青春鼎盛的身体曲线是那么柔顺娇媚,原本在祭司长袍掩盖下的胸部如今也是那么蓬勃动人,一头展开披散的银色长发如水银泻地、端庄飘逸。娜其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仔细观察过自己的身体,她发现其实自己也是个爱美的女子,可为什么以前一直没发现呢。
慢慢地将雪白的宫裙穿在了身上,将头发梳理顺畅,然后打开了首饰盒,取出一支银色发夹从后别住了长发,一支银色头链珠坠挂在了额头,一条金银混绕的项链挂在脖子上,血红的宝石坠子落在胸前雪白的肌肤上。低头看看那被束紧的宫裙上身刻意托出的丰满胸部曲线,娜其娅就又禁不住脸红了。
轻提着宽大宫裙下摆里衬着着细铁丝,在镜子前转了两圈,如盛开花朵般的裙摆和细细的腰姿扭动,让娜其娅忽然有了一种第一次当女人的虚荣和幸福。忽然发现盒子里还有一对银色手镯和长链耳环,于是又好奇地拿在手中,取下耳上的祭司专用小耳环,对着镜子小心地戴上。第一次戴这样的耳链似乎特别麻烦,侧着头连续尝试了几次都不得要领,心下一慌,提前握在一只手中的银手镯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赶紧弯腰去拣起,正想对着镜子再来一次,就听见身后的房门嘭地一下被撞开了,一惊之下就回头,只见一身暗金色王宫禁卫骑士长铠甲的伦贝斯正张大了口站开面前,一双眼睛冒着热烈而激动的眼神,就连身体都在颤抖。
娜其娅早已经取掉了面纱,如今正以真容面对着伦贝斯,看到对方如此反应,自己也一时间不知所措,尴尬地站在原地,紧紧地握住还没来得及戴上的首饰,脸上泛起了红晕。
“这……这不可能的……”伦贝斯的脸都苍白了,哆嗦着嘴唇,突然猛地上前几步,一下将娜其娅的双手握住,“珍丽芙……是你吗?珍丽芙!我不是在做梦吧!?”
看着面前身穿雪白宫裙的少女,熟悉的面容、银色的长发,几乎每一个细节都和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一摸一样,伦贝斯被激动冲婚了头,说完后居然不由自主的又换手抓住了对方双肩。
“啊!不要!”
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被这个男人紧紧地抓住,接着双肩也被对方紧紧抱住,而且对方的呼吸那么急促,表情那么激动,娜其娅第一次感到做为女人的那种羞愧难当。
猛地推开伦贝斯,缩到了墙角,双手死命地护在身前,一脸的惊恐和羞愤,眼睛里也含满了泪珠,现在的娜其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似乎听见了二楼娜其娅房间里传来了少女的尖叫声,正在和拉尔夏娅在楼下花园里戏耍的雯娜心下一惊,赶紧冲了上去。跑进娜其娅的卧室,面前的景象让雯娜几乎晕死过去。
一身雪白宫裙的娜其娅正可怜巴巴地缩在屋子一角,面纱早已不在,眼泪呼之欲出,旁边是激动地语无伦次、面色赤红的伦贝斯,高大的骑士一个劲地嘴里念叨着一个名字,还不断用手企图去摸那其娅的身体。
“伦贝斯!你要干什么!”雯娜对着伦贝斯就大喊起来,几步冲到娜其娅和伦贝斯中间,双手张开,将两人隔离。
被身后的雯娜这么一吼,伦贝斯才身体一震,嘴里停止了呼喊,呆呆地站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躲在雯娜身后的白裙少女。
“珍丽芙……你真得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伦贝斯啊!已经快三年了,我找得你好辛苦!求求你再看看我,珍丽芙……”
伦贝斯疲软地后退几步,身体一垮,就坐到了床边,痛苦地低下头,双手狠狠地抓住头发。
“伦贝斯大人……你还是先出去一下吧……这里由我先处理一下,呆会儿再和你聊……”雯娜小心地将伦贝斯从床边拉起,一直将对方送出了门外,然后把门锁死,她发现这个坚强强悍的骑士居然在被自己拉的过程中全身无力。
“姐姐!”
雯娜刚回到房间,娜其娅一下就哭了出来,身体扑进了雯娜怀里,眼泪一下浸湿了身上的长袍。
轻拍娜其娅的背,抚摩着对方的银色长发,雯娜想起了刚才伦贝斯一直念叨的某个名字,心里也一阵以后,那个一直被伦贝斯苦苦寻觅的“珍丽芙”怎么会是娜其娅呢?
再看看少女抬起头来的那张挂满泪水的脸,雯娜叹了口气,将丢在床上的面纱拾起,轻轻地给对方系上,然后安慰了几句后就出了门。
雯娜回到楼下,只见伦贝斯目光呆滞地坐在花园的石阶上,拉尔夏娅傻傻地蹲在一边扯着骑士的披风,还不时回头看看雯娜,眼睛里全是迷糊。
“拉尔夏娅,你赶紧去禁卫军营地找雷恩哥哥来,就说伦贝斯大人和我找他,快!”雯娜赶紧抽了一把拉尔夏娅的身体。
拉尔夏娅反应了过来,一溜烟地就窜出了花园,半个小时后,就见雷恩拉着拉尔夏娅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雯娜姐……怎么回事……伦贝斯大哥他……”
正带着一队禁卫军在宫廷里巡逻的雷恩半道上碰见了风风火火的拉尔夏娅,也没问出个为什么,就被对方生拉活扯地拽到了这儿,才进花园,就见伦贝斯傻坐在对面的台阶上,一边的雯娜表情尴尬。
雷恩紧锁着眉头,他发现今天伦贝斯表情古怪,那个坚强无畏的大哥似乎转眼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好象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一样。
“这……我也不知道……刚才伦贝斯无意中看见了娜其娅的真面目,所以就变成了这样……”
雯娜叹了口气,然后把她所见到的伦贝斯举动讲给了雷恩听,听得连雷恩都激动地连望二楼上的娜其娅房间,一边的呆坐的伦贝斯依然颓丧。
“雯娜姐……我想……我想亲自去看看娜其娅,不知道可不可以?”雷恩来回走了一步,小心地问到。
雯娜觉得事情也太过蹊跷,毕竟她是和娜其娅一起在圣鲁克斯教皇领一起长大的,娜其娅之前根本就没踏出过圣鲁克斯半步,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伦贝斯曾经的爱人呢?难道她的面纱也是因为与此相关的原因才被告知要一直戴着?可想想也不对,既然从未和伦贝斯见过面,那这面纱的问题也丝毫与伦贝斯没有关系。
觉得有必要再验证一下,雯娜干脆点了点头,带着雷恩进了娜其娅的房间。
娜其娅还坐在床边抽泣,脸上面纱也被自己解下,抓在手里变成了擦泪的手巾,一见雯娜带着雷恩也走了进来,赶紧起身,然后紧张地看着雷恩。
“啊!表姐!珍丽芙表姐!”
这下轮到雷恩吃惊了,接着手上捧着的头盔就掉在了地上,口张得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楚楚动人的娜其娅,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又看看一边的雯娜严肃的表情,才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赶紧拣起头盔,然后后退了几步,只是眼睛依然停留在对面的娜其娅身上。
娜其娅也慢慢地发现了雷恩的表情和伦贝斯有着几乎相同的惊诧,自己也不好意思的转头偷偷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身影,然后说道:“雷恩,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我不是那个什么珍丽芙,也不是你表姐!”
“真是太像了!不!完全就是一个人!头发颜色、容貌、眼睛、身高,准确来说完全就像两年多前失踪的珍丽芙表姐!只是年轻了很多!”因为事先有了心理准备,所以雷恩并没有表现出像伦贝斯那样的震撼,稍微冷静了一下说到。
“我估计是巧合,娜其娅从未离开过圣鲁克斯,而且从年纪上看也不符合。”
雯娜一边说一边将雷恩**了房间,娜其娅也收住了情绪跟了出来,三个人就坐在外厅的椅子上聊了起来。
“娜其娅不过十九岁,雷恩你今年二十三岁,那你的那位珍丽芙表姐现在算来就应该二十四岁了。”雯娜也同意雷恩的看法,毕竟现在娜其娅的容貌也只是和二十岁前的珍丽芙相像而已,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巧合。
“娜其娅,为什么你一直要戴着面纱呢?”雷恩把问题焦点集中到了娜其娅的真实身份上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梅兹科勒尔大主教阁下就让我戴着了,而且说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娜其娅低下了头,**着手上的面纱。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所以也想等这次梅兹科勒尔大主教阁下来了后去问问。”雯娜对着雷恩投来的疑惑目光抱歉地摇了摇头。
“抱歉地问一句,娜其娅你的父母呢?”雷恩小心地问了句。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们……我问过梅兹科勒尔大主教阁下,他说我没有父母……我是被他在婴儿的时候拣回来的……”一听见雷恩这样问,娜其娅的头低得更低了,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对……对不起……”
雷恩赶紧站了起来,然后走出了房间,雯娜也随后跟了上去。
“这没有父母的说法很荒谬,肯定娜其娅的身世被人隐瞒了,而且就和光明教会有关!不然梅兹科勒尔大主教阁下是不会作出让她一辈子遮住面容的决定!”雷恩沉思了一下说到。
“我也估计这样,但是既然连梅兹科勒尔大主教阁下都这么小心,我看我们还是暂时不要打破这个局面,而且你要好好劝劝你伦贝斯大哥,让他冷静一下,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好好分析一下这里面的巧合。”雯娜突然看见走廊外的伦贝斯不见,于是回头对雷恩说到。
雷恩点了点头,简单地应付了几句就追了出去。
剩下的一整天里,伦贝斯都把自己紧琐在房间里没出来,知道这个消息的蒂娜也很纳闷,她之前断断续续地听雷恩兄妹说过有关伦贝斯的经历,她也很惊讶为什么娜其娅的容貌会那么像他们所说的珍丽芙。
晚饭后蒂娜陪同雷恩进了伦贝斯的房间,两人费了好大的口舌才算把伦贝斯稍稍拉回了现实。伦贝斯也表示会帮助娜其娅弄清身世问题,而且想加快情报的收集进度,尤其是有关鲁尔西顿商业自治领这几年发生的一切细节变动。对于这些,蒂娜自然表示支持,只是觉得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多了,麻烦问题一个接一个。
赖斯特城西,普洛林斯共和国临时领事馆。
和其他国家在文德里克王国的办事机构不一样,之前普洛林斯共和国因为同凯恩斯帝国的敌对关系一直和文德里克王国没有正式的外交关系,正是因为此次帮助文德里克镇压了萨西尼亚叛乱,所以两国才非正式地建立了外交关系,也临时获取了一栋赖斯特官方房屋做为临时领事馆。
海格拉德斯从抵**斯特开始就一直和格利亚斯呆在领事馆里休息,除了偶尔微服外出散步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和使节团的文官们商量即将召开的外交会议。
天已经很晚了,可是某间房间里还是点着蜡烛,两个年轻人正聚精会神地坐在书桌前讨论事情,一张可拉达大陆地图平铺在桌面上。
“海格拉德斯阁下!听说文德里克国王已经宣布将在新年节的最后一天正式公布戴林梅莉尔公主和光明神使秦新的订婚公告,您看这是否和凯恩斯帝国有关系?”
格利亚斯还是那套金色铠甲,一年四季都不曾改变,这是他职业军人的习惯了,反观身边的海格拉德斯,到了赖斯特后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现在又换上了普洛林斯军冬季军常服。
“呵呵,现在凯恩斯帝国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秦新的身上,他们要的只是文德里克王国对他们的继续忠诚。”
海格拉德斯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摇晃了一下杯子,仔细地欣赏起烛光照映下的半杯鲜红酒液。微微黏滑的红色葡萄酒在透明的水晶杯里打着旋,散发出一股股浓郁的酒香,酒精酝酿下的芬芳一点点地让人迷醉,似乎并不用喝下就可以感受到这酒液所具有的极大诱惑。
“……这是芬那亚托尔代产的紫晶玫瑰红葡萄酒……2724年份的……”海格拉德斯笑眯眯地对着酒杯,然后一脸轻松地看着格利亚斯。
格利亚斯弄不明白海格拉德斯为什么会突然把话题转到酒上,而且还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看出这酒的产地和年份,心下赞叹不已,一方面对上司这如神般的敏锐观察力表示钦佩,另一方面也对这种产自自己国家的高档葡萄酒表示自豪。
“格利亚斯,你知道我们普洛林斯共和国以什么生存吗?”海格拉德斯将一口酒液抿在嘴里,感受着口腔中那微烈的刺激后扩散开的浓郁芬芳。
“我普洛林斯共和国拥兵三十万,野战军团二十个,士卒骁勇善战,将帅武勇有谋,千年征伐才打下这广阔的疆土,威震北大陆,西压强敌凯恩斯帝国!”格利亚斯迅速站了起来,挺起了胸膛,把从小在军校里学到的国家历史背了出来,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微笑。
普洛林斯共和国的前身只是个北大陆东边临海的一个半大王国,随着光明历1598年一次政权革命后建立了元老院共和议政制和职业征兵制,在其后的岁月里不断向北、西、南三个方向扩张,吞并的大小王国不下二十个,疆土扩大了十多倍,如今西靠大陆中央山脉,北接高寒群山,东、南、西南三面临海,几乎整个东部肥沃的平原都被普洛林斯握在了手中,全国人口近六百万,成为可拉达大陆上仅次于凯恩斯帝国的第二号强国。
“哦?”海格拉德斯笑了一下,将酒杯远远地推在桌子一端,注视着里面晃荡的红色酒液,“你说错了,普洛林斯并不是靠这些军队才站稳的,而是它!”

格利亚斯本以为对方会赞许地点头,却不知海格拉德斯居然把一个国家的前途命运放在了一杯酒上,心下大惑,露出急于求解的表情。
海格拉德斯把酒杯端了起来,在房间里走了起来,说道:“我国疆土辽阔,但地势单一,绝大部分为水网平原,这就注定我国是全大陆的粮仓,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吃着我们的牛羊、果蔬、奶酪、面包,喝着我们的葡萄酒、牛奶。但是,我国地势单一,山地稀少,也就注定我们缺乏金属矿产,我们国库里的钱币、农夫手上的农具、甚至是士兵手上的剑都是这些粮食换来的,如果没有这些肥沃的土壤和生长的农作物、牛羊,我们一无是处!”
“阁下……”格利亚斯看到海格拉德斯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觉得有点奇怪,按道理这些应该让对方感到自豪才对,可怎么看都觉得对方在自贬。
“就看看这文德里克王国吧,就算他们也有一片肥沃的萨西尼亚平原,可也只能提供他们百分之三十的粮食供应,虽然之前我们两国没有任何贸易关系,可我们源源不断卖往鲁尔西顿商业自治领的一船船粮食又源源不断地转卖到这个国家,没有我们,他们吃什么?再看看我们的死对头凯恩斯帝国吧,疆土比我们还要略大,人口近八百万,可他们的粮食耕种面积不到我们的三分之一,他们的百姓吃什么?”
海格拉德斯冷笑着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下子泼在地上,然后回到座位上,看到格利亚斯沉默不语,脸上又恢复了轻松的笑容。
“阁下的意思是……这个大陆的国家生存命脉其实都是由鲁尔西顿商业自治领在从中联系?”格利亚斯好象明白了一点,但是又不完全懂,他只知道鲁尔西顿和凯恩斯帝国的历史渊源,但不知道这到底跟文德里克王国和凯恩斯帝国的关系有什么联系。
“如果我没猜错,凯恩斯帝国会放弃他们对文德里克王国的领土蚕食企图,会把目光看上这儿!”
说完,海格拉德斯将手指放在了地图上一片表示海洋的图形标注上。顺着对方的手指,格利亚斯看见这片被指中的海洋北面是文德里克王国的南部海岸线,西面是连接南北大陆的大陆桥所包围的达尼罗尔大海湾,而这大陆桥,正是鲁尔西顿商业自治领所在地。
海格拉德斯笑着说道:“我普洛林斯的国家命脉就在这片海上,我们的几乎所有的进出贸易都要经过这片海,尤其是通往鲁尔西顿的贸易线路,倘若凯恩斯帝国的海军能够在这片海附近寻找到永久停驻港口,那一旦两国开战,势必会影响到我们的进口资源补充,具我所知,凯恩斯帝国早在十年前就开始大量从鲁尔西顿进口囤积粮食,到现在起码已经储存了足够几年的粮食储备,而且还有文德里克王国产的铁块和武器成品进口。我们就不一样,之前我们只能依靠鲁尔西顿进行铁矿的间接中转贸易,虽然我们的粮食吃也吃不完,但战争爆发,也就会因为封锁而卖不出去,也换不回我们需要的武器,最终烂掉!”
“啊!”
格利亚斯终于明白了,头上冒出了冷汗。关于国内缺乏铁矿这点问题,他早就有所担忧,很多二线军团士兵还是延续使用上代退役士兵留下的武器,时间最长的几乎有百年之久,元老院不得不经常安排进行老旧武器的回炉冶炼,虽然前几年凭借海格拉德斯卓越的外交口才成功地将文德里克王国的东边山地邻国劳普鲁德大公国拉拢了过来,但获得的铁矿质量明显不如文德里克产的,而且数量依然不足。
“阁下的意思是,凯恩斯帝国会要求文德里克国王准许把部分南方港口租借给帝国海军?”格利亚斯擦了把汗,他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是的,所以他们利用放弃一位光明神使的代价去缓和文德里克国王的压力,也不追究文德里克接受我们帮助的举动,目的就是勒紧绳子要获得这些。”海格拉德斯说到。
“那我们怎么办?”
“其实我们未必能阻止这些,但是现在文德里克国内矛盾很大,倾向我们普洛林斯共和国的人逐渐出现,那些亲帝国的贵族看到我们和光明神使秦新有过相当时间的合作,肯定以为秦新也是倾向我们,那些贪图摄政王位置的贵族肯定会有所举动,如果他们失败了,在得罪劳恩斯国王和戴林梅莉尔公主这个未来文德里克王国掌权者的同时,亲帝国一派也就连带着被削弱、甚至是消灭,到时候我们的粮食可以穿过劳普鲁德大公国直接卖到文德里克王国,而他们的铁矿也可以直接从陆地运到我们国内,虽然数量上因为山地运输不如海运那么大,但我们可以避免帝国海军的堵截,也减少了通过鲁尔西顿那些老狐狸中转后的价格损失。至于那些海港,就给帝国了吧,真要打仗,过个三五年,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哈哈!”
“可我们怎么利用他们的矛盾呢?”
“没看见这几天我们一直闷在屋里吗?我们越是对这场婚礼表示沉默,就越让那些亲帝国的文德里克贵族表示怀疑,他们会认为光明神使秦新确实是我们的支持者,这订婚的日子越来越近,难道还不怕他们跳不起来?”
格利亚斯脑子一下就清晰,原本这个关乎国家未来命运的大难题居然在海格拉德斯的轻描淡写之下迎刃而解,本就羡慕不已的他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于是兴奋地擦着手掌连连点头。
“一到新年节开始,你就不断派人去赖斯特王宫送礼,礼物可以不多,但是要勤快,而且只送秦新一人,对了,多送点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顺便带上我的问候!”海格拉德斯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奇怪,送女孩子的东西应该是指戴林梅莉尔公主吧,怎么不直接送给戴林梅莉尔公主呢?格利亚斯又糊涂了,但他发现自己已经逐渐习惯了海格拉德斯那种神秘的表情,因为这里面始终都有着自己想不到的深层意义。
两人简单把未来几天的安排谈了下,格利亚斯就独自回房了。海格拉德斯看着部下那离去的身影,脑子浮现出了一个少女的影子。
“呵呵,秦新……有意思……看来不得不利用下你这个小美人了,你可要坚持下去啊,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赖斯特城北,维纳顿伯爵府。
一群贵族正聚集在维纳顿伯爵的书房里大声地争论着,维纳顿伯爵远远地坐在角落里,紧闭着眼睛,耳朵里是嘈杂的人声。
“简直是荒谬!这个秦新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放开光明神使的身份,他不过就是个乡巴老!给他个王宫禁卫首席骑士长的职务已经够抬举他了,何况现在他不过是个能力消失的光明神使!”
“卓库里男爵说的没错!这小子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想打我们文德里克王国公主殿下的主意,这是对我们王国贵族的侮辱!”
“我们要联名上书国王陛下,请求取消公主殿下和秦新的订婚!”
“我看还要继续派人去见艾琳王后陛下,请她为我们做主!”
乱七八糟的言论在一群贵族的口中飞来飞去,直听得角落里的维纳顿伯爵头皮发麻,于是站了起来,对着众人大喊暂停。
一群贵族都面面相觑,因为今天的聚会正是这个伯爵兼王国内务财政大臣召集的,结果他自己一句话不说,反而这些人说了一大堆,于是不少人脸上都不高兴起来。
“维纳顿伯爵大人,你好歹也表个态啊?毕竟我们一直支持你的儿子和公主殿下成亲的,现在你居然一点准备都没有!”一个小贵族喊了起来,把一整瓶葡萄酒都扔到了地毯上,丝毫不在乎这是维纳顿伯爵的家。
“行了!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但是现在你们发现没有,这场订婚根本就是国王和王后陛下被迫做出的选择,但是他们没办法回避,听说首先提出来的就是普洛林斯共和国的那个小子海格拉德斯!”维纳顿伯爵冷冷地说到。
一听到这个名字,几乎所有的贵族脸都白了一下,他们知道这个人狡猾多端,而且用兵如神,在这此镇压达西斯的叛乱中起了决定性作用。
“这根本不是单纯的秦新想得到戴林梅莉尔公主殿下的问题,我看必是普洛林斯那帮臭小子从中作梗!他们想替代凯恩斯帝国来掌握文德里克王国,国王陛下迫于外交压力才决定让公主嫁给秦新,而凯恩斯帝国因为一些小事情上得罪了国王陛下,所以也就不好反对这个事情。”
贵族群里言辞最激烈的卓库里男爵经过维纳顿伯爵刚才那番点醒,马上明白这里面的名堂。
对于这些亲凯恩斯帝国的文德里克贵族来说,其实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国家的领土完整,每年他们都会从帝国的外交使节手上收到大量的好处,远远超过他们本身在王国里享受到的贵族俸禄,这王国的物产卖到帝国越多,也就注定他们会得到的越多,甚至他们在达西斯造反的时候也想着只要文德里克王国还依附在凯恩斯帝国手上,自己就不用担心谁当国王的问题。
“现在秦新每天都呆在戴林梅莉尔公主殿下身边,维纳顿伯爵的少爷修依特根本没办法接触公主殿下,但如果秦新突然消失了,而且永远不再出现,我想……”
卓库里男爵露出了阴森的笑容,瘦瘦的脸颊在神经质般微微抽搐,几个反应过来的贵族都附和着发出冷笑。
维纳顿伯爵一楞,他怎么没想到这点呢?他一直是很单纯的指望贵族团结起来劝说国王和王后陛下,以及鼓励自己的儿子多去接近戴林梅莉尔公主,从来就没想过要从秦新身上下手。想想也对,反正国王陛下也未必是真的很欣赏那个傻小子,倘若秦新消失了,顶多再等一两年,这戴林梅莉尔公主还是会渐渐忘记的,一个王国公主是不能不结婚的,不然这国家王室就断了血脉了。
“可是听说伯爵的少爷好象很喜欢约拿子爵的千金啊?”
一个小贵族在角落里说到。这正好说到了维纳顿伯爵的痛处,其实最关键的还是这个,自己的这个儿子什么都很优秀,却惟独喜欢上了自己的死对头约拿子爵的女儿卡莱丽·约拿,而自己因为身份原因,也不能太过于公开反对。
“这还不简单,就让那个美丽的子爵千金一起消失吧!”卓库里男爵阴冷地说着。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解读着这句话里的问题,然后几个人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们再多想想……过几天就是新年节了,到时候大家都要参加赖斯特城的公开庆典,别到时候喝多了出事情……”维纳顿伯爵没有表态,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出了书房。
卓库里男爵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远去的维纳顿伯爵的背影,嘴角浮起了一丝阴笑,招了招手,将几个小贵族招到了身边,然后窃窃私语起来……
约拿子爵府。
“小姐回来了吗?”身穿绿色长袍的约拿子爵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书,见一个仆人走过,连忙问到。
“子爵大人,小姐今天进了王宫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听说是戴林梅莉尔公主找去有事。”仆人恭敬地回答到。
约拿子爵虽然知道卡莱丽比戴林梅莉尔公主大三岁,但自己的女儿一直是戴林梅莉尔公主的闺中密友,对于公主传见一事也就不在担心,卡莱丽留宿公主寝宫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
想到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从来就很听话,可偏偏就喜欢上了死对头维纳顿伯爵的儿子修依特,甚至还为了能和对方多见上几面,不惜放下贵族千金的面子去大街上开了家小酒吧,每天抛透露面。虽然修依特的性格和气度完全和他父亲不一样,而且少年从军,官阶直到王宫禁卫二级骑士长的位置,这在整个文德里克王国历史上也是少见的少年英才,但约拿子爵一直感到一丝不安,他担心总有一天这对恋人会把王国内的两派纷争给明朗化,一次次的劝阻无效后,约拿也就只好做到尽量少和维纳顿伯爵发生正面冲突。
“只要秦新大人和戴林梅莉尔公主顺利成婚,我也就轻松了……”
约拿把书盖住了脸,干脆躺在了客厅长椅上等待女儿回来,没过多久,就发出了呼噜声……
快临近半夜,卡莱丽才从公主寝宫里出来。辞别戴林梅莉尔公主后打算直接出宫回家,刚走下寝宫台阶,就看见修依特一身铠甲靠在一棵大树下发呆。
“修依特?你在这儿干什么啊?”卡莱丽好奇地走过去,借着灯柱上的油灯光亮用手在修依特眼前晃了晃。
“啊!卡莱丽你出来了!”年轻的禁卫骑士长赶紧将身体放正,然后主动接过对方手上的首饰图册。
“你今天晚上值勤?”少女望了望黑夜上的稀疏星光,心里估算着对方的日常值勤安排,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哦……不是……是,我和他们换了班,今天晚上我巡哨!”修依特连慌都不会撒,因为他身边连一个禁卫军士兵都没有,发现眼前的少女笑眯眯地看自己,知道把戏被揭穿,脸一下就红了。
“修依特,听戴林梅莉尔公主说这几天你父亲的那几个大臣朋友一直在求见王后陛下,好象是反对她和秦新大人的婚事,你知道吗?”
两人并肩走在出宫的大道上,不时有路过的禁卫军士兵和军官对着这对众人皆知的情侣致意,让卡莱丽很不好意思。
修依特不好回答,只是含糊的点头,他知道这是父亲的主意,而且还知道就连卡莱丽也清楚了他父亲想要他去接近戴林梅莉尔公主殿下的意图,不由得心里烦躁。
“卡莱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向我父亲妥协的!我是禁卫军人,守护戴林梅莉尔公主殿下并维护公主的利益是我的职责,有秦新大人和他那些禁卫骑士朋友的帮忙,戴林梅莉尔公主一定是个好摄政王妃!我可以向你保证!”
眼看快到王宫大门了,只见外面早早地就停了辆马车。修依特赶紧站住了脚,身体挺得直直的,对着眼前的少女发誓。
卡莱丽“扑哧”一下就笑了,她听懂了这里面的某些意思,但还是低着微微发红的脸轻声说道:“你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那是你对戴林梅莉尔公主殿下的誓言。”
这下修依特急了,以为对方没听出话里的含义,涨红了脸补充道:“我的意思,我这辈子除了你……”
小手又靠了过来,卡莱丽堵住了修依特接下来的话,然后转身朝王宫外的马车小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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