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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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娘亲都没和我说话,而我也躺在骡车上慢慢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夕阳的余晖飘洒在我脸上,我顺手拿起旁边的小面人,细细的抚摸着。想起那小子离开时的背影,嘴角泛起一阵微笑。他是害羞才跑开得吧!小小年纪鬼心思这么多,呵呵……想起我们今天在绣房里初次相遇,那火星撞地球的情景,让我忍俊不已。那小子真的挺可爱的!而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胖小子,也很是有趣。脾气火爆而憨厚。胖乎乎的圆脸,笑起来真是好可爱。要是换做以前的我准抱着他捏捏小脸,啵他一下。“哈哈……想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着想着忽然一张温柔漂亮的脸蛋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心里霎时一股暖意缓缓蔓延开来。想起今天和他相遇的情形虽跟他相处不多,每次却都是那样的温柔和善。看到他的暖暖笑容,让人打从心眼里感到舒服。
想到这里突然一张清冷的面孔浮现在眼前,让人本来暖洋洋的心顿时寒意顿生。看他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怎么对人处事如此严肃老成,俨然像个二十好几的成熟男人!刚仨人都是兄弟这我一早是知道的,而他们都叫那个面色清冷严肃的少年为四哥,难道也是他们的兄弟不成?
哇……他们家人口还真多,不知道他们是亲兄弟呢,还是堂表兄弟?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他们是怎样的关系,一定是个大家族。
听那几个少年互相叫着对方四哥、八弟、十弟、十三弟不可能取这样的名字啊,只可能是他在家里的排序。
对,就是排序,没错!
我肯定的点点头,不得不佩服古人的生产率,哪像现代多是独生子女,有甚者连孩子都不生,想要个兄弟姐妹何其困难。
想到这里我转身看着旁边的娘亲,其实我娘年岁不大。也就30多岁吧,如果换做现代像她这样年纪的女性不知有多少都还是单身独立,而她已经是俩个女儿的娘了。
粗衣麻布,清水面孔仍掩饰不住她俏丽的容颜。静静赶车的娘亲像一朵长于山谷中的幽兰,美丽而端庄。
怪不得阿齐格看到娘后如此垂涎,果然是娇媚无比。就连我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或许是我肆无忌惮的张望,娘疑惑的看着我道:“看什么呢,宓儿?我不由自主的道:娘亲你好美哦,就像天仙下凡一样。”
娘听了这话,也不高兴也不生气,只是微微皱着眉头轻叹道:“美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啊!”
我看着娘亲,静静的听她继续说道:“你看你姐姐跟娘亲今日的遭遇就该明白了吧。之前我老是叮嘱你,别任性惹事都是有原因的。你要知道,爹娘只是普通百姓,没什么金钱权势。所以很多恶人,我们惹不起只能躲了。
娘看了我一眼顿了顿伸手抚摸着我的脸蛋道:“我和你爹只求一家人一辈子平安健康就心满意足了,你懂吗宓儿?”
听了这话,眼眶热热鼻子酸酸,一头栽在娘亲怀里。眼泪不自觉的流淌了下来,多么简单而朴实的愿望啊。可是却那么难以达成!
娘拍着我背轻轻说道:“你还小,很多都不懂。许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单纯而简单,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跟着娘又叹息道:“爹娘没能力保护你姐姐,这是件抱憾终身的事情。不管她今后是好是坏我和你爹都亏欠了她。但是你,宓儿(娘这时捧起我的脸对我说)我和你爹不能把对你姐的亏欠再延续到你这里,不管我和你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都会保护你、疼爱你直到有天我们不在了,爹娘的魂都会陪在你身边护着你。
听到这里,我再也压止不住心里的悲痛,痛哭起来。这是多么伟大的父母之爱啊,我雪玲何其幸运在以前拥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死后重生又再次拥有这般伟大的父母。心里顿时有种难以言语的感情,以前一直把爹娘视作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途径,从来打从心眼里没把他们当成自己真正的父母。没想到爹娘竟这样爱我,霎时觉得自己的行为好龌龊。
自己不但住进了人家女儿的身体里,还想利用他们!我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耻了呢!
想到这里,我嘴哭嚷道:“娘我不配做你的女儿,娘,我不配做你的女儿啊!”
娘看我哭得厉害,也忍不住抱着我哭起来。过了好一会,娘渐渐止住了哭声,伸手用衣角拭去我脸上的泪珠,轻声说道:“宓儿别哭了。”看我娘俩怎么一起哭成这样了。”

我抬头看着娘亲,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娘,宓儿不配做您的女儿。真的”
娘以为我是为以前淘气的事情感到内疚,温柔的对我说道:“除了宓儿还有谁配做我的女儿?傻孩子,别胡思乱想了。以前你还小所以总淘气,现在你长大了不是改了许多吗?娘相信,假以时日你会更懂事乖巧不让爹娘操心的。”
我张张嘴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娘用手指抵在我嘴上,让我想说的话生生的吞了下去。只见娘继续说道:“你想说的娘都知道,我吃惊的看着娘亲。难道娘亲知道我不是宓儿?
只听娘继续说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是淘气还是乖巧懂事,娘都会疼你爱你,在娘的心里你就是娘最疼爱的宓儿。”
说完这话,娘再也不说什么。轻轻挥舞着鞭子赶打着骡车。眼睛一直看向远方。
我反复的咀嚼着娘刚才说出的话,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心里暗暗揣测着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如果知道怎么一点也不问我,不知道怎么又突然说出那么让人玩味的话来。
真是好头痛!我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娘回头看着我,微笑的对我道:“一眨眼天都快黑透了,我要赶快点了你抓紧骡车可别摔到车下去了。”
我微微的点着头,看着娘温暖而亲切的背影。忽然了悟一件事情。佛家常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意思是万物本空的理念,原是要我们了解万事本无其永恒的体现,一切皆将坏散,教我们不要对万物起执情,而使身心不得自在。结果有些人谈空却又恋空,其实恋取世事和恋空并无分别,同样是执取而不放。
想到这里我身心豁然开朗,一切都是因我太过执着过去跟现在。是我自己没有彻底放开过去的亲人和生活,才会让那些苦恼百般折磨自己。其实我现在已经不再是雪玲了。就算是,我也回不去300年后了(哎……就算回得去只怕身体早都被焚化了吧)。
既然不能再回到过去,我又何必太过执着计较。从今往后雪玲就是宓儿,宓儿就是雪玲,互为一体,不分彼此。
想到这里,我呵呵的笑个不停。娘回头好奇的看着笑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我报以灿烂一笑,嘿嘿……不告诉你,秘密。
娘好笑的看了我一眼,也不再多问,转身专心的开着骡车,朦胧的月光照射在我们身上,我却觉得分外明亮温暖。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我们在月光的指引下回到村庄。一进家门,爹爹已经做好了饭菜等在厅里,看我们回来急急迎了上来。
我见到爹爹兴奋的扑在他怀里,爹女儿好想你哟!爹爹呵呵一笑。哟!还知道想爹呀?哈哈哈……天这么晚了才回来,我以为你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得不知道回家了呢?”
我紧紧的抱着爹爹轻声道:“不管外面多美丽诱惑,在女儿心里只有爹娘在的地方才是最幸福快乐的!
娘听了这话,眼角顿时湿润起来,转身望向别处,轻轻的吸了吸鼻子。
爹奇怪的看着我们,疑惑的道:“你们娘俩这是怎么了?怎么神色这般难看?”
我拉着爹爹的手道:“能有什么事啊爹,你想太多了。我和娘是赶路太久饿慌了。有没吃的呀,快点拿出来,宓儿今天可要吃两大碗哦!
我对娘眨了眨眼,娘意会过来点头道:“太累了,还是先吃饭再聊吧!”
我首先跑到桌旁坐下,侧对着爹爹坐下,伸手拿起碗筷夹起菜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希望早点吃完回房休息。我现在这样一张青红不一的大花脸,让爹看到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这里我加快刨饭的速度,没想到太过着急尽然噎住了。我猛地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娘见到我这样赶紧给我倒了杯水让我咽了下去。我抱着水杯一股脑儿的抬头喝完,满足的发出一声叹息。
刚放下茶杯之际,看到爹爹一脸阴沉的看着我。我心里暗暗叫糟,终还是被爹爹看到我脸上的伤痕。
我刚要开口说话,娘轻声说道:“什么也别问,先让宓儿把饭吃完,吃完后我自会告诉你怎么回事!”
爹爹带着满脸疑问看着我们,也不多说什么自顾自的吃着起来。而娘却一边给我布菜一般默默无语的吃着,这顿饭是我来古代吃的最食不知味的一顿。每口食物都如鲠在喉,让我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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