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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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把酒
她起身来,伸手触摸着轻快的风,闭目道:“你虽然嘴这么说,可是依然并未开怀。www.xiaoshuodaquan.com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心头。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公子起身问:“什么故事?”
杨琴心道:“从前有一个师父,他有两个弟子,有一天他要他的两个弟子寻找一种方法,让一片地里没有杂草,但是不能让这片地变坏而无法耕种,两个弟子怎么拔也拔不完地里的草,于是他们外出求教,但是没有一种拔草的方法能够将所有的草拔干净。三年以后,他们回来了,师父已经死了,然而师父给了他们答案,他们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玉米地,里面一点杂草都没有。要想真正无忧无虑,不是靠忘记来完成,只有你心里充满了快乐,才能做到。任何赶走忧愁的方法都与之背道而驰,所以,你何必将你的心事转来转去,试着感受这一江的风,试着体会灵魂深处最寂寞却真实的快乐,哪怕只能得到短暂的忘却,也比你带着幽怨无法释怀要强得多。”
公子点头道:“姑娘真是字字珠玑,在下佩服。”杨琴心越说越高兴,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这么直接的肯定,因而高兴的道:“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和公子说得来,也是缘分,对了,在下杨琴心,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公子一笑,道:“在下,在下姓元,名图,见过杨姑娘。”
杨琴心没有注意他眉宇间一丝掩饰的神色,只顾高兴的道:“元公子,你既然佩服我说的话,便得照我说的做,放开不高兴的事情,快意人生。其实说起来,我说了这么多,也高兴了很多,太好了,你有酒吗?”
元图笑道:“这里没有,家里有,如果姑娘不介意,请到府一叙。”杨琴心笑道:“好啊。”转念一想,我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是什么来历我都尚且不知。因此又道:“家里的酒未必好,不如咱们到江陵城内,好好的喝几杯,街什么都有,我也想增长见识。”
元图点头道:“好啊,家里人太多了,说话反而不方便。”
城里的繁华让杨琴心忘却了许多烦恼,她也得以说出许多话来,许多平素根本无法和别人说的话,此时都全部吐到嘴边。元图谈吐间潇洒有度,古今迁客骚人,莫不信手拈来,杨琴心说着说着,自己渐渐也说不来什么了,只一面喝酒,一面道:“元公子,你真是学识渊博,你读那么多诗,为何不,不去求个仕途经济呢,那个,那个什么‘屈贾谊于长沙’,对,江陵这个地方太小了,你应该到京城去。”
元图一愣,道:“京城?”杨琴心道:“当然!元朝的狗皇帝残暴不仁,早该,早该下台了,我看他迟早要给人咔嚓掉,我已经知道了,有人已经开始训练杀手要图谋政变,哼,早死早好。”元图急忙起身道:“杨姑娘别乱说,你喝多了。”杨琴心伸手揉捏着滚烫的额头,笑道:“我才没有喝多!我一点都没有喝多!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些蒙古人这么讨厌,我没见一个好东西!”
元图正要说话,杨琴心已经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他急忙将杨琴心扶起来,招呼小二一起安顿好杨琴心,这才坐在床边,盯着杨琴心看着。
不觉间已是黄昏时分,杨琴心伸了个懒腰,懒懒的起来,嘟囔着道:“天亮了吗?”但是一看到元图,登时一紧张,抱着被子问:“你,你对我怎么了,你是不是在酒里下了蒙汗药!”元图一笑,道:“姑娘别紧张,刚才你喝多了,我让人扶你进来休息而已。”
杨琴心急忙拿过外衣穿,心里想:这个人倒像是正人君子!当下道:“好,算你识相,要是你敢动我的话,我就给你好看。”元图转过身,看着窗外道:“姑娘见笑了,非礼勿动,这个在下倒也省得。对了,有一句话不知姑娘能否一听,关于蒙古人汉人的话,姑娘最好别再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以免招致祸端。”
杨琴心心头一紧,暗想自己怎么越喝越多,越说越乱,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说话,真是的!其时脸更绯红,元图转身看到,问:“怎么了,酒气还没消退?”杨琴心急忙转身,一面紧着衣服的带子,一面道:“哪里了,我酒量其实很好的,可能,可能我不习惯这里的酒。对了,我的船还等着我呢!”

元图忽然问:“杨姑娘,你要去哪里?”杨琴心一面往店外走,一面道:“我四处走走而已。”元图问:“咱们还能再见面吗?”杨琴心道:“一切随缘,我也不知道。”元图道:“如果姑娘不介意,在下能不能随同姑娘四处走走?”
杨琴心转身看着元图,问:“为什么?”
元图壮着胆子道:“在下,在下仰慕姑娘,想和姑娘结为秦晋之好,不知姑娘……”杨琴心一愣,居然有人这么直接的说出对她的好感,她有些无措的道:“可是,可是我对公子一点都不了解,公子喜欢一个没有贞节、荒Ying无耻的人吗?”元图惊讶的看着杨琴心,不解的道:“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杨琴心昂头道:“你喜欢吗?”元图道:“那……那当然不喜欢,但是这和姑娘有什么关系?”杨琴心哼了一声,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后会无期!”
说完甩门而出,愣是将元图傻傻的留在那里,半天也没想明白过来。
杨琴心到了码头,船家居然还在,见了杨琴心,急忙前道:“姑娘走了也没说声,这一带虽然没有强盗恶人,但是毕竟三教九流,人龙混杂,担心死我了!”杨琴心点头道:“我没事,让你费心了。”
了船,已是夜色迷茫。船家过来道:“姑娘,这一路下去,景色越来越好看,你的心情也会越来越好的。”杨琴心忽然扭头问船家,“你说,有没有一个人会喜欢一个荒Ying无耻的人?”船家摇头道:“姑娘真有趣,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那一定是犯贱!”
杨琴心忽然道:“停下来,我不走了。”船家纳闷的道:“这?姑娘怎么了,有什么事?”杨琴心心里想:我怎么会这么问元公子,这对他明明就不公平,没有一个人会喜欢一个荒Ying无耻的人,我应该将我所有的遭遇告诉他,看看会不会有这样的人——但是,但是他如果不介意我就会喜欢他吗?好像我对他没有喜欢的感觉啊,他虽然也是英武潇洒的男子,可为何我没有见到唐公子时那般快乐冲动呢?管他的,见到他再说!
船靠了岸,杨琴心对船家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会回来的!”她来到城内,街道冷冷清清,刚才的客栈里只有几个人正在楼下吃饭,杨琴心问小二刚才那位公子去了哪里,都说不知。她寻觅良久,这才离开客栈,心想大家萍水相逢,就像过眼云烟一样,过了也就过了,其实根本不必计较。
当下决意回到船,继续游历,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二,带我去天海阁。”小二急忙领着冯英昊前去,一面道:“大爷,你的人已经在那里等了你很久了!”杨琴心扭头一看,只见冯英昊往客栈里走去,杨琴心登时感到怒火中烧,恨不得前将他撕成两半。
但是她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人,便站在街看着冯英昊了楼。她看了良久,忽然一展身飞屋顶,她内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为何要揭开冯英昊所住地方的瓦片。
冯英昊眉毛紧锁,小二说的等了冯英昊很久的人,杨琴心却没有看到。
忽然间一阵狂风卷来,门窗打开,几个黑影飞身而入,卷落到房中,杨琴心看到这三个人蒙着面,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
冯英昊跪下道:“参见堂主。”杨琴心心想:这三人功夫这么好,可是决不是剑谷的人,剑谷也绝对不会有堂主!
为首的蒙面人冷漠的道:“怀王的人头,主公志在必得,为何迟迟不交来?”冯英昊低头道:“属下该死,只因怀王一直不在王府,无从下手!”蒙面人道:“主公的心腹大患,一定要全部铲除,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一定要得到怀王的人头!”冯英昊唯唯诺诺,忽然那蒙面人抬头喝道:“什么人!”
杨琴心感到一阵劲风猛然扑来,瓦片碎裂,她人也往下面掉去。她心头大惊,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然而忽然间身子一轻,被一个人带着,飞身离开。
她扭头看着揽着自己的蒙面人,清风扑来,激动的心情还在令心跳怦怦不停,她大声道:“你是什么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人停在城外,音声冰冷而熟悉,“想不到杨姑娘也有心参与江湖厮杀,你可知道如果我来晚了,你早就见了阎罗王?”杨琴心一愣,笑道:“蓝庄主,你又救了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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