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情丝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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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已跑出去的绮陌,夜靖修的动作也立刻停止,反手立刻封住胸前两大要**,又掌一挥,带起的强大掌风横扫过去,啪的一声将门合起。
血,殷红,顺着他的指间汩汩流出,夜靖修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血气再一次上涌,涌至喉间,一出口,就是一大片,染红了青色木桌,点点斑驳。
“夜。。。”话语凝在嘴边,去而复返的绮陌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一大片血迹和那个还在不断呕血的人,那下面的话语楞是没有说出口。
难道告诉他,自己去而复返只是为了感谢他的梅干吗?如今的情景,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自己要感谢的,只怕不是梅干,而是他的救命之恩了吧。
“你没有事吧。”想过千言万语,然最后说出口的,就只有这一句。怎么可能没有事呢?他是天下第一的剑客,若不是自愿,谁又能伤他分毫。想着想着,眼睛里已是水气弥漫。
“无事。”夜靖修撇过头,淡淡说道,面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对不起。”绮陌低着头,手仍是抓着门栏,她不敢放下,怕一放下,手就找不到它该有的位置。
“无事。”依旧是这两个字,没有声调的变化,亦没有感情的投入。
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话语,一个倚于门旁,一个立于桌边;一个面有愧疚,一个波澜不兴,他们之间,在此时,又是怎样的情感在波动。她不说,他亦不说,偌大的房间里,再无杂音。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房了。”绮陌低着头,声音低如蚊吟,虽说是要走,可从脚到身,无一处不是停留在原地。她承认,她要走,不是因为愧疚,而是这样的气氛,令她极其的不舒服。若是面前站的是江远或是君凌霄,甚至是秦落伽,她都可以嬉笑度之,将这恼人的烦闷打破。可是,面前的人不是他人,是夜靖修,不知怎的,只要抬起头,一望着他,那些平日里惯于调笑的话语就一句也说不出口,心底有着一种全新的异样情愫缓缓流淌,吞噬了心智。
他救了我,他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救了我。想到这里,心里居然泛过一层甜蜜的浪花。可是,他受了伤,而且很严重,一想到这里,那层刚泛出的浪花又一下子沉入了海底,心里,眼里,满是焦急。绮陌是一个藏不住心思的女子,心中所想,全部显现在脸上,五彩纷呈。
夜靖修虽是瞥过了脸,余光却总是不经意地瞥向门口,那张小脸上,欣喜与懊恼的神色轮替交换着,他没来由的心情一阵大好,就连身上的伤似乎都忘去了一大半,一个念头就此生起,现在,她所有的表情就只为他而存在。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他并没有提醒她,他爱看这张为了他而变换着神情的小脸,只有此时,他才觉得,这个女子,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终于,绮陌下定了决心,毅然地抬起头来,连抓着门栏的小手也似乎也满了坚定,她鼓起勇气,对着夜靖修说道:“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去。”
呃?夜靖修明显一愣,显然没有跟得上她的思维,脱衣服,上床,莫非她想以身相许?
“你,你想到哪里去了。”绮陌看着他飘过来的明显带有了些猥亵(绮陌是这样认为的,夜靖修欲哭无泪,那时询问的眼神啊)。脸噌的红成了一大片,连话语都有些结结巴巴:“我会撩伤。”之后,便是再也说不下去。
夜靖修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却是有些淡淡的失落(绮陌:看,果真不是一个纯洁的娃)。他生硬地开口道:“不用了,这点小伤,我还是可以应付的。”
绮陌哪肯相信他的话,要救已经发病的她,需要耗掉多少内力,她是知道的。除了这一次,唯一的一次,她调皮,不肯喝药,还偷偷地把它倒掉了,本以为会极度疼痛都是娘欺骗她的,只是为了她能把那药喝进肚里,就算倒掉,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后果,也就不曾在意。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如出一辙的痛也如今日般将她席卷地无一处可以藏身,原来幻境里的彼岸花也曾在那时妖娆在她的眼中。那一次,是娘与那毒老头耗尽了十年的功力才将她从鬼门关拉回,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就算药再难喝,就算再怎么避如蛇蝎,在最后一刻,她总会喝下。因为,自己的不合作,害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将至亲推入深渊。
娘与毒老头尚且如此,凭夜靖修一人之力,所受之伤又怎会如他所说般如此风清云淡。
“少废话,给我脱。”绮陌两手一叉腰,牢牢地盯着还无动作的夜靖修,凶神恶刹地说道,颇有些霸王硬上弓的味道。一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心里更是烦躁不安,二话不说,已在门外的脚又缩了回来,一反手,把门给关上,抬脚便是跨到了夜靖修的正前方。小手伸到了他的腰旁,用力一扯,就把刚束上的腰带给扯了下来。有了一,自然就会有二,再去脱那长袍时,竟有了些轻车熟路的感觉,心下一个高兴,手也不停,遇到绳结就解,一路下来,已是脱得只剩内里的小衣。待把小衣的带子被解开,完全从身上滑落时,眼前的大好春光猛的让她眼前一亮。
原来,样貌不错的男子身材也是极佳的,看着夜靖修半露出的大半上身,绮陌的脑子里刷的只来得及蹦出四个字:秀色可餐。由于习武,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宽肩窄腰,极其的耐看,特别是那肌肤,虽没有女儿家的白嫩,却绝对是光华细腻,摸上去,啧啧,手感极强。

绮陌心虚地垂下眼眸,心里把自己,生怕被他看到自己色眯眯的眼光,我不是色女,我绝对不是色女,她默念着,克制着自己总要望他身上跑的眼神,终于觉得有了一丝不对劲。
我这么脱着,他怎么一点反抗也没有,不会别吓傻了吧,尽管极其不愿意抬头,为了证实自己所想,还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
“啊。”这不看不打紧,一看,绮陌的小心肝都是抖了又抖。他,他,他,居然是一副笑谑的模样,哪有传闻中所说的那一个冷酷形象。这一发现,让她想不叫都不行。
“脱完了?”夜靖修也不已为忤,开口问道,声音也不是平日里的平平淡淡或是冰冷无温,居然还隐藏着一些笑意,像极了一头偷到腥的猫。这一点,恐怕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恩。”绮陌含糊地应了一声,脸噌的一下红了,这个样子,算是什么,小白兔遇到大灰狼,而且貌似自己才是那一头大大的灰狼。
不对,不对,乱想什么呢,他是大灰狼,他装清纯,怎么说呢,自己动手扒了他半天的衣服,他居然是一点反抗都没有,原来是在享受啊,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哼哼,想通了这一点,绮陌的脸又开始恢复原本的颜色,杏眸一扫,小嘴一撅:“那还不快给我到床上躺着去。”
“是。”夜靖修到是拿足了姿态,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极其“乖巧”地应了一声,就仪态万千地走到床榻旁,仰躺了下来,双目微微地闭起,两手平摊,完全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天啊,绮陌一手抚额,这是夜靖修吗,这是传说中的那个于面冷修罗吗,这是那个传闻冷酷异常的青衣剑客吗?要不是他一直住在自己的隔壁,她都快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偷潜进来,把人给换了。
见久久不动手,夜靖修微微眯起双眼,低吟了一句:“开始吧。”
“哐。”身体倒地的声音。
“非礼勿视。”
“我心似明净。”
“窈窕淑男,女子亦好逑。”
TMD。什么跟什么,绮陌暗骂了一句,内心里挣扎了良久,才挪到了床边上。
眼前,春光正好,看得她心旌一阵摇晃。不行,专心治病。她暗暗地捶了捶脑袋,又是猛是深呼吸了好几下,视线尽量逼开接触他大片的肌肤,这才收起心神,凝神闭目,右手手指虚张,结成一个兰花的手势,尾指点于夜靖修的谭中**上,左手手掌完全张开,压在了右手手腕,顿时,一阵冰蓝色的微光涌动,又逐渐地亮堂开来,一层层光晕,恍若有生命般,笼罩了他的整个上身。
就在绮陌闭眼的同时,一直阖住双眼的夜靖修猛然睁开,待看到这奇异的景象时,惊诧一闪而过,接着,便是几抹深思。眼里,再也没有了原先的笑意。
这个手势,这种光晕,他又怎会不懂,这是南疆治疗术法中的最高等级,只有灵力足够强大的术士才会拥有,即使如晗羿和他,也无法完全地掌握。可是,绮陌掌握了,不但掌握,还可以说,运用得极为轻松。难道,绮陌的灵力,真的强到这个地步了吗?
绮陌,你的身上,到底还隐藏了什么秘密。
终于,身上的不适隐去了一大半,绮陌舒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双眼,眼前,夜靖修的眸子依旧深邃如潭,吸尽万物。何况,此时这眉惑人的眸子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一大片。自从遇到夜靖修,她脸红的次数可是急速地上涨,甚至高过了见到晗羿时的次数。
“你好好休息吧。”她忙把视线调到了别处,一扔下这一句话,就立刻跳了起来,大有夺门而去的架势。
“远兮。”绮陌刚走到门边,这句话就悠悠地传来,她脚下一个趔趄,就再也跨不出去。手又一次扶在了门栏之上,这一次,指甲几欲陷进门里。
他说了什么?不对,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呢,怎么可能呢,即使这样安慰着自己,身子还是定住了,半天也是动弹不得。天底下的事还真是无奇不有呢,明明没有被点**,自己也可以动不了,她安慰着自己,一定是刚才用力太多了,产生幻觉了。
可是,身后的魔音似乎不打算放过自己。
“我的字,远兮。”这一次,话音里饱含着坚定,毫不拖泥带水。
她怎么会不知道,大绥中,一旦男子允许了一个女子叫他的字,那就是,承认了自己对女子的爱情。
多么可笑,夜靖修怎么可能喜欢自己。绮陌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挪动自己的双脚,找回属于自己的意识。
可是,重磅炸弹一个接着一个,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绮陌也是喜欢我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绮陌的脚下又是一个趔趄,终于欣喜地发现自己的身子可以动了,头也不回,干笑了几声,一口气地跑了出去。
夜靖修也并不去追,拣起刚刚被绮陌剥去的遗物,一件一件,细细地穿上,视线却是定格在那个疯了一般跑出去的身影上,陌儿,过了今日,我就不会在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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