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回 鬼剪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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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焰回了趟家。刚想开门,门开了,门内站着真云。
真云换了一袭白袍,绣着淡淡的银丝花纹,额上横着绣着复杂花纹的银丝带,手摇折扇,似笑非笑,神情慵懒,倒像个绝世浪荡公子。
郁焰眨眨眼:“真云大师今日穿得如此俊俏私闯我家门,可是来偷会我家寒纤,可惜啊可惜,她不在。”
真云一脸无辜:“本大师找的明明是你,为何总要将我往外推,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郁焰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走了进去,倒把真云闹了个大红脸,欲语还休。
她怎么说也是个大姑娘,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可以……
郁焰可没有他想得那么复杂,走了几步,回头,看他愣在院中,奇道:“你怎么了?”
真云镇定了下情绪,顾左右而言其他:“我听说了件事,可能跟那个女鬼有关。”
“哦?”郁焰立刻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怎么回事。
“澹云民间有风俗,人死后,家属往往用阴冥纸剪制各种各样的物像或人像,简称鬼品,与死者同葬。他们相信,用阴冥纸剪出的鬼品将会出现于阴间供死者使用或差遣。有些穷苦人靠给死人剪纸谋生,渐渐地就出现了专业剪制鬼品的职业——鬼剪师。几乎同时,出现了专业剪制祭祀物品,简称神品的神剪师,剪制单纯装饰物品,简称人品的人剪师。鬼剪师不能剪神品、人品,反之,神剪师、人剪师也不能剪鬼品。”
“十七年前夏季,澹云国在彤云城召开第一届剪纸大赛,分鬼、神、人三个小组。半个月后,第一鬼剪师乐小倩突然下嫁第一人剪师艾之若,行至芰荷桥,狂风大作,尘土飞扬,万物模糊,众轿夫眯着眼抬脚缓行,待得风平尘定,只见桥面鲜血淋漓,摇晃的花轿犹自滴血。揭开一看,新娘喉间插着锐利的剪刀,已然咽气。”
郁焰倾听完毕,奇道:“你是说桥上的红衣长发就是横死的第一鬼剪师乐小倩?她当时是自杀还是他杀?”
真云认真地答道:“当时鉴定的结果是自杀。”
“如果是被人谋害,她怨气冲天,迟迟不愿离去也说得过去,但如果是自杀有些不合情合理啊!”郁焰想了想道。
真云赞许地点点头:“民间对此确实另有说法。其一说是新郎谋杀,其二说是鬼怪杀之。”
郁焰听到后种说法,奇道:“难道此事前芰荷桥也有灵异事件发生?”
“灵异事件?”真云有些不明白她的古怪词汇,但根据语境,猜出了大致的意思并现学现卖,“没有。灵异事件都是发生在她死后。所以,我才猜测你遇到的女鬼就是她。”
原来如此。郁焰想起艾家的剪纸画楼,突然灵光闪过,惊咦了一声:“莫非是他?”急急问道,“你说的艾之若莫非就是居于城东木蓉巷的艾祥安?”
真云眼中闪过讶色,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95%的可能性。”
郁焰叹道:“难怪难怪。他家的剪纸画楼异常诡异,看来应是乐小倩的杰作。”
“剪纸画楼?”真云只听她讲过芰荷桥,并不知有这一茬。
郁焰匆匆讲完,还心有余悸:“哎,差点我就死在自己手上了。”
“自己掐自己是掐不死的,除非邪物鬼怪作祟,那也就算不得自杀了。”真云的神情显得非常认真。

“自杀个头!”郁焰哭笑不得,“哎,真云**师,我可跟艾祥安推荐了你去艾府驱鬼。”
真云纠正道:“首先,我不是法师,是大师。法师是道家的称呼,大师是佛家的称呼。其次,请我去驱鬼总得有些……嘿嘿,彩头吧!”
郁焰惊讶地拍拍他:“首先,你还没剃度,算不上大师吧?其次,佛家宣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怎能如市侩小人,斤斤计较于钱财呢!”
真云退开几步,脸再次涨地通红:“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拍人肩膀阿?”
郁焰看他窘迫的神色,感觉特别好玩,来了兴致,偏想逗逗他,凑上几步,嫣然笑着,左手作势要拍:“真云大师天不怕地不怕,竟还怕在下区区一拍吗?”
“男女授受不亲,郁姑娘请自重。”真云严肃地退后。
谁知郁焰左手根本就是虚晃一招,正招却在右手,弹指就是一缕红线。
嘿嘿,调戏帅哥有啥意思,反正不能据为己有,倒不如将他成功配于自家小姑。家中一对驱魔人,家宅绝对保安宁。
真云没有防备,眼看红线疾射而来,急急侧身,险险避过。
好胜心起,郁焰十指一甩,十道红线如天罗地网罩向真云。
真云微微动容,折扇飞快舞动,画出一道道虚影,将红线一一挡住,正暗喜间,却见几缕红线贴在扇面上,飞速向他手腕滑行,而另外几缕则向他的双足缠去,不由大吃一惊,只好放开折扇,身子一个翻腾掠到了前院。
郁焰手一招,地上和扇子上的红线立时消失。捡起折扇,摇了几摇,看着院中略显狼狈的真云笑道:“真云大师好功夫,看来艾家的女鬼在劫难逃了。”
真云无可奈何地笑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如此,劳烦姑娘夜晚芰荷桥一聚。”
真云告辞离去。
郁焰心忖不知寒纤做媒做得如何,于是打听了龙扉现在的居处前往。
这是处破落的小院,门虚掩着,推开后,见院内杂草横生,横七竖八堆满了空的满的酒坛,最中间则摆了俩石锁,地上还插着根木棍。
龙扉不在。寒纤也不在。
郁焰等了会觉得无聊,看日头已高,肚中甚是饥饿,就上街换了小面额银票,买了些食物、衣物,去了昼儿家。
昼儿惊讶地看着她,手足无措。
“爷爷身体好些了吗?”郁焰低声问道。
昼儿的眼圈瞬时间红了,抬眼看了下爷爷躺的房间,低声道:“大夫说,拖不过这个冬天了。”
郁焰温和地道:“天冷了,你给爷爷盖暖和些。还有你这身衣裳,也该换换了……”
“姐姐,这怎么可以!昼儿怎么可以花姐姐的钱。”
郁焰摸摸昼儿的头,叹息道:“傻丫头。钱赚了可不就是用来花的吗?等姐姐的红娘馆出名了,那钱还不是哗啦啦地来。再说,这里也没多少。”说着又取了几张银票给她,“拿着,给爷爷多买点好吃的,知道吗?”
昼儿膝盖一曲就要跪下,被郁焰扶住。
“姐姐的恩德,昼儿此生难以回报,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昼儿哽咽着道。
郁焰拍拍她的肩,道:“做人不好吗,非要做牛做马。来,一起吃饭,我都饿死了!”
昼儿破涕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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