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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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落雪的身体却一直没有多大起色,行动虽然已经如常,但很容易疲倦,又睡不安稳。 他自己知道是气虚,但养了这么久还同有恢复,渐渐也不耐烦起来。
更令他烦躁的是,金针度**之后,他的视力下降许多,替病人扎针,竟会偏离**道——这种错误他八岁的时候都不会犯!
他吸了口冷气,将针交给身的展元,“你来。”
他自己走出医苑透透气。
他的指尖在袖子里轻轻颤抖。
禁术。
果然是禁术。
金针度**这一技,在药王谷里本来就是嫡系单传,只有被确定为下任药王的人,才有资格修习。
因为一个病人,毁掉一个大夫——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而自己,也的确太任性了。他不是不知道金针度**的危险,可是,他不能容忍自己有能力却不为病人作什么改变。而且,他以为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啊,可以医得好别人,难道医不好自己?
他咬了咬牙,飞快向前掠去,撞翻了弟子的药盘而不自知。
弟子们也都知道他病着心情不好,但看着他这样狰狞的脸色还是第一次,呆呆怔住。夕阳下,他去已得远了。
央落雪离开的事,展元和杜子新晚上才知道。杜子新连骂那弟子糊涂:“他还病着你不知道吗?你拦不住,怎么不来告诉一声?”
那弟子咕哝:“大师兄要去做的事,别说我们拦不住,师叔您也未必拦得住。”

杜子新一瞪眼,待要训斥,展元忙拦住他,问出央落雪往东走,杜子新一愣便知道了。
他往娑定城去了。
其实他并没有打算去哪里,只是上了马一阵疾奔之后,才发现自己在去娑定城的路上。
这一点发现让他的内心焦灼地牵动一下,想见她的念头潮水般涌上来,明知她现在一定在北凌楼里铸剑,还是一夹马肚,向前奔去。
见一面,听她说说话,她的模样清晰地显现在眼前,他这样想念她,就像沙漠中的人想念水源。
他没有带银子出门,不休息也不吃喝,再疲惫也不顾,好似要狠狠折腾这具令他失望的身体。
以他此时的状态,第二天晚上就到了极限,头渐渐地晕起来,星子在头顶闪烁,忽然飞旋起来,像一带带光幕。他的手终于乏力,再也捉不住缰绳,跌下马来。
大片的星幕展开在眼前,朦胧地发着光。冬天的草地有格外干燥的气息,浸到肺腑里去。
这是他最后的知觉。
醒来是在一间农舍里,青布帐幔映入眼帘,还有一张童稚的脸。一见他睁开眼睛,孩子向外叫道:“爹爹!爷爷醒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是个三十上下的汉子,作猎户打扮,快步走进来,问:“老人家可好?”
看来这父子俩眼神都不怎么好。央落雪叹了口气,问道:“是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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