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假的”领养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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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一幢三层楼房如今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黑乎乎的焦炭。
“天哪,太彻底了,什么也没留下。”尼科尔森嬷嬷用树枝在废墟里扫来扫去,想找一些幸存的资料,却一个不小心,让暗火点着了树枝。
亚迪冲上去打下树枝,用脚将火踩灭。
“哦,是克里斯多夫伯爵。”尼科尔森嬷嬷转头看了一眼爱丽丝,第一次不用尖叫来欢迎她,“爱丽丝也来了。”
“怎么回事?”爱丽丝环顾四周,真是烧得一点也不剩。
“有人纵火。”尼科尔森嬷嬷指了指牧师们在收拾的稻草灰,“是用这个点燃火的。因为不能用魔法助燃而点了很多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
“有发现什么线索……或者是可疑的人吗?”
尼科尔森嬷嬷摇摇头:“没有,我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了……神保佑。”
爱丽丝盯着她身上的衣服,面无表情地问:“嬷嬷,您难道有穿修女服睡觉的习惯吗?”
不说亚迪还没发现。这次火灾发生在深夜,虽不是很晚但早睡早起的修女牧师们都已经上床了,所以出来的时候一般来不及换衣服,全是白色的睡衣,但尼科尔森却穿着整齐的修女服,好像还没有就寝休息的样子。
“哦,这个。”尼科尔森嬷嬷拉了拉身上的修女服,“是我要去教堂祷告,所以才换的。”
爱丽丝点点头,没有在与她在这个问题上面讨论,她要的是找一些线索。她转身,往废墟走过去……
“艾森特公爵,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不要过去的好。”尼科尔森嬷嬷出声制止。
爱丽丝停住了脚步,她低下头,想了想。
“是啊,有点危险,爱丽丝,我们还是回去吧。”亚迪闻言连忙上前拉住她。
爱丽丝抬起头,看了看只剩下黑色骨架的楼房,回头说道:“嗯,我知道了。亚迪,我们回去吧。”
****************
这一切实在可疑。
据一些牧师修女说,昨晚的确有几个人偷偷闯入奥斯莱特,当时天太黑,他们以为看走了眼所以没有报告给上级。除去杰克·弗林,至少还有三个,他们是最可疑的人,而爱丽丝认为,他们应该都是耶里派来的人。
还有,她觉得尼科尔森也是一个疑点,她有很多的破绽,但是……她有什么原因要做这些事呢?
“爱丽丝,你在想些什么?”亚迪好心的端了一杯茶给她,在她身边坐下,“还在想昨晚的火灾吗?”
“唔。”爱丽丝喝了口茶,有些模糊的回答,“很多东西都想不透。那三个人既然能在魔法禁区躲过奥斯莱特人的眼睛,应该身手不错……”
“你觉得是耶里派来的?”亚迪说道,“那么只要在王宫找就能将这三个人揪出来。”
爱丽丝摇摇头:“不行,根本连样子也没见过,找不到的。”
“那……”
爱丽丝忽然将食指竖在唇上,作了一个“嘘”的动作:“别出声,有人。”
优雅的脚步,不紧不慢,很自信,像猫科动物一样。
“原来你躲在这里,爱丽丝。”耶里在风中笑得格外潇洒,但在爱丽丝看来很想打他一巴掌。
“……亚迪,你先回去。”爱丽丝放下茶杯,站起身拍了拍裙子。
“可是,爱丽丝……”亚迪看了一眼耶里。在没有魔法的情况下,爱丽丝与别的贵族女子没什么区别。虽然会几招防身,但是遇到力气比较大的男人还是有危险的。
这个耶里看上去是很绅士,但是……总觉得他笑得很不怀好意。
“没事的,你先回去。”爱丽丝把自己的茶杯交到他手上,推着他离开。
“好了,现在没有别人了,我们……可以说清楚了。”爱丽丝的头发随着风缓缓飘动,不时有绿叶划过他褐色的发丝,束头发的环忽然从长发上滑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耶里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展开,伸手举到她面前。
爱丽丝眯起眼睛还是看不见:“欺负人……”她带起金丝边眼镜,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纸上的字。
这是一张奥斯莱特孤儿院的领养证明,上面有着奥斯莱特的印章。爱丽丝冷笑了一声,原来昨天闹得那么大,就是为了这么一张纸。
再往下看,爱丽丝的笑渐渐消失了,她紧紧盯着底下的签名:科伦娜·艾森特。
科伦娜·艾森特,科伦娜·艾森特……这个名字在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科伦娜·艾森特,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看清楚了吧,科伦娜·艾森特十六年前曾在奥斯莱特领养过一个女婴。好像上面还记载了她为女婴起的名字,叫……爱丽丝。”耶里的笑容更大了,“爱丽丝,这个女婴的名字……跟你一样呢。”
爱丽丝低着头,双手放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声音有一些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爱丽丝,你还挣扎什么?你总是说我血统不纯,如今你却是一点血缘都没有,这个爵位,应该归我。”
“哈哈哈哈哈……”爱丽丝忽然仰天大笑,“耶里,你以为仿造了一张奥斯莱特的领养证明就可以改变什么吗?”
“什么?”耶里闻言上前一步,指着上面的印章叫道,“你看清楚,这是奥斯莱特的印章!”
“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爱丽丝冷冷的笑着。
“啊呀,这里怎么了吗?在神的净土上争吵可是对神的不敬哦。”
两人回头,看见尼科尔森嬷嬷一边调笑一边向他们走了过来。
“诺,人来了,如果是真的话,去问问。”爱丽丝不以为意地向她努了努嘴。
耶里看了她一眼,走到尼科尔森面前,脸上堆满微笑低声说了几句。尼科尔森满脸惊讶,一把抢过她手上的纸,仔细看了起来。
爱丽丝点起脚尖想看清尼科尔森脸上的表情。说不怕,那是假的,但她怕的不是丢掉爵位,而是对于自己身份的否认。她是艾森特家的人,不是吗?她在艾森特家族生活了十七年,从没想过自己不是艾森特家的人。
尼科尔森皱着眉,她抬头问耶里:“这个……你从哪里来的?”
夜里有些得意地看了看爱丽丝,又满脸歉意地对尼科尔森说道:“抱歉,昨晚我派人莱奥斯莱特借了这张档案,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您见谅。”
爱丽丝冷横一声:“对啊,顺便将人家的楼也烧了。”
“烧?”耶里回头看着尼科尔森,急忙辩解,“请您相信我,我没有……”
“我了解我了解,您不会是纵火犯,因为……”尼科尔森将领养证明交回到他手上,“因为,这是假的。”
“什么?!”
“假的?!”
尼科尔森点点头:“那个印章的位置不对,有点歪,而奥斯莱特的印章向来要求端正。可惜昨晚档案楼已经烧了,否则可以给你们看看。而且,我不记得有关于艾森特家族的领养证明。”
耶里的脸已经变成了绿色,爱丽丝却笑得不怀好意。她走过去,第一次主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耶里先生,现在死心了吧。何必搞那么多花样?不值得的。”
她拿过他手上的领养证明:“这个……花了不少金币吧,可惜,是个假的。”她举起手,慢慢地将它撕成碎片。
耶里气得浑身发抖,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来,直接一甩手,扬长而去。
见耶里已经走出很远,爱丽丝脸上的笑慢慢淡去,别有深意的盯住站在一边的尼科尔森。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尼科尔森朝她笑着点点头,“有空的话,不如来喝杯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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