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世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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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风首先想到了街对面的一个广告牌,集中精力全神贯注的想了过去,没有闭眼,没有任何的言语形容,可能只有眨眼的几分这几,管风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已经在广告牌面前了。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而且不是感觉很累。”管风心里喃喃的说着,整个胸腔都被欣喜充斥着。
管风开始蜗牛般的兔子奔跑,说蜗牛是因为每次要集中精神,这个过程很慢,说兔子是因为一但注意力达到,只一瞬就跳了过去,象兔子般一跳好远,管风开始缓慢而又迅捷的移动起来。
“呼”,管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其实这只是活着时候的习惯动作而已,天知道管风这一呼有没有呼出什么,会不会带动哪怕一丝的风,有哪怕一毫的声音。
管风回头看去,哇,大约走了有上千米,时间也不过就十几分钟而已,看来应该和走路的速度差不多,但管风明显感觉到越往后自己凝神所用的时间越短,也就是说一旦掌握了方法,只需要一思之间自己就可以移动几十米。
突然管风盯住了路边的一个小卖店,“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穿越这堵墙呢?”
管风透过窗户看到了里面的情景,一个中年妇人在卖东西,两个人有买东西,其它的一如天下所有的小卖店。下一刻管风开始凝神聚力,当上下眼睫毛还没有接触的瞬间,管风已经出现在小卖店里面了。
惊喜的管风马上开始修正方向,准备走直线视穿越所有的房屋移动到医院。
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管风来到了妻子的病房,这期间管风还掌握了不用知道房间里面是什么场景而直接可以移动进去的方法,当然也看到几幕不该被外人所看到的事情。
果然,妻子双眼红肿、目光呆滞的躺在床上,胳膊上缠的厚厚的纱布,一言不发的样子让人害怕。小女儿倦缩在妈妈的怀里,象是睡着了。管风环顾四周,妻子旁边的床上躺着妈妈,双目紧闭,眼睛红肿,面目没有一丝表情,只有起伏的胸膛告诉大家,妈妈还活着。病房的角落里,爸爸的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十指与花白的头发纠缠着,弓着背一起一伏,双肩不时的抽搐一下。管风的心揪了起来,身体也仿佛不受控制般的抖了起来,一股莫名而巨大的悲痛袭来,下意识,下意识的,管风张大了嘴巴,不想让自己哭出的声音惊吓到屋里所有的人。
“爸爸”,女儿稚嫩的童声惊醒了屋里所有的人。
管风的心猛的一疼,有如针扎、有如刀割、有如锤击,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一处,却得不到任何的宣泄,只化做更进一步的抖动,甚至是每个细胞都在抖动的感觉,如果身段还在,管风应该早已经瘫在地上,牙齿应该咬碎、眼角应该瞪裂……

管风多么想就这样的安慰父母、妻儿,告诉他们我很好,虽然此后天人永隔,但我真的很好,爸爸、妈妈不要在哭了,儿子真的不用担心的。
“妈妈,爸爸回来了,我好象看到爸爸了。”女儿再一次的话语让屋里所有的人痛哭失声。
管风一动念间,来到了女儿的身旁,张臂将女儿抱入怀中,用沾满泪水的脸庞紧紧贴在女儿的粉红的脸蛋上,哽咽的一塌胡涂。
“妈妈,爸爸在抱我亲我呢。”月月(女儿的小名)完全一副早已习惯被管风抱着的神态,仿佛真有人在抱着她的样子。
爸爸止住了哭声,“月月,来上爷爷这儿来,爸爸出差了,要很久才回来的。”老套的谎言大概只能对二岁的孩子才有作用,妈妈和妻子再次用大被蒙住了头,那从被子中隐约露出的哭声更加让人揪心。
管风没工夫去想为什么女儿会感受到他的存在,而其它人去感受不到,此时,他已经完全被这屋里的悲伤击倒,如果不是可以不受外力的悬浮在空中,他此刻早已瘫软如泥。
月月不知所措的伏在爸爸的肩头,看到屋内所有人的哭泣也放声大哭起来,一瞬间满屋的愁云密布,仿佛空气都因这哭声变的沉闷和压抑。所有人,所有人,当然包括管风,就这么傻傻的傻傻的哭着,失神着,迷失着,没有了自我,没有了别人,没有了时间,没有了天地,只有这惨淡的气氛笼罩着每个人的身心。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道大家还有力气能够哭多久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位护士走了进来。
管风后来想,悲哀的力量真是巨大,如果可能,它可以支持人一直哭到晕倒或者直接哭着离开这个世界。
“别哭了,别哭了,你们这么哭人也哭不回来,再说,把孩子都哭坏了,人已经死了,咱们不是还得活吗?”一个中午护士说出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让大家停止了哭泣,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月月身上,对啊,孩子还小,怎么样也要对孩子负责啊。
“月月到奶奶这儿来”。妈妈带着哭音喊着自己的小孙女。
月月仿佛一下长大了好多,象一个小大人似的走到了奶奶身边,一把抱住奶奶的脖子,“奶奶”。
一声喊,象是打开了哭声的闸门,所有人再次哭了出来。
“都别哭了,孩子都没吃饭呢,再哭孩子的身体可就完了。”中年护士的再次提醒让大家再次的止住了哭泣。
“月月饿不饿,奶奶给月月买好吃的去。”妈妈带着哭音的说话,让管风再也忍受不住,一念之间瞬移到了窗外,看着满目的繁星,漆黑不涯的夜空,那种撕心列肺、痛不欲生的感觉再次充盈全身,难道这就是天人永隔,这就是两世为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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