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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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春日很温暖,阳光得意洋洋地从女剑圣绞出的巨大空洞扑进来,占领这一小片森林中的空地。追杀者的尸体和骷髅喽啰们的碎骨早已被大魔导师的土系魔法埋进深深的地底,没有人能找到他们曾经出现在这里的痕迹。
除去伊鲁恩之外,精灵们不惯于和这些人类打交道,散布在四周负责警戒工作。一家人团坐在这片两天之前被鲜血浸润的土地上,听倚在莎拉怀里的罗林讲他肚子里的星星。
卡拉尔的问题,罗林回答得很轻松,却没人知道当时他究竟有多痛苦。
随着风水两系魔法元素的不断聚集,罗林再次尝到了之前火元素破体那种奇痒难耐的煎熬。不同的是,火元素破体时伴随着高温高热,那种热而且痒的折磨更容易让人陷入疯狂的境地。风元素和水元素却是偏向于阴冷寒凉,又冷又痒是什么感觉呢?相信比又热又痒好受不到哪里去。
在向蛋里输入先天真气时,罗林就进入了帮助蒂娜疗伤时的那种奇特状态。在那种状态之下,他不只是能看到自己身体的细胞组织,还能看到身边各种能量单体。然而尽管有着新领悟的神奇本事,罗林却没想到用真气改变元素排列让它们有条不紊地进入体内,也不敢尝试用真气胡乱改变自身细胞的排列给元素们让出通道,傻呼呼地咬着牙苦苦忍耐。任两种元素能量比赛般向他体内突进。
好在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罗林如法炮制,驱动气海里的元丹让它加速旋转,拉扯着元素们加快突破的速度。如此一来,不仅奇痒的程度加倍,且感觉到了千针刺身般的疼痛。
长痛不如短痛,久痒同样也不如暂痒。
两种魔法元素能量也如之前的火元素般,来到气海中的六芒星,找到各自的角落呆了下来。激活了六芒星上的蓝色符文和绿色符文。直到体外的两系魔法元素消散,两个魔法符文就保持着亮光,连同已被激活的红色符文一起,交替闪烁,真的象极了浩瀚宇宙中的几颗明亮星辰。
剧痛消,急痒散。异事却并未就此结束。
在三个符文的闪烁中,六芒星上生成很多淡红色魔法符文。这些符文最终自动组合成一个特殊的印记,先是进入他的脑内留下一些信息,再从额头映射到小翼狐的头上,渗入翼狐的脑海之中。
从魔法印记留在脑海里的信息,罗林自然而然地知道了这是魔法契约中的魔宠契约,也知道了这个契约的作用和它的用法。和亚蓝大陆普遍的理解不同的是,罗林的这个魔宠契约印记不仅可以针对一般的魔兽,而且可以强行打入智慧生物的灵魂意识,而将包括人类在内的智慧生物变成他的魔宠。前提是他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量。
“两颗星星?”认真听罗林说话的几个人神情诧异,莎拉更是惊出了声。
“你是怎么看到肚子里的六芒星和那些小星星的呢?”卡拉尔问到了关键之处。
“这个老人家好像不太好糊弄啊。”罗林心里叹着,嘴上却回答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到它,只要我想看就能看到。”停下来想了一会儿,想好如何措词之后神秘地继续说道:“事实上,我不但在想看时能看到那个六芒星,还能看到好多好多五颜六色的小东西。”
“啊?意视魔法元素?”又是莎拉的惊呼声。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天才!天才!想不到被我遇到了一个!”卡拉尔突然状如疯癫痴笑自语。
听罗林把话说话,又听到大魔导师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大家都很感觉很惊奇,纷纷扭头看着卡拉尔,等着他的解释。
好半响,卡拉尔才从疯癫状态回复正常。发现众人皆用期待中夹杂着几分古怪笑意的眼神看着他,这才讪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呵呵~有些失态了。”接着又道:“嗯,你们已经测过了这孩子六系魔基都是罕见的886度,是吧?”不待莎拉她们回答,卡拉尔又继续说道:“六系全才,历史上并不是没有过。你们听说过的那个六系废才是他运气不好。根据魔法公会密藏的资料记载,在‘共进时代’曾出现过一名叫海恩的高阶全系法师。至于他为什么能修炼全系魔法而不出现元素冲突,一直没有人知道,直到今天也没有人知道。我们研究这个课题已经有十几年了,还是弄不明白。但是我可以肯定,六系元素一定是在某个规则的统筹下相安无事,否则我们这个世界早就被元素战争摧毁了。魔法公会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开始研究这个规则到底是什么,至今没有一点进展。我想,罗林体内的那个六芒星图案,大概就是能统筹各系魔法元素的应用规则。尽管我还不知道它的运作原理,但总算知道了是以这么一个魔法图案为基础,以后就有了一个研究的方向。哈哈~~达利斯和肖恩那两个老家伙说不定还在和我前些日子一样,没头没脑地实验吧。哈哈~~~”老魔导师越说越得意。
“老东西,你跑题了。我不关心你搞的什么破研究,只想知道我的乖孙子怎么了。你再东扯西扯我就把你扔到草丛里去。”除了女剑圣斯纳蒂斯,还有谁敢这么欺负大魔导师?
却听斯纳蒂斯停顿一下又厉声说道:“你们也别想把我的孙子当作研究对象。记住,想都不要想,否则我会和你们拼了这条老命。”
斯纳蒂斯神情肃穆,杀气隐现,丝毫没有说笑的意思。
待女剑圣说完,卡拉尔即摇头苦笑道:“不要紧张,罗林也是我的外孙。我虽然醉心于魔法研究,却还不至于那么没人性。”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复现,接着说道:“而且,等罗林长大自己搞清了情况,难道他会舍不得告诉我这个外公其中的真相?”

释去众人心中的担忧,卡拉尔继续说道:“刚才确实是跑题了,抱歉抱歉!”显然大魔导师心情良好,不打算和女流之辈斤斤计较。
“根据我的判断,罗林肚子里的魔法六芒星法阵带着统一全系魔法元素的规则。只是不知道它怎么会出现在罗林的身体里面,暂时我还弄不清楚究竟是因为孩子具备全系魔基才有了这个奇怪法阵,还是因为有了这个六芒星法阵才使孩子具备全系魔基。当然,无论孰先孰后,都是这孩子的福缘深厚。”
卡拉尔看着茫然不解的众人,停下来整理一下思路又继续说道:“你们可以将它理解为孩子的运气好,至于这运气从何而来,不必去深究。也许不是运气,而是智慧之神的眷顾。总之,有这个六芒星法阵在,这孩子就是一个真正的全系天才,全系魔基都高达886度的天才。”
大魔导师说到这里情绪非常激动。看着同样激动惊喜的众人,最后说道:“最为神奇而且可贵的是,这孩子居然能在神定中清晰地看到各种魔法元素。我们魔法界将这种罕见的能力称为意视,有意视能力的人对魔法元素更具有亲和力,修炼进度也比一般人要快得多。我敢保证,如果让他跟着我学习魔法,十年内一定还给你们一个全系大魔法师。”
“哦?我却想让孩子跟着我学习我的武技。”斯纳蒂斯才不管大魔导师激不激动,抬起了扛子。
“几千年难得一见的全系魔法天才啊,跟你去学武技不是浪费么?想想魔法的伟大浩瀚,想想统一全系魔法的真相,想想魔法师的崇高,想想魔法师的地位,再想想魔法师的作用,你真的忍心浪费这么一个天才?”卡拉尔几乎是在吼。他倒是说得头头是道,可是戳到了武者的痛处。
这个世界由于魔法师比武者稀少得多,再加上魔法的神秘、强大的破坏力以及魔法应用的多元化。魔法师的地位和作用也就相对比较突出,前途和钱途也就更为光明。
见过落魄的武者,却没见过落魄的魔法师。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一个厉害的魔法师可能会有一群武者追随;而一个厉害的武者却一定不会有一群魔法师追随。卡拉尔此时这么一说,斯纳蒂斯的火气可就上来了。
“魔法师怎么啦?你来跟我打打看,看我能不能打得你灰头土脸。”女剑圣也吼了起来。两道清秀中略显英挺的眉毛竖成了倒八字。
嘴上虽逞强,斯纳蒂斯却不得不承认卡拉尔说得有道理。武者的能力虽然到达极致时比之魔法也不遑多让,但在大成之前,和魔法还是有着一定的距离。而且武技的应用范围确实不如魔法那么广泛。因此女剑圣的语气也显得有些软弱,把矛头指向了“人”而不是对“事”。
“啊?你个自大的老太婆,以往我那是让着你,你当我真的怕你?打就打,今天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魔法。”卡拉尔完全没了世人眼中大魔导师应有的心性,看样子也来气了。
格雷亚夫妻三人有点紧张,倒不是紧张这两人的安全。事实上他们很清楚,在观澜湖畔这样的场景时有发生。打了那么久也没见打出什么结果来。他们紧张的是,这两人要是在这里动起手来,估计周围的森林要遭大殃。
“呵呵,我看你们也别争了,不如让罗林自己选吧,他想学什么就让他学什么。”沉静的精灵永远都是那么不温不火,伊鲁恩出来圆场。
“好”二人同声重重一吼,搭成了临时停战协议,换上一副笑脸一起扭头看向莎拉怀里的罗林。
罗林一看便知二老这是要搞宣传。不等二人来开口讲叙魔法和武技的种种好处,眼珠一转便说道:“我,两样都想学,还想学妈妈的弓箭。”
这家伙也不怕贪多嚼不烂,犹自在心里YY着:等咱学会了,想用魔法用魔法,想用武技用武技;魔法学两种,一种救人,一种杀人。
“不行!”二人异口同声地否决,断绝了罗林心中的YY念头。
大魔导师与剑圣扭头对看一眼,又赌气般别过头来看着罗林。
“孩子,魔武双修不是没有人尝试过,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修炼,但是没见有谁能将魔武同修到极致。因为魔法元素和斗气能量会在你体内互不相让,即便选择一样主修,另一样作为辅助,主修的能力也会受另一样的牵制而无法达到大成。况且人的一生实在太短暂,精力过于分散而不能集中于某一方面的话,最后终是一事无成。所以,你只能在魔法与武技中选择一项进行修炼。”卡拉尔语重心长地劝导罗林。
罗林不是真正只有五岁的孩子,他当然清楚博杂和专精的区别。但他还是想多做一些尝试,找出一条最适合于自己的修炼之道。说到底他就是不愿意象传统魔法师那样身体孱弱,也不愿意象传统剑士那样什么事都用剑来解决。所以尽管卡拉尔语重心长循循善诱,他还是固执地表示要魔武同修。
拗不过孩子的倔强,大魔导师与女剑圣只得答应先共同教他,看他以后的情况再决定专修魔法或是武技。
第四天,一行人告别伊鲁恩等精灵族人,踏上了返回观澜湖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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