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回 也装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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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大汉跟阿跟,看郁焰、寒纤和昼儿上了澹台歌赶的马车,一路直达皇宫门口,远远地看到禁卫军躬身行礼,马车长驱直入,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直接回去禀报了。
前来寻仇的群芳斋二当家听罢,心有不甘,后来想想那小丫头本就是个白得的货色,又算不上绝色天香的胚子,就悻悻作罢了。
澹台歌赶着马车直奔自己的无尘宫,一路通行无阻,连个人影都没见到,略感诧异。他们谁也没想到,就在马车驰过后,假山后、花丛边,到处冒出了宫女和太监。
“可惜没看到未来两位王妃的尊容……”
“不着急不着急,总会有机会见到的。”
“三殿下还真疼这两位未来王妃呢,进进出出都自己赶马车。”
……
“皇宫的事也是拿来议论的吗?还要不要命了!”
八卦的人群散去。
无尘殿静悄悄的,澹台歌突然觉得气场有些诡异。因为不喜欢很多人伺候着,无尘殿素来是皇宫中除了冷宫外最冷清的地方。冷宫是没一个人影,无尘殿除了他这个不像殿下的三殿下,就是个洒扫清洁,侍茶端水的年轻太监小袋子。
回宫这些天,无论他多晚回来,只要不是他刻意轻声潜入,小袋子总会第一时间穿戴整齐开门请安,端上茶来。
马车声绝对比脚步声还要响,小袋子怎么还不出来?澹台歌微微有些诧异。下了马车,抱下了依偎在郁焰怀里睡着了的昼儿,走向殿门。
朱红色的大门无声无息地开了。澹台歌吓了一跳。他们怎么来了?
皇帝澹台期笑呵呵地盯着他,皇后稼湘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后的郁焰、寒纤。公主澹台水兰气鼓鼓地站着,瞄都不瞄他们一眼。
岚姑在稼湘氏的示意下抱走了沉睡的昼儿。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澹台歌双膝跪下行礼,起身对澹台水兰笑道,“小兰儿,还生气着呢?”
“哼!”澹台水兰气呼呼地给了个白眼。
郁焰拉着寒纤迟疑着要不要跪下行礼。无论电视电影还是小说,见皇帝都是要跪下的吧!可是,她从小到大,不跪天不跪地,连亲身父母都没跪过,实在很不习惯,本能地有些抗拒。寒纤自然更不会主动下跪了。
算了,入乡随俗,跪就跪吧,就当尊重长辈!郁焰才弯了弯膝盖,兴奋的稼湘氏已抢先道:“免礼,免礼!”她乘势直起了身子。
澹台期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太过拘束。
一家人?澹台歌目中异光闪了闪,没说话。
稼湘氏开门见山:“小歌儿,这两位姑娘,你不打算给父皇母后介绍介绍吗?”
“郁焰,寒纤。”澹台歌的介绍还真是言简意赅。
澹台期笑道:“其他呢?”
澹台歌无可奈何地道:“父皇想要知道什么,何不询问她们本人呢?”
澹台期笑看郁焰。郁焰低着头禀道:“民女和寒妹妹在彤云城居住,开了家小小的红娘馆。去梦幻海滩旅游时,民女受伤昏迷,被寒妹妹带回彤云城求医,幸得三殿下援手施救。”
寥寥数语,将俩人的身份、职业、近况,甚至遇到澹台歌的缘故都解释了。可惜,稼湘氏并不满意,笑道:“郁姑娘和寒姑娘原籍何处,家中可有亲人?”岚姑的调查只查到了多日前,俩人深夜出现寒山寺。

郁焰迟疑了一下,半晌低声道:“民女不记得了。”本以为不需要用到失忆,没想到还是得用一回。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只要说了一句谎话,就需要用无数的谎话去掩盖,倒不如直接装失忆比较简单。
“哦?”稼湘氏惊讶了一声,看向寒纤,“你也不记得吗?”
郁焰心漏跳了一拍,却听寒纤稳稳地答道,“是,民女不记得。”终于放下心来。
既然装失忆,之后的回答就简单多了,涉及身世背景的一概回以弗得知,没有,不清楚,不记得。在她们问答时,澹台期把澹台歌叫去了隔壁。澹台水兰看答得无聊,出去晃悠去了。
一轮问答后,稼湘氏道:“那两位姑娘自然也不记得是否定亲罗?”
“不记得。”郁焰答完,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改口,“额,知道。”别说定亲,若不是穿越,和寒煦婚礼后四处旅游度蜜月,说不定此时肚子里娃都有了。再说,还有那个让人心疼让人爱的海魂将军呢!想着,她的眉头蹙起,心又隐隐作疼了。
稼湘氏疑惑道:“你不是忘记之前的所有事了吗?怎么……”她问了这么多问题,若说郁焰还不明白她的目的,那这个红娘还真是白活了。掐了掐太阳**,郁焰苦笑道:“这个我也不明白。”
稼湘氏略有些紧张地道:“那你和寒姑娘可曾定亲?”
“我有。她没有。”回答很中庸,稼湘氏又是失望又是高兴。她上下打量了下寒纤,目光转回郁焰身上,沉声道:“我可以跟寒姑娘单独谈谈吗?”
郁焰不情愿,怕寒纤漏了口风,但皇后娘娘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却也不方便拒绝,于是恭声告退。
出了无尘殿,郁焰在门口徘徊,心想应该会很快,没想到等了良久都没人出来。澹台水兰进去了又出来,传稼湘氏的话,无非是她与寒纤相谈甚欢,郁焰不妨到御花园四处逛逛。说完,她又进去了。
莫非婆媳对上了眼?郁焰忖着,想起了自己刚刚穿越时的猜测。依照小说惯例,穿越总有主次,莫非寒纤才是穿越的主角,自己不过是因为轮回的缘故适逢其会?如果主角是自己,前世孽缘已结,今生心仪未绝,论理该回去了。
澹台歌和寒纤,一个佛门弟子,一个道家弟子,也算是门当户对。
或许,这一切还有她婚礼上惹祸的新娘捧花的功劳?普通的新娘捧花接了未必就能在半年内嫁掉,缠了郁家红线的新娘捧花却绝对有这个功效。红线可以在冥冥之中引导“有缘人”相逢相遇,相识相恋。
对,一定是红线的功劳!
郁焰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红线,红线未断,她跟寒煦肯定还会相逢。只是,那时的她还能接受他吗?应该接受他吗?
她绕回到了这个思索了许久都没思索出答案的问题上来。
想了很久,想得心疼得无法呼吸了才悻悻作罢。郁焰抬起头来,发现天不知不觉晚了,四周乱石荒草路无痕,旧檐蛛网处处结。
很冷很荒凉!此是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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