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四大公子成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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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四大公子成话
江南丝雨又随风,千点万点绿匆匆自从一夜未相看,百花重在枝上逢。
在如诗如画的时节,如诗如画的江南小道上,两匹骏马奔驰而来,停在几束梨花,一个小小的酒楼前。马上是两个青年男女,女子生得玲珑剔透,晶莹可人,一身雪白的衣衫,飘然脱俗;男子面色蜡黄,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却四处打量,精芒四射。
两人坐在茶铺子前,女子笑道:“大哥,原来江南这么美,我简直就不想回去了。”男子沉声道:“你又忘了,出入江湖,咱们须低调行事,不可太露锋芒。”
正说着,又是一男一女翩然下马,两人打扮大异江南人士,一身彩服,似乎是西南苗人。那男的桀骜的眼神犀利而遒劲,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便大声道:“小二,四斤牛肉,两斤好酒!”女的则生得令人惊艳,眉毛如画,面如梨花。先前进来的那女子轻轻在她大哥身边道:“你觉得她比我漂亮吗?”
男子一愣,摇头笑道:“多事。快坐下!”
苗人男女也坐了下来,酒肉上来,苗人男子喝了一口,登时怒道:“什么烂酒?这也是你们最好的酒?”说完将酒碗往地上一扔。小二急忙上前收拾,一面道:“客官,本店小本经营,真的是最好的酒了,知道不入你的法眼,请你高抬贵手。”
苗女摇头叹道:“大哥,你知道天下的酒哪里有强过咱们的灵泉圣酿的?咱们已经喝完了,凑合也就罢了,你说你何必为难这些小二。”说完拿出几钱银子,放在桌上,道:“你只管上酒来,别管他,他性子坏。”
先前进来的女子凑到大哥身边道:“这个女的看起来虽然冷冰冰的,人还好。那男的怎么这么凶横,这些苗人真是野蛮。”大哥急忙道:“别管闲事,吃完就走!”女子一撅嘴,又坐了下来。
这时酒楼外忽然热闹起来,只见几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进来,高声说道:“小二,最好的酒,十斤牛肉,要快!”
几个人坐了下来,其中一人说道:“法宝寺已经有五年不曾在江湖上发号施令,怎么忽然又要号令群雄,召开武林大会!”另外一人道:“是啊,猜不透,但是法宝寺虽然不在江湖发号施令,却余威犹在,你看,这不一收到消息,咱们都来了吗?”先前说话的人道:“那是,江湖公道都在他们手上,谁敢得罪?就连青蛇白蛇两条蛇精都给他收复了,咱们还有什么说的!”
先前进来的男子眼色登时一变,瞪着那几人,显得异常激动,但脸色却依然如昔,看来似乎戴上面具一般。其实这人便是当年带着白雪离开的霍云侠,而白雪,正是坐在他对面的白衣女子。
霍云侠注意的听着几人说话,只听另一个中年汉子叹道:“是啊,别说他们,就是江鸣、白平风这些武林高手,还不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时那几个汉子都不由概叹起来,“当年这江湖四公子联袂而行,文采武功,胸襟抱负,天下无双,据说他们已经准备了钱财和人马准备投靠军营,……”尔后低声道:“还有,有人传言,说其实雪衣教并不是邪恶之徒,还全是些抗金义士,法宝寺和圣人山的秋姑娘反而做了小人。”
另一人立刻道:“这话不能乱说,这么多人看到两条蛇精现了原形,这又何解?”先前压低声音说话的公子显然有些不服气,声音明显大了,道:“那你说鼎鼎大名的江湖四大公子难道都是邪恶之徒?雪衣教一战之后,这四个人都销声匿迹,别说这四个人,连法源大师也没了踪影,这又作何解释?我看,如果法宝寺再要兴风作浪,咱们也大可不要参与,犯不着多作孽!”
和他争论的汉子立刻红着脸讥讽道:“那你为何要来?”旁边一个汉子急忙道:“算了算了,大家多久不见,何必伤了和气?以我说,我们都不过是江湖上的小角色,很多事情我们是不知道的。这样的盛会能让我们参与,结识更多高手,那是我等的荣幸。至于法宝寺和雪衣教的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咱们也不要谈了。”
霍云侠使劲的喝了一杯酒,重重的将杯子放在桌上。
那几个汉子喝了几杯,先前非议法宝寺的人道:“我记得当年有幸见识过白公子他们四人,听他们谈论天下大事,舒展抱负,指点江山,甚是畅快,只恨我没有本事,能和他们比肩而战,虽然蒙面,却不算相识,真是遗憾。”
那苗女忽然插嘴问道:“什么四大公子?难道是中原武林中的豪杰英雄?”汉子扭头看着苗女,面色一惊,旋即点头道:“江公子自然是武林高手,英雄豪杰,白公子、许公子还有霍公子也都是年少英才,世间少有。”
苗女冷笑两声,摇头道:“笑话,若真是英雄豪杰,只怕早已名满天下,为何我却从来没听说什么江湖四大公子?”
汉子一时一愣,苗女接着道:“不过就算有四大公子,我也正想见识,只可惜你们汉人徒有其名,所谓四大,只怕一点不大!”
那群汉子登时怒了,其中一人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中原武林,人才济济,你这蛮荒之地,粗鄙之人,岂能尽晓?”
苗女登时脸色一变,手上一抖,一道黑光陡然袭出,呼啸而来的劲气一下子就将汉子中间的桌子打破,杯盘散了一地。几个汉子当即大怒,各自操了兵刃,然而还未拿上,便觉黑光扫来,苗女手中的鞭子已经在他们身上扫过,立时他们劲气被封,动弹不得。

这苗女在举手之间,便将几人道制住,出手实在够快。那苗人男子放下酒杯,缓缓道:“妹妹,你出手虽快,可也未免太轻了,这等废物,留来何用!”苗女一点头,阴冷的道:“那倒也是,只不过我想看看汉人是不是都死光了,有没有人出手救他们!”
白雪忽然霍然而起,说道:“你们也太放肆了!人家好好说话,并不曾得罪你们,你们不但出手,还动不动取人性命,出口所谈,句句都在辱骂汉人,难道汉人得罪了你们不成?”
苗女冷笑一声,道:“一群窝囊废,四处受制,如果没有本事,就让出中原,天下可不是你们的。”霍云侠想要制止,白雪已经一挥手,“启风指力”到处,那几个汉子的道立时解了。苗女扭头看着白雪,道:“想不到你这小女孩出手还不错,看招!”说话间长鞭卷动,已经照着白雪身上袭来。
白雪感到劲力滚动,如波澜之壮阔,心中不敢小视,当即飞身而上,长剑展动,“凝风剑力”带着风势,顷刻间便将苗女所击之力挡了回去。
霍云侠一直留神看着,只见白雪出招有度,应当不在苗女之下,心中也极快慰,这几年他带着白雪苦练绝技,只为找法源报仇,所下功夫,实在苦深。
苗人男子皱眉道:“妹妹出手越来越慢,就用‘欲弥九式’,快刀乱麻,岂不是更好?”苗女笑道:“哥哥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就好好和她玩玩,难道不成?”一面说,一面招式陡然一变。白雪感到她劲力忽然神鬼莫测起来,明明看着没有力道,忽然间轰然而作,令她猝不及防,险些中招。当下白雪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舞剑凝风,以守为主。
霍云侠见她临敌之际,知道防守应变,心中也极快慰,但同时也做好准备,随时上前搭手。
苗女手上长鞭陡然在空中一绕,似乎一刹那间劲力全无,白雪正要出招,猛然间觉得一股劲力直奔胸前,想要阻挡,却被长鞭卷住长剑,眼见劲力袭来,白雪顿时花容失色。霍云侠早有提防,长剑出手,劲气所到,将苗女所击的劲力挡了回去。一面道:“好一个欲弥九式,神鬼莫测,虚实难分,姑娘,到此为止吧。”
苗女冷哼一声,道:“现在磕头认输倒也不错!”一面说,一面却是不依不饶,鞭影重重,将两人围在当中。
那几个汉子见白雪二人出手精妙,都各自赞叹,然而那苗女却更加神出鬼没,身形未动风浪起,长鞭来回劲气摇,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因此无不捏了一把汗,却苦于无法帮忙。
霍云侠二人深陷其中,一时难以突围,那苗女也久攻难胜,苗人男子登时不悦,说道:“妹妹,你到底行不行,哥哥助你一臂之力,这欲弥九式,出手要快要狠,既然是神出鬼没,就应该一招毙命,了无痕迹!”
一面说着,一面手上抖动一根长鞭,霍云侠二人只觉一股劲力飞奔而来,登时觉得胸前一闷,便在那一刻,霍云侠用尽全力,挥剑拦开,堪堪避过一击,虽然避过,全身劲力,却如同殆尽。
苗人男子根本不给二人喘息之机,一伸手又是一招卷来。白雪急忙拉着霍云侠飞身让开。然而那男子却得胜不饶,身形展动,已然欺近二人身前。眼见二人躲无处躲,忽然间一道亮光闪过,只见似乎一朵芙蓉华恍然绽放,白雪眼前一花,看到苗人男子分明退了一退。
白雪和霍云侠都松了口气,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粉红衣衫的女子飘然而落,笑盈盈的站在二人身边。此人面带春风,几近完美,比那苗女更添了几分神仙风韵。
苗人男子喝道:“你是何人?”
红衣女子淡然一笑,音声柔和,“屈络鸣,我知道你们灵教新练成了欲弥九式,自认为天下无敌,但是就算你天下无敌,也没必要如此赶尽杀绝。咱们行走江湖,靠的不就是个朋友,杀的不都是恶人?虽然灵教被人称为邪派,可也不必这么为人不耻。”
苗人男子冷声道:“既然你送上门来,正好给我喂喂招!”一时挥动长鞭,向红衣女子卷来。红衣女子长剑轻动,但见满天芙蓉飘荡,白雪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练出有形剑气,心中不禁赞叹。
苗女在一旁看着两人激斗,心里也不由暗叹这人内力充沛,剑法精妙。正要出招,白雪叹道:“两个打一个,可不是英雄好汉!”苗女登时怒极,喝道:“我今天就好好收拾你!”挥鞭向白雪打去,白雪一撅嘴,笑道:“难道我怕了你不成!强弩之末!”说话间已经仗剑而上。
那几个汉子一见红衣女子前来之后,形势立刻大转,心中无不振奋,其中一人说道:“原来是灵教的魔头,几十年不敢越我中土半步,今日居然前来出丑,实在是丢人之极!”
苗女心中有怒,剑法连环而出,白雪眼见便要落于下风,霍云侠正欲出手,苗女喝道:“两个打一个,不觉得羞耻吗?让我一个个收拾你们,岂不更好?”
霍云侠心中迟疑,但一咬牙,总不能眼见白雪处于危险之中,当下正要出手,忽然间一道青光闪来,只听一个男子声音高声说道:“好啊,我就和你一个打一个,让你知道我中原武功的厉害!”
只见一个青衣男子飞身而来,剑光闪耀,几下便将苗女逼得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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