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两番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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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两番拒绝
白平风在金陵再次遇到江鸣,两人在栖霞山被许汉杰刁难,要他们凑一万两黄金,飘飘等人也找来,想要去偷许汉杰最重要的东西,和许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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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还是从前的金陵,心情却愈加复杂。
白平风草草的吃完饭,立刻往栖霞山赶去,山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传说中的天医派。他的心沮丧到了极点,天医派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他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他知道天医派一定有传人在人间,但是这个人或许已经不在栖霞山。
渐渐夜色弥漫,白平风走得有些茫然,正在彷徨间,忽然一个茅屋出现在他眼前,他心下一喜,上前问道:“里面有人吗?”感觉里面有人活动的声音,却没人回答,他往院子里走去,一面问:“里面有人吗?”
正要开门,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我没说让你进来,外面等着。”听声音是个男子,年轻得很,白平风闻道风中一股浓重的药味,心里想莫不得来全不费工夫?当下道:“请问是天医派的传人吗?在下真武派白平风,有事求见。”
里面的人道:“真武派,听不懂。你的事情,肯定与我无关,请回吧。”白平风急忙道:“兄台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想当年天医派位列十二正派,和我们真武派也是……”里面的人道:“你说的我全部不懂,你找错人了。”
白平风道:“听说天医派的传人回到栖霞山,山上没有别人,我相信一定正是兄台,救人如救火,请你看在武林一脉的份上,这个人是个好人,她……”里面的人道:“每个做了坏事不被人知道的都是好人,所以好人只是比别人更懂得隐藏而已。就算我是你要找的人,也绝对不会帮你,你回吧。”
白平风问:“兄台,你要什么作为交换,我只要十毒散的解药。”
里面的人道:“若在纠缠,休怪我不客气了。”
白平风心中急切,哀求道:“如果阁下真的是天医派传人,请出手救人,是一个无辜的好人被毒所伤……”里面的人冷声道:“人在江湖,就没有无辜的人。你再不走,我就走了。”说话间灯忽然灭了,白平风感到一阵衣袂破风之声传来,似乎有人真的走了。
他颓然的坐在门口,风冷冷的吹来,他的心也沉到极点,如同刀割一般难受,这种感觉甚至比华师叔被冤枉了还要让他难受。他忽然心里一震,暗自问着自己:白夙对自己为何这么重要?
天色越来越黑暗,他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不觉间已经到了山脚下,他回头看了看栖霞山,叹了口气,往镇上而去。
刚进了一家小酒楼坐下,便听到江鸣的声音道:“二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白平风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心头一喜,心想总算遇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算是多日奔波以来最快慰的事情。
江鸣坐下道:“那日你离开之后,我们就四处打听你的下落,后来江湖上有人传说你受到妖女蛊惑,那妖女如今中了剧毒,你正在寻找解药。”
白平风一惊,急忙道:“什么妖女?江湖上都在传什么,他们才是妖怪!”江鸣道:“我相信二弟的为人,但是江湖上的话的确很难听,不知从哪天起,忽然传出雪衣教的名头,说雪衣教杀人无数,带头的是个蒙面的白衣女子,名叫白夙,身边还有一个青衣丫头,杀人如麻,而你被他们要挟,后来更是自甘堕落。”
白平风愤愤的道:“一定是幕后凶手所为!大哥,你听我把这件事给你说明白。”小二一面上菜,白平风一面小声的说了一下大概。江鸣听毕,喝了一杯酒,道:“真是个奇女子,连女人这么为抗金奔走,这么多大男人却偏安江南,不敢北上,实在是莫大的悲哀。”
白平风也一饮而尽,叹道:“可是天医派的传人我倒是好像遇到了,但他一点都不关心。什么武林一脉,各派都自怀鬼胎,实在令人失望。”
江鸣道:“这么说来,雪衣教嫁祸杀人的事情,或许真的是六大派中的人所为,也或许是武林中某个邪派所为,不管怎样,嫁祸也好,说你跟雪衣教勾结也好,目的都是对付你们真武派。前些日子还说六派要一起讨伐真武派,不过据说法源大师去京城接受国师一职,这件事情便就此耽误了。”
白平风一面喝酒,一面喃喃的道:“国师?这么说,杀了法境大师,调唆六大派,这些事情他都可以得到好处,更或者,法源大师根本受到朝廷指示,才这么为所欲为。”
江鸣急忙低声道:“这么大的事情,小心隔墙有耳。为今之计,只有早日找到天医派的传人,和白姑娘商议对策。”
白平风点头道:“多谢大哥,可实在,实在没办法。他闭门不见,我也没了主意。”
江鸣一笑,道:“世上无难事,他虽然不用三顾茅庐,但也不是逢请必到,咱们去诚心求教,他会明白的。”白平风点点头,心里觉得踏实多了,一面也暗自庆幸自己认识了一个好大哥。
再次踏上栖霞山的时候,虽然一样心里没底,但心头明显的舒畅了许多,他忽然明白了在江湖上有一个朋友是多么的重要。
茅屋深锁,不见人影。白平风有些焦急的道:“是不是知道我还要来,故意躲着我?”江鸣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咱们再等等。”
白平风在茅屋前来回走着,看着日头渐渐高起,心头如针扎一般难受。
日头当空的时候,江鸣忽然道:“有人来了。”白平风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蓝衣公子,背着一个药篓,篓子里装满了药草,正大步而来。
白平风急忙走上前去,跟在他身边飞快的道:“这位兄台,救人一命,胜造七节浮屠,请你看在济世活人乃医者本份上,救在下的一位朋友,在下,在下感激不尽,甘愿为你作一切事情。”
蓝衣公子停了下来,轻描淡写的道:“看来是非救不可了。”白平风急忙道:衣公子接着道:“好吧,给一万两黄金,我便出手救人。”
白平风还没彻底的高兴过来,顿时心一凉,急忙道:“如果我有,那是在所不惜,但是,太,太难了,我,我连一百两银子都没有。”
蓝衣公子道:“那还救什么人?所谓黄金千两易得,草药一味难求,你走吧。”江鸣急忙上前道:“许大夫,江某不信你是一个冷血之人。你所救的是一个抗金义士,救她,就等于救了无数边塞的百姓,替天下做了一件大好事,何乐而不为?”

蓝衣公子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位公子对我倒是很了解,不过,我凭什么信你?皇帝老爷说他是真命天子,是上天派来奴役大家的,难道你真信?抗金义士?这年头抗金早就过时了,明哲保身,得过且过,才是最重要的。人生最重要及时行乐,黄金,我需要黄金,你们快去准备吧。”
白平风正要说话,蓝衣公子伸手道:“如果再说,一万两就不够了,你们都是武林中人,打家劫舍还不易如反掌,随便去个王侯将相家里一拿,或者到皇宫大内盗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岂不便宜?”
江鸣拱手道:“多谢许大夫提醒,后会有期。”
白平风跟着江鸣走了一阵,忽然停下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一万两黄金说来容易,真要到哪里去弄?我去求他,我给他做牛做马。”江鸣停下道:“这样或者于事无补,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因为我们而改变的。”
白平风一跺脚,恨恨的道:“怎么这年头的人都这么向钱看,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江鸣道:“我们也不一定要去偷钱,可以去偷药。”白平风一愣,盯着江鸣问:“偷药,怎么偷药?”江鸣道:“他一定有珍藏的药材,我们偷来之后,和他交换便是。”白平风道:“我这就去。”
江鸣一笑,道:“不必了,自然有人去帮你偷的。论轻功,还是她们比较厉害。”白平风一愣,问:“你说飘飘她们?对了,她们去哪里了?”江鸣道:“可能快来了吧,我已经留下记号,告诉她们你往这里来了。”
白平风心里登时一乱,说实话他不想飘飘她们帮自己,因为他并不喜欢这三个女子,虽然飘飘看起来冷静淡然,萍萍火爆热烈,铃铃天真活泼,三个女子虽然透着一种诡异,却也带着各自不同的美丽,但白平风的确对这三人毫无任何眷念,岂能让这三人出手帮助自己,欠她们一个绝大的人情。
正在盘算,忽然铃铃的声音传来,“白大哥,你果然在这里。”只见三个女子如风一样卷来。萍萍笑道:“你怎么不辞而别,让我们找得好苦。对了,现在江湖上对真武派这么不利,听说你还跟一个魔女结交,千万别这么做。你和我们这样的邪派女子有交情就已经够让人诟病的了,千万别和雪衣魔女扯上关系。”
白平风脸色一沉,正要说话,飘飘笑道:“别乱说了。白大哥做事自然有分寸,对了,大哥要找解药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个天医派的传人名叫许汉杰,听说他是偶然间救了一个天医派门人,那个老头因为遍尝百草而中毒身亡,临死前收他为弟子。不知道他医术到底行不行,据说为了学医他是抛弃了读书的一切,在深山中住了多年,想来还是有两手的。”铃铃道:“医士最重要的就是医典,这是天医派的至宝,我们想法子去偷,如果能得到,我就不信他不交换。”萍萍急忙道:“事不宜迟,咱们赶快。”
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白平风陷入一片烦乱的沉思中,他不想欠这三姐妹太多,也希望她们能够如愿以偿,得到医典,作为交换。
飘飘三人来到茅屋外面,铃铃道:“他只有一个人,咱们要不将他引出来,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到里面去搜个够。”萍萍道:“这好说!”说完便飞身往门前而去,一面已经打出几枚石子。
许汉杰正在整理药草,忽然看到石子打来,急忙往外面而去,看到萍萍的背影一闪,早就绝尘而去,当下急忙飞身而追。
飘飘和铃铃急忙来到茅屋内,翻箱倒柜的找着,忽然间翻到一本《旷世医典》,心里高兴得要命,当即往白平风等人处赶去。白平风拿到医典,犹自不信。但是强烈的激动使得他立刻前往茅屋。
许汉杰正在院里晒着药材,看到他来了,淡淡的道:“这么快就找到了银子。”白平风道:“你不要怪我小人行径,鸡鸣狗盗,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盗了你的医典,如果你愿意出手相助,医典给你,以后我也愿意尽我所能回报阁下,决不食言。”许汉杰问:“如果我不呢?”
白平风鼓起勇气,道:“那,这本医典,你就得不到了。”
许汉杰抬起头,忽然一挥手,一道火光乍然飞射而出,顷刻之间,医典掉到地上,毁于火中。许汉杰道:“我从来不受制于人,更何况,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医典,天医派虽然谈不上名门大派,但也绝对不图虚名,取个《旷世医典》的名字,不过是骗骗你们这些自以为是之人而已。”
白平风一愣,铃铃道:“你真无耻!”
许汉杰冷笑一声,道:“姑娘,这话反过来说也可以。你们请回吧,我还是那句话,一万两,不二价。”萍萍怒道:“你拿这么多金子买棺材啊,真是贪得无厌!”
许汉杰道:“世上没有不贪得无厌的人,权利、金钱、生命,太多值得我们留恋的东西,就拿你们来说,如果不是贪恋人间的感情,怎么可能出手帮助别人?大家都一样,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江鸣道:“许大夫,咱们果真是为了救一个抗金义士,希望你能不计前嫌,高抬贵手。”许汉杰头也不抬的道:“别人都是先礼后兵,你们可好,硬的不成,来软的,不行的,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你们尽快回去吧,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里到处都是毒药,说不定就会要了你们的命,到时候,可不止一万两黄金了。”
白平风一跺脚,大步往山下而去。一方面他的确很愤怒,一方面他又不想飘飘等人插手这件事情,但是所有的一切他都只能咽在心里。
酒不醉人人自醉,白平风一口气喝了很多酒,不知为何忽然喜欢上了酒。飘飘等人怎么劝都不成,江鸣便扶着他进了房间,将他安顿在床上,方才各自回去休息。
白平风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忽然间看到白夙惨白的脸色,恍然坐起,只见夜色深沉,他来到窗前,冷风一吹,酒醒了大半,他心里一横,想我就去求他,长跪不起,人心都是肉长的,或者这是现在唯一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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