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佳人绮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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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据说啊,那个青衣剑客那个玉树临风啊,江湖还传闻,他貌比潘安,风度翩翩。”
第二山庄的绝月小筑内,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臃懒地倒在卧榻上,轻薄的怀素鲛纱包裹住她玲珑有致的娇软身躯,青丝半洒,那晶白如玉的莲足上未着寸履,半悬在卧榻外,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摇晃着。精雕细啄的脸晶白如玉,竟是无一丝的瑕疵。右边的眉眼之下,一滴火红的滴泪痣折射着太阳的光辉,给她增添了几分妩媚。美目微挑,清澈见底的水眸流转间,承载下的便是几千几万年的风华绝代。
而那位正滔滔不绝的少女则是一身翠色衣衫,灵动的双眼骨碌骨碌地转着,虽不是绝美,那灵气却也是让人无法忽略。
翠衫少女吞下卧榻上的少女递来的一块点心后,喝了口茶水,顺了顺思路,又开始了她的“美男解说活动。”
“江湖传闻,那个青衣剑客虽然冷酷非常,但是武功高绝,剑法那叫个神秘莫测,几乎是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了。所以,江湖中才有了‘没有哪个武者可以抵得住夜靖修一剑,也没有哪个女子能抵得住夜靖修一笑’。我好崇拜哦,要是今生能见上他一面,我也无撼了。”翠衫的女子已成花痴状,口水直流,都分不清是糕点太过美味,还是想美男想到不行了。
“收起你那样子。谁不知道那夜靖修从没笑过,不然怎么有玉面冷修罗之称。”另一个少女的声音凉凉地传来,带着些许讥讽。
进来的是一个黄衫少女,与翠衫女子的灵动不同,她的美美在温柔,那举手投足间,总是淡淡的柔情流转。此刻,她虽一手端着茶杯,但缓步而来的姿态,像极了静静绽放的兰,温婉而柔情。只是那说出的话语将她的温婉形象给破坏了几分。
“哼,都被称为玉面了,那么一笑,还不是倾国倾城啊。”
卧榻上的少女闻言扑哧一笑,刚刚还来不及咽下的糕点尽数喷出,残留的半卡在吼间,竟是咳红了脸。黄衫少女见状,连忙小跑过来,亲自倒了杯茶水,递给那少女,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来,不停地给那少女顺着气,嘴上却是不肯饶人,还犹自埋怨着那边的翠衫少女:“残月你也真是的,不会用词就别乱用,倾国倾城是用来形容男子的吗?”
残月小嘴一撅:“倾国倾城怎么啦,我还觉得应该用花容月貌来形容呢。”
这话一出,那卧榻上的少女终于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笑声清脆,直传到了屋外,黄衫少女也便过头,用手轻捂着嘴角,抑制着嘴角的不自觉上翘,可那早已眯成了一条线的眼睛还是透露了她的笑意。可那个肇事者残月还保持着一脸无辜的表情,似委屈地瞅着这边前仰后合的少女。
“清雨,你就别说她了,搞不好过一会儿她还只不定将什么词给搬出来呢。”
“是,谨遵小姐吩咐。”那叫清雨的黄衫女子努力地忍住笑意,状似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笑吧,笑吧。笑噎了才好。”残月憋红了脸,赌气地将头扭向一边,暂时将那个美男解说行动丢到一旁。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微云和晓风呢。”
“他们俩在厨房熬药呢。”快嘴的残月抢声答道。
“又要喝药。”一听到要喝药,少女一脸苦样,眉毛眼睛都皱到了一块,仿佛是在面队对天底下最大的难题,“那药好苦啊,我到底还要喝多久啊。”
“小姐,药是不能不喝的。”对于原则性问题,残月和清雨站到了统一战线上。
“喝就喝,也不知道谁才是小姐。”
“那是小姐体贴下人吗?能跟着小姐,是我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小姐一定要长命百岁啊。”残月撒娇着,不停地给少女戴着高帽,清雨也在旁边附和着。的确,若不是小姐,他们四人说不定早就投胎转世了。
“行了,行了。”少女最受不了残月的撒娇,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玉手一勾,残月和清雨便贴了上来。
“你说我们出去游玩怎么样?”
“好主意。”残月举双手赞成。
“可是微云这一关却难过。”还是清雨考虑周到。
“你们觉得微云和晓风他们俩怎么样?”
残月和清雨自然知道小姐的打算,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连连点头附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我们应该帮他们加把劲啊。”
“当然,当然。”
三人奸笑着,彼此在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捉弄的光芒。
远在厨房的微云和晓风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抬头望了望天空,六月的天,不是很好的吗?
刚到房门口,便见到了房内主仆三人奸笑的嘴脸,微云不可抑制地抖了一抖,手中的药碗微微摇晃着,那名为晓风的男子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微云的手,将药碗摆正,而这边的主仆三人立刻递过来一个了然的眼神。
“该不会是小姐又要捉弄我们吧。”蓝衫的微云谨慎地问着身边的晓风,晓风的脸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半晌才吐出两个字:“难说。”
“微云,晓风,你们来了。”卧榻上的少女仍旧是笑眯眯的。
微云和晓风却不自觉地又抖了一抖,十多年的跟随,他们已十分了解主人的脾性,通常她露出这种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时,也就是她的坏主意形成时。
“是的,小姐。”微云小心翼翼地答应着。而晓风真正练到了惜字如金的程度,只是轻轻颔了颔首,便算是回应。

那少女也不以为意,将视线掉转到晓风身上,带着研判的眼光将晓风从头到尾扫视了好几遍,又用着另外一种暧昧的眼光在他和微云身上转了几圈,并用右手不停地抚着光洁的下颚,做深思状,不时地发出几声不错的低喃。
微云被少女盯得难受,忙把求救的眼光传递给了一旁的残月和清雨。
今日的残月和清雨,却是对她的求救视而不见,只顾躲在一旁奸笑,好枕以暇地看着小姐的逼真表演。
晓风早被盯得浑身发毛了,终于开了尊口:“小姐,有事,请说。”刚说完,又恨不得打自己几下,这不是明摆着送羊入虎口嘛。更悲惨的是,那只养,就是自己,而这个送,确切的说是自己爬进去的。
终于,身上的视线都消失了,晓风刚想松口气,又听见了小姐的穿脑魔音。
“晓风,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取妻生子了。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个。我看,残月和清雨都不错。况且。。。”尾音拉长,听得晓风又是心头一跳。
残月收到了少女的视线,立刻会意地扑到了晓风身边,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晓风的胳膊,用着最为娇俏的嗓音甜甜地喊着,眼里柔情似水(装的):“晓风哥哥,奴家喜欢了十一年了。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将我抱在了怀里。俗话说,男女授受不清,从那时起,我便认定,我是你的人了。何况,我们一同伺候小姐十多载,感情可是不一般的啊。”说着,说着,又递了个眼色给了那边凉快的清雨。
清雨收到讯息,连忙吐掉嘴里的葡萄,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对着晓风就是嫣然一笑:“晓风哥哥,你若是不喜欢残月妹妹,我怎么样。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细心地呵护着我,虽说残月妹妹喜欢你,可我,也实在是情难自禁啊。不然,我也愿意。。。”似是说不下去般,眼圈都红了一半,看得少女都是一愣。清雨缓缓抬头,用丝帕拭去眼角的那几滴泪水(硬挤出来的),娇羞地看了晓风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掩去眼底即将流露出的笑意,“愿意与残月妹妹共侍一夫。”她这一温婉的表情,可是彻底把淑女,德女的意义给诠释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个拽着晓风的一个胳膊,远远看去,就如同两只无尾熊掉在一棵大树上。一个活泼开朗,一个温柔大方,真是坐享齐人之福。
少女瞥着了欲言又止的微云,一脸的笑意:“微云你肯定也为她们俩感到高兴吧,虽然我这绝月小筑内就晓风一个男子,可女子四人之中,就数你最为稳重,肯定不会像她们两个一样,也喜欢晓风吧。”
“是,小姐说的是,我怎么可能喜欢晓风呢。”
微云耷拉着脑袋,错过了那主仆三人眼中奸计得逞的光芒。
“我就说嘛,咱家的微云怎么看得上晓风呢。”少女话音一转,也不给微云说话的机会,立刻笑眯眯地对着晓风说,
“那么,晓风,你就在残月和清雨中选一个吧,速战速决,你挑完了后,立刻成亲。怎么样?”
晓风的嘴抽搐着,一尘不变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缝,眉头扭结在了一起。
“难道你还真想娶两个吗?”
这下越说越乱了,晓风不住地拿眼瞅着微云,希望她能够帮忙解释解释。
“小姐,这个。。。”微云刚张了张嘴,残月又接上了口:“微云姐姐一定会祝福我的吧。”
“啊。”
“那晓风,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那就两个都娶了吧。”
“啊。”
“啊。”
“不过,我想出去玩几天,这婚礼。。。”
“小姐也不能天天闷在庄内,也应该出去走走。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晓风,你说是不是。”微云急忙附和着,一个劲地给晓风使着眼色。
“是,是,是。”好难得,寡言饿晓风居然连说了三个同样的字眼。
“那我娘那边。。。”
“小姐放心,楼主那边我自会去秉明的。”
“那好,成交。”少女从卧榻上一跃而起,“残月,清雨,赶紧给我收拾去。”
“好勒。”
微云和晓风目瞪口呆地看着欢呼雀跃的三人,心思终于转过弯来。
好啊,小姐,居然用这种方法诓我们啊。
“小姐,来,喝药。”这下换成微云一脸的微笑,晓风也立刻回防,做好随时捉住要逃跑的小姐的准备。连残月和清雨也站到了微云身边,八道视线齐刷刷地望了过来,少女咽了咽口水,干笑了两声,飞快地扫了扫周围,很不幸,这四人站的位置正好封住了她所有的逃路。
果真是训练有素啊(废话,若是在经历了十几年的训练,对自己的主子还没有这个了解的话,真是白干了)。
少女眼一闭,心一横,慷慨就义般,手一伸:“拿来。”接过药碗,也不多言,深息了一口气,复睁开双眼,哀怨地扫了四人一眼,仰头喝下。
“梅干,梅干。”
残月满意地看着见底的药碗,这才献上了梅干。
好一会儿,待到那苦涩的药味完全散去,少女才放松般地软倒在卧榻上。
“你们觉得在出门之前,我们是不是要去拜访一下冥楼少楼主啊。”
“好主意。”残月,清雨依旧是一脸的奸笑,晓风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而微云则是双手合十,做了个天地保佑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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