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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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已过午时,我对娘亲谎称跟二妞儿约,早早的回房准备起来。
回到房里,我找来一块方布把随身换洗衣物和皂角放好,再从柜子里翻找出一大块白色棉布,足有一米宽2米长。我赶紧把这些东西折叠好放在衣物上,又从怀里掏出早已备好的馒头、番薯、放进布包,一起包裹打结放好。
又在房间里等了一会,才跑到前厅看见爹娘都去忙活自己的事情,悄悄的跑回房拧起布包冲出家门。
等我停下来时,已经来到树林。我蹲下不停的喘息,猛吸着周边打量的空气。过了一会才慢慢好转,缓缓站起朝目的地走去。
我把包袱甩在肩上,一路晃悠悠的来到那处隐秘的世外梅园。天还是跟昨天一样蓝,只是天空好像多了一些浅灰的云彩,让天空不再如昨天那边清澈透亮。虽是如此,对我来说也不曾影响梅林超然世外的意境。
我兴高采烈的在梅林里奔跑着,像快活灵动的小鹿。一会驻足看看这棵梅树,一会摇摇那棵,风一吹满树的花瓣迎风起舞。我闻着淡淡的花香开心的在飘舞的花瓣里自由旋转,闭上双眼享受着难得快乐自由。
来古代这么久,今天是第一次可以不用人前人后伪装自己,可以这样潇洒快乐的随心所欲。这份开心好久都不曾有过,之前时刻担心自己怕被人揭穿,总是刻意用心的伪装自己,真的让人好累。对一个20多岁的**来说,特意把自己装扮成几岁的小孩,又不能让人发觉他的早熟与多智是一件多么耗费心力的事情。
难得有这么一块天地,今后可以随心所欲让自己放下面具好好自在一番。
也许是太过高兴,高兴的竟然没注意脚下的大石,碰的一声跘在上面摔了在地上。我强忍着疼痛,做了起来。细细打量着周围,哎呀…头还有点晕。
我撑着头背靠大石,慢慢把裙角提起。还好脚跟膝盖都没擦伤,看来只是绊倒而已没什么大碍,只是手臂微微有点疼痛。我把衣袖挽起,瞧见手臂和手心有丝丝血迹。看样子只是破了点小皮,想是刚刚摔倒,在地上擦伤的。
虽有些许微疼还好没有大碍,血也很快止住。一会还是去林中深处的小溪,用水洗洗的好,不然发炎就不好了。
随即我抬眼环顾四周,这里好眼熟呀!咦,这不是昨天我睡着的地方吗?忽然一眼一样很熟悉的影子跃然眼前,我伸手捡了起来。
呀!这不是我的手帕吗?怎么会在这里?昨天忙了一天,也没发现这绢子不见了,嘿嘿……还好今天阴差阳错又为我自己拾到了。不然那天娘亲发现我的手帕不见了,一定会很难过,认为我不珍惜的心意。毕竟这帕子是娘亲亲自绣给我,给我的生日礼物嘛!
想到这里我轻嘘一口气,抖抖手绢上的尘土。随手踹进怀里,提起包袱进入梅林深处。
我按着昨日的记忆,很快寻到温泉处。穿过温泉里的一处窄小通道,来到瀑布小溪边。我蹲下从包袱里拿出一点皂角,从怀里掏出手绢。用两手的食指与拇指捏着轻轻揉搓,尽量不碰触到手上的伤口。
很快洗好手绢,我用干净的手绢浇着干净的活水清洗着手上的伤口。虽然有些疼痛,但和我之前受的伤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何况用我现代人的卫生常识来看,这点小伤不用理他自己也会好,没什么了不起的。
弄好这一切都已过未时,瞧瞧太阳都开始西移。时间过的真是快呀!我赶紧把包袱收拾好,提着朝温泉行去。
当我再次站在温泉入口,四周仍旧围绕着浓淡不一的水雾。遥望而去,离温泉越近水雾越重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而梅林周边的水雾却是很淡,薄薄的雾气给周边的梅树平添了一丝神秘与浪漫。
我把包袱扔在温泉旁,手缓缓解开绑着的发辫。眼睛却瞭望四周,眼前的梅花色调单一,但是细观之下发现这些梅花比梅林入口的梅花色泽和梅型更加娇艳无比。
我痴迷的看着这些花儿,眼中毫不掩饰对这些梅花的喜爱!许是看的太过入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感觉全身发热且潮湿难耐,才猛然醒来。我好笑的摸着自己脸颊,哎呀好烫呀!把头探像温泉水影里一瞧,哇好大一个苹果头。脸的被热水气蒸的红彤彤,乌黑的眉目此时更显黑亮灵动。
我赶紧跑出温泉让外面的清风吹拂着,让难受的感觉快些消失。温泉内外真是两重天呀,温泉外寒风冷冽,温泉内却像四五月的初夏,穿着衣服在里边就像洗桑拿一般。
一阵寒风吹过,我冷的打了个哆嗦。赶紧跑回温泉,这里又是哪么潮湿,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衣服鞋袜一拖,碰的一声跳到水里。
此时水花四溅,我却像个快乐的小鱼欢快的在水里游泳。这池里水温真是舒服,跟岸上没法比。岸上有点潮闷,但是水却是另一番田地。
水温温暖的犹如母亲的怀抱,让人不舍离去。我觉得此时自己就像条人鱼,在水里灵巧的游动。时而扎个猛子,时而来个蛙泳或自由泳。
哎……真是太自由了,在现代一直羡慕人家那些有勇气裸泳的人,自己一直没那个胆子,没想到回到古代竟然可以一尝所愿。哈哈……脱光了游泳果然不一样,更加舒服自由,没有丝毫的拘束感。
游了一会,开心是开心但还是有点累。我游到温泉边双手放在岸上,头也倚靠在岸边,抬眼就瞧见头顶的朵朵白云,是哪么的美。美的一切像是幻觉。
好久没游泳了,记得最后一次游泳还是跟生前那个负心汉,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为我的死掉一点眼泪呢?
不过他会不会伤心难过对我已经没有丝毫意义。想到这里,我不由一丝轻笑。也许回到古代并不是什么都不好,至少不用看见那混蛋的嘴脸。
这时忽然想起一人,不知那小子现在有没中我的招,全身发痒还是拉肚不止。午膳的时候娘亲还在那说他们主仆知礼守节、温文尔雅一派大家气象。我听了,真真觉得好笑!他那喜怒无常的模样至今让我印象深刻,亏娘还说他好,真是眼睛走神了没瞧见他发火的模样。简直可以把人生吞活剥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暗暗发笑。也许是我的念叨让蒙人背脊发凉,这时那清冷少年黄禛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亮工急忙问道:“主子可是那里不舒服,我去给你叫个大夫来瞧瞧?”

黄禛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用了,许是昨晚沐浴时……”
随即闭上嘴巴,淡淡道“没事,不用大惊小怪的!我叫你去看看八弟他们回来没有,怎么样了?”
亮工回道:“奴才刚问过留守在这的随从,他们说八阿哥传话回来。”然后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微抬头眼神望着少年。
黄禛淡淡道:“说来听听!”
亮工才继续说道:“十三弟说要留下来等你一块去,我和十弟就在莲月寺等你们好了,免得又跑来跑去麻烦。下午九弟也到了,到时你们一起来莲月寺找我们好了。
黄禛皱皱眉道:“老九也来了?还有谁在阿玛身边伺候啊!”
亮工轻声附耳回道:“老爷子那边留下了大阿哥、太子、十四阿哥随驾。”不过奴才刚听说一件奇事。
黄禛略微挑了挑眉,也不吭声。亮工瞧了眼他主子面色,继续说道:“听说皇上传了口谕,要京城里5岁以上的阿哥都赶来随驾。还让御前侍卫便衣沿途护送到江宁。”
亮工说完后,低头暗瞟黄禛脸色。只见他面色依然平静无波,只是遥看远方良久才淡淡说道:“这些都是谁传来的?”
亮工一愣,缓缓道:“是佟大人。”
少年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京城里可有皇额娘的消息?”
亮工没想到他主子会突然问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愣了片刻立即回道:“有,听说皇贵妃最近又咳血了!”
黄禛一听这话,也不知何时手上多出的一串佛珠被攒得紧紧的。眼神不再似先前的古井无波,而是略显忧愁。
随后轻叹一声,负手而立遥望远方不再说话。
亮工算是跟随黄禛多年,已经摸透主子的脾性,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想再说其他事情,随即跪地打了一个千,静悄悄的准备离去。
就在他准备关门时,黄禛突然冷冷开口道:“去把十三弟找来!”
亮工应了一声是,赶紧关好门转身离去。不多一会,门外响起一声明快而爽朗的笑声。大门很快被一个**岁模样的俊俏男孩一脚踢开,清冷少年闻声叹道:“十三弟,这么大了还这般毛毛躁躁的。”
少年嘻嘻笑道:“那不成要学四哥你老年持重?我可不想早早的满头华发!”
黄禛轻笑道:“就数你理多,编排的没地方了?现在还拿我做筏子?”
少年笑道更大声道:“我哪敢哦,我的四哥。你就是借我一千个胆子也不敢编排你啦。”随即眼明手快的从桌上拿起一个包袱道:“四哥,这是什么?”
黄禛瞟了一眼道:“没什么,就一个包袱。”
这时亮工端茶进来,一看那包袱笑道:“这是别人给爷的一些糕点。”
爽朗男孩嘿嘿笑道:“什么糕点我们没尝过,还有人送?”说完不等黄禛说话立即把包裹拿到面前准备打开。
黄禛摇头笑道:“又不是什么稀罕物,瞧你那样。喜欢全给你?”
男孩笑道:“那却之不恭了,四哥!”说完打开包裹,跃入眼前的竟然是几个冰凉的馒头和一包用牛皮纸包裹的菊花糕。
男孩轻笑道:“我当什么喜欢宝贝呢,原来就这几个冷馒头!”没意思,说着就往桌上一推,不屑一眼。
黄禛淡淡道,古人有云:“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东西要了去又不珍惜,就这点你还需多多体会才是,不然今后如何帮阿玛治国安邦?
少年一听,蹦跳起来道:“谁说我要浪费了,不就是个馒头嘛。哼,怕它?”
说着就去拿那馒头,但是看看馒头冰冷僵硬。最后还是把手缩回来,抬眼瞟到黄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男孩心一横,伸手就要去拿那菊花糕。
这时突然听亮工叫道:“十三爷别吃,有毒!”
少年一听,吓得刚要拿起糕点的手缩了回去,面色微白。黄禛一听,眼神也是一冷看向亮工道:“这糕点怎会有毒?你怎么知道的?还不快照实说出来!”
亮工舔舔嘴轻声道:“其实奴才也不知道是否有毒,只是刚太阳光耀眼,无意中让我看到馒头皮呈现淡绿之色,这分明是让人下了药的症状。所以奴才情急之下才叫嚷出来,请二位爷治罪。”
爽朗男孩嘿嘿笑道:“好奴才,真如你所说算是救了小爷我一条命,有赏还来不及那会治罪。”转头看向黄禛道:“是吧,四哥!”
黄禛冷声道:“自然。”随后叫亮工去请了一个大夫过来,看看这馒头之上究竟抹了什么药。毕竟大家都很是好奇,特别是清冷少年和亮工,在他们看来沈大夫一家不像是会行刺谋反之人,其中会有什么隐情或误会?
很快大夫来了,先用银针一试,针头竟然没黑。那这就不是什么剧毒之物了?会是什么呢?少年们更是奇怪?
见识如此,亮工急忙吩咐大夫检验仔细点,别有丝毫差错。这大夫也算是老实之人,轻声回答道:“银针随可验出多数毒物,但是对个别毒药还是察觉不出。不过有个法子可以让那些察觉不出的毒药无可遁形。”
清爽少年急急说道:“那还不快用,哪么多废话干嘛!快点啊!”
大夫闻讯点点头,要来一只碗和些许白水,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纸包倒出一些白色粉末,遇水则融。然后又从药箱里拿出一对牛皮手套,戴上撕开一小块馒头放进水里。
很快馒头遇水,缓缓漂浮起一层淡绿色水痕。大夫拿起碗凑在鼻前闻了闻,若有所悟的笑道:“各位公子,这不是什么毒物。其实就是一般的痒粉。对身体没有丝毫危险和伤害,只是碰之会让全身瘙痒,除非沐浴冲洗,不然很难解除。”
所有人在听到不是毒的时候,全都松了一口气。大夫说完收了银子便离开。而这时爽朗少年却哈哈大笑不已,满眼戏谑的看着黄禛道:“四哥,你准是得罪谁了,想这么个法子害你。哈哈……不过那人也真本事,竟然敢捉弄你?那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哈哈……哈哈……
黄禛轻瞥他一眼道:“笑够没,笑够就给我滚出去。”
男孩实在忍不住笑意,也不理少年的警告。只是趴在桌上继续大笑。少年看他那样,也不再理会。只是用轻的连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咕隆道:“臭丫头,竟然还真敢。”随之而来的是唇角勾起浅的让人难以察觉的笑容,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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