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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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和瑞香均是一怔,有些不明白这个时候这位海大人是什么意思,却只听得海大人一经通报便一声大呼:
“平靖王爷三思——!!!”
声音当真是凄厉认真,让人闻之心颤,不愧是……多年官场打滚的人物,要说就是说得叫人难以忽略。
瑞香哑然,顿时已经有些明白海良的来意,嘴角绷了绷,没能忍住,笑了笑,道:“只怕过不多时父皇便也得来了。”
杳星眉头微蹙,尚有些不明就里,却听海良人似乎已经在门外,安谨的声音传来:“海大人您……”
海良立刻大声道:“三殿下的心意,老臣懂得。老臣此次来,正是要助三殿下好好劝说平靖王爷,三殿下放心,老臣都理会得。”
接着二话没说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高声道:
“老臣下朝归来,便听说三皇子殿下带人来劝慰平靖王爷,却只让平靖王爷给骂走了,待得云妃娘娘,三皇妃,三殿下一家家眷全来劝王爷王爷却也一字不听,执意要一死以救皇孙殿下,至今也未改心意,老臣任礼部尚书,多年来掌修明礼乐、更定章制,从未有所渎职,从未对大钧朝有愧,今时今日,更是万不可眼见平靖王爷陷兄弟于不义,限皇上于不仁,陷己于不忠不孝!”
海良一番言语慷慨激昂,说得让人感触颇深,瑞香拼命忍笑,哀伤道:
“瑞香生来不详。早已克死母妃。又使得涵容小小年纪即面临夭折之厄,实在无颜愧对世人。瑞香自当写下遗书,此举全属瑞香心甘情愿。全不是父皇三皇兄或涵容之过,乃是瑞香应得之结局……海大人忠诚一片,日后定当更尽力为国……”
“王爷!”海良又一声大呼,“王爷无论如何强调此事无关皇上无关三殿下,您若身死,却叫皇上三殿下情何以堪!若涵容殿下长成。心知自己的亲叔父是为己而死,又当如何面对天下人!”
这么一来二去连沓星都忍不住要笑,瑞香更是努力憋笑,以防笑得扯裂伤口,正要再忧伤地说上几句,却又听通报:“皇上驾到——”顿时一片慌乱之声响起,沸反盈天。
瑞香摇头,轻声笑道:“太热闹了。”
过不多时。便听到无数人一起跪下的声音,接着便是一起大呼:“皇上万岁!”
原本若是瑞香安安静静地死了,多半钧惠帝将他厚葬,再下一个追封诏。然后就是自我苛罪悔恨,大不了来个罪己诏。安谨面对群臣做场戏,也就结束了。如今事情被海良闹大,瑞香再想安安静静地死是绝无可能了。
因此海良来与不来,这实在是区别大得很,也微妙得很。只是海良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么个事地呢?安谨来时应当非常隐秘才是。
刚动完这个念头,已听钧惠帝痛心疾首般道:
“瑞香……你为何要动这样地脑筋?若不是海卿家发现谨儿动向有异,你莫非要叫父皇痛惜余生么!”
瑞香叹口气,继续无奈地扮哀怨:“父皇,瑞香实在愧对于您愧对于三皇兄也愧对涵容,瑞香无用之身留着只害人罢了,不如早早死了,于人于己都有好处。”

杳星忽然附到他耳边道:“王爷演技不太好,演得太过便有些像怨妇,须得拿出些大义凛然的样子来。”
瑞香笑着轻声道:“下次定会改进。”
于是又听钧惠帝长叹:“虽然我大钧崇尚佛法,对法师也从来礼遇有加。然,人定胜天,瑞香莫要为这虚无的鬼神之说白白搭上一条性命,这叫朕与谨儿日后情何以堪?”
瑞香暗道一句连说法都一样,便叹气道:“可是如今涵容生死未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若瑞香以己命向天换涵容一命,这是瑞香自己地意思,与他人无关。”
“瑞香,你再如此固执己见,便莫怪父皇不跟你讲理了。”钧惠帝忽地冷声道,“近卫军,将平靖王**来,务必毫发无伤。”
“父皇若相逼,瑞香立即自绝!”瑞香听从沓星的建议,认真表现大义凛然,努力把这戏做足了,却听钧惠帝叹道:“瑞香,你这又是何苦……”
“罢了,父皇,人不与命争,既然天要亡我,自然就……”说到这里杳星又上来道:“王爷……带点哽咽会更好……”
瑞香瞬间无语,却听外面海良也再次已经加入了劝说,过了不多时,安谨的声音,云妃的声音,甚至于那三皇妃颤巍巍胆怯怯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均是劝平靖王千万看开,万不可冲动行事以使皇上三殿下抱憾余生云云,一时之间,外边乱成一团,热闹非凡。
他只觉好笑又疲累,顿了一会,道:“若父皇和三皇兄当真不怪瑞香,也不怕瑞香当真克死涵容的话,便请恩准让瑞香见涵容一面吧。自这孩子出世,我还未好好看过他。既然父皇和三皇兄都不怕,那么瑞香也便斗胆要求见一见涵容。瑞香自会远远地看,绝不触到。”
回头对沓星道:“等到见了涵容,如何演戏,就有劳沓星姑娘了。”
杳星叹气,道:“我明白。只是我这趟任务,也就这么失败了。”
外面沉默半晌,才听钧惠帝低低地唤道:“来人,抬软轿来。”
待得被人小心翼翼抬出,沓星便必恭必敬立到了安谨身旁,道是是被三殿下派进房内去看着瑞香殿下地,只是瑞香殿下情绪不稳,他不敢妄动罢了。
瑞香四下环顾,果然是不见了听风。意料之中之余,心下微觉黯然,那个丫头,是亲自……跑去海府了罢?难为她根本不熟地形,也能摸上门去。她见到海良……或者见到那海家二小姐时,不知心里是何滋味。她当时会说的又是什么呢?那样的丫头,又几时能回来,或者也许不回来了……
“听风啊听风,你救我一次,我却不知该以何为报了。”他喃喃轻语,顿觉身体一轻,软轿被稳稳地抬了起来,一路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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