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一:扭曲的大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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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
铃仙一拳捣在木头窗棂上。
这是一个空无一物的房间,它属于一座和风浓郁的木制建筑,房间的外面,连接着一条终点处和起点处都指向无尽的黑暗,似乎永远都找不到两端的尽头的长廊,永远。
曾经的某个年代,有无数的人闯入这个长廊,在其中探索着想要找寻,得到某样东西,却都在相继而来的一道道难题面前无功而返,有的甚至耗尽了一生的希望乃至性命,得到的依然只是两手空空。
曾经的某个年代,有一群人被强制带入这个长廊,他们被引导向谬误的方向,在虚假之物面前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与力量的源头,从而跌入悲剧的深渊,被剥夺了所有的希望乃至性命,那之前的热血,忍辱负重,复仇的号角,换来的也不过只是两手空空。
如今,这座长廊沉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会再次醒来,迎接新的来访者。
“铃仙……”
月兔铃仙身后站着的,是穿着一身粉白色毛茸茸连衣裙的因幡帝,两只兔子的耳朵因为关切而略微有些绷紧。
“你稍微冷静一点吧。”因幡帝说道。
“在想通之前我没法冷静!”铃仙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师匠不肯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仅仅一次失败就让我们回到后方来看守这个‘永远亭’?!为什么现在跑出去为师匠执行任务的是那个该死的只会讨好公主的紫音宫月读??那家伙不过是最后坐收渔利的救了我一次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
因幡帝一时无语,从铃仙的身后走到她旁边,抬起手来扶着窗台,从屋里透过窗子望出去,甚么也看不见。
“这种话还是尽量少说为好吧……”帝轻声说道,“毕竟这里,也是‘隔墙有耳’的啊……万一……”
“哼,我倒就是要让她们听到的。”铃仙说道。
“……”因幡帝四周看了看,顿了顿,将声音压的更低。
“其实,师匠之所以这样安排,我觉得,她有她自己的目的呢。”
“……”铃仙没说话,表情却在等着因幡帝说下去。
“如果铃仙当时看到的是真的,‘天青之结界,苍冰之使魔’与‘封印之宝具’在第一迷踪者和引导者身上同时面临觉醒的话,那么此时我们的行动也必然要经过更加周密和完善的计划,师匠把我们留在这里,哪怕想到最简单的动机,只是‘不想让我们冒险’这样的解释便已经足够合理了。”
“更何况,师匠和紫音宫月读,都是跟公主的关系十分亲密,然而彼此之间却相当冷淡,在这种时候,不选择我们而选择月读,难道不必然是其中会有些不可为人知的深意么?”
“……”铃仙脸上的表情平复下来,显然是被说服了。
“总之,”因幡帝说道,“我们现在只要在这里等待着就好了。我们的舞台,不会没有的。”
“……嗯。”
房间里面,重新平静下来。
屋外的长廊,无边无际的阴影之中,有一个身影闪动了一下,露出一丝难以发觉的冷笑。
然后,消失不见。
***
喧闹波折的收获祭,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秋意从这个小镇慢慢的被稀释了,今天早上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我冷的打了几个哆嗦。
季节依然还在正常而规律的流动着,全球的气候反常似乎还远远没有波及到这里。
只不过,我们的生活,已经慢慢的开始变得远离了所谓的“正常”与“规律”。
我揉着眼睛,阴天嗜睡的我此刻还昏昏沉沉的,准备去浴室的花洒下面站一站,用热水刺激一下大脑的神经。
惨剧就在那个时候发生的,我本来早就该知道的。
“久……石……诚!!!!!!!!!!!!!!!!!!”
蒙蒙的雾气,香味,还有那帘子上的潮湿水滴以及雾中的身影……最后是那愤怒的几近扭曲的声音。
“——梦想封印!!!!!!!!!!!!!!!”
朦胧的视线之中,我只看到四色的美丽光球向着我的方向飞来,然后,将我的世界淹没。
——Theend
……才没有end啦!
“咳……咳咳……”
还好灵梦在用梦想封印打过来的一瞬间张开了防御结界,不然不光我的性命有危险,搞不好连住的地方都要没有了。
——我知道以上的场景是所有读者都在希望看到的烂俗桥段……
但是这一次也太让人难以提防了吧……
总之,作为这件事情的惩罚,我没能吃成早餐,站在风中反省到灵梦走出门来宣布上学。
不过,当我从灵梦手中接过便当盒的时候,却明显的感觉比往常重了一些。
嗯,这样也不坏啦。
总之,现在我面临的就是这样的状况,在上一次月之民大规模来袭的时候,紫和灵梦的家被公主亲卫队的成员炸掉,导致灵梦无家可归(紫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于是就在紫那充满恶意的安排下,灵梦住进了我的家。
因为父母常年在国外工作——我知道又是个烂俗桥段——所以也不用征得更多人的同意,灵梦就成了我的房客。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她更加像房东而我是个吃白饭的。
不过,这一切也都不重要了。
灵梦住进我的家中,这只是不断发生在我们身边,不断发生在这个学校,这个小镇的“改变”中的一个部分而已。
收获祭,秋美班长闯进红魔馆,同爱丽丝的邂逅,成为第二位出现的“引导者”,永远之敌“月之民”的忽然出现,宝具,辉煌结界,纷至沓来的新名词,慧音会长的真正身份,月之亲卫队,紫音宫月读……我们的命运,也随着这越来越多的变数的出现,而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
对了,还有之后去红魔馆的时候,蕾米利亚大小姐介绍给我们的咲夜小姐的“引导者”,“人间的风精灵使”竹本彩。
第一次见到,他正穿着特小号的女仆装,在咲夜身旁转来转去的帮忙整理大小姐的房间,相比之下,一贯洒脱,即使面对大小姐都从容不迫的咲夜竟然在他面前还有一点点拘谨。
当时脱口而出“好可爱的小姑娘……”的我,被魔理沙狠狠踩了一脚,才意识到事情的真相。
不管怎么说,这也真是一对奇妙的组合啊。
当然,我那一次之所以会和魔理沙回红魔馆,主要是为了询问一件事情。
关于我挡下铃仙那一击的时候,出现的那个有着奇妙花纹的蓝色结界和琪露诺的变化的事情。
那样的力量,我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并不属于我,之后也没有尝试着再次用出来过,但是在那个时候,却在和灵梦的血脉之力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尽管抱着这样的疑问来到红魔馆,然而无论是蕾米利亚大小姐还是帕秋莉小姐,都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不是支支吾吾,就是用别的话题岔开。
当我后来回去询问慧音会长的时候,她也只是摇摇头,告诉我“不要再去想那个结界的事情”而已。
然而,这样做只是让我更加在意。
和灵梦交流这事情,她也表示对这结界感到熟悉,却绝对不是存在甚至曾经存在在她记忆中的东西。
而关于那一刻灵梦身上与我共鸣着的力量,灵梦似乎也在有所掩饰。

啊啊,烦心的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多呢。
尽管这样,我们还是要装作没事一样的,和其他人一起过着普通的生活。
我和灵梦一起走出我家前面的院子,关上院门,向车站的方向走去。
“灵梦!久石诚!!”汇合的地点,笨蛋情侣远远的就发现了我们,于是传来菅野瞳的喊声。
“久石诚昨晚没对你做什么吧?”菅野瞳拉着灵梦问。
“……没有。”灵梦斜了我一眼,冷冷的回答。
——你怎么不问问灵梦今天早上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灵梦睡觉的样子什么样?睡姿很差吧?”秀树搭着我的肩膀偷偷问。
为什么我就非得被你们两个看成变态啊。
电车匆匆的进站,又载着一早上学的大家离开站台。
学校站的出口,我们正遇见来上学的魔理沙。
还有……爱丽丝。
“早哦!!”魔理沙用力摇着手。
“……早安……”爱丽丝小声说着,对我们微笑。
没错,这样的,若无其事的平凡生活。
可是,我知道大家应该都已经有感觉到。
这个小镇,正在慢慢的变得不同。
每天每天,
都在变得不同。
×××
理所当然的,爱丽丝转入这个学校,造成的轰动丝毫不小于几个月前的魔理沙和当年的灵梦,具体的场面我想我已经不用描述了。总之就是那样咯。
野中秋美,自从爱丽丝进入舞川学院以来便一直护卫在她的周围,在任何场合看到爱丽丝,身边都不会少了她的身影,本来应该是爱丽丝好友的魔理沙也没有和爱丽丝这样亲近过啊。不过,秋美班长的许多时间看起来都在打发想要接近的男生罢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算是我自己,一直到现在,也几乎没有怎么和爱丽丝说上话。
仔细算来,自从试胆大会一别,到现在为止都再也没有和她好好相处的机会了啊。
这样想着,我坐在教室里面,心不在焉的听着老师在讲课,向爱丽丝的座位的方向瞟了一眼,她的座位被安排在教室的前排,靠窗的位置。她似乎正在专心听课,还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像魔理沙、爱丽丝那种中途转入的,虽然之前没有在中学读书,但是听咲夜对我说过,平时都是帕秋莉在做这两个女孩的家庭教师,那种贵族的家庭教育,跟上学校的功课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
忽然间,我感觉一股充满杀气的目光在逼向我,我本能的一个激灵,从胡思乱想模式回复过来。
啊,忘了说明,在秋美班长的要求下,她和爱丽丝的座位是挨着的。
所以那目光是怎么回事,就不用再详细解释了。
我转过头来,重新看着黑板上老师画来画去的数学符号,却还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不知不觉间,那最近才开始慢慢熟悉的感觉,又再次传来。冰蓝色的手链内,琪露诺在躁动着,因为感觉到了什么而不安。
我伸出戴着手链的左手,凝聚意念,向空气之中触碰去,努力想象自己的面前是一条分割两个境界的分界线。
现实世界和“血色结界”。之间的分界线,无论身在何处,都可以在拥有操纵“血脉之力”的人面前出现,并且被其感知。
手就这样触碰到了那条分境线。
“唔……!!”
身体忽然从内向外传来一阵剧烈的痉挛,痛苦的感觉,让我努力弯下腰,将脑袋贴在桌子上才不至于大声呻吟出来。
——那是来自无法抑制的恐惧的痛苦。而那种恐惧,来自这境界线的那一边。
在那一边,被什么驱动者,变得越来越狂暴的如同海啸一般的力量,正在咆哮着,翻涌着,从远到到无边无际的地方蔓延到这里的咆哮,带着深远回荡的回音,不可计数的音源聚集起来的带着狂暴力量的咆哮——
全部凝固都在这境界线上,扭曲着,剧烈震颤着的境界线上。
血色结界中,那些来自原本的幻想乡,因为原本力量不足而无法在现实世界中保持形态,留在血色结界中的妖怪,正在变得前所未有的狂暴。
这些妖怪,自从那一次大规模集群袭击红魔馆之后,便奇怪的陷入了沉默,不合常理的再也没有发生过袭击事件。然而,所有人却都感觉得到,即使是我这样的引导者都感觉得到,这些妖怪的力量和狂暴程度,都在迅速的,迅速的增长。
那样的增长速度,比起那次袭击之前,快的难以想象。甚至有的时候不用特意去感知,都可以看到面前隐约的空间波动、扭曲,感觉到从中传出的力场。
这一段时间,没有人再进入过血色结界,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是“不敢”进入,去看看那里的妖怪,到底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谁也无法预料将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上一次在我们面前亮相,声称要“再一次,永远”的毁灭灵梦们重建幻想乡的梦想,而知道现在也没有再次出现过的紫音宫月读,究竟又在秘密的谋划着什么。
难道,就只能这样等待着而已吗?
手链内,琪露诺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冰蓝色的光芒不断晃动着,忽明忽暗。
“琪露诺……”我把右手按在手链上,用意念给笨蛋冰精传话——我最近才发现可以这样做——“安静一点,别闹了。”
琪露诺却一反常态,这种命令性的语气一下,一般的情况下都会因为使魔的契约在她身上产生效果,然而这一次,我的命令竟然毫无作用,蓝色的光芒闪的更加厉害。
这样下去,被身边的同学发觉了就不好了。
“琪……”
我准备再次给我的使魔下命令,然而这一次,却连第二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从我们教室的窗外,学校的操场上空,毫无预兆,忽然凭空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轰——!!!”
我的心猛地一揪,脑袋里面瞬时传来嗡嗡的响声。我知道,不妙了。
现实世界和血色结界之间的境界线,就在现在,被用最粗暴的方式,冲破了。
班级里面传来阵阵惊叫声,我一下子意识到不能耽搁,我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魔理沙、爱丽丝和秋美班长的方向,魔理沙已经先我一步做出了动作。
“血隐[血色结界]!!”
伴随着血色结界的再次张开,那些冲破境界线的犯人,又再次被禁锢回了血色结界之中。
如果想再次回到现实世界,就必须打倒这个进入血色结界,并且维持控制着现实世界与血色结界的通路的人。
这样,至少可以避免那些无辜的镇民,我的同学们亲眼看到这些妖怪,造成更大的恐慌。
但是,我心里终于清楚了。
尽管是那若无其事伪装出来的平静生活,也已经彻底的——结束了。
血红色世界中的光线,这一次格外的扭曲诡异。
“……唔……”
尽管在预料之中,但那充满着戾气,凶猛的逼迫而来,拼命挤压着人的身体和意志的敌人的血脉之力,还是让我站不直身体,忍不住呻吟。
“保护好自己!”魔理沙喊道,“它们的进攻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D班教室的玻璃窗,忽地随着一声巨响同时全部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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