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相思各自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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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秋天……
又是一年秋月祭……
如果……她此刻也在这里……
她离开已经五年零六天。他还在等待中。
白衣胜雪的男子一边缓缓地走,一边指尖抚过已经高及腰的草叶。和果子小屋被毁,他依着记忆,又重建起那温馨的日式庭园。这周围会变成白色花海的花丛在一场秋雨后花落成泥,结出了鲜红如血的小小蒴果。一粒一粒,像极了朱砂痣。
那个人……是点在他心头一粒朱砂痣。无法散去的思念。
一切都照着他和她在一起的样子重建,除了周围那些花。她亲手种下的花,已经高及腰了,繁盛茂密。每天都来看一下,似乎在偶然的恍惚里还能看到她盈盈的身影。笑意温柔,看着他说道:“呐,大蛇丸先生……”
小里……
你离开太久了,那场大战已经过了很久了,久到雏田都已经嫁作人妻,久到如今雏田已经快要成为人母。你希望看到的结局,我代你完成了。
雏田现在已经怀胎几月,带着颗小球,还经常跑到他的音忍村来。
宠溺地耐心地听着已经流露出成熟韵味却仍带着少女般纯真的美丽女子一边扯着他的袖子,一边撒娇似的手舞足蹈地愤愤然地向他抱怨着她在家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他的嘴角常不由自主地微弯。若是……若是她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吧……她最喜欢小娃娃了呢……
若是她没有离开,现在也有他们自己的孩子了吧……小里……
现在,他静静地努力经营着音忍村,这个自己注入了全部心血的地方,训练着这些有天赋,却还稚嫩得很的小鬼,还有雏田不时地跑来孩子气地向他撒娇,陪他聊天,然后那个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银发小鬼——尤其还是他最讨厌的那个家伙的弟子——随后跟来哄她回去,而他则带着笑容看着这不断上演的相同喜剧,也不错,不是吗?
只是,那么羡慕他们的幸福呵……小里,如果你也在这里……
小里,如果你也在这里……
他把音忍村建在这附近,走上一段路,便能来到这里。白色的身影走到屋檐下,看着檐外一碧如洗的天空,蛇眸微敛,唇边噙着淡淡笑意。屋檐下的陶瓷铃铛随风轻晃,敲出叮叮的铃音。风扫过他的黑色长发,遮却了半张俊美邪气的脸,原本棱角冷峻的脸柔和了些,染上淡淡的微光。衣摆随风,苍白骨感的手抬起,捋顺吹到眼前的发丝,手垂下,蛇眸已经阖上,静静地感受着风的呼吸。

这,也是你的期待吗?就这样每天沉在回忆里,等待着你……
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看到的却是那个人的笑脸,正午的日光刺得他眼睛酸涩。
手指抚上胸前从不离身的吊坠,那浅金色的钥匙纤长微冰,闪着微微光芒。是她送的东西呢……还有……
小里,你会回来吧……
这里,每个人都在等着你回来。由木人,日向日足,我爱罗,雏田,还有那些人柱力……你的符救了他们的命。尽管尾兽被抽离,他们却还是活了下来,隐姓埋名,过上平静的生活。只是在偶然间,还会看到他们来到这里。
小里……
那么多人的期待,你听得到吗……
一直隐在袖底的手抬起,手掌摊开,玉色的雪簪躺在手心,温润光泽。簪顶的樱花玲玲珑珑,栩栩如生。在她走后,他又不间断地修饰这枚不合格品的玉簪。完美,无瑕……
突然,蛇眸一眯,脸侧了侧。
白眸男子出现在叶丛那头,缓缓走了过来。
蛇眸对上白眸。严肃男子眸中扬起淡淡的防备,但是倏忽而逝。
来到这里之后,他们也只是同爱着她的普通男子。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好久不见。”平静无绪的声音。严肃的表情柔和了些,目光落到檐下的陶瓷铃铛上。
“……”蛇眸扫他一眼,沉默无语。将玉簪收回袖底,背手看着曾经和她一起看过的天空。
秋日的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秋风愈凉。一场连绵的冷冷秋雨过后,林梢的树叶多转为或青黄或深黄或枳红,随风抚起微波的林海犹如在绿底的画布上打翻了鲜艳的油彩,渐次湮染开五颜六色的秋光。
啊——天气很好,真是适合睡觉的天气啊——甜软慵懒的话语浮上心头,他的唇弯起,眼角却微润了。于是,瞬身而逝。
严肃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秋景,手抬起,手掌摊开,风卷了一片落叶在那里。收在掌中,白眸阖上。
小里——他已经学会用一个长辈的心情去怀念她——只有她再回到这里,向他展露温暖的笑颜——他就学着用一个长辈的心情去看待她——那样,也不错吧——
快回来吧——尽管我不会是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也请快回来吧——让他的视线有停驻的地方——在背后守望她的他,只想守望她的身影,她的笑容。那样,也不错,不是吗——
他瞬身而逝。
檐下的铃铛轻吟,一首幽远而柔缓的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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