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傲林道:”家师名讳实不足道,当年人称”清虚客”刘云青的便是.”高长老道:”啊,原来是刘老兄的高徒.难怪,难怪!”
想当年刘云青以一路眼花缭乱的清虚刀法配以独门内家硬功扬威大江南北,确是老一辈中鹤立鸡群的人物.只后来一病不起,虽保得性命无虞,却是再难复当年之勇了.武傲林对外界向来绝口不提刘云青名讳,自是因自己树敌太多,唯恐给病中恩师带去麻烦,落得不忠不孝,及至两年前恩师驾鹤西去,这才去了此番顾虑.
武傲林见这高长老语气颇是恭谨,对恩师甚是赏识,当下回施一礼,说道:”前辈过奖了.”
那高长老又道:”哪里过奖了!老夫对清虚客刘兄的百变刀法神往久矣!不是客套,便将本帮使刀的好手加在一起,若真刀真枪与刘老兄来上一场,只怕也难捞得胜算…不过…”沉吟片刻,道:”若武少侠方才所说缩骨神功确属为实,那这神通想来又是另得高人指点的吧!”
武傲林点了点头,道:”前辈果然料事如神.不错!这套功夫确是晚辈偶得佳缘,自一化外高人处学得!”高长老一捋颌下长须,说道:”哦,化外高人?如此一说你二人当无师徒之名了?”
武傲林点头道:”确是如此.此人千叮万嘱,要晚辈莫要与其师徒相论!概因晚辈当年不忍其于风雪中挨饿受冻,无心之中,偶施援手,那位前辈见在下功夫还算不俗,这才稍加点拨,传了晚辈这套本领.原以为轻易难有用武之地,不想真就派上了用场.啊,适才听前辈之言,似是与这路功夫颇有渊源,难道前辈也识得此人么?”
高长老道:”何止识得!此人于我丐帮实有极大的恩惠.难得其低调如斯,既不让本帮对外宣其功德,又不以技压人好为人师.这等超凡脱俗之人,我等得能一睹尊范,已是算得三生有幸了!”
说罢悠然仰首,不胜神往.众人见高长老已首肯了这武傲林所言,当下再无疑义,单听二位长老如何发落此事.
忽听李灿一旁说道:”大哥,这神功的厉害之处,旁人因自身修为所限,一时难明就里,那也不必再多费口舌.至于你和那张姑娘之间,那个…到底是否真如姓孔的所言,可要先交待清楚了,不可听之任之,由得他们胡说!”
他见高长老只一味和武傲林纠缠那缩骨功的来龙去脉,且大有意犹未尽之势,不免大是不耐,心道:”也不知方才姓孔的所言是真是假,为何大哥迟迟不涉此节?难道真如那姓孔的所言?!还是其中另有因由!不过颖姑娘花容月貌,我见尤怜,所谓天妒红颜,难免为一群狂蜂浪蝶纠缠不休,挥之不去,总是当非虚言…啊哟!该死!哥哥那是什么蜂蝶了,小弟可没把你算在其列!不行,不行!此事非同小可,定须弄得透彻了才行!”念及此处,立时不管不顾,自行将话题扯了回来.
众人见他提及此处,也是惦念张颖然下落.寻思:”不错!目下颖姑娘为敌所制,祸福难料,确是不可听之任之!况且武傲林于情于理都是难脱干系.且听他如何分教此事!”
当下齐朝武李二人瞧来.武傲林自是明了众人意图,当下沉吟片刻,道:”在下事先声明,张姑娘无辜被擒,确是受了鱼池之殃,让人扼腕.可落的这一步非是在下无动于衷,只因孔舵主屡屡纠缠在下不休,苦于此间事端难了,姓武的又非三头六臂,实在难以兼得!”
那高长老看看武傲林,瞧瞧孔仲林,缓缓言道:”老夫于当年这段恩怨也有所儿闻.武少侠,不是我说,你如就这般大摇大摆地出了丐帮大门,莫说孔舵主大伙心火难平,我想便旁的不相干之人只怕也要说几句公道之话.说到底,不是我丐帮仗势欺人,实乃人命关天,不能没个交待.以老夫适才所见所闻,武少侠倒也不是不晓事理之人,既是如此,不如今日便当着徐长老诸人的面,大家把话说开,索性将此事做个了断如何?”
那徐长老点头说道:”不错!自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二人于武功上虽未必服得了你,但公理道义当不可违,姓武的你就给个痛快的吧!”语气咄咄逼人,可没高长老那般和善可亲.
李灿一旁暗自嘀咕:”怎的说来说去,又扯到了这些鸟事上来.当真急煞我也.方才大哥语气含混不清,可还没说清与张姑娘二人关系到底如何.我老李不便过问也就罢了,你们好歹应该先问问清楚才是啊….”心下反是企盼那孔仲林旧话重提,再追问追问张颖然目下状况.
武傲林看一眼厅内众人,朗声说道:”不瞒各位,姓武的得能苟活至今,这条命实非在下个人独有的了!”说罢一指那秦楚文,道:”这位大家都不陌生吧.若非这位秦相公出手相助,只怕早几年前便已没了姓武的这号人!在下福大命大,侥幸不死,剩得这半条烂命,实难当得诸位这般劳师动众,苦口婆心,嘿嘿,那是太过瞧得起武某人了!”
顿了片刻,又道:”只目下确因秦公子重病难愈,生死未卜,在下当年曾立得重誓,纵是上天入地,刀山火海,但有一线生机,亦须令其转危为安,活转过来,否则死不瞑目!目下大业未竟,秦公子仍未见半点起色,姓武的岂能就这样半途而废,撒手不管!不是姓武的贪生怕死,抵赖不从,实是心有不甘,九泉下愧对至交啊!”
群豪闻听此言,均是心头一凛,细想方才种种因由,难怪武傲林这般舍生忘死,赴汤蹈火,欲与丐帮众人同归于尽,那还不是为了当年滴水之恩,现今须当全力回报?!这等言出必践,知恩必报之举,原为我辈英雄本色,倘硬生生拂其意阻其行,反是落得不大仗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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