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七**绝唯有长相别
白雪道：“钱掌门，就算今日是一场误会，你能保证经后不再动中原武林吗？”钱小苛心里一笑，心想白雪果然厉害，我答应了，六派和我们皆大欢喜，六派对白雪更是不会提防，看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日这个局，还多亏她这句话。因而道：“好，既然是误会，钱某答应诸位，只要中原武林不动玉府，玉府也不动中原武林。”
玉府各位长老心里都一颤，先前出手的红衣长老甚至立时准备发言提醒钱小苛，钱小苛急忙提高声音道：“我心已定，不知六派如何？”
六派既然知道了事情是灵教所为，自然也不愿深究，也不敢深究，甚至还想着联合起来对付灵教，自然也无异议。心云师太道：“钱掌门有诚意自然是武林之福，只是希望你一诺千金，别失信于天下武林。”
钱小苛心想：轮不到我出手，你们已经死期将至。口中说道：“师太放心，江湖最讲信义，钱某若是违背今日之言，只怕天下笑话，玉府也再难立足，我何必自寻死路？”六派下山后，就近找了地方休息，为剑谷及岳晓生等人疗伤。白雪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中心，以前叫她来也只是因为岳晓生，现在才知道原来她甚至比岳晓生更厉害。
霍云侠忽然感到自己的失败，自己不但不能报仇，还在白雪准备的时间里，用来自我消沉。他来到白雪身边，白雪正在山眺望远方，看到他来了，轻声道：“大哥感觉好些了吗？六派的确让人很烦，他们甚至劝我加入其中的一派。”
霍云侠点头道：“六派的确名不符实，中原武林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现在我们的胜算更大了。只是法源怎么还不现身？”
白雪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出来，他很快就会出来，现在江湖只有我和岳大哥才会‘旋风禅’，如果有人因为‘旋风禅’而死，那一定就是法源。”霍云侠问：“可你怎么知道法源会出来杀人？”
白雪道：“我会造一个法源出来，法源当年不过是躲避灵教下在蛊虫，他是个利禄心很重的人，如果江湖对他恨之入骨，他一定会现身的，就算他不现身，六派出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牵连，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再也不能在江湖为所欲为。”霍云侠点头道：“我明白了，其实你和岳公子在一起，也不过只是为了接近六派，寻找机会而已，我之前误会你了。”
白雪心中一愣，旋即道：“这倒不是，我只想报了仇，和岳大哥一起归隐江湖，不问风雨，大哥，你一定会支持我，对吗？”霍云侠心头一愣，他知道自己一点机会也没有，他只能尽力压抑自己悲凉的心境，苦笑一声，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会像令姐一样，组织力量北抗金呢。”
白雪怅然叹道：“抗金，太遥远了，姐姐就是这样葬送了自己，葬送了很多人，天下是谁的我并不关心，更何况，现在西越国、大理国，到处都是狼子野心，皇帝不着急，我们哪里能应付？抗金是大家的事情，不是几个人一时冲动就能做好的，姐姐出身在疆场，她想为父母报仇而已，就像我现在想为姐姐报仇一样。”
霍云侠心里不禁有些苍凉，自己带着抗金学武的梦来到江湖，以为找到了方向，却不料什么都没有，就连白夙也不过只是为了自己报仇而已，可能她自己也从来就没有想过会真正将金人赶走。人生当真无常，岁月只是无情，人能若何？
和霍云侠一般惆怅的，是叶涂。
一杯酒解千古愁，独自斟饮风雨骤。看得荷盖皆凋残，人生往事满烟眸。
屈络灵的声音冷冷而来，“五毒护法，你居然还有心情独自喝酒。”叶涂略停了一停，放下酒杯，道：“不知教主驾到，有失远迎！”
屈络灵怒道：“我没有心情和你罗罗嗦嗦，说，为何六大派的人还活着。”叶涂淡然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教主不是对中原文化很有研究吗？六大派的人能杀尽，但是他们的武功秘籍，他们的心事血脉，岂能尽断？”
屈络灵一挥长鞭，在空中铮然作响，“五毒护法！”
叶涂淡淡的扭头看着屈络灵，这个从小和自己长大，情同姐妹的女子，神采飞扬桀骜不驯的神态，完全彻底的变成了飞扬跋扈与愤世嫉俗。
她又扭过头，看着酒杯，淡淡的道：“教主，您高高在，悉听尊便。”
屈络灵阴冷的一笑，道：“你就不怕被‘千年蛊虫’折磨永生的痛苦？叶涂，你应该知道千年蛊虫不可能有解药，你应该知道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你居然背叛我的命令，忘记你来中原的目的！”
叶涂依然淡然道：“江湖争斗，尔虞我诈，我早已厌倦。教主不要太天真，就算我们消灭六大派，执掌中原武林，大王也不可能入主中原。想要入主中原的人多了，金人、瑶人、苗人，四面八方还有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但是又有几个能得偿所愿？咱们灵教安分守己，在西南偏远之地自得其乐，岂非便宜之计？”
屈络灵一伸手啪的打了叶涂一巴掌，喝道：“放肆，还轮不到你教训我！我的父亲被中原人屠杀，我的兄长被玉府加害，我和这些人不共戴天，为什么灵教要偏安西南，我们有能力称霸天下，现在却毁在你的手。你不相信我会唤醒你体内的千年蛊虫吗？”
她衣袖一抖，一支玉箫脱手而出，她冷声道：“说，为什么要放弃？”叶涂道：“没有为什么！”屈络灵道：“我吹箫了！”叶涂的声音更冷，“吹箫是你的自由。”说完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正要拿起酒壶，屈络灵忽然一抬手，酒壶被劲气碰碎，屈络灵喝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自杀？你要真想死早就可以死了，何必等到现在，可见有所等，你等的是什么，是什么人？什么人能让你背叛灵教？我偏不让你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叶涂起身看着屈络灵，摇头道：“你变了，自从在江鸣的身彻底失败，你完全变了！”屈络灵长鞭在叶涂身一抽，喝道：“放肆！”
忽然铁石的声音传来，“手下留人！”屈络灵转头看着铁石，冷声道：“原来是你，我早该猜到，叶涂，你毕竟没有逃过感情这一关。”
叶涂道：“我不认识他。”
铁石道：“屈教主，叶涂为你所作的事情，难道不足以挽回一次小小的失败？六大派实力雄厚，源远流长，岂能随意尽灭？不要为了你的一个痴人说梦的幻想而毁了一个对你有用的人！”
屈络灵喝道：“我不是笨蛋傻瓜，我灵教的事情，轻重权衡，无须你来干涉！”说完举起玉箫，道：“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
铁石知道玉箫一奏，叶涂便一生痛苦，生不如死，他手一抖，一把药粉向屈络灵撒来。屈络灵往后一退，长鞭晃动，一股罡风将药粉推开。站定后冷声道：“想死我可以成全你，铁石公子，不要以为本教主不会炼毒就不会用药。在用药伤人这方面，你得叫我祖宗！”
叶涂忽然跪下，道：“教主饶命，他，他并不知情。”
铁石仰头一叹，知道屈络灵用毒之功，不在自己之下，功力深厚，更是自己无法比拟。
屈络灵喝道：“晚了，叶涂，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谁也不能惹我，惹我的人，都会遭到生不如死，痛彻心扉的折磨！就算是亲姐妹也是如此！”
铁石心头大悲，想到叶涂便要生不如死的经受折磨，膝下一软，跪了下来，道：“教主，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让我服下千年蛊虫，让我生不如死，代替她好吗？”
叶涂急忙道：“教主，他根本不是灵教中人，就算杀了他，也轮不到他管灵教中事。”
屈络灵看着二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们这般恩爱亲切，实在让人感动，可惜本教主从来不懂成全别人。让你们沾千年蛊虫，哪怕是共同经历煎熬，对你们来说也算不最大的惩罚。我现在想到了最大的惩罚，你们不必经历**的煎熬，铁石，你服下这粒千年蛊虫，然后回到灵教做我的五毒护法。叶涂，你没有任何灵教职务，终生留在中原，寻找八洞玉箫的下落，除非寻找到八洞玉箫，或者我要你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一个不得离开中原，一个不得离开灵教，如果你们不愿意，那我就让你们生不如死！”
叶涂凄然摇头，道：“你为何要来？”
铁石悲伤的看着叶涂，泪如雨下，口却难言。
叶涂哽咽说道：“教主，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的脾气，那是最清楚不过，你就是这么六亲不认，自以为是，我还能说什么！我答应你，永远不见他，别把他带到灵教，好吗？”
屈络灵对铁石道：“为了你心爱的人，你愿意去灵教吗？”
铁石点头道：“一切听从教主安排。”
屈络灵一挥长鞭，一枚丹药从鞭梢而动，飞入铁石口中。屈络灵转过头，两行清泪流下，她最初并没有打算和叶涂如此决裂，让她如此痛苦，她最初只是要找出原因，发泄心头之恨，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屈络灵永远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更何况在叶涂眼里，已经不是朋，多说何益！
她冷冷说道：“铁石护法，咱们走。”铁石深深看了叶涂一眼，叶涂点点头，看着两人飞身离去，她缓缓来到窗前，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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