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飞翔
在白虎粗暴而严密的怀抱里，杨琴心感觉到他激烈的心跳和兴奋的呼吸，她迷惑于眼前的所见，看着白虎犀利的爪牙在自己的羽毛摸索，她抬起自己的翅膀，轻轻在白虎的脸一碰，的确没有毛发的感觉，那是一张脸，一张男人粗旷的脸。
她忽然起身，退了下床，有些愤怒的道：“你，你这个骗子，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看到的和我感觉到的，完全不一样，我的手，为什么长满了羽毛，为什么？”白虎不紧不慢的起来，平静的笑道：“这是畜生道，不是人间，你什么都不懂，但我可以告诉你，刚才是我让你掌握了飞翔。”
白虎抱着杨琴心，来到院子里，将她放在地，道：“挥动你的翅膀，你会飞起来的。”杨琴心果然挥动翅膀，感到一股力量在支撑着自己，自己真的飞起来了。
她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的月亮，月亮是精致而皎洁的，像是一幅美丽的画。
白虎道：“这和人间不一样，我对你的宠幸并不是源于对你的占有，而是对你的爱护，因为这也要损伤我的力量，你以为我想在畜生道里当一个白虎将军吗？谁不想作人？放眼六道之内，有哪个世界有人间那么神奇，充满了诱惑与莫测，可这是我的责任，我只有做好自己的职责，我才能离开。你们的责任是赎清罪孽，重生为人，而我的责任就是帮助你们。”
杨琴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白虎道：“你累了，早点休息。”
这注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她让杨琴心想到所有的事情，生命便在那一刻脆弱的离开，像是一片凋零的树叶，无人知晓。前尘往事，统统离去，却不得不成为失陷的负担。罪孽只不过是人的过去，只不过，它带着狰狞的形式，将人紧紧缠绕，任凭生死，无法解脱。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成为将军垂青的对象，我是幸运的吗？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片混沌到明朝。
两只燕子进来给她整理着羽毛，杨琴心受不了默然无声的场景，她忍不住道：“你们来这里多久了，告诉我，我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
一只燕子道：“夫人，我们不敢乱说话，说错了话，是要被责罚的。”杨琴心道：“你不说话我才会责罚你，告诉我，你们怎么来的。我是说，你们怎么来到畜生道，你们的记忆里，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呢？”
先前说话的燕子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们的命都很辛苦，在外面，我们世代为奴，从生下来就是别人的。将军说，这都是罪孽，如果我们赎清了，来生就可以重新投胎，不再为奴。”
杨琴心正要说话，忽然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哟！你就是将军昨晚收纳的夫人，真厉害，顶撞将军居然因祸得福，我真是佩服你。”
杨琴心看到两只燕子毕恭毕敬的说着：“三夫人早安，三夫人万福！”那只喜鹊站在门边，看着杨琴心，道：“听说你被封了十九夫人，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杨琴心转过身，心想两只喜鹊，有什么好比的。
她淡淡的道：“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不过就是一只喜鹊。”三夫人哈哈大笑起来，道：“一只由麻雀变来的喜鹊，当然有不同之处了。你后来，也算是我的妹妹了，十九妹，我告诉你，将军有百个夫人，现在加你也只有十九个了，别的呢，别的都进入了重生的世界。你们都下去！”
两只燕子出去了，杨琴心道：“能够重生，恭喜她们。”
三夫人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重生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得到一杯仙水，洗去所有的罪孽。”杨琴心一愣，三夫人凑了过来，缓缓道：“其实就是一杯毒药，她们就这样死了。”杨琴心心里一紧，问：“你怎么知道？”
三夫人道：“我猜的，因为每一个离去的夫人不是因为她们取悦了将军，而是因为她们得罪了将举或者被将军厌倦，所以，我和那群傻瓜不一样，我不想，我不想喝下那杯仙水。而且，我觉得，我还没死，我还是原来的我。”
杨琴心心头猛地一震，三夫人接着道：“可能你不相信，可我相信我的感觉，你不知道，我在这之前是一个妓女，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妓女，我出卖自己的**，所以当我和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清楚我的感觉。决不是一头猛虎和一只喜鹊，虽然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而且我这样的话足以让我遭受灭顶之灾，但我必须说。我这么说，是因为你顶撞了将军却没有受到惩罚，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而我要的，正是你靠什么迷住了将军，我想一直成为夫人，终老一生，我不想早早的死，我也不信什么转世投胎。”
杨琴心怔怔的看着三夫人，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等等，你说，我们没死，我们，我们只不过中了邪法，所以，我们才是这个样子，你还说，将军和我们只是在行男女之事，并不是帮助我们飞翔，你肯定？”
三夫人点点头，道：“我只要你告诉我，将军喜欢你什么？”
杨琴心摇头道：“我真的没法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三夫人道：“好，那你要问，他连顶撞都能原谅，肯定会说的。我把你看成姐妹，所以，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明天再来看你。”
杨琴心看着三夫人离去的背影，心头不禁万般杂乱，我到底死了还是活着，为什么我眼里看到的，全都是禽兽，但是我的感觉，却是活生生的人？
燕子送来圣水，杨琴心喝下后，燕子问：“夫人要不要出去散步，或者，你们可以飞的。”杨琴心点头道：“好，我喜欢飞的感觉。”
蓝色的天空一望无垠，杨琴心飘荡在草原空，远处的高山遥不可及，她只能看到草地来回穿梭的一切，这多少令她有些高高在，洋洋自得。
她飞了很久，感觉累了，便在一棵树停了下来，然而一个不小心，她从树枝跌落下来，她抬头看着这树枝，这么大的树枝，怎么会不能承受一只喜鹊的重量？
她来不及细想，一个声音忽然侵入她的耳中，“我要怎样才能进入王府？”是岳天宁，这声音真的是岳天宁，她情不自禁的大叫一声：“岳公子！”一只小松鼠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杨琴心。小松树旁边的大蜘蛛急忙道：“参见夫人，夫人万福。”
杨琴心前道：“你不用惊慌，我不会对你怎样。”那只小松鼠正是岳天宁，他惊讶的道：“是你吗？杨姑娘？”杨琴心激动的道：“是我，怎么会这样，岳公子你知道为什么吗？”岳天宁道：“我们进入了畜生道，我被淹死了，你呢，你怎么进来了，你是为我殉情的吗？”
蜘蛛急忙道：“小松鼠不要乱说！”然后对着夫人道：“他刚来，还不懂，不懂。”杨琴心正要说话，三夫人飞了过来，道：“十九妹，天色快黑了，你还不快走，将军要是找不到你，会怪罪的。”说完拉着杨琴心高飞而去。
蜘蛛犹自对着岳天宁道：“下次见到夫人不要乱说话，你恭恭敬敬，说不定她们高兴了，就会赏你一碗圣水，你知道吗，她们有喝不完的圣水！”
杨琴心回到房里，不到片刻，白虎将军便走了进来，搂着杨琴心亲吻起来，杨琴心想起三夫人的话，本能的将白虎推开，白虎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问：“怎么了，夫人？”杨琴心感到身被他攥得生疼，她忍住疼痛，鼓起勇气道：“将军，我顶撞了你的威严，为什么你还要帮助我？”
白虎将军哦了一声，道：“因为，因为你很可怜，你犯了错，需要我拯救！”说完将杨琴心放到床，野蛮的亲吻起来。这感觉因为十九夫人的话而让杨琴心从心里感到恐惧，这不是一只喜鹊和一头白虎，这是一个男人在自己身，她感觉他唇间湿腻的味道，鼻孔冲动的呼吸，和全身散发的男人的气息。她忽然大叫一声，推开了白虎。白虎意犹未尽的扑了来，杨琴心歇斯底里的反抗着，一面大声道：“不，这一切都是假的，我还是人，我没有死，你，你这个妖怪，你是妖怪，是你把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白虎放肆的狞笑着，杨琴心没了力气，彻骨的疼痛似乎铺天盖地的卷来，白虎粗暴的动作带着轻蔑的笑容，让杨琴心感到绝望般的难过。
夜深人静，月光稀微，杨琴心看到了床自己的眼泪，她缓缓起身来，下床看着窗外的月色。
忽然她感到身一轻，白虎已经将她揽在怀里，粗旷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道：“你在想什么，谁给你说了什么？”
杨琴心一怔，白虎的声音变得威严而狰狞，“说出来，否则，我让你死！”杨琴心感到脖子被他掐住，险些透不过气来，她颤声道：“是，是三夫人。”白虎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把三夫人叫过来！”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