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回 乡公所夜晚遭袭 丧家犬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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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毛大堆所说的“龙泉乡那几爷子欠他的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还是民国32年的一个夏天,毛大堆带着两个兄弟伙,他们一身普通老百姓的穿戴。名义上是到龙泉乡做牛生意,实质上是到龙泉乡的边远地区去收购烟土,用来筹集军费。
也是该当有事,正当几人赶着十多头牛,来到一个小地名叫“牛旮石”的地方时,忽然好象从头顶上传来了“过往商人,停止前进,接受检查,上交捐税!”的叫喊声。
毛大堆他们几人抬头一看,咦!这不正是龙泉乡的乡长彭庆丰、乡队副白安逸吗?他们再用眼睛往两边一盯,嘿!他妈的还真够威风的呢,几十个乡丁居高临下正举着枪对过往行人收取捐税呢!
这一突发情况使得“老江湖”毛大堆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今天算是遇到克星了,这些收取捐税的强盗儿他们的眼睛硬是很尖哟,就连捆绑在牛肚皮下的几十斤烟土都逃不过那群狗日的眼睛,而现在转移那批烟土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看来今天是“在小阴沟里翻大船”了。更为严重的是,只要他们认出了本人,一旦到县政府或者清乡大队部告状,那还有我毛某的生存空间吗?
不过现在的情形是,好比别人捏着刀把而自己捏着刀口,硬拼注定是不行的。
想到这里,毛大堆决心已定,与另外两个同伙耳语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高。”说完几人顺手操起木棍,将身上绑着烟土的牛一阵棍棒乱打,在一片么喝声中,几人装着去找牛回来而消失在了崇山峻岭之中。
然而毛大堆的这一“法术”还是被彭庆丰、白安逸他们破解了,尽管毛大堆他们人是跑脱了,而牛身上的东西还是遭龙泉乡公所的那伙人连追带抢“充公”了。这件事直接影响了毛大堆的队伍的生存,使得毛大堆的队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散了架子,几乎使毛大堆成了光杆“司令”
这件事使毛大堆与龙泉乡乡长彭庆丰、乡队副白安逸等结下了梁子。
深谙官匪之间勾心斗角内幕的王全德旧事重提,表面上轻描淡写点缀一下,其实质上是为了点燃毛大堆心目中的愤怒烈火。
当然毛大堆还是顺便卖一个“人情”给王全德,毛大堆自言自语道:“嘿!稀得好全德兄提醒我,要不然老子还真的差点把这件事情忘记了,还打算放他妈几爷子一码。‘大路不平傍人铲’,连全德兄都为我鸣不平了,看来不收拾他们一下真还不行。好,现在我们就分别去联络各自的人马,明天晚上在龙泉乡对面的水井山上汇合,不过我们还得动一脑筋,做高明点为好,既要收拾他几爷子,又不能暴露目标,全德兄你堪称计谋专家,你说说吧!
王全德听后一阵哈哈大笑:“毛兄你是装得傻吃得饱,你已经想好了用‘借刀杀人’之计,却非要让我说出来才安逸。依我看了,就以**便衣队的名义去办这件事,一定不会走漏蛛丝马迹。”
毛大堆、王全德、郭财禄、肖占魁都连声说“妙妙”,紧接着传来他们“哈、哈、哈”粗鲁的笑声!
第二天恰逢正月十四——阴历大年,传说是菩萨、鬼神过年的“上元之期”因此到水井庙上敬香、绕钱化纸的人络绎不绝。
不知不觉中,在烧钱化纸的人群里出现了好几十个凶神恶煞的“香客”,他们东张西望,没精打采,好象根本不是来烧香的,而是另有目的。
的确,这些凶神恶煞之人就是毛大堆、王全德联络的“散兵游勇”,他们陆陆续续来到了水井山的水井庙里,天黑之后就要干“大事”。
水井山是金佛山系在龙泉乡境内的一坐独立的高山,因山顶有一口天然水井而得名,水井里的水常年刚好装满水井,从不溢出。香客们到了这里都以喝碗“神水”四季安康而倍感荣幸!
山顶高耸入云、常年云漂雾绕,一旦云消雾散,极目远眺恰似身临天庭仙境。
要上山顶却只有一条独路攀越,半天时间即可到达其山顶。山顶却是那样的开阔平坦,由于山上有水、有草、有树,在这个世外桃园里居然居住着10来户人家,他们靠打猎、采集山货药材、制作云雾茶来维持生活,倒也活得有滋有味。一些社会贤达还捐资在山顶上修建了水井庙,庙上住持念经供奉、常年香火不断。由于这里山势雄伟又是通往贵州省部分地区的必经之路,因此一些杂七杂八的队伍非常看好这里,时常是张三去李四又来,把个本来沉寂的水井山上搞得热闹非凡,近段时间更是香客来往穿梭、香火不断。
大凡有识之士,谁都知道根据当时的情况,如果得不到当地群众的支持和拥护,在匪区里开展工作就寸步难行,一旦逃进大山里的土匪卷土重来将会形成腹背受敌之势,这正是在匪区工作所面临的严峻形势。
解放大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进军川黔边,当解放军过境部队来到川黔边富庶之地的龙泉乡时,当地的乡绅富豪受到了极大震撼,土匪恶霸大都望风而逃。剩下还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大都是一些开明士绅和普通百姓,他们在了解了党和人民政府的政策之后,很快愿意接受**的领导。于是南川县委、江石区委就地启用了大批旧政人员,包括乡里的副乡长、财粮委员、农协会主任委员、民兵队长甚至村级组织负责人都是由旧政人员担任。鉴于这种情况,解放军留守在这里的人员也相对薄弱。
尽管南江县、江石区的领导都知道彭庆丰是特务头子彭文化的嫡亲大哥,但出于多方面的考虑,还是任命彭庆丰为龙泉乡副乡长。
这天乡长林正安带着副乡长彭庆丰、农协会主任米仓谷、民兵队长白安逸等人到各村征粮。
从前林正安、米仓谷、白安逸都是贫苦农民,与彭庆丰身份相差悬殊,现在却几乎平起平坐的在一起工作,几个人在一起并无多的言语,在路上走着他们也是各想各的心事、各打各的算盘。
乡长林正安是一个早年参加地下党组织的老同志,不但政治觉悟高,而且工作方法多,又深谙江湖上的人情世故。他想,龙泉乡地处川黔边,是进入贵州省的通道,解放军进军川黔边时在设立江石区不久,就首先在这里建立了政权,其目的就是为了建立一个稳定的后方基地,支援川西、黔北战事。组织上把自己安排到这里是对自己的信任,江石区石书记、程副书记的敦敦教诲言犹在耳:在匪区战斗最主要的一条就是必须广泛发动群众,依靠群众,才能摸清匪区情况,为俺们在匪区站稳脚跟,为在匪区开展好各项工作奠定基础。上级指示俺们要最大限度地团结旧政人员,利用他们在群众中的威信为俺们服务,你们到了匪区不要歧视旧政府工作人员,区委已经填写好的各乡镇政府人员名单,你们既要能独当一面,又要灵活机动,以半公开的身份组织开展好匪区的各项工作。
副乡长彭庆丰边走路边显得心事重重,那天兄弟与自己单独会面的情景还沥沥在目。兄弟深情的说道:从目前的局势来看,现如今**的势力非常之大,改朝换代已经成定局了,党国算是彻底的完了。兄弟我由于长期受蒋委员长的训导,对蒋委员长忠贞不二,况且双手已经沾满了**人的鲜血,又炸毁了**的军用、民用设施,**是不会饶恕我的。我长期在外求学、从军,未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现在看来只有请大哥替我在老汉、娘亲面前尽孝了。你在龙泉水乡从政多年,方方面面都还有那么一些关系,你只要听**的话,当个开明士绅,也许可以保住脑壳。我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救**的那些杂牌队伍一再要求我提统子,我只好带着他们胡闹一阵,能闹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谈何容易呀,装备精良的几佰万部队都遭**消灭了,**救**那几个人花花要把解放军撵走,重新夺回天下,谈何容易。哎,不说了………记住啊大哥,也许这是我们兄弟见最后一次见面了!身后之事,我们就不再说它了吧!说完,两弟兄抱头痛哭。
农协会主任米仓谷心中想的却是:听说**要分那些财主的田土给我们,我家可一直是佃农,自家从来没有田地,格老子分得了田地那才叫安逸呢!这样大的好事,跟倒起解放军跑几天路就得到了田地还是很划算的嘛。不过话又反过来讲,那些路都不走下一步就跟着分田地的穷人比老子还划算。说不定我跟倒起羊儿造反,是出头桷子先遭烂呢!到时候我家里能分得多少田地呢!再有还听说**救**的暴动他妈的厉害着呢,分不分得成田地都还是个问题!嘿,他妈的还得多长个心眼,既要听林乡长的,又要听彭乡长的,真她妈的麻烦。
民兵队长白安逸想的是:那阵老子是乡队付,这阵老子又是民兵队长,看来不管是那个衙门都还差不得我白安逸这根很人呢!前后两个衙门老子都跨一支脚进去了。只要吃、喝、拉、撒有着落,日子过起安逸,我才不管是那个衙门说了作数呢。不要小看老子一个小小的民兵队长,有时候还有着呢,老子那天就揣了50个银元在衣袋里,那个晓得?还有那天老子趁农会其它人不注意,藏匿了一罐烟土也没哪个鬼大爷晓得呀!
来到一个叉路口,乡长林正安对几人安排道:“我们还是分头行动,我先去做一下大财主刘千担的思想工作,叫他多交点公粮,你们回乡公所里一定要多做工作,争取早点完成上交公粮任务。”
正月下旬的夜晚一片漆黑,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人户、闲散贯的老百姓早早就钻进了被窝里。
不过今晚从擦黑时分起,家家户户都听见不断的狗咬声,特别是在水井山通往龙泉乡场的路上狗咬声一阵紧似一阵,还不时传来狗与狗之间的嘶咬声。
家住龙泉源乡街上的跷脚李,由于患先天性小儿麻痹证,是一个被土诗人称为“好个犁橼拿来反起上”的跛子。为此,土诗人还特地为跷脚李赋诗一首,专门描写跷脚李睡、坐、行的特征。诗曰:
上坡金鸡捡米,下坡白马点蹄,坐下二朗腿跷起,睡倒长短不一。
尽管跷脚李腿脚不便,但他并不是循规蹈矩的人,“白天风都吹得倒、晚上狗都拉得到”成了他的生活习惯。他白天蒙头大睡,晚上打牌执骰,是一个正宗的“夜游神”。
这天晚上,跷脚李在骆黄氏家开的赌馆里打川牌到半夜,又输了个精光,一边打算回屋头睡觉一边叹息了一声:“哎,日妈又输它奶个×几十块!”。屋里头继续传来了阵阵哄闹声:“狗日的跷脚李在这方打不住,老子又打得住。你看嘛老子又伏了个报子、无皮、地福三翻,老子是闲家,看嘛刚刚26点红。打牌全靠那几张牌,拿不起来牌就没法哟”另一个人接过话头说道:“不要说那个*跷脚李了,他硬是悖时运气来登了,奶个×的打牌把房子、堂客都输球了,还欠他娘×一**烂账,丧他妈的时,哈哈哈哈!”

这些话语深深地刺痛了跷脚李,他心里感到一阵子凄凉。哎,是该背时,我找八字先生算过,老子从来没赌运,“命中不占赌、不怕你老壳钻进土”,算球了,再回去打老子身上又没一个壳儿,几个包儿一样重,只有甘遭他几爷子挖苦了。
正巧,从不远处的乡公所传来猛烈的狗咬声,一向“夜兴兴”的跷脚李便“金鸡点米”悄悄地梭到距乡公所很近的一棵大树上盘脚坐起,观察起动静来。
跷脚李扒开树枝朝乡公所里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在稀薄月光的照耀之下,朦胧之中乡公所四周到处是晃动的人影,再仔细一看这些人都身穿便服、但是带着“家伙”慢慢向乡公所靠近,这一下弄得跷脚李不晓得这些人到底搞啥名堂?
不一会,只见有几个士兵把乡公所的木门敲得“咚、咚、咚”震天响,同时向里面高声喊道:“忙些点开门,我们下乡征粮回来了,找彭乡长、白队副有事”。
稍许从里面传来似梦话又非梦话的回答:“好象出去征粮的人都回来了,是哪个神经病吃饱了没事做吗?半夜三更的来找彭乡长,找你个球!”
见里面完全没有开门的意思,在外面喊话的那群人,相互眼睛一眨、嘴巴一呶,十几个人开始拨门栓了。忽然“叽嘎”的一声,两扇大门被推开了,十几个人抽门人因用力过猛滚成一堆。
又隔了一会,乡公所内想起了吼叫声:“快点穿衣戴帽,马上到坝子集合。”
“正二三月天、神仙打偏偏”乡公所的人睡得正香,一下子被造了起来,只好不知所以然的来到坝子里,有的人一边走一边还在想:“格老子,几爷子装**痛吗?半夜三更的又要把人些造起来做啥*毛嘛!”甚至有的直到站在院坝里都是惺忪睡眼,真所谓站起睡觉不腰痛。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登台讲道:“我们是石精忠区长派来的解放军便衣队,今晚把大家集合起来,就是要肃清你们这批旧政人员中的投、投机分子,你们千万听招呼哈!”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朝四面一看,不禁哑然了:嗬,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军人,当然没法看清这些兵是那路人马。
跷脚李连气也不最出大了,他朦胧中看见周围的人真的不少啊!
只是,跷却李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登台讲话的人,但又不敢肯定这个人到底是谁?
只见这个人接着讲道:“我们**也是讲‘仁、智、礼、义、信’!你们刚才不是还不得了吗?这阵怎么没劲了。其实我们把大家吆喝拢来,说白了就是清算一下风吹两面倒的人。当然你们都不要怕,今晚上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收拾从旧政府过来又在人民政府中办事不力的人,其它的人我们是不会挨拌的,这叫‘打屁不关腿板子的事’,当然,在事情没了断之前是不能随便离开的。”
说到“仁、智、礼、义、信”这才是跷脚李想起来了,面前这个人不就是江石袍哥“礼”字号老大——毛大堆,他的真名叫柳老合伍,那次参加袍哥会见过一回面,听说是金佛山深处很有实力的匪头子。真的没搞懂,今晚他狗日的又摇身一变竟然就当了**,还恶得啃土呢!
站在坝子的几十人,全都并住呼吸任由“解放军便衣队”摆布。
这时一个瘦长个子靠上前来,凶神恶煞的说道:“把他们都带上来,这些双料分子都是风大随风、雨大随雨,说不定他们今天跟着**跑,说不定明天又要跟着国民党跑了,你们说**不收拾这种人那收拾那种人呢?”
随着这一声凶恶的吼叫,传来了阵阵脚步声,跷脚李轻轻扒开树叶一看,被押上来的正是过去的伪乡长彭庆丰、乡队副白安逸、老长年米仓谷,还有十几个看不清面孔的人都遭五花大绑着,被一群人押了上来。
这时瘦长个子端正了一下歪歪扭扭的冒子,一阵哈哈大笑:“彭大乡长、白队副和各位兄弟:你们好福气呀,国民党的天下有你们的官当,我们**得了天下你们又混进来同样当官。不过,你们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干部,都干了些什么活路呀?哦,现在叫工作!今天晚上我们就是要专门听一听你们回报,我们这个便衣队是专门代替,哦是、是代表石书记来的。搞得不好,我们是要办人的,你们哪个先说?”
被捆绑着的人悄悄地议论道:“这些人跟石书记他们好象不一样,况且区上安排的工作我们不是都做归一了吗?为啷个还这样打整我们哟!”
毛大堆走到被五花大绑的人群前,用手向上逐一抬着这些人的下巴,眼睛里放出凶光,恶狠狠的说道:“在**里办事,比在国民党里办事规矩要多得多,你看你们这些人混进**来后,没有粮食没收几斤,活路嘛,哦、叫工作,也没做几样,又没有到区里面来回报过。既然你们反水到**这边来,就发多三少二办点事嘛,听说**的规矩很多哟,哦不是听说,是传达。你们‘占着毛厕不屙屎’那就不怪我不仁了。”他向手下递了下眼神,把全部人员按到了地上。
被捆绑着的人一片茫然:“我们做了那么多工作,难道乡长没向上面汇报?”
瘦长个子举着枪,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阵猛烈扫射,顿时街上摆上10多具尸体,晚风一吹,传来浓烈的血腥味,跷脚李顿时感到一阵阵旋晕,急忙使劲抱住树干才没有从树上掉下来。
眼看就只彭庆丰、白安逸两人还站着。接着看见一个中等身材、长脸的人走到瘦长个子面前说道:“王司令,剩下的那两个‘烟盒’就交给我来过瘾吧!”
一个矮胖登独的人也急忙跑过来说道:“王司令,也给我一个吧,我俩分了。”
瘦长个子恶狠狠说道:“这还轮不到你们来动粗。”这两人才红着脸走开了!
毛大堆接过话头说道:“对,我与彭乡长、白队长之间的恩怨,应该我来跟他们之间了结!我欠他们的我补,他们欠我的他们补,彭乡长、白队长你们说对吗?这样两不相亏,公平吧”
彭庆丰知道这次毛大堆一定是为上次的事情报仇来了。从毛大堆和另外几个的言谈举止上看,他们肯定不是**,他们与**相比较斤两太悬殊了!不过他为什么打着**的旗号来报仇呢?如果他名正言顺把我们这些人都杀了,不也一样吗?难道他们是想把杀人的罪名扣在**头上?如果是这样,他们就可以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既报了**关他们“鸡圈”的仇,又报了那次贩卖毒品被我们追缴的仇,将我带到我兄弟那里他还可以邀功请赏。想到这里,彭庆丰伸直胫子、腰杆,脸上毫无表情的说道:“既然都是袍哥人家,你我又都同是为**办事,你们如何处置,我决不皱眉眨眼,悉听尊便!”说完,就再也不搭理毛大堆了。
气得毛大堆脸上的横肉堆起一堆疙瘩,手足无措。
正在这时,随着一声“刀下留人”的高喊,一个人影一阵风的来到了毛大堆跟前,这一下便衣队的几个头目立即停止了杀人游戏,纷纷转向这个人影。
当这个人影转过向来时,这才着实让跷脚李惊得目瞪口呆,来人不是别人,而是龙泉街上与自己是“鸡狗娃娃”的骆国泰。
只见骆国泰与毛大堆和另外的几个头目一阵耳语之后,便衣队便将彭庆丰、白安逸两人松了绑。
白安逸见状,觉得自己捞取救命稻草的机会来了,一向大爽门的他竟然声音小得惊人:“其实本人是迫不得已,都是、都是彭乡长安排的,我是跑腿当差的。”
白安逸不说则吧,一说便气得毛大堆打噎连天。毛大堆接过王全德手中的枪,对准白安逸说道:“我让你死个明白:就凭你卖主求荣这一条,你就死定了!”
随着两声枪响,白安逸真的彻底“安逸”了。
毛大堆向几个牛高马大的士兵一呶嘴,匪徒们七手八脚象抬木棒一样,把彭乡长往深山野外抬着超走去。
狗叫声渐渐稀疏了,街上又变得冷清寂静了。
乡公所附近家家户户的“土著”居民都在从门缝、窗缝里甚至刨开房顶上的瓦片偷看这一惊险奇观。直到这时,人们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哎,今晚的折腾该收场了吧!于是大家才蹑手蹑脚回到床上睡觉。
大凡腿脚不方便的人都是上树容易、下树难,等跷脚李慢腾腾的爬下树来时已经是鸡叫三道了,该是五更天了吧!
第二天恰逢龙泉乡赶集,逢场必赶的土诗人还没到场口,就被瞅明瞅眼的跷脚李拦住并忙不迭的进行“独家报道”:“土诗人你还慢一三二的,昨晚上不得了,龙泉街上出大事了,而且是盘古王开天、瘪古王开地以来最不幺台的事。这可是正宗的头版头条新闻呢!”
土诗人笑呵呵的问道:“哼,你这个跷脚李真是‘鸡娃没有见过跛基大的天’,啥事有土匪暴动打江石那样的事大呀,那样大的火候我不也来去自如吗?”
跷脚李“哇、哇、哇”干咳一阵之后,擦了擦眼泪说道:“土、土诗人,昨晚上龙泉乡公所遭到**便衣队的袭击,说是乡公所的干部办事不力,他们说他们代表石区长把他们全部都‘报销’了,十具尸体摆在街上没人收尸,真是惨不忍睹呀!”
一向冷漠的跷脚李也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又抽抽答答的说道:“我昨晚上、偷看到了杀人的全过程,我看得很、清楚,是狗日的毛大堆他们带着**的便衣队干的、可恶勾当啊!咦,我看见骆国泰后来也在场,不晓得是啷个搞的。”
土诗人不禁一愣:“啊,你没看错吧!我警告你哈跷脚李,在情况不清楚之前,你狗日的不要在外面乱吼黄哟!将比说你狗日的乱说的话,不仅在毛大堆那里你不好交待,就是在**那里你也脱不了干系,走看看去。”
跷脚李急忙表白道:“诗人哥哥你晓得我这人历来是守口如瓶呀,我只有给你说下心里话呀,其它人就是打死我都不说的,就是我的亲爹亲妈我都不会给他们说的。”
土诗人愣了一眼跷脚李说道:“你爹妈死球了十几年,你如何给他们说啊,你格老子发这个誓真是象放屁!”
忽然土诗人的肩膀被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土诗人你经常到处跑,到底你是帮**还是帮九路军,如实招来!”
这一下也着实让土诗人吃惊不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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