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地劫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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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尚脸上一脸惊叹!又瞬间凝固——这...不是单纯的引星灵!而是真正的嫦娥大神!
顿时,四周丹桂染寒霜,惊雷起晧月!整个鹫鸣山在这奇妙的月色笼罩之下,变得尤为美丽,而此时祭月台的我,正在出神,难道...我真请到了诸天实体神的降临?
破空的笛声清鸣,周围的桂树枝头生香,那香气竟然是淡青色的!萦绕起淡淡的薄雾,从月中飘过那清辉的美女,自然是嫦娥大神!
“无爱有道九重天,
江心月白共愁眠。
不谓人间天不老,
三分广寒苦万千....”
清吟着诗句,嫦娥翩跹而至,我瞪大眼神,随即参拜:“小人寇小木,今日冒昧,请来嫦娥尊神大君真身,有的过失,还望大神恕罪!”目前只得恭恭敬敬,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这请到真身的后果。如今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那秦鉴看到此景,心中不禁一个寒战,这就是嫦娥的真身?花容能使天下无色,明眸可引月满盈亏。纵使是天下最美的事物,在她的面前不过是芥子须弥,望洋兴叹。好一个绝美女子!
再看其装扮:“两耳是紫晶镶银鸾凤耳坠。额前是三千尘世脱俗的月前菱花香贴。一串兰芝碎花盈彩璎珞。分外惹人注目。玄彩淡蓝银丝雕花水袖连衣,分外华贵。星辰祥光簇拥的小皓白绣花鞋,宛如脚持星辰,分外空灵清新。恐怕单单是这一双鞋,就能买下大半个清国!
我也看得发呆,就在这时,嫦娥素手一挥,水袖荡起万千祥光,举止间皆见其曼妙,疑是舞姿,却是常态。就在那一瞬之间,轻盈下至我面前,对着我轻轻说道:“邑考,今夜你请本尊下界,所谓何事?”声音空灵高洁,宛如天边的天籁。我心中一惊,邑考,我么?我叫寇小木啊!为什么叫我伯邑考呢?正衫躬身说道:
“回神君的话,那和尚想杀我父亲!我不得已,劳请神君下界,请神君务必我主持公道!”我理直气壮的说了这一切,而嫦娥则笑笑,淡淡的看着这位在祭月台下正愣得说不出话的秦鉴:“呵呵,下界凡尘中的无忧司命,竟然在此处为非作歹,不过今日也亏得你,才让我与邑考早些相见,今日就饶过你,自行离去吧。”嫦娥浅言微语,但是却让听的人觉得胆寒。我再一次抬头看着这天下绝无仅有的美女,样子竟然有七分与娘相似!
那秦鉴苦笑:“哈哈哈哈哈!天!什么是天!我秦鉴一世飘零,不得寸土安息之地!都是这寇千秋害的!他忘记了给我的承诺!忘记说要永远留在鹫鸣山的誓言!忘了当年的情分!我要他还我这一生的苦痛!”
“你以为你修得的司命之果是你一人之力么?在天下之中,菩提因甚众,若不是寇千秋惜兄弟之情,断然让你离去至西藏闻得修习之妙法,你可有今日之正果?若不是你玄智师兄为保佛门阿菩提道永得清净,又怎会封住大明咒经苦修显法印身成佛?若不是你心存善念,为何不请诸天魔王灭了寇千秋?以你司命肉身的能力,你完全可以这么做。你为何如此,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在其子面前点破,遗笑大方?”嫦娥的话,让我一惊!难道说,那秦鉴真没有杀我父亲的意思?那为什么对我痛下毒手?
“胡..胡说!你...我...我是要杀了寇千秋的!”那和尚吞吞吐吐,看到他的脸上竟然生生的印上了几抹红晕!
“也罢,今日你犯的错是对我邑考无礼,他今日请得本尊下界也是命数如此。”嫦娥浅浅一句,原来我认识嫦娥,或许是上辈子。
“嫦娥看了我手中的太上通玄印,看了旁边寇千秋身旁的氤氲混沌之气。脸色顿时一变:“邑考!你启了无神之地?”语气中有几分焦急,也有几分无奈。
“是..是啊!为了保全父亲,我开启了无神之地。神君,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我见我与嫦娥或许前世认识,就说话亲切了些。希望继续博得她的好感。
“混账东西!你..你和当年一样!为了千秋就什么事情都敢做!你!哎...这可能就是宿命.....”嫦娥脸色怒气中透着无奈,只有几分让人觉得不祥。
我听了这话,心中凉了半截,不是担心后果,而是担心父亲在无神之地的安危。
“小人不明白!望神君明示!”我急切的问到,但又不能失了礼节,语气带有几分焦急。
“太上通玄印本是不周仙山断后其山髓经天地浩然正气炼就而成的灵石,自古本由天地自然之母女娲娘娘保管,传至有凡人伊始,开始铸印,等天师道成派,由历任掌门掌管。可以造出无神之地,无四季,无阴阳,无五行。无生,无死。而且,开无神之地,乾作坤地,阴倒阳逆,断龙脉!你开了这小小的无神之地!这天府之国两百年以后必有动荡,或得或失,不在天,只看后人如何化解:得道者,安人心抚天地,必定能逃过这一场天地大劫。失道者,一出乱则天下惊,四海不平!国无国,家无家!民不民,君不君。”“那会怎样?父亲在里面的话?”我急切的问到!嫦娥不作回答,淡叹一口气:“被司命所伤,魂本不在体,恐怕无神之地,更是催命之地!”说完后,我愣了一下,大叫父亲,转身跑下祭月台,手中祭起印,口中大念:“
天地玄青,悠悠正气!
开我乾坤,下至清阴!
天地无极,正法合一!
光明极限,由我分明!
恭请盘古大神启咒分混沌!
急急如律令!招!”
只见父亲的脸色,又回到没有解毒以前那般,让我看得心疼。“父亲!孩儿不孝!害了父亲!”
我心中一急:“神君!请救救我爹!求求神君!救救我爹!”我抱着昏迷的父亲,心中满是悔恨,还有急切,为什么...为什么把自己还没有弄明白的法术用在爹的身上,为什么...寇小木!你是个大笨蛋!大笨蛋!

“我也没办法救千秋....无神之地的戾气,是不能让神插手的,这只能靠人来完成,除非..除非有一人能集中自己一身精血,出其戾气,方可保千秋性命,可是普天又有谁甘为千秋死呢?”嫦娥淡淡的说。
“我!我愿意!我愿意为了爹死!”我急切的说!
嫦娥笑笑:“邑考,这世间谁的血都可以救你父亲,只有你不能...你是他的骨血,你的血反而会让千秋死得更快。”嫦娥的话让我心碎了。我是他儿子,却连救他都做不到!说要保护他,可是却硬生生的害了他!寇小木!你是多么的没用!你说过你要保护他的!现在为什么会害死他!你最没用了!我恨你!心中的的懊悔和怨恨化作眼泪流出。
嫦娥也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们父子情深,本尊甚是同情,只可惜...这无神之地我无能为力...”我压根听不进嫦娥的话,只觉得自己的无用,无知和悲哀!
就在这时,秦鉴突然冲过来,把我弹开,抱住我父亲!我一惊:“秦鉴!你要干什么!我父亲都要死了!你还不放过他么!”我的眼睛红成了血色!巴不得秦鉴一下子在我面前消失!
秦鉴没有理我,只是把我父亲抱住:“你终究还是在我的怀里啊....千秋哥哥...多久没有叫你千秋哥哥了?这些年一直想着你,一直恨着你!为什么?为什么让我离开你那么久?我不是要和你打啊!我只是要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我没有杀玄智师兄呢,你听见了么?我没有杀他呢!我只是气气你的!只是想要你知道,知道我回来了!要你重视我而已啊!”我看到这一切,我呆住了!难道?那秦鉴对我父亲——有情?
嫦娥在祭月台上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好似是哀婉,又好似缠绵......
“现在,我在你面前,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要你看着我呢!为什么不理我呢?为什么要我去那么远的西藏呢?要我陪在你身边多好!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多好!为什么呢!你回答呀!别不说话呀!你说过今生不欠我什么,那好!我要你永远的想起我!要你一辈子记住我!永远的欠我秦鉴一辈子!”说罢,那秦鉴用手指在右手臂上一滑,飞血做出朵朵红莲,似火焰一般,包围着父亲,只闻见妙音连天,看见氤氲之气在父亲的脸上逐渐减少,父亲脸上淡淡显露出红润来,而此时的秦鉴脸上竟然露出了幸福的微笑,那微笑在那逐渐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好看!
我的心情也逐渐的平复,还伴着一丝的酸楚。原来,秦鉴为的只是让父亲注意他,重视他!要求是那么的简单,可是要实现却是那样的困难...这就是天命?恍惚间,我想起了柳璃儿和柳郎,他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秦鉴敢爱,也不能在一起。这样的天命算什么天命?
父亲逐渐的苏醒,直到,那秦鉴的脸色逐渐的没了颜色,红莲消淡没了伊始的色彩。父亲也有了意识,看到目前的情况,猜到了大半,忙抱起秦鉴:“小鉴!小鉴为什么这么傻呢!”
“千秋哥哥...我..我.没有杀玄智师兄...他好好的呢!在..在..我们约定的地方呢...!我...我要死了吧....呵呵..哥哥代替我活下去吧...不要怪我...我只是太想哥哥了。才想到这样的...”
“不怪小鉴,怪哥哥太傻,太笨。怪哥哥有了彩音...怪哥哥不体谅小鉴的心,以为让小鉴离开,会让小鉴过得更好,哥哥错了,哥哥错了!”只见父亲把秦鉴搂得紧紧的,好像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他就会消失一般。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原来,原来他们本是好兄弟....寇小木...你是个大笨蛋,早该看出来了,不然秦鉴也不会死!父亲也不会这么伤心!你好笨!你真笨!
“呵呵...没事,哥哥,你说说...要是没有彩音姐姐。你会喜欢我么?”秦鉴的声音变得微弱,渐渐的模糊,那声音仿佛来自天边叫人好生心疼。
“小鉴....你..你一直我的的弟弟...今生是,来生是,下下生还是!”父亲说话的语气庄重而温柔,但是却叫听得人心碎...
“呵呵...果然啊,哥哥果然还是哥哥呀。呵呵...那好!我秦鉴下世,来世都是你寇千秋的弟弟!哈哈哈哈哈哈!”秦鉴最后的笑声回荡在鹫鸣山的山中。就是那声声的笑,也印在了我的心里。
父亲慢慢抹下秦鉴的眼睑,久久的凄风中伫立。那一刻,父亲的头发瞬间白了。人说伤心到极点,头发才会一夜白头,而母亲死时,父亲的头发花白了一半,今夜,父亲的头发变成了真正的银丝,我不知怎的,为父亲伤心,也为我自己伤心。
嫦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千秋,情丝烦恼,忘却了吧。你还有路要走,自己保重。本尊也是时候返回广寒宫中了。邑考,这你收下吧,当你有一天明白何谓‘情非情,爱不爱’时,也是你返回我身边的时候,也是此物陨灭的时候。你将她照顾好....你们,好自为之...”说罢,拂身飘下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落在在我的手里。手中的珠子发光发亮,逐渐变大,跳落在地上上,里面竟然走出一位蓝衣女子!嫦娥便飞身入了天际,不见踪迹。那祭月台也消失不见,周围只有那凄冷的月色和四起的寒风,叫人意冷心灰。
父亲抱着秦鉴在寒风中立了一夜,我在一旁守了了一夜,那女子很是识相,不语不言,静静的在我旁边。我看着父亲,看着满头银发的父亲,是悲哀还是伤心?不得而知。只知道那一晚,让我明白了很多。
前情得失,还旧凄惨泪潸然。
两种情缘,终是南柯梦难圆。
(天地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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