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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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那刘烟,是永王的妹妹—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已故如妃所出的三公主,今年十一岁。
如妃过世之后,三公主便交由永王的生母永妃抚养。因此三公主与永妃之子永王、宁王的感情都很不错,尤其是永王。在永王**出宫建府后,她经常私自溜出宫来找永王。
那日她是又上演了相同的戏码,不过恰巧的是,永王王妃都不在家。她正百无聊赖又不想那么快回宫,就发现宫里的奶娘等宫人已经找上门来了,于是她立马掉头就跑,想躲开她们。到了实在不知往哪躲的时候,她灵机一动,索性爬到了树上......
这才有了我们遇到她的那一幕。
至于我手上背上的伤,都不重。只是需要静养和绝对不能碰水。
水蓝、星瀚哥哥,就连一向淡然的永王,都对我去接掉下来的烟公主一事反应十分激烈。
永王虽然疼爱幼妹,但这次是烟公主太过任性。并且此次若是我有什么闪失,永王怕是要自责死了,他会觉得自己愧对我父亲。
我知道他们关心我。为了让他们放心,在养伤期间,我表现得很好。每日做的事情就是躺在床上看书,然后乖乖的吃药、换药、静养。并且先前还担心着的一直留在永王家,没有回‘家’会引人怀疑的事情,也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
期间我曾给义父写过信抱平安,不过不知为何,义父都没有回复我。
我的伤势在极力的配合和水蓝的照顾下,终于完全康复了,这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了。
先前被搁置的离京一事,又重新被我提到了案上。
秉着拣日不如撞日的原则,一日午后,我与水蓝一起来到永王的书房,预备向永王辞行。
“常公公,麻烦你帮我向王爷通报一声,我想见他。”来到书房门口,我让永王身边的贴身太监常安先进去通传。常安是永王的心腹,从宫里**来的。
“表小姐请稍等。”常安恭敬的道,转身进到书房里。
这若换做别人,常安少不得要好好为难一番,坑点油水。但在宫里当值多年,他早学会了察言观色,自然明白我是不可以得罪的对象,不敢怠慢推托。
不多时,常安出来了,他对我道:“表小姐,王爷请您进去。”边说还边比了个‘请’的动作。
“有劳了。”我向他微笑的点点头,与水蓝一道走了进去。
永王的书房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养病期间想看的任何书,水蓝都可以在这里帮我找到带回。
不过,我自己,却是第一次到这书房里来的。
“王爷吉祥。”我与水蓝毕恭毕敬的向永王行礼。
“起吧。”永王端坐在书桌前,我抬头才发现,他正眯着眼打量着我们。想来,以永王的聪明,已经料到我们的来意了,“找我所谓何事?”但他却明知故问。
我与水蓝起身,我上前一步,道:“回王爷,吟雪是想向王爷辞行。”
“你们要走?”永王的声音毫无波澜,他所坐的地方背光,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这段时间以来,承蒙王爷的照顾与关怀,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吟雪回京是为了看望亲人。如今,愿望已然达成,我想,是时候回去了。”我把事先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
“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受不起路上的颠簸.....”永王提出质疑。
“王爷,我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回去不需要太赶,相信没什么大问题的。”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多去看望你父母.....”不待永王说完,我抢白,“王爷,逝者已去,无论做什么,都是虚幻,他们也无法再回来。吟雪觉得,还是陪着活着的人,比较实际。吟雪现在只想回去好好孝顺义父,不让将来有所遗憾。望王爷成全。”说罢我暗暗的向水蓝使了个眼色,水蓝会意,我与水蓝一起跪了下来。

“是啊,请王爷成全。”水蓝跪下后,也开口道:“京里的生活虽然是锦衣玉食,但我们已经不适应了。我们需要的和最初的时候一样,是平淡平静的日子,望王爷成全!”
“唉。”良久,永王叹了口气,“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离去,本王怕是想留也留不住了。罢了罢了,你说得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义父都肯对你放手,本王又有何资格不放呢?”
“王爷!”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惋惜,我忍不住唤他。
永王缓缓起身,从书桌前走到我面前,把我扶了起来,“我知道你对我仍是很见外的。不过,再我眼里,我已把你当作自己的亲人一般。你不知道,我与老师的感情,便是如此的。我会让人护你们周全的把你们送回去的。”永王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镶着金边的令牌,“这是本王的令牌,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拿着这块令牌来找本王,本王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吟雪谢过王爷!”我知道推托不过,遂接过了令牌。说话间,我竟然红了眼眶,我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啊,“王爷,吟雪有个不情之请。”
“说。”永王说话的语气不觉柔了许多。
“或许逾越了,但吟雪希望可以唤您一声阮哥哥,就象星瀚哥哥那般。”我思量再三,终是开口要求到。
这段时日的相处,其实我也在不觉间把永王当做了亲人,他就象一个知心的大哥哥一般,是我想珍惜的人。
他虽然表面冷淡,但他对我的关心,是无微不至的。无论是带我进京,许诺要照顾我。还是那次在坟墓前给我力量。亦或是我能在他的府里如此如鱼得水。还有我的伤势能好的这般快,与他的交代他的重视密不可分。
他是真心的对我好,我感受得到。
永王愣了许久,低头似是在沉思。
“王爷。”我见他如此,赶紧赔笑道:“吟雪说笑的,吟雪哪有资格唤王爷做哥哥?”心下却是苦涩的。虽然他说当我是亲人,但他毕竟是王爷,与真正的亲人还是有区别的。想到这里,我想哭的**更甚,遂不再多言。
“无人的时候,才可以这么叫。”永王忽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他的声音虽轻,但我却听得清楚明白,“真的?”
“是。”永王郑重的点头。
“阮哥哥。”我破涕为笑的叫了出来。
永王微一愣,旋即清爽的笑了,“帝王之家,最难得的就是亲情。能有你这般重情的妹妹,是本王的幸事啊!”
“能有王,哦不,是阮哥哥这样的哥哥,也是吟雪的福气。”我笑得越发灿烂。
“好了,回去准备下吧,随时可以出发。但要记住,从今开始,永王府就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回来。”阮哥哥为我擦拭掉还含在眼角的泪痕道。
“恩。”我答得有些哽咽。
“王爷。”就在此时,常安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进来。”阮哥哥恢复了平时的清冷,我也赶紧与他分开了些。
“什么事?”阮哥哥问到。
“王爷,有圣旨。”常安恭敬的答。
“本王这就出去接旨。”永王闻言整了整衣裳,“你们先回去吧。明日让星瀚和烟烟过来一趟,权当告别。你不知道,自上次你救了烟烟,她就对你念念不忘呢,日日不忘询问你的伤势,听说你没事了,开心极了。”
“呵呵,那我真要亲自多谢公主了。”想到那位可爱的公主,我心情大好。
“王爷。”常安有些不安的叫了声。
“知道了,本王这就出去。”阮哥哥对待常安显得很不耐烦。
“启禀王爷,那来人道,圣旨,是要表小姐接的!”常安谨慎的开口。
“啊?”我低呼出声,阮哥哥回头看了看我,我们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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