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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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晚上,展欢颜看见秦丛善在发呆,当他在想念郭微呢,其实秦丛善有点担心地下室里那几个女的,食物和水虽说是够了,可如果郭微不回来自己要去寻他,那边有点麻烦。
八点了。
展欢颜打了个哈欠。
快回来了,算是秦丛善的自言自语。
一分钟过后,展欢颜茫然的回头,说了句嗯,暖气熏的人昏昏欲睡。
说曹操,曹操到。
有人敲门,秦丛善飞快的跑到门口,果然是郭微,脸上全是灰,站在他面前,有点紧张,但似乎眼神很坚定。
“我来了。”她嘴里吐出三个字。
展欢颜又担心又高兴,高兴的是自己不用再被人威胁,担心的是不知道郭微这次是不是凶多吉少。
她还是那个妹妹头,眼眶黑得象熊猫,估计没睡什么觉,人也有点摇摇晃晃,赶紧招呼,“快点进来啊。”
郭微进来,对秦丛善说道,“我跟欢颜有话说,你在外面等会。”
秦丛善从未发现她也能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发楞的时候,郭微拉着展欢颜进了里面的小屋。
打开灯,展欢颜道,“你回来干什么,他不会把我怎样的,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郭微抱着展欢颜哭,但没有声音,整整一分钟都在哭,然后放开,拿袖子擦了擦眼泪,“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记得我这个朋友,以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还要连累你。但以后不会了。”
展欢颜本来不想哭,但见她哭了也陪着掉几颗眼泪,安慰着,“没关系,日子还长着呢。”
“等我走了以后你就报警,他可能会带我回去的,地址给你。”郭微递过去一张纸条,是他的详细地址,“记得让他们搜查地下室。”
然后开门出去,秦丛善看见她扁下去的肚子。
“孩子呢?”
“流产了。”
展欢颜插嘴道,“她真的不小心,我都说过了孕妇不要去挤车的,她不听,偏要去……”
去字还没落音,郭微已经狠狠挨了一脚,肚皮中央,头撞在凳子上,秦丛善拿起凳子准备砸,展欢颜抢住了,她的力气从来没有这么大过,“你自己说过不揍他的,你说话根本就是放屁。”
秦丛善的鼻孔被气鼓的很大,“她明知道我要这个孩子的,她明知道的,她就是跟我作对。”
郭微没有哭,慢慢的爬起来,虽然站不稳,还是站起来,胸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的厉害。
“走,跟我回去。”秦丛善披上外套,抓着她的手往外拽。
郭微很顺从的跟着,回头对展欢颜笑了笑。
砰的一声巨大的摔门声音,房子里一片寂静。电视在播春运的新闻,火车票不涨价,真好啊,但买不到,白便宜了。
许多人都带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SPRINGDAY,春天的节日,春节,代表着喜悦,谁知道这喜悦要付出多大代价。
郭微的父母忧心忡忡,他们根本不知道郭微在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在外流浪的孩子总是不肯把吃到的苦给父母分享,只是报喜不报忧,因为报了也解决不了什么,徒增担心罢了。
也许他们会和好的,展欢颜叹息一声。
如果郭微妥协,会和好的。结果是,郭微不肯妥协,死都不肯。
回秦丛善的房子,像个地狱,没有自由。
秦丛善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郭微摇头。她在等警察来,恨自己以前为何这么懦弱,怕自己的事情被父母知道,其实她哪里晓得,只要是自己的孩子,不管犯什么错,父母都会原谅自己的。
问多一次,还是摇头。
问到秦丛善累了,就说了句,你放了我吧。
我的小孩怎么办?秦丛善疯狂的扇她耳光,直到郭微的脸肿的象个包子。
两个人都没有吃饭,互相折磨。秦丛善没收了她的手机,然后就出去了,黑夜比预期来的早,郭微想死,阳台却是封闭的,想逃,门是反锁的。为什么警察还没有来。
怎么办,怎么办。
拿了几张人民币跟纸条包好丢了出去,但愿偶尔路过的收破烂的人也能够帮自己报警,坐牢也比坐在这里好。
秦丛善回来的时候拣了一手的纸团子,他是去外面买些吃的回来,希望她能回心转意,纸条上写着同样的话:救命,我在房子里被人绑架。
是个平房,是偏僻的,没有多少人经过。
“你是不是想死?”秦丛善把纸团撕的粉碎。
“不,我要活着。”郭微轻蔑的看着他。
门外依稀能听见警车的声音,郭微象疯了似的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喊了一会,郭微的嘴巴被堵住了,一根粗粗的麻绳把嘴巴勒成上下两截,手也被反绑着,地下室的门一开,秦丛善一脚踢了她进去。
那四个女人跟疯了似的扑了上来,她们饿了,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
有昏黄的灯。
郭微的左边耳垂感到一阵剧痛,往下滴着血,那求救的声音是如此微弱,她终于明白当时听到救命的声音时那个女人心底的绝望。
还好力气够,将扑过来的几个全身**肮脏又饥饿的女子一一蹬开,最后一个是那个皮抱包着骨头没有一丝脂肪的,嘴角流着红色的口水,张开嘴巴,牙齿也是染成红色,看着郭微笑,口水从嘴角滑落,拉成丝,那一小块耳垂已经被她生生咽下。
郭微顾不上疼,站起来拿头拼命撞着地下室的门,咚咚,咚咚。
她们茫然的看着她。有一个蹲在地上撒尿,样子好像很爽。
果然是警察,带着一个巡防队的,高大、粗壮的胳膊似乎要把衣服给弄破,秦丛善递烟过去,镇定道,“咋的了?”
巡防队的那个说道,“有人报警说你绑架。”
“哈哈,我绑架谁了,你们自己好好搜去,来,郑哥,你也来根烟。”秦丛善看着姓郑的警察的脸,希望他没有忘记欠自己的那笔五位数的赌债。
巡防队员接了他一个眼神,然后说道,“这谁这么缺德啊,总共就这么大地方,绑架谁啊?”
他上次欠夜总会的嫖资也没给,只打了张白条,说还没发工资,被夜总会保安揍,秦丛善替他说话才放了。
郑警很正经的说,“嗯,回去我要去查查那个谎报的电话来源,打搅了,但请你理解,我们接警后是一定要及时来的。”
秦丛善点燃香烟,嘴里喷着雾,“那是当然的,要不,再叫个人来,我订个包房来两圈?”
巡防队员高兴的直搓手。
警察摇摇头,他可不想债上加债,“算了,今天还有事要办,改天吧。”
秦丛善送他们出门。
郭微忽然看见刺眼的光,还有一条黑影。
然后就昏了过去,只有一秒钟的痛。
做了梦,梦见西双版纳的森林,自己在试戴各种各样的花环,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还有孔雀,大家都在跳舞。有只狼经过,郭微丢了一条剥了皮的小蛇喂它,它吃了,然后继续跟着,突然对着自己的喉咙扑过来,牙齿很尖,马上自己就要死去的预感。
一身冷汗,躺在台上,身上没有了衣物,曹柄林手中的尖锐针头已经轻轻刺进脖子里的动脉,鲜血从细细的管子里流出。
他还是冷漠,冷漠的不看自己一眼。他关心他自己的事情,女人,多的是,他只要他要的那个,上官蓝。

他还是冷漠,冷漠的不看自己一眼。他关心他自己的事情,女人,多的是,他只要他要的那个,上官蓝。
“你还跑不跑,说。”秦丛善大声的问。
郭微半睁着眼睛,轻轻的摇摇头,脖子痛的厉害。
曹柄林把放血的开关又往上推了推,血流的更快了。
秦丛善有点害怕,这血流得跟水龙头里的水似的,过不了多久不就没命啦,拉着曹柄林到旁边小声的说,“行了吧,象征性的抽抽血吓唬吓唬就算了,她还是我老婆呢。”
曹柄林理都不理他,戴上手套,走到那四个女人中间,轮流伸进她们的两腿之间。
秦丛善见他没反映,脸色一变,“你不会要来真的吧,那我可不答应你。”
“再等会吧,反正死不了,我要这些新鲜的血急用。”曹柄林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冷冷道,开始不是说的好好的抽干净她的血,现在又反悔,算什么男人。
郭微的嘴唇变得苍白,身体动不了,只是睁开眼睛看自己的血往外流,流到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
那几个女的被检查完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曹柄林今天只是给她们检查一番,今天需要的,是最新鲜的血不是器官,血第一时间就要回医院给上次那个得换心脏病的富商女儿用,她那颗心脏供血不足。
就这样还得亲自跑一趟,袋子渐渐满了,郭微的眼睛一动不动,她是进行了轻微的麻醉,针头从脖子那拔出来,渗出一小粒血珠,曹柄林简单的用棉签擦了擦。
血袋在手中还是温热的,会趁热输入另一位女孩的身体里。
展欢颜在等郭微电话,一直没有等到,打过去也没人接,这样的压力下,睡觉根本睡不着,熬到天亮,顶不住了,一头栽在被子里。脚也没洗,自己被自己臭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好吧,她会没事的,她会跟我联络的。
郭微果然没有死,权当义务献了回血,那女孩是AB型,万能受血型,她的父亲名叫贾子军,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几乎都是他的铺面,先买然后再租,可惜世间事总是不完美,她的女儿心脏病是天生。
贾子军焦急在等待,直到曹柄林说,“没事了,你的宝贝会健康的活到八十岁。”
然后曹柄林得到一张支票。其实曹柄林的医术高明,如果正正经经行医,也算是个高级白领,但做这些暗地里的事情,得到不少暗地里的好处,离八位数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只要达到这个目标,一定要堂堂正正走到上官红面前告诉她,你不是说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一千万吗,你不是说如果我做到了你就把你的名字倒过来写吗?
他知道上官蓝虽然在公司有股份,但根本没有什么权利,去要钱也要看她姐姐姐夫的脸色,倒不如象上官紫一样,悠闲逍遥的经营自己的眼镜和帽子连锁店,想旅游就旅游,钱都是自己的,上官紫虽然没有上官蓝漂亮,但那种自得的心态让人羡慕,她很少参予他们家族的事情,好像完全跟她无关,年底拿点分红,一点意见也无。
送走了曹子军跟她女儿,曹柄林拿起电话,想打上官蓝的号码,问她过的好不好,又挂了,等吧,这么久都忍耐过去了,何必在乎再多等几天。
其实离婚也不是因为什么大事,只是因为那几天医院的工资还没发,又恰好遇到上官蓝的生日,去买礼物的时候上官红也在场,结果上官蓝看中的BLANCPAIN腕表竟然超过了自己信用卡里的存款。上官红当时就要替妹妹买单,曹柄林又窘又气,不想让上官蓝接受,上官红奚落了几句,结果不欢而散,上官蓝因为那块表没有到手而郁闷,回家以后也是念叨着,其实是无心,她喜欢那块表已经很久了。姐姐买就让她买,干什么要阻止,搞得大家都不高兴。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曹柄林在上官蓝生日那天忽然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包括结婚照,第二天就离婚,赌气似的要赚多点钱回来。
郭微终于回过神来,躺在床上,全身好像都散架。
“你以后再也不要跑了。”秦丛善认真的说道,“我刚才只是吓唬你而已,从今天开始,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
郭微含着眼泪点点头。
“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我跟曹医生说了,咱们再干一次就不干了。我会买房子,把你父母接过来,你爱怎样都可以,逛街也可以,打麻将也可以。”
秦丛善抱着她,好险,看不出那个医生还比自己还狠毒。
曹柄林请他们吃饭,秦丛善问郭微,你要不要去。
郭微摇摇头,我不想看见那张脸,让我想起他抽我血的时候……
“那你在家里看碟,我晚上回来带点东西给你吃。不要乱跑,知道吗?”秦丛善抚摸她的脸,把手机还给他,“给你父母打电话报平安吧,说过年你跟你老公去云南玩。”
郭微点点头,假如父母知道她这一切又会怎样想,秦丛善如果有一套房子,有一个店铺,过稳定富足的生活,他们大概可以放心了,普通人家对于儿子,父母总是希望他们娶得贤惠,对于女儿,总是希望她们嫁得有钱,没有人希望儿子娶泼妇回家,也没有人希望女儿嫁个帅的穷光蛋,除非他们爱得不可撤销,即使用红色灭火器把脸砸成柿饼也要爱。
秦丛善的这一八百度的转变让郭微忽然有些不适应,其实秦丛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郭微的血往外流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针扎似的痛,不就是个女的么,自己有钱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十六岁的也可以,处女也可以,为什么要为了这个背叛自己的女人心痛。
也许是真的喜欢上了。
郭微见他出去,这才拿起电话,父母很着急,听到她的声音问她是不是在哭,郭微说我感冒了手机没电了过年再见,男人虽然长的不是很帅但也还高,有点钱,不喝酒的时候对自己很好,说准备买房子了。
电话挂了,打展欢颜的电话。
她正在路边闲逛,买了一杯滚烫的奶茶在餐厅里看报纸找工作,离过年还有一小段时间,看能不能找个公司混点双薪,顺便打发寂寞无聊时光。
电话响起,展欢颜激动的喊,“啊,郭微啊,上帝保佑保佑你还在这个世界上。”
旁边的阿伯看了看这个女孩,摇摇头,现在的女孩,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冬天穿短裙,围着个围巾,说话这么大声。
展欢颜压低声音,“我知道你身边有人,你自己要保重,我会想办法的。”
“嗯,我会好好的。你也一样。”郭微收了线,周围很安静,看看时间,该给地下室那些女人喂东西了,从床底下拖出压缩饼干,撕开,打开门,丢在盘子里,那四个女孩跑过去吃,有一个仰头笑着看她,看得郭微心里有些冷,想起自己就曾经躺在那张台上被人当成商品,真是侥幸。
上官林勇其实早就应该到的,只是没有找到地方停车,找了很久,才找到那家所谓的翁记奶茶王餐厅。在电话里问为什么约在这,回答说安全。
吵吵闹闹的,但环境倒是干净,上官林勇跟她一起喝丝袜奶茶,吃猪扒饭,听展欢颜说她闯荡江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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