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宪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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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斯提会战以同盟军惨败而告终,然而惨重的程度即使是我这个读过原著的人也无法坦然面对,战后清点部队才知道:第二舰队托了杨威利的福损伤最轻,被击沉各类型舰艇234艘;损毁211艘;重伤632艘;轻伤375艘;无损伤舰艇13548艘,临时借调的总司令部预备队归建后,无损舰艇仍有12048艘,仍保留了主力舰队的实力。
我们第四舰队就凄惨的多,作为参战部队实力最弱的一方,又是被莱因哈特首先攻击的对象,被击沉各类型舰艇2144艘;损毁2874艘;重伤3312艘;轻伤1892艘;无损伤舰艇1808艘,舰队副司令费雪是唯一幸存的高级军官,另外还有校级军官一百多名,因为某些人肯定会因伤退役,所以还不能确定最终留下的人数,不过我舰队总体组织结构尚算健全,可以直接改编为地方警备部队或总司令部预备队。当然读过银英的人都知道,第四舰队不会凄凉的退居二线,而是以十三舰队之名获得重生。
第六舰队最悲惨,由于幕亚中将的愚蠢导致被击沉各类舰艇3379艘;损毁3126艘;重伤4312艘;轻伤1121艘;无损伤舰艇1062艘。表面上看和我们第四舰队损失相当,其实不然,第四舰队的后勤支援部队基本无损,指挥体系尚在,同时战列舰和太空母舰也有少部分幸存,作为一支小舰队仍可运作。但第六舰队剩下的是巡洋舰为主,还有零星几艘逃过大劫的战列舰和驱逐舰。人员损失更是惨重,指挥部全军覆灭,只剩下几个肯定会因重伤退役的校级军官,他们不可能再作为一支完整部队存在下去,最后的命运必然是打散开来合并到其他部队中。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想到第四和第六舰队会这么凄惨,但希尔德丝通报战果的后悄悄告诉我,这个世界对于舰艇击沉、损毁、重伤和轻伤的定义与游戏里稍有不同。所谓击沉是舰艇当场爆炸,除了少数零碎物品外,没有任何残留物。
损毁是指舰艇人员舱、动力舱和武器舱完全损坏,不具备修复价值,只能将舰艇解体还原为基本材料。重伤是指舰艇三大舱段之一损坏不可使用,在回收后可利用部分经修整能够装配到其他舰艇上,其余部分能够还原为基本材料。轻伤是指部分舰体损坏,舰艇整体性能完好,经修复后可再次投入使用。
这里的定义比游戏中整整提升了一个档次,原本按照我的计算两个舰队重伤舰艇修复后仍能拥有七千至八千艘的战力,加上轻伤和无损的舰艇依然是一个特大舰队的实力。这样第二舰队以后也不必编组到十三舰队里面,可以给同盟军多保留一点家底。
没想到啊……,以同盟军的生产能力要生产一支整编舰队出来,起码得三年左右时间。可很快就是伊谢尔伦攻略战和帝国领土大侵攻,按照原著同盟军永远不可能有恢复的机会了。留给我改变历史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一路愁云惨淡的回到海尼森,更倒霉的事情还等待着我,乘坐太空梭返回军港,刚一下船就被上百名宪兵围住,一个佩着少校肩章的家伙大模大样走过来对我说:“8635号驱逐舰舰长莱因哈特冯胡搞瞎搞少尉,我们怀疑你在亚斯提会战中有通敌嫌疑,现在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说完不等我们反应过来便把手一挥,后面的宪兵一拥而上,两个架一个,除了两个人之外给我们全舰人都戴上电磁手铐。这例外的两个就是副舰长希尔德丝和军法官拉塞尔,不抓军法官,肯定是因为他告了密,不抓希尔德丝是因为他们抓不住。
两个普通宪兵就想撂倒格斗术80级的希尔德丝,那简直就像说霍克准将能击败莱因哈特一样好笑。
没看见什么动作,就只看见两个绿上衣(同盟军标准制服是黑上衣和象牙色裤子,但宪兵是绿色上衣)直挺挺飞了出去,僵尸一样摔倒在少校面前,半天爬不起来。少校当场大吃一惊,要说徒手格斗,就算是陆战队的士兵也未必强过他们,他们可是以抓捕军人为本职工作的宪兵啊!
我也很吃惊,没想到希尔德丝温顺的外表下居然如此刚烈,这么大庭广众下跟宪兵对抗不是自讨苦吃吗?刚想开口劝阻,架着我的宪兵拿个硬硬的东西在我后腰上一杵,登时我就说不出话来,徒劳的张着嘴巴只能发出低沉的咿呀声。
六个宪兵扑了过去,三对僵尸摔了回来,围观的士兵越来越多,一帮不怕死的家伙还鼓掌喝彩大声喧闹起来。宪兵们脸上挂不住,纷纷掏出武器在手,少校阴沉着脸比了个手势制止他们,自己掏出麻痹枪对着混战中如凤凰般飞舞在宪兵群中的希尔德丝。
希尔德丝一个侧踢踹飞背后偷袭她的家伙,忽然眼角瞥见淡红色光芒闪过,然后整个左侧身体都失去知觉,高速运动的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幸好她武艺高强比寻常人灵敏的多,右脚点地腰肢一扭迅速恢复了平衡。然而这瞬间的停顿却被另一个偷袭者抓住,砂锅大的拳头重重打在希尔德丝漂亮的下颚上。
纤巧的身影高高飞起,又如同受伤的雨燕般凄然坠下,一群野狗似的绿上衣围拢过去淹没了她的身影。我冷冷盯着那个面带冷笑正得意的收起枪的少校,两对铁箍一样的大手死死钳住我双臂,论力气我还真不是这帮家伙的对手,不过比智力他们就差远了。
夹住我的两个宪兵似乎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手抓着我眼睛却一直盯着希尔德丝那边,我上身不动在左脚帮助下悄悄褪下右脚的军靴,然后扭头亲切的微笑着问右边的宪兵:“你妈贵姓?”
“嗯?”
乘他一愣神的霎那间,我右脚猛力一甩,沉重的军靴流星般射了出去,正中少校。原本一脸狰狞瞪着希尔德丝,就差在额头上写着‘看我怎么收拾你’字样的少校,登时脸孔发紫,带着似哭非笑的表情缓缓弯下腰去。
双手反剪被特制绳索五花大绑的希尔德丝身体软软的被两个宪兵架着拖了过来,右眼眼眶乌紫、嘴角上一溜艳红的血痕,看着少校泪水涟涟却又强自苦撑的样子,爽朗的大笑起来。
我眼前一黑……
再次睁开眼,两个凶悍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我用力甩甩头,让两眼视线聚合在一起,脑袋痛得很,嗡嗡响个不停,似乎被人硬塞进去一台破旧的拖拉机。一道强烈的光束猛然照在我脸上,刚刚清晰起来的面孔瞬间又消失了。只剩一个粗暴的声音在对面讥讽道:“连宪兵都敢打,你们第四舰队出来的人都这么有种吗?”
“帝老子都不怕,何况是宪兵?”我干脆闭上眼睛,愣愣的顶撞回去。
“老实看着我!”对面某个家伙大喝一声,我只觉得连串强烈电流从椅子上传来,若不是手脚都被牢牢扣住,只怕能把我电得飞起老高。毫无防备的我,惨叫着瘫倒在椅子上,然而强烈的痛楚却并没有使我失去意识,宪兵队的家伙们把电量调整的刚刚好,既能让人感受到最大痛苦却又不会晕倒失去意识。
我抽搐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头一个声音冷冷威胁道:“少尉,为了你自己着想,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免得多受苦楚!”
“交代什么?”
我刚刚反问一句,就又是一道电流狠狠从尾椎骨刺来,那家伙咆哮道:“你别在我们面前装傻!赶快交代你是如何勾结帝,出卖同盟军情报的!你的上级是谁?如何与帝国间谍联系?快说!”
沉默片刻,我眯起眼睛,努力想看清躲藏在强光后面的两个宪兵审讯员,这帮家伙到底有没有脑子?我要真承认自己是叛徒,还有活命的可能吗?干脆朝他们倆翻了个白眼,疯狂大笑起来。
不管他们如何释放刑讯电流,我就是笑,一个字也不说。好一阵子之后,终于遮挡视线的强光被移开,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上校取代了那两个傻瓜的位置,阴沉着脸死死盯着我,就好像盯着青蛙的蛇那样。
“少尉。”宪兵上校虽然长了一脸愚蠢的模样,不过说话声却冷冷的充满威严,看来不是个简单角色,他随手打开显示屏说:“看看清楚,然后再决定如何回答问题。”
我偏过头看着大屏幕,那是一个黑乎乎的屋子,希尔德丝孤零零站在天花板投射下来的光束中,脸上的伤经过处理,浑身湿漉漉的不知是淋上去的水还是出的汗。她赤着双脚站在地板上,两脚大大分开约两肩的宽度,脚踝上扣着镣铐,镣铐的另一端固定在地板上。双手依然反剪在身后,身后好像还有一条锁链从天花板上垂下来。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嘴上戴着一个黄连木的衔口,衔口的两端有皮条绕到脑后固定。要说这玩意儿是相当阴险,拷问者以防止犯人咬舌自今为理由给人戴上,咬在嘴里苦的要死,没多久舌头就会麻痹,然后麻痹感逐渐蔓延到整个头部,你会比死还难受。偏偏它还不算刑具,法律规定这是必要的控制手段,警方或宪兵使用它是合法的。
看来希尔德丝已经戴上有一段时间了,眼神有些空洞,但意识应该尚在,只是她个性坚韧,属于打死我也不说那种。我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着他说:“是新鲜的黄连木吗?要是你们用没消毒的旧货,估计不会有什么作用。我们都喜欢吃苦瓜。”
上校冷笑道:“似乎少尉对宪兵的手段有些了解啊,那就不用我废话了,不想你女朋友受苦还是老老实实招供的好。”
我淡淡答道:“你应该查过我的档案,知道我这个专科生毕业后直接成为军官的理由。”
“不错。”上校手里把玩着签字笔微笑道:“你在宪兵队实习的时候成功挖出了帝深藏多年的间谍网,凭此功绩才被授予少尉军衔。我现在怀疑当时你成功的原因。”
“少废话。”我怒道:“有什么证据直接摆出来,要知道老子好歹也算是个英雄,打败仗找替死鬼也不好好选个对象!”
“证据?”上校鄙夷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我来问你。帝能够抢在我们三支舰队合围前各个击破,不是你出卖了作战计划吗?”
“拜托。”我做极端痛苦状,呻吟哀求道:“如果你们还有智商的话,还是请偶尔运用一下吧,有好处的。我要真是叛徒,帮助帝以少胜多,凭借二万多点的舰队一举击破四万之敌,不但歼灭了与自身数量相当的战舰,而且自身损失不超过一成。自古以来如此大胜能有几何?要想立下更大的功绩,除非是踏平同盟首都或者全歼同盟军。不过如此大的战役,想必双方都会拼尽全力,那么我这个小小少尉留在同盟军做卧底有意义吗?再说,连你们这帮蠢货都看出我是间谍了,难道莱因哈特会想不到留下我毫无用处加死路一条?”
上校脸上肌肉抽搐着,眼睛里喷射的怒火不亚于战舰主炮的齐射,他一跃而起翻过桌子几步来到我面前重重一脚踹在我脸上。不过他显然是低估了我脸皮的厚度,除了在脸上留下巨大的鞋印之外,似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他揪住我头发,扯着我面向屏幕,阴森森说:“该死的蟑螂,看看你灵巧的舌头能不能帮那个婊子减轻痛苦,开始!”随着他一声大吼,希尔德丝身后的锁链开始缓缓提升,她的身体被迫前倾,。
一点一点的,我看着希尔德丝被迫低下头去,手臂被拉升,身体慢慢离开地面。我看不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但能听见她将黄连木衔口咬得咯吱作响。宪兵队这招很是阴毒,把犯人反绑着吊起来,身体的重量全加在双臂之上,痛苦但不会造成太大伤害,最多就是脱臼而已,将来要投诉都没有证据。而且黄连木的衔口可以让人保持清醒,免得犯人因痛苦过度而晕厥,使得刑讯失去效果。
画面上,我能清晰的看见希尔德丝全身都剧烈的缠斗着,被镣铐拴住的两脚抖得金属链哗啦啦响,但是她硬挺着既不求饶也不惨叫,要知道那根黄连木的衔口不过是普通蜡烛粗细,虽然说话有点困难,可一点都不妨碍人惨叫。
我深吸一口气,冷冷在上校耳边说道:“克鲁思齐先生,你想抓个倒霉鬼出来给上面顶罪,就没想过后果么?”
克鲁思齐一愣,愕然反问:“你怎么认识我?”
“当然。”乘着他手劲一松,我猛然挣脱了拷问椅,右手扣住他咽喉,左手抓住他腰间佩枪,身体凌空后翻膝盖狠狠撞在他后心上。猝不及防的上校惨叫一声仆倒在椅子上,我提起麻痹枪对准他两腿间的部位连开两枪,然后冷笑着踩住他脑袋说:“为了你下半辈子的‘性’福着想,还是马上放人的好。”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出来的!”克鲁思齐嚎叫着不断挣扎,他当然知道麻痹枪打中那里的后果,可他怎么也想不通我是如何逃脱束缚的。
我一脚踏住他脑袋,用枪口顶着他颈椎道:“等你以后有空了再关心我是怎么逃脱的吧,现在这不是重点,难道说你早就想把割了换个人造的?我劝你还是算了吧,那玩意虽说耐力持久,可是据说没什么快感啊!”
“放……放人!”克鲁思齐哀嚎一声,悬吊起来的希尔德丝噗通摔在地上,我明显能感觉到脚下一颤。显然上校也感觉到了震动,我们倆同时一愣,紧接着外面隐隐传来装甲车的隆隆声,一个慌里慌张的宪兵撞开审讯室的门闯进来喊道:“长官,哗变了!外面……”
他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头头居然会被禁锢在椅子上的犯人劫持,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上前解救长官还是继续汇报。我嘿嘿笑着用鞋底碾了碾克鲁思齐的脑袋说:“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第四舰队陆战队的兄弟们来要人了。”
尽管一向以来,陆战部队在舰队中都是地位最低的,但这些性格直爽的粗鲁汉子更加重视集体荣誉,也更加护短。平时舰队官兵在外面和友军闹了矛盾,最后都是请他们出手解决问题,毕竟战斗舰艇上的官兵不可能开着自己的船在宇宙中决斗,再怎么大的矛盾也不过是私下找个场地拳脚相加而已。
每每这种时候,陆战队的人都格外兴奋,能看见平时趾高气昂、鼻孔朝天的战斗舰艇官兵对着自己陪笑脸,人生都获得了极大满足。
亚斯提会战,第四舰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虽然陆战队没有参战而毫无伤亡,但舰队番号取消的话,他们这些原本就属于后娘养的孩子,就更加没好下场。本来心里就憋屈的很,想法找借口闹事呢,再听说唯一出彩的小英雄被宪兵当叛徒抓了,当场就翻脸了,数十辆坦克装甲车冲出营地,一股脑冲向宪兵队本部。
我押着克鲁思齐,亚罗扶着希尔德丝,在全舰官兵簇拥下,迈出宪兵队大门,尽管身后跟着几百个荷枪实弹的宪兵,可我们一点都不害怕,且不说手里这个人质,只看门外扬起炮口的战斗机甲,和穿上战斗服的重步兵,就知道手里拿着荷电粒子枪的宪兵没胆子把我们怎么样。
一个身穿中校制服的陆战队军官领着数十名重步兵迎了上来,看都不看周围密密麻麻的宪兵们,轻蔑的瞥了一眼克鲁思齐上校,质问道:“我们第四舰队的战报是把莱因哈特少尉及其部下作为战斗英雄上报统合作战本部的,什么时候国防委员会把评定战斗英雄的任务转交给宪兵队了?,如果这是新的规定,我想我们舰队里还有很多的英雄,要不要我替你带来一起评定?”
“这个……误会!”克鲁思齐哆嗦着堆出一个扭曲难看的笑脸解释道:“已经搞清了,完全是误会!”
“这不是误会!”中校身后忽然闪出一个人,拉塞尔铁青着脸,愤怒的指着克鲁思齐斥责道:“我的报告里只是对舰长料敌先机的军事才能大加赞叹,你们居然歪曲我地意思,说我怀疑他是叛徒,想要诬陷他在战场上出卖了我军行动计划导致亚斯提惨败。我在这里明确的告诉你,休想!”
拉塞尔猛冲过来,在离我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他看着希尔德丝虚弱的靠在亚罗身上,满脸痛苦的神色,看着一个个互相搀扶的战友,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孔唰的变得雪白,嘴唇哆嗦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只是猛然朝我敬了个礼。
我心头猛跳,刚要扑过去,却见他闪电般拔出腰间的气爆枪对准太阳**扣动扳机。温热的血花溅射到附近每一个人身上、脸上,这一刹那整个空间仿佛照片一般定格在那里。
拉塞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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