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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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山没一会儿,邹迁就溜到狮山上去了,打算先骚扰商老妖,在五百步妖道前逛了两个多时辰也没见商鞅出来,奇怪的是自己的无事平安牌一会儿冷一会儿烫的,起初以为是这狮山妖气太重闹的,三个时辰过去后,那平安牌竟然自己砰砰砰跳个不停,小迁掏出伏羲签,一枝衔在齿间,其余四十九支绕身摆出一个三界奇门阵,辨人鬼神三界之物,然后抽出从嘴里的那根轻轻点了点颈下的牌子,“出来吧,别折腾了。”
狂风忽起,解缙以一身儒士的行头出现在邹迁面前,躬身拜了拜,“在下解缙,受沈天心之托进此牌以护其主,望可见谅。”
“小渊让你来帮我的?”小迁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可又觉得不好意思,心想是不是自己太弱了,才让小渊如此担心,“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沈姑娘希望你还是凭己力达己所愿,只因你现在无法再使用玉峰双线,才许我相助。”解缙不想说他就是禺疆,更不想邹迁知道自己就是他手下败将,“我本是一妖,进了这狮山抵不过厚重妖气,才出此纰漏。”
“哦,这样啊,那我也帮你保密好了。”一听他是个妖,小迁心里翻天的高兴,但还要故作矜持,板着脸不表现出来,“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解缙。”刚才通报姓名时解缙见小迁并无惊讶之色,就有些许诧异,沈天心、骆砚和楚况听他名号的时候都颇为震惊,可这邹迁好像完全没感觉一样。
“嗯,好像听说过,你是那个朝代的?”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到底这个解缙是做什么的,“我的历史很差,能自我介绍一下吗?随便说个大家都知道的,我就明白了。”
听小迁这么一说,解缙不免无奈,本以为自己算上是个大人物了,可没想到会遇到这个主儿,只好一一道来,“我乃明朝洪武进士,官至翰林学士,主持撰修《永乐大典》……”
“啥?天啊!”又是翰林学士又是《永乐大典》,小迁两眼顿时瞪得溜圆,双手握拳连连耶了三四声,“解大人,我跟你商量个事情,帮我个忙。”
“请说。”解缙看他突然莫名激动,也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就算帮不了也先听听。
“你是翰林学士,历史上的东西都明白了?你帮我补课吧,我拜你为师,给我补历史。”小迁又寻思了一下,“不止是历史,反正就是古代的东西,都给我讲讲,行不行,你现在是我的重身了吧?”
“不是重身,我只算相(四声)妖而已。”解缙本以为邹迁是想要他当小弟冲锋陷阵,岂料原来是想拜师,见他表情认真的模样也不像是开玩笑,“你真当想学?”
“嗯!嗯!”邹迁连连点头,“真的,真的,早就想找个教我,可是他们都没空,我自己看书一点头绪都没有,遇到什么都要现查,实在太麻烦了,印象也不深,现在有你了,帮帮我吧!还有,什么是相妖?”
“相乃辅助,协助之意,相者分鬼、妖、魔、仙、神,多居于配饰之中,助其主行事修身。”解缙深知自己并无拒绝的权利,若是平常的相者,他还可以选择反对或离开,可现在自己受制于沈天心,只能希望这邹迁非朽木顽童。
“助其主?那你们有什么好处?”小迁认为这世界上不会存在一边倒的买卖,跟这些神魔鬼怪更是如此,由此想到了白雎的白玉玦,还有慎度的翠玉竹节,至于图门那算是重身还是相,倒也琢磨不清楚,毕竟那貔貅嵌在胸骨里,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沈姑娘答应,如我助你定一魄,即度本妖成仙。至于其他相者,不得而知。”解缙如实交代也是希望邹迁可信任自己,以后的路还长,主相之间融洽和谐是相当重要的。

“哦,原来这样啊。解大人,您这就算是答应我了?老师在上,受徒儿一拜。”小迁装模作样地抱拳作揖,心里却打着另个算盘,这解缙可是难得的宝贝,只要自己不定一魄,他就走不了,话说成仙难,我要让这定一魄难上加难。“不知徒儿以后该怎么称呼您呢?”
“本人生前字大绅,另有一字为缙绅,号春雨。”
“我还是叫您解大人吧。”邹迁听了这几个名号就觉迷糊,什么深浅的,还有春雨,一下子就联想到唐伯虎点的那个——秋香。
“也好。”解缙也无异议,“大人”二字叫起来总比直呼姓名好的多,“现巡山之际,你可否有行事规划?”
“规划?”小迁挠挠头,“本来是想让商老头给我指点一下,不过现在有你了,就没什么必要等他了。”又仔细端详了一圈解缙,“看样子你是个文官,打仗估计是靠不上你了。走,咱们先去料峰,瞧瞧他们那些兵家将有啥计划,不是说他山之石可以磨玉嘛。”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此句出自《诗经•小雅》,攻确是琢磨之意,但古人言不可妄自篡改。”解缙飘在小迁后面,紧跟着进了通界圈。
“知道了,攻玉,攻玉。”迁摆了摆手,回头冲解缙吐了吐舌头,指了指无事平安牌,“你先进来吧,让他们看到也不好,一会儿等我叫你,再出来。”说着撤了奇门阵,收起伏羲签,解缙一股旋风缩回到平安牌中。
邹迁刚进料峰边还未到兵家六将的结界营地,就感觉脚下地面轻微震着,趴在地上细听,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正东方向奔来,迅速画了个擎仙荷跳坐上去,飘飘摇摇升到半空,朝声源方向眺望,远处一簇白色正急速朝自己这边移动,像是一群人,可又比人高,行动也比人快,方阵齐整,奔行间无丝毫变形逸出,小迁伏在荷上,望着那一抹白色越来越近,快到眼前时才瞅得真亮,原来一队骑兵,十乘十的方阵,百人整齐划一,身形相近,身高相仿,一码的高头白马,个个身着白色锦甲,手持银矛,头盔护面,看不到脸,好似一衍十,十衍百而成。
小迁飘到一棵古杉枝叶间,窥视着白骑军,这队骑兵前进到距离自己大约百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迁忽听身后一阵骚动,一名身着红衣跨骑红马之人从林间呼啸而出,身后跟着一群骑兵,个个黑面獠牙,通体烈焰熊熊,火苗蹿到半空升腾股股黑烟,这路骑兵不见来处突然出现由透明渐渐变得真实清晰,径直落在白骑兵阵前,为首的红衣人左手执一柄狼牙槊,直指方阵,“宣节,本爷爷今天就让你手里这帮披麻带孝撂在这料峰林里,让你们也知道知道,到底什么叫真正的骑兵!”
“兵家攻将宣节?”小迁躲在树后,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边,感觉轻轻一咳嗽就能吐出来似的,“解大人,喂,解大人,你瞅瞅,这什么来头的?”
“百人对百魔,胜算不大,关键看将领实力。”解缙飘在小迁的脑顶,探着脖子瞅着双方对阵。
“这不废话嘛。”小迁指着白马骑兵阵的方向,“中央最后面那个,就他一个人用的是剑,他会不会就是攻将宣节?”
“不知他有何长处,即为攻将又是骑兵,当以奇快为胜。”解缙又看了看红马将领,“红衣人所带之魔均来自这叠山熸谷,半妖之魔,降之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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