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回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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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了?”水屿东结束自己漫长的回忆,暗自想:“关于他的动向,TCS知道吗?风家知道吗?”他偷偷打量着风颢炎,继续想:“两年不见,他似乎成熟了很多……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怎么回事?一点也找不回以前的感觉。他真的变得好复杂!”
“东,倒是你,”沉默许久的风颢炎忽然问:“之后从甡甡会毕业了吗?现在应该是TCS的执行者了吧?”
水屿东警觉的愣了一下,连忙把手搭在风颢炎肩上,笑眯眯的说:“炎,你知道的,我们有纪律,不能说。抱歉喽!”
风颢炎微微一笑,嘴上没说,心里却想:“东,你还是老样子,从你嘴里套话真是易如反掌。”
“但是炎呢?”水屿东感谢风颢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忙转移话题:“在国外生活的好吗?都做了什么?”
风颢炎笑着学水屿东的口气回答道:“我们也有纪律,不能说,抱歉喽!”
说完,两人相顾大笑。
“对了,我这就去练团,很快就到了,你要不要来看?”水屿东说着,一脸的幸福:“乐队里的键盘手,是我女朋友喔!”
风颢炎一口答应,两人并肩向狂音岛的音乐基地走去。
排练的间隙,水屿东向所有乐队成员介绍风颢炎这位“鼻祖键盘手”,大家都纷纷表示友好,只有千花踪一脸不悦。
“他总是似笑非笑的看我!”她把男友拽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不忿的说:“在笑我弹得不好还是怎样?真的很讨厌啊!屿东,他就是那个曾经被甡甡会开除的人对不对?你为什么会跟他搭上关系?我感觉他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人的内心,可怕的是,他那奇怪的表情,似乎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花踪,你干吗跟我好朋友过不去呢?”水屿东对女友的表现感到匪夷所思:“牢骚满腹的,一点也不像你了!”他尴尬的看看不远处说笑的朋友们,继续说:“而且,把大家扔下,我们两个在这里说悄悄话,这样很失礼耶!”
千花踪见男友一点安慰自己的意思都没有,本就烦躁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她一把拉下发箍,散开束起的长发,冷冰冰的说:“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很诡异。你自己好好思量吧。今天我不想再练了,先走一步。”
“喂!你……”水屿东想拉住她,可指尖一碰触到她的胳膊,便被一把甩开,这一切就发生在朋友们面前,让人丟尽面子!
“咦?花踪怎么了?”狂音岛的贝斯手肃煊说:“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她跟屿东翻脸呢,出什么事了?”
其他团员刚想附和,却惊见主唱那想砍人的表情,忙识趣的收了口。
晚餐时间,爸爸和妈妈看看一脸忧郁的大儿子、愁容满面的二儿子,又看看无精打采的小女儿,面面相觑,满心疑惑。
“那个……孩子们,咱们家这是怎么了?”妈妈柔声说:“大家要打起精神来啊!”
三个孩子抬头看看妈妈,又不约而同的低头叹气,没人答话。
爸爸突发奇想的说:“我提议,大家一起唱支歌提提情绪!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水泠潇放下碗筷,轻声说:“我吃饱了,明天还要去上学,先睡了。”
“啊,这么早就睡啊……”妈妈忙说:“明天终于决定去上学了吗?太好了!潇潇加油呀!”
水屿东目送着妹妹进房间,等了好久,直到确定她睡着了,才悄声告诉大家:“我知道潇潇为什么伤心了。”
“是吗?”全家人的脑袋立刻湊到他面前:“快说说!”
“她……喜欢上一个男生,”水屿东简短的说:“鼓起勇气去告白却被拒绝了。”——为了风颢炎的性命,他将妹妹被拒绝时的具体细节省略掉了。
妈妈连忙激动的说:“啊?是哪个狂妄之徒!竟然拒绝我们家的宝贝疙瘩?!要知道……”

水辰非连忙去捂妈妈的嘴:“小声点!我好不容易才让潇潇肯开口说话,现在我们不要去揭她伤疤,让她听到就糟了!”
“重点问题在后面,”水屿东一脸忧虑的说:“知道潇潇喜欢的是谁吗?是风颢炎!”在全家人惊异加不能置信的表情下,他补充道:“是真的。我今天下午刚见过他。”
“感谢他拒绝了潇潇。”几秒钟的沉默后,全家人异口同声的说。
当然,这个除了小女儿之外,全部家庭成员都是TCS职员的家庭,接下来自然而然的讨论到了三年前在甡甡会发生的那次“重大事件”。
“那件事真的激起了TCS的轩然大波。”爸爸感慨道:“当时,我也参加了关于风颢炎处理办法的会议。会上,由于风家和云家的历史过节,以云家为首的几个部长,坚决要求严办那个十六岁的孩子。”
“说的严办是什么意思?”水辰非忍不住打断爸爸:“严办会有多严?TCS在这方面有合理的尺度吗?”
“当然。”爸爸叹息着:“所谓‘严办’,就是指将罪犯‘处理掉’。”
妈妈咋舌:“TCS已经在内部‘处理’过很多罪恶滔天的人员了,嗬,那才叫真正的人间蒸发,不留下一丝关于那人曾活在人世的证据。”
水辰非和水屿东对视一眼,从脊背凉到脚心。
“其实,风颢炎当年犯下的罪行,孰轻孰重,全部掌握在裁决者手里。最后获得从轻发落的结果,一个是由于风家力保,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由于风颢炎是仗剑者继承人。风家未来的命脉悉数掌握在他手里,试想若TCS蒸发一个这样的人,将面临多大的压力!”
“仗剑者?”母子三人重复这个生疏的名词,一脸茫然的等待解释。
“仗剑者是风家最高权力的象征。这一代风家的族长——风知月,便是排在风颢炎之前的仗剑者。据说在仗剑者体内,沉睡着神力无边、所向披靡的‘风神剑’。相传,风神剑是远古时代神的馈赠,以仗剑者的身体作为剑鞘,世代传承。只是自古以来,厌恶暴力血腥的风家,从未让风神剑出鞘过。风颢炎又是历代仗剑者中最特別的一个,因为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就成为了风家史上最年轻的仗剑者继承人,万人瞩目,被寄予厚望。”爸爸说着,又是一声叹息:“如果他从甡甡会顺利毕业,真不知道现在会有怎样的成就!”
“所以说,孩子不能对他抱太大指望。”妈妈总结性的说。三个男人听着妈妈完全不着边际的高谈阔论,不由哈哈大笑。
“怪不得他身上有那么可怕的力量!”水屿东回忆着在甡甡会与风颢炎共同度过的两年,摇头叹息着:“但小小年纪就要面对家族责任什么的,对他来说压力也很大吧?”
“是啊,”妈妈一脸同情:“你说,他当时在甡甡会闯祸,是不是在重压之下寻求刺激呢?这几年,青少年心理健康的问题越来越令人担心了!”
“什么青少年心理健康啊?”水屿东笑道:“妈,你真的很会扯耶!我跟他认识这么久,多少有些了解,风颢炎做事沉稳果断,而且还有非常不符合他年龄的坚忍品质,才不像你说的那样!”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不顾家族的荣誉和未来,冒那么大险去破坏TCS的控制系统呢?”水辰非若有所思的问:“仗剑者既然是天生的,便是不可更改的吧?他难道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吗?”
话音未落,水泠潇忽然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看到围在一起神情僵硬、紧闭双唇的一群人,吓了一跳:“哇,你们还不睡啊?这么热闹,在讨论什么?我饿了,等我吃饱也加入你们好不好?”
“好啊!”水屿东撒了一个拙劣的谎:“一会我们继续讨论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问题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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