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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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开口了。”庭月隔着屏风,松了口气似的语调:“但是只肯告诉北辰姑娘。”
“好啊,我这就过去。”北辰打了个呵欠说。
“北辰姑娘,治疗还未结束以前,请勿移动。”青云捋着稀疏的胡子,在屏风外看着医书。
北辰笑嘻嘻的:“我也懒得去理她,还是玩儿水舒服。”说着,在药桶里拍打着水花。水珠子溅出来,撩了云遏一身。
“把她带到这儿来也是一样。”云遏拍拍身上的水珠:“先生就请先回避了。”
花姿神色憔悴了许多,眼皮底下浮出淡淡的青色。她又恢复了头一回见面时高贵而不苟言笑的模样。
“你说吧,我听着。”撤掉了屏风,露出一个巨大的木桶。北辰小小的头在木桶边沿把着看:“怎么不坐?坐吧。”
“我只要问你,我哥哥是不是死了!”花姿凛然的神情连北辰都是一怔。
这个消息……似乎只放给了遥临知道吧?北辰冷笑:“这么没谱的事儿,你是听谁说的?”
“你不用惺惺作态了!”花姿拿鼻尖看着北辰:“你们祈昊的女人都是一样寡廉鲜耻!哥哥虽说忠厚,也并非是傻子。他对你是动了真心的,你又何必下杀手?”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么?”北辰说:“你凑过来,我告诉你,怎样才算是真相。嘻嘻……”
花姿迟疑着凑过去,也不知道北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神色稍霁:“你怎么保证?”
“哦,等一切都过去,自然水落石出。但是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楠芝的情形。”北辰“啪嗒”一下将水珠弹在她脸上,而后笑的花枝乱颤。
“她在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花姿诡秘的说:“是绝对想不到呢,还是就算想到也不愿承认?”
“哦,这样啊。”北辰点点下巴:“有句话其实不该我问的。圣女姐姐……你难道没有发觉,早在还未离开西沂的时候你就被监视了么?你的伙伴似乎对你的信任很少很少,几次打算拿你做牺牲。你需要袒护他么?”
“我没有伙伴。”花姿嗤之以鼻。
北辰点点头:“果然如此。”
“你在说什么!”花姿上前一步:“休想给我按别的罪名!”
北辰咯咯的笑:“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呵呵呵呵……只是,你们的要求只是叫我去换人而已么?啧啧,还是觉得你们吃了大亏了。”
“什么条件我不在乎。总之,他们答应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花姿冷笑:“北辰,你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讨厌。”
“谢谢。”北辰喉咙里一阵脆笑:“你可以走了,可以再也不用看我这张讨厌的脸了。”
“哼!”花姿拂袖,被送回了地牢。
“好像很难办。”北辰叹了口气:“叫一个最不喜欢牺牲自己的人去换人,真是种折磨。”
“当然不会让你去。”云遏从古董架后走出来:“这个交换毫无意义。”
“就算想到也不愿承认的地方是哪里?”北辰水淋淋的从药桶里钻出来,嬉笑着贴在他身上,沾了他一身药末和水。他紧紧的抱着她**的身体,不发一语。
“我身体里有金针?怎么可能!”北辰嘟着嘴趴着:“云儿也相信这个说法么?”

“恩。那天摸到的,也许就是针的形状。”白云遏说着,手指在她脊骨上摩挲:“呐。在这儿。”
“怎么会……”北辰一只手搭在南溟头上:“从来没有人可以在我无意时袭击我,南溟可以保证,它比你那些死士可忠诚的多。”
“也许不是袭击呢?”云遏按了一下那个凸起,剧痛再次惹得北辰尖叫一声:“你看,已经反应很大了。要我说还是尽快拔出才好。”
虽然拔的时候会更疼。他的眼神这么说的。
“这根针就是病因?”北辰歪歪头:“为何我感觉云儿在耍我?”
他在她肩膀上狠狠的拧了一下:“趴好。”
青云已经习惯了这种尴尬。他兑好了药粉调在酒里递过来:“这是使人昏睡的药,喝下去少些痛楚。”
“我不要喝。你要拔就拔好了,我不怕疼。”北辰把脸埋在南溟的翅膀里。
“此针已经陷入骨肉之中,在脊椎之内。这份苦,姑娘怕是吃不了。”青云劝说:“要先以利刃将皮肉分离,剔开骨缝才行。”
“随你。”北辰头也不抬。
“那……只有将姑娘捆绑在一处,以免到时疼痛难耐乱动而影响在下下刀。”青云继续劝说。
“不许绑我。呐,人在这儿,杀吧。”北辰闷闷的说。“北辰?”她听见他叫,才惨兮兮的抬头。不想就被掐着下巴灌了药下去,而后,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北辰!北辰!”脸上吃痛,她警觉的去抓,睁开了眼睛。
做梦了?名副其实的白日梦啊?
真是可怕的噩梦。
“怎么了?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么?”白阁主握着她的一只手。对,这个是白阁主。她现在在宁远,若水的边界上。刚刚只不过是个梦……
“北辰!”眼前的男人比扶摇霁月漂亮的多。不是他……不是他就好了……
“啊?我怎么了?”北辰挣起身子,才想起刚刚是答应要把身体里的针拔出来:“拔出来了?”
“恩,可以安心了。”他说着,拿起那根金针来给她看:“青云说要拿走研究,我猜你醒了一准要问的,呐,就是这个。”
北辰颤颤的接过来。果然……就是这个针了。怎么会……
“怎么了,情绪像是有些坏。”白云遏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是这样没错!刚才的样子分明是做了噩梦。这根针就是为了遏制她的思想而扎入的。这噩梦里到底有什么不得而知,然而……一定和那个霁月有关。
“没事。”北辰回身抱住了他:“谢谢你。”
“呃……”出乎意料的反应,云遏也是一怔,随即而笑:“谢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见外。从来都是把什么都当初理所当然——”他未出口的话被她惑人的唇齿堵住。
“到底是怎么了?”他抚摸她渐渐转黑的头发。
“没有,什么都没有。睡了一觉,很开心而已。”她咬着嘴唇,慢慢的说。
“确实是很长的一觉。这样算来,已经是第八天了。”白云遏眯起眼睛:这……是北辰么?看他的眼神如此陌生,亲吻也是。他的手滑上她的腰际时,她居然会别过脸去。
“八天……情况有些不妙。”她抬起眼帘:“楠芝呢?楠芝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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