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傲林道:”你也不用想那么多.这大石你即凿它不动,我也一样的无能为力!”李灿不信,一指方才那缺口处,道:”这口子明明白白为你所凿,难不成是我老李眼花了么?可是眼花也很好啊,更加说明内中必有古怪!”
武傲林道:”非也,非也.你眼即没花,我话也没错.只因这道缺口非人力所能及,料来此门落下之时,这处门角必是与洞壁碰撞狠了,是以留了方才那道缺口.我猜想此处石质当已脆裂欲开,稍加外力,弄不好真就有所斩获.反正已是无路可退,一试之下,果然大收成效,不过也仅此而已,落下的是早已松动处的碎石,若非如此,就是生了三头六臂,你让我来凿旁处的缺口,那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再难捍得开分毫了!”
李灿听罢,仍是半信半疑,道:”就算此处真有松动的碎石,被你一凿而开,最多巧合而已,姑且不去说它,可我后来问你可听得有异常动静么,你又点头说有,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兄弟没说错吧.”
武傲林道:”怎么没说错!这话明明该我问你,你倒来问我.方才可不是你嘘来嘘去,古里古怪,硬要我听出什么名堂么!?你倒说说,这算不算异常动静?”
李灿立是一脸讪讪之色,嘿嘿笑道:”该算,是该算..可是人吓人,吓死人,这破地洞鬼气森森的,透着邪门,我老李可没什么天通眼,那还不是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么?大哥,不如…”
武傲林接道:”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李灿点点头,道:”然也.现在正是时候.倘若这石门后真有玄机,打咱个措手不及,到时只怕…来不及了…”心道:”都怪你小子自作聪明,搞什么劳什子钻木取火,现在可不是惹火上身了么,若没这把火相助,大哥又怎回发现石门一隅这处小小玄机?!最多大家碰壁而归,无功而返,那是再好不过了…”
正想到妙处,忽听武傲林道:”来不及?什么来不及?啊,是了,多半是来不及觅得那张姑娘芳驾何往了吧…”
李灿连忙否认,道:”哪有此事,大哥不可乱讲.我老李一来绝非那重色轻友之徒,道上的朋友均是有口皆碑,嘿嘿,可不是胡乱盖的,再者一说,你兄弟我何德何能,天生即无样貌又无头脑,如何能高攀得上人家名门闺秀,说什么再觅芳驾,更是无从谈起,没得自讨没趣了!”
武傲林不悦道:”有口皆碑?只怕不尽然也.二弟你瞒得了别人,却是瞒不过我!你听好了,大丈夫敢作敢当,动心便是动心,重色就由它重色便了,所谓食色性也,怕它何来!”
他生性洒脱不羁,不拘一格,特立独行惯了,虽于近年日趋内敛,有所改观,但每每说到动情处,不自禁又是豪情勃发,故态重萌.
李灿眼见武傲林所言字字肺腑,句句掷地有声,也是一阵热血沸腾,周身一阵燥热,激动道:”知我心者,唯大哥也.唉,这般为情所困,当真是苦到了极处!大哥,这滋味难过啊!”言罢不胜唏嘘.
武傲林不禁动容,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知己,心道:”义妹,我的心又何尝不是一般苦不堪言?二弟有心事还能说与我听,我心头之苦却又向谁述说,除了你,义妹,唯有你才能解得我这心头之结…可你却已是这般模样…”念及此处,大生同病相怜之感,正欲好好安慰义弟一番,转念一想,目下最紧要的是立时逃离此地,又岂容这般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番若得全身而退,保得性命周全,方有机会成全义弟,至于缘份深浅,那也只好各安天命,一切随缘了.
念及此处,便道:”二弟,如此一说,咱们更须断了回头之念,眼下情势紧迫,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方是之策,待得脱此困境,大哥定然助你一臂之力,好歹成全了兄弟心愿!”
李灿当下心头一荡,情不自禁道:”如此甚好!这个…这个…全凭大哥做主.成与不成,一切全在大哥这一臂之力了!”他往日哪是这等婆婆妈妈,礼数周全之人,从来有一说一,干脆利落,再无二话,偏是一个张颖然竟是令其大失常态,神魂颠倒间,已是语无伦次,用情之深,可见一斑.
武傲林唯恐纠缠过久,自己也患得患失起来,当即收了儿女之情,徉作倾听洞内响动,不再理会李灿絮叨之言.只将上身朝石门下缺口处贴去,试了一下,正好过得,当下平躺妥当,将手中火把交在李灿手中,道:”兄弟,稍安勿躁,且瞧哥哥手段!”
李灿眼见一石之隔,生似阴阳两界,武傲林这一去,也不知何时得返,前途殊难预料.想到伤心处,心头一酸,颤声说道:”大哥…”武傲林道:”怎么?”李灿道:”万事小心,兄弟这次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武傲林听得动情.点点头道:”又这般啰唆,怎的帮不上忙?你替哥哥好好照看秦公子,就是去了最大的后顾之忧,这忙还帮得不大么?”李灿当此生死之际,再难按奈好奇之念,见武傲林这般关照自己,忍不住问道:”哥哥,这秦公子是你相好的么?”也不等武傲林接话,自言自语又道:”那一定是的,我又何必多此一问.”
武傲林略一沉吟,轻声言道:”你说是那就是吧…”心想:”倘若她尚有知觉,听了这话,却不知作何感想…”这个她,自是指那秦公子了.
李灿点点头,道:”我便料到是这样,大哥,你一万个放心,嫂子性命便全着落在老李身上,从这一刻起,兄弟但有一口气在,绝不能让嫂子委屈了半分!”顿一顿又道:”可是大哥,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你又何必将嫂子装扮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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