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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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全亚蓝大陆最具权威的教育机构,亚蓝学院同样有着相应的悠久历史。
“千年之战”结束后,人类的学者们制定了统一的日历。以人类正式宣布胜利的那一日为界,往前是亚蓝前历,往后称为亚蓝后历。亚蓝学院就是在“千年之战”结束后第一千六百三十三年由当时三个顶尖人物建立起来的,算算到如今已有了一千四五百年的历史。
这座古老而又辉煌的学院坐落于沃瑞尔帝国、克夫兰王国和麦基克帝国的交界处,占地大约三四百公顷,有着人类最好的导师,最大的练习场和最完善的教学设施以及全大陆最多的王公贵族子弟。横贯大陆的梅恩河在这里分出一个分支,就是流经麦基克帝国最终归入泪之洋的蓝灵河。
一千多年的风风雨雨中,足够发生太多沧海桑田的变迁太多兴衰成败的故事,而亚蓝学院却始终屹立不倒,慢慢发展成为亚蓝大陆人类公认的最高学院,求学者心中的圣地,各政界人才的摇篮。亚蓝学院本身已经成了一个金字招牌,能够进入亚蓝学院学习,就意味着未来的美好,就意味着可能的咸鱼大翻身。能够从这里走出去的人,即便不能成为一时名流,也会倍受各政商界大佬们的青睐。
亚蓝学院并不像某些国家的国立学院一样只是贵族们的游乐场。学院招收学员时不分贵族和平民,只要能达到要求,就能进入这个造才的地方。相对的,即使是贵族,如果达不到学院的要求,一样会被拒之千里之外。最重要的,是亚蓝学院收取的学费并不多,且提供许多勤工俭学的机会,所以这座学院也是平民子弟们的天堂。两千多年来,有不少平民家的孩子从这里出发,最终成为一代名流甚至王公贵族。
院的管理自成一系,不受任何一个国家的干扰。它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也没有哪一个国家企图将它纳入版图,除非这个国家能强大到同时接受其它所有国家的挑战。学院的经费主要来源于大陆四大主要国家议定的资助,这也使得亚蓝学院不得不对四个大国家的皇室小开方便之门。
一千年前,四大人类强国主宰大陆的局势稳定之后,对亚蓝学院的问题,四国达成了一致协定。按照四国的议定,每个国家每年向学院资助一定数量的水晶币和生活物资,同时每个国家的皇室直系成员可以无条件进入学院接受教育。除此之外,围绕着亚蓝学院的周边区域,被划分为四个行政区,分别由四大强国进行管理,所有税收的一半交给学院作为经费补充。要知道,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围绕亚蓝学院的商业、服务业、手工业及其它行业已经变得很是兴盛,使得这里看起来更象是一个中型城市,而不仅仅是一座学院而已。实际上近两三百年来,大陆的人们已经习惯性地把这里称为亚蓝城。
亚蓝城麦基克行政区。
艾美四人正在事先约定的那家旅馆的大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明天就要开始测试了,罗林怎么还不来。”艾美趴在桌子上,两只手撑着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语,看向门外的眼神根本没有聚焦。
她的神情引起了一旁两个男性的些许不满。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可算是亲梅竹马,到了如今这情窦初开的年龄,两个男性都对艾美有点意思。两人的长辈虽也有想法,却碍于身份的差距而不便向澳斯汀大魔法师提亲。只得寄希望于孩子,私底下不止一次地怂恿自己的孩子追求大魔法师的女儿,此次出行前更是特别叮嘱要如何如何。
小镇初遇时二人虽有些惊羡罗林的英俊外貌,但也没放在心上,少年们总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现在见艾美对罗林表现得如此关心,难免心里有些吃味。
其实他二人对艾美有些误解。两个同伴有这样的花花肠子,艾美大小姐可不知道。没心没肺的的魔法少女也不是对罗林有了什么特殊的想法,纯粹是出于对同伴的关心。换成是凯里或汉克其中任何一人的话,估计她一样会有这样的关怀。
“放心吧,有我父亲和杰弗里叔叔在,不会有事的。”说话的是阿丽雅。
话里表示了对她父亲和杰弗里叔叔的绝对信任,但脸上仍然藏不住忧虑的表情。她在多来镇时就猜出了父亲他们的目标,只是明白自己去了派不上用场,所以理性地选择了到亚蓝城等候。这个原本开朗活泼的女孩在她的母亲遇难后的这几个月变了很多,似乎一夜之间就从单纯无知的孩子长成了心思复杂的大人。也许,这样的变化更符合她刺客的身份。
“可能是被什么事耽误了吧。他们今天赶不到的话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学院招生测试也不是只有一天,我们明天可以先去进行测试。”汉克说。
“嗯,也许他们今晚就赶到了呢。”艾美对汉克的主张没有什么意见,下意识地仍然希望罗林能如期赶来。
“如果父亲他们今天不能赶到的话,明天你们先去测试,我留在这里等他们。”阿丽雅说道。
话音刚落,门口就走进来风尘仆仆的一行三人。
罗林他们到了。
三人走进门来,不等阿丽雅等人发问,黑狐即指着罗林告诉众人此时不便细说,让阿丽雅等人回头到罗林的房间里去问罗林。
向已经前来迎客的服务员要了两间房,并嘱咐服务员送些吃喝到各自的房间,两条老狐狸即回房休息,把空间让给了几个年轻人。
带着几人来到房内,不用几人提问,罗林简要叙说了这些天的经过。他省略了关于妮可的内容,这件事幕后的是势力强大的光明圣教,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秘密这种东西,如果能说出去,那就不叫秘密了。
罗林不是很会讲故事的人,由他讲述的这一场荒山猎杀没有起伏没有悬念,也没有什么曲折的过程。毕竟杀人就是杀人,不是电影也不是小说,罗林也不是说书人,能舌璨莲花把这种瞬间生死的对诀说成旷日持久的战斗。因其如此,反而显得更真实更易让人相信。几个听故事的人毕竟还都是初生的牛犊,从小在父辈的羽翼之下成长,并未真正经历过生与死的搏杀。平常此类事件虽也听过不少,但此时发生在身边熟人身上,感觉离他们自己是那么近,因而极为投入,即便只是平白简约的叙述,也让凯里等人脸上不同程度的现出惊骇紧张的表情。
在佣兵团长大的美丽女孩儿阿丽雅表面看起来还算平静,内心其实在疑惑是否真的如罗林说的那么简单。布诺德血洗米瑟拉光明圣殿的那一晚,她亲眼目睹了那成群结队的骷髅和神出鬼没的亡灵刺杀阴影。她的母亲就是在遭遇一只阴影时遇害的。比起艾美等几人,她更清楚一个亡灵魔导师和一个亡灵中级魔法师加在一起有多难对付。否则丛林之狐也不会一下子来了两条狐狸。
艾美一惊一乍地听完罗林的讲述,忽然想起什么事情,原本张成了O型的可爱小嘴巴倏然收拢抿了起来,盯着罗林忿忿不平地质问道:“你不是说过你是风系魔法师?怎么又成剑士了?”

罗林被艾美突出其来的问题问得稍稍愣了一下,随既想起在桑切尔时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过自己是和她同阶风系魔法师,这位大小姐估计是认为自己先前是在糊弄她。于是以问代答道:“有人说过魔法师不许用剑的么?”
这回轮到艾美发愣了。不仅是她,其余三人也短暂地愣住。
不错,确实没人规定魔法师不许用剑,可是什么样的魔法师会用剑呢?。魔武双修他们不是没听过,但也仅仅是听过而已,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哪个魔法师是用剑的。艾美短暂一愣之后非常认真思考半响才疑惑地问道:“这么说,你是魔武双修的?”
“算是吧。”罗林答。
“又算是!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不清不楚,到底是不是?”艾美大小姐有点不高兴了。
“既然算是,当然就是。”罗林有些无可奈何地回答。像艾美这样爽直纯善的贵族小姐兼魔法师,实在是少见。
之后又是一通闲话,时间在年轻人们愉快的杂言碎语中悄悄流逝,夜渐深。商定明日一早前去参加测试,年轻人们便各自回房休息。
“谢谢你!罗林。”走在最后的阿丽雅临出门时转身看着罗林道谢。美少女眼波盈盈,充满感激和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看得罗林一怔,心中不禁生出些许别样情怀。正要开口说话,一只洁白的小手拉走了阿丽雅,只留下艾美那令罗某人稍感遗憾的声音:“走啦走啦,谢什么谢啊,回房睡觉去。”
罗林无奈地摇摇头,关上了房门。
洗了个澡回来躺在床上,正要开始每日不辍的睡前行功修炼,突然想起还藏在绿珠里的妮可。从灰骨岭赶来的一路上忙着边赶路边向黑狐讨教刺客的隐身技能,虽然偶尔也通过心灵共振和她说说话,但大多时候把她一个人丢在空间戒指里一个人呆着,也不知道把这个小女孩闷坏了没有。
这颗神奇的绿珠实在不方便带在身上,一是它又圆又滑,放在贴身的衣袋里怕无意中掉出来,再就是绿珠本身散发着极强大的能量波动,带在身上容易被人察觉。无奈之下只得委屈妮可,把绿珠放进了空间戒指。反正妮可呆在绿珠里,放进空间戒指不会危及她的安全。可是绿珠放进空间戒指后两人的心灵共振就被截断无法沟通,所以罗林要和妮可沟通时需先将绿珠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来。
“妮可,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可以出来了。”罗林通过心灵共振呼叫妮可。
“啊?妮可可以出去了?谢谢罗林哥哥!”妮可激动道。
这个可怜的精灵被关得太久了,此刻听说终于可以出来,怎么能不激动!
绿珠表面翠绿晶莹的光芒闪起,。一只蜜蜂大小的东西从珠子里飞了出来。带着绿光欢快地围着罗林飞了两圈才停住,浮在离他鼻尖不远的半空中。
机警的小狐匪感觉到异常,钻出罗林的被窝却未有任何行动,坐在床上好奇地盯着小小的精灵。它的眼神变得很温柔,因为从这个小小精灵的身上,它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
“БγЙδЖζΨξ……”细如蚊蚋的声音一通咿咿呀呀。全然没注意到她说话的对象脸上一片茫然。
罗林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只小小的“飞虫”,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不是没见过精灵,可从没见过像妮可这样的精灵。
她真的实在是太小了,只有蜜蜂大小的身躯居然也四肢五官具全,且背上长着一大一小两对翠绿透明的翅膀,此刻正在快速扇动。
急速扇动中的透明翅膀罗林也能看清,那小小身躯上的身体器官自然也能清楚地尽收眼底。只是她实在太小,小得让人无法产生些许遐想,小得让罗林几乎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呼出的气流稍大会把她吹飞了。
“БγЙδЖζΨξ……”妮可又是一阵咿咿呀呀。
罗林这才注意到妮可在说话。十年前在翡翠丛林里听到精灵们说话时,那犹如唱歌一样的语言就让罗林感到新奇,因此印象特别深刻。虽然妮可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懂,但还是听出来这的确是精灵族的语言。只得通过心灵共振说道:“妮可,我听不懂你们精灵的语言。你会讲通用语吗?”
“会,妮可会讲通用语。”妮可在共振中回答。
“是嘛,你讲给我听听。怎么你和我见过的精灵长得完全不一样?”罗林开口问道。
“原生形态的妮可这是,躲起来进入绿珠里这样才可以。”这就是妮可的大陆通用语。尽管有些吃力,但罗林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妮可说完飞远一些停住,身体表面象吐丝一样放出千丝万缕的绿光,很快变成一团光茧将她包裹在内。光茧快速长大,长到比罗林矮差不多一个头时停了下来,绿色猛然收缩,臃肿的光茧瞬间消散无踪。
绿光退却,妮可现身。痴呆,再一次成为罗林面部的主打表情。
不高,只到罗林胸前。如梦似幻的大眼睛,犹如深邃夜空中明亮闪烁的星辰。快乐的小瑶鼻调皮的翘着,似对抢了它风头的樱唇颇有些不服气。两只可爱的小尖耳朵轻轻动一下再动一下,骄傲地证明它们主人的身份——一个聪明美丽可爱快乐的精灵。
可是,这个聪明美丽可爱快乐的精灵此刻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不着寸缕。玲珑妙曼的身躯如同白玉雕刻而成,背后长着两对蝴蝶状翠绿透明的翅膀。绿色的长发柔柔地披向背后,偶有几缕滑过精致的锁骨搭在胸前,却没能遮住该遮挡的部分,反倒将那两座勉强算得上是挺立的白玉峰衬托得越发洁白和娇美。绿衬白托之处,正有两点嫣红散发着淡淡的迷人红晕,如同朝起暮下行至山巅的妖艳红阳,令人心醉,令人神往。
盯着这如同画卷里走出来的可人儿,罗某人如痴如呆,如在梦中。
“啊!你这个坏蛋!”
惊呼声唤醒了痴呆中的罗某人,妮可一声羞急的惊骂之后逃之夭夭,身化绿光钻回绿珠之内。
罗林回过神来,知道惹恼了妮可,赶紧通过心灵共振向妮可道歉。脑子却还在赞叹着造物的神奇,暗想着是否所有精灵全身毛发都是青草般芬芳翠绿的颜色。
妮可飞回绿珠后便悄无声息,任罗林如何央求也不回应。罗林只得闷闷地通过心灵共振告诉妮可等明天参加入学测试后再给她买衣服。说完等了一会儿,确定妮可暂时不会再理睬他,随手将绿珠放在枕边,运起先天静气,心神很快平静如水,进入定神修炼的状态。
两个大周天之后,任由真气在体内自由循环,人却沉沉进入了梦乡。
罗林做了一个梦,一个香艳无比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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