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俏冤家,我咬你个牙厮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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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早就构思已久的安排,此时淡淡说来却让太平的眼睛越来越亮。
沉思了一会儿后,太平忽然站起身来,在唐松戒备的眼神中走到他身后,十指纤纤居然为他按摩起眼眉来。
被别人伺候的多了,太平这乍一手还真是有模有样,唐松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也不去想,索性闭了眼睛享受。
能让太平公主亲自服侍按摩,千载难逢,错过了可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
“异日清音文社规模必大,然其人数越多,要办一次诗文会便愈难。但若然如此,时间久了,这文会难免会松散下去。但有了你这前所未闻的双月刊,便能将此文会凝聚一处”
“对,就是这里,重点儿,再用些力”
这一刻的太平真是比最乖巧的丫头都听话,唐松闭着眼睛懒洋洋道:“公主此言深得我心,即便不能将清音文社所有人都凝聚一处,但那些菁华英杰却是跑不了了”
太平按照唐松的意思调整着手的轻重,口中低沉暗哑的声音里更多了几分柔媚之意,“那是自然,绍介名士,版印新秀诗文,你这已然将江南士林老少菁华尽入囊中矣。读人谁不好名?”
按摩虽然舒服,但唐松此时的姿势却有些不妥。毕竟此时的胡凳又没个靠背,腰就只能硬挺着,挺的时间长了难免不舒服。
不知不觉间,唐松原本硬挺着的腰放松着向后靠去。堪堪靠在了太平的腰腿,头也似乎越来越沉,后仰之际猛然碰了两团高耸着的酥软香滑。
一惊之间,唐松忙要挺身端坐。
就在这时太平蓦然伸手过来一按。随即唐松的头便陷入了那两团酥软香滑之间,“如你前时所言,看也看了,搂也搂了,摸也摸了,怎么此刻倒成正人君子了?”
这……唐松挣了两下居然没挣脱,当下再难保持刚才那份懒洋洋的样子,咬牙声道:“公主。小心玩火**”
太平带着浓厚的鼻音笑出声来,而后更俯身下来凑在唐松的耳畔,“我正不满于府中的首领太监,你若有意。不妨试试?”
这样的浓香,这样的氛围,头之所触,耳之所感,当此之时。只要是个男人都难免血流加速,更何况唐松还是久旷之身,当此之时,心内似有几十数百只蚂蚁在爬动一般。真是难受到了极处。
太平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不仅继续按摩着。且那轻柔的手指更进一步到了他的脸,抚弄摩玩。撩人热血,“以前士子们每有新作,若想传布开来极为缓慢。但你这双月刊一出可就不同了,三数日之间便得以遍传江南。你手中既掌握着能让他们迅速成名的途径,他们见了你后自然便要矮三分,我说的可对?”
以太平的条件与身份,若想诱惑一个人时,便是佛爷也得跳墙了,遑论青壮?当此之时,唐松还能说什么,双目低垂,曼声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唐松念佛,太平也不理会他,继续笑言道:“有弘文印社为支撑,你便可借用双月刊将江南士林凝聚一处,并渐次掌控之,掌控了士林便自有了导引人心之力,弱冠之年就有如此深沉的心思与布置,唐松啊唐松,似你这等人佛祖怎么敢收你?”
唐松也不答她,只是念佛不迭。
太平再次俯身下来,这次做的更过分,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唐松身,口中带着腻香一股股的涌进了唐松的耳中,“我不管你如何安排,负责这清音弘文双月刊的人中我必须占三分之一”
“断无可能”
这死婆娘真是狠,那只停在唐松胸前的手居然就此向下,直向其身最重要的部位奔去,“哦?食言而肥,莫非你真想到我那府中做首领太监不成?”
紧要关头,唐松一把攥住了太平的手,“您能想到的事情那些江南名士就都想不到?他们都比你傻?若想这双月刊一切顺利,初期的操办之权就必须交给清音文社,至于其它的,至少要年余之后再说不迟”
“这倒有几分道理”太平的手指轻轻的勾拨着唐松的手心,“你可别忘了,清音文社有我三成”
说话间,太平终于离开了唐松的身子。
长吁一口气后,唐松转过身来,“次在枫桥镇跟你说过的事情如何了?”
“放心,我早已传信回去,大鱼或者难,小鱼小虾的必定少不了”
唐松点点头拿起样纸,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你的风寒也好的差不多了,该到回去的时候了”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公主府中哪有在你身边有意思?”太平艳媚一笑,唐松心里咯噔一下,再不多留,径直出房而去。
没过多久,有唐以来的第一份《清音弘文双月刊》遍行江南,它既标志着清音文社正式开始活动,亦将陈一哲的大名推高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使其成为当之无愧的江南士林领袖,与此同时,战火沿着李明玉向其背后纵深延烧,也使江南激荡起前所未有的反四世家风潮。
就在这份《清音弘文双月刊》发布后第三日,苏州张旭府传来好消息,天子亲下诏,罢武嘉顺淮南道观察使职,罢李明玉扬州刺史职,交大理寺勘罪。扬州刺史一职由扬州大都督府参军陆象先接任。
诏到达次日。陆象先于扬州府衙升堂,定断陈一哲无罪,清音文社及扬州弘文印社无罪。
而后,陆象先亲往牢狱迎请陈一哲并扬州弘文印社三十五人出狱。并一路亲送还家,是日,扬州万人空巷,百姓道路以迎,彩声遍传城郭内外,实是扬州多年未见之盛事。
消息传至苏州,唐松随即以“增刊”的形式命《清音弘文印社》将此消息刊布江南,正是借助此一消息。使弘文印社及双月刊愈发坐实了权威消息发布人的身份。
至此,苏州之行已告一段落,唐松随着归心似箭的袁三山乘舟返回扬州,来时孑然一身。回程时同船的却多了一个太平公主。
船至扬州自是先往水天阁院拜会陈一哲,当唐松与袁三山到时,只见这个往日僻静的城郊之地却是热闹到了不堪的地步,除了那些个身穿儒服的读人之外,尚有许多地方黔首百姓携了鸡鸭鱼酒等物来探看陈一哲。此时盛况说一声门庭若市也丝毫不过分。
目睹此状,袁三山竟然忍不住的泪水横流,“公道自在人心”
这一次三人的重聚与相见直让人唏嘘不已,哲翁未开言先流泪。随即向两人做躬身大礼。
袁三山涕泪再出,唐松也不免湿了眼睛。两人忙还礼不迭,这一次含泪对拜的情景传出后。引得江南无数士子为之心摇神驰。患难与共,不离不弃,以为其云天高义可比汉末桃园三结义者也。
是日,哲翁摒绝外客,与明月高楼房中把酒,其间又哭又笑又饮,直到月三更方散。

直到第二天下午,醒酒之后的唐松才回到小院。
面对归来的他,水晶的眼中似是万年不变的云淡风轻终于蒙了一层浅浅的水雾,唐松见之居然有些心疼。
拉起她的手在自己脸打了几下后,唐松才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放手时水晶却不肯松手了,唐松便牵着她的手向后院走去,脑海中油然想起当日两人在神都洛阳第一次牵手的情景,有融融暖意自胸中流出。
方入后院就见着太平,太平先是看看他的人,复又看看他牵着水晶的手,脸似笑非笑,“谁能想到张柬之居然有这样一个我见犹怜的孙女?金屋藏娇,唐松你好艳福”
唐松闻言但只笑笑,也没有多解释什么,牵着水晶进了屋子,正在这时,有官明送来了一封私信。
唐松展信读过之后哈哈大笑出声,迎着太平的眼神不等她问先自道:“这是陈子昂陈伯玉的来,他已接到吏部文,着其出任安宜县令,即日便将出京赴任”
“你那通科新学校就设在安宜?”
唐松点头,太平笑笑后蓦然道:“是时候了,你何时动身?”
至少在合作期间唐松无意向太平隐瞒什么,包括刚才主动告知他陈子昂来信内容都是在示以坦诚,他想为随后的事情打下一个尽量好的基础。
“再过几日,总要将此间的事情都安排妥帖了才能走”
“好,我等你同行”
随后几日唐松陆续拜会了陆象先及扬州市舶使司,市舶使这里无需说的更多,倒是陆象先接任扬州刺史,对于设在安宜的通科学堂实是大有裨益。依陆氏父子对通科的态度,即便唐松要暂时离开扬州也尽可放心了。
拜会完两人,唐松又走了一趟水天阁院。陈一哲出来后声望日隆,清音文社也解除封禁走了正轨,这一块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随后他又与官明及于东军一番密谈,一并将该安排的事情都给安排妥当。
最后,唐松留了一封给陈子昂的信,待这些事情办完已是五日之后。唐松就此踏了返回神都洛阳的长途。
艳阳高照中,唐松眯眼将前面那高大的城墙看了许久后,策马缓缓走进了洛阳城。
方入城门就听到前方传来一片熙熙攘攘的喧闹声,放眼看去,人行如织,尤其是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胡人们益发的多了。
神都洛阳,自武则天定都于此后其变化的速度真是日新月异,正在唐松随意探看时。蓦觉臂一紧,就见着身侧的人群里走出一个身做男装的女子,头戴着一顶垂下覆面长纱的雕胡帽。
帽纱轻挑,一现即隐。惊鸿一瞥间露出的是官婉儿那张艳色无双的俏脸。
“你……怎么来了?”虽然早在信中告知了归期,但在这里见到她还是让唐松大惊喜,毕竟官婉儿的身份太敏感,又是圣神皇帝须臾离不得身的,时间太不自由。
官婉儿听到唐松的问话并不曾回答什么,只是手紧了紧,携着唐松便往街侧等候的马车走去。
这辆马车毫不起眼,赶车的是个五十多岁面带愁苦的老人。观其下颌无须而又异常光洁,当是宦官出身无疑。
这老宦官目注前方,看也没看唐松一眼,待两人车后便悄无声息的驱车前行了。
“他是绝户的出身。再没一个亲人。原是我年幼时在掖庭冷宫的旧相识,做了一辈子宫人,六年前因小错触怒陛下被逐出内宫,我怜其孤苦……”
许是知道唐松素来谨慎,又或者只是因为重逢之后情感来的太烈想要找话题做个铺垫。车后行事素来果决的官婉儿居然罕见的有些啰嗦起来,但不等她把说完,身子就被一股大力带到了唐松怀中,嘴也被严严实实的堵住了。
热热的鼻息喷在脸。与唐松四唇相接的官婉儿先是身子猛然一硬,继而又慢慢的软下来。柔若无骨。
马车最终在南城一处看来极普通的宅子里停了下来,宅子很小。仅只两进。下车后官婉儿刚将唐松领进一间房子并随手关门,整个人就被一阵风也似的唐松裹到了房内的榻。
身子重重倒在榻有些疼,却也点燃了官婉儿埋藏已久的思念与渴望,那双常是不怒自威的大眼睛蓦然为春意笼满,丝丝缕缕绕成深不见底的风情。
短短的片刻时间,当唐松扑到榻时,官婉儿的整个身子已开始隐隐发热起来,每脱掉一件衣裳她的身子就热一分,待其罗衫尽解,唐松的手抚去时,入手已是一片滚烫。
美人横卧,肤光胜雪,入眼处都是言说不尽的风情,唐松却无暇欣赏,整个人就那么盖了去。
纠缠、喘息、呻吟,两具不着寸缕的身子在榻滚了许久许久后方才平静下来。
面带潮红的官婉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身子分明乏的很,但这种乏的背后却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轻松,似乎整个身子从骨子里被清洗了一遍,偶一扭头间看到半开的窗户透进的阳光里似乎也有着前所未见的明媚。
窗户!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缕笑容后,官婉儿才猛然醒悟过来,刚才两人一番风急雨骤的狂欢时,那扇雕花窗户居然一直是半开的。
“白昼宣淫已是不该,更别说还开着窗户”唐松的轻声调笑在官婉儿耳边响起,“这真是恋奸情热,让人情何以堪哪!”
见美人儿移目过来,唐松的调笑声愈发的浓了。
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官婉儿的心,她却拿唐松这无赖实无办法,索性披了外裙起身下榻。
下榻走不几步将窗户掩,刚把那恼人的阳光驱出屋外,便听得身后传来唐松拿腔拿调学着歌儿舞女们的清唱:
俏冤家我咬你个牙厮对,平空里撞见你,引得我魂飞!无颠无倒,如痴如醉,往常时心如铁,到而今着了迷,舍生忘死只为了你。
饶是人称“文秤”的官婉儿如何见多识广,却也不曾听过这般村俚的曲子,更别说还是唐松所唱,乍听时忍不住便笑了出来,但听着听着,尤其是到了最后一句时,笑容虽然依旧,心中那个最柔软的角落却被什么莫名的重重撞了一下。
因是这一下撞的太重,至少在那个刹那她心中猛然一空,竟是有些喘不气来的感觉。
看看这间并不华美的屋子,这张凌乱的榻,这个惹人恼又惹人念的男人,还有这一曲远远说不好听的俚曲儿……眼前的景象突然与官婉儿曾无数次在深闺梦里闪现的场景完全的重合起来,这一刻,这个天之骄女埋藏了三十年的闺怨就此如热汤浇雪般消融无痕。
万人瞩目的红墙碧瓦深处,无数个深宫的梦里,原来她模模糊糊到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渴望,其实就是眼前这般平淡的幸福。
一个女人可以要的很多,多到必须坐拥万里江山,使亿万人俯首才会满足!
一个女人也可以要的很少,少到只要有一间能容身的房子,房子里有一个“他”也就够了,足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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