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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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当镇长贝尔远远的望见威风凛凛的九天新兵整齐的队列的时候,他悬了一个多月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
“扑通”,当治安官莫里司看到如此规模的大军,他一**坐在了地上。
神墟镇的士绅们尽管都尽量保持着风度,但他们的脑袋都晕晕的,那是一种幸福的无力感,正如你刚刚从跑步机上下来又连做了六十个俯卧撑的感觉。
“我的老天,镇子终于安全了!”每个镇民心底里都长长的舒了口气。
三百盔明甲亮的高特骑兵从镇子的东门鱼贯而出,在阿修斯和政委的率领下雁翅形分为左右,中间是白衣白马,美艳不可方物的小甜菜和英姿飒爽的菲奥娜女战士。带着鬼头面具的阿修罗挑着九天的大旗大步而出,伫立在小甜菜的身后,好不威风。
“哇,老婆亲自来迎接啊!”窦天心里一甜。
“恩?小油菜呢?怎么没来啊?”大萝卜奇怪的四下张望着,话音未落,只听迪纳摩高喊,
“团长小心!”他的弯刀已经向一片迷离的光影斩下。
“啊!”那片偷偷摸摸的光影一声惊叫,急忙闪避,“姐夫是我!”
“别动,自己人!”窦天连忙喝止。
小油菜小脸煞白的现身了,她惊奇的看着迪纳摩,“你是怎么看到我的,你能看到隐形的东西吗?”
“是他的左眼,”大萝卜下马来拉小油菜的手,“他的左眼是天生的真实之眼。”
小油菜及时闪开了大萝卜的手,冲窦天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地跑向了小甜菜。
“呼,好险。”窦天说。
“是啊团长,好险。幸亏不是敌人,不然我刚才已经来不及救你了,她是谁啊,隐身隐的那么好,都到了你马肚子旁边我才看到。”
“她嘛,现在是我老婆的小妹妹,如果将来我兄弟争气的话,他就是我的弟妹。我说大萝卜,女孩子很矜持的,你怎么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拉人家手……”
“老大,”兽医提醒着窦天。
“恩?我说的不对吗?你看你大嫂什么时候那么奔放了,这个情趣嘛,要小火慢攻才出的来!哇!”窦天还没介绍完经验,一阵香风就“嘤咛”一声扑进了他怀里。好在父神保佑,窦天骑的马反应迟钝,没有受惊。
“你个死鬼,才知道回来啊!”小甜菜根本无视周围人群的众目睽睽,揪着窦天的腮帮子一阵乱摇。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真不容易,窦天被捏着嘴居然还能说出句整话。
“那个,大嫂啊!”兽医壮着胆子靠过来提醒道,“大家在等着进镇呢,你看是不是先把煽情的事放放。等队伍安顿好,你想和老大重新办一次婚礼都没问题啊!”
“去!”小甜菜笑骂道,“胡说八道,我现在都后悔嫁给他了,还重办!好了,给我们大家介绍下我们的新伙伴吧。”
“那,那你先回自己马上去好吧?”窦天以企求的口吻对小甜菜说。
“我不!”遭到小甜菜坚决反对,“要我回去你先亲我一下。”
“这里人多……”窦天低声说。
“可这里是异界……”小甜菜用更小的声音说。
当然,小甜菜不可能真的一直和窦天粘在一匹马上,尤其是见到了鹤发童颜的无名族长之后,保持温良贤淑的大主祭形象还是很有必要的。可窦天刚从老婆那温暖的怀抱里解放出来,就遭到了政委和阿修斯他们的集体拥抱。还没等窦天把气喘匀,镇长和治安官大人的盛情就扑面而来。才从他们的如潮马屁中突围而出,窦天的一条大腿就被人死死的抱住了,
“团长先生啊,我想你都想的快疯了。您离开的这段日子,我的生活简直充满了黑暗,您要救救我啊,看在您曾经救过我的份上,呜呜……”
窦天非常诧异的低头看去,一个硕大的秃脑袋在他的肚子前面闪着油光。
“这不是巴司大人吗?您快起来啊!您这样伤心干嘛?我们神墟镇安全了,您该高兴才对啊!”
“是,对,您说的对,我这就是高兴的。我是看到您高兴的不能自己,大主祭大人对我照顾的很好,非常好,可我就是禁不住的想念您。哦,大神做证,我们的友谊真是历久弥新……”还没等他唠叨完,窦天又被本地的士绅们疯狂的包围了。
原来计划的非常周全的进镇仪式,进行的混乱不堪。这倒不怪九天的组织不力,而是普通的士兵也象窦天一样,受到了近乎狂热的欢迎。群众们把看到的每个新兵都往家里拉,队伍每进入镇子一部分,就消失一部分,头目们一再劝阻就是不起作用,有些豪放型的人趁乱让小孩子把佣兵们的武器藏起来,不到家喝杯水吃口饭就坚决不交出来。

那些大山里的淳朴土著,被镇民们的热情深深的震撼了,他们就象是限量上市的绩优股一样遭到哄抢。也正是从此刻起,他们看到了九天在民众中所受的爱戴是多么巨大,他们发自内心地为自己是一名九天的佣兵而自豪。如果说土著们当初从大山里走来还带着些须的惴惴,但现在,当他们融入如烧红的铁水般滚烫的人流,他们又重新找到了归属的感觉。他们知道,这里需要他们,外面广阔的天地需要他们,他们的存在是有价值的,九天的存在是有价值的,无论将来如何艰险,佣兵的职业都大有前途。
会师大狂欢进行了一昼夜,拼命挥洒**的人们才逐渐安静了,镇子重新恢复了宁静。来斯利酒店最豪华的套房里,**后的余温还未散去,窦天已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这是他自打离开神墟镇到现在睡的最香甜的一觉。望着微微打着鼾声的丈夫,小甜菜不仅轻叹了一声,
“千挑万选,满心以为终于找到是个毫无前途的乖乖男,结果呢,还是看走眼。主啊,为什么在地球上找个真正窝囊的傻瓜比找个真正优秀的男人还难?”现在看他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了当初那种颓废的感觉,眉宇间反倒透出一丝英气。因为瘦而显得高的颧骨,把这张熟悉的面孔勾勒的居然有了点桀骜的味道。尤其是他的下巴,那么窄的一条,但线条硬朗十足,仿佛在告诉所有的人,这个家伙就算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也是一团最艮的面筋。
希望和失望两种完全对立的情感在小甜菜的胸腔中搅动,这种感觉可不美妙,比刚才和窦天在床上翻腾时饱涨疯狂的感觉差多了。小甜菜用力的甩了甩头,管他那么多,生活是过出来的,勾勒未来是必要的,但想的太远就没什么实际意义了,谁知道明天会出什么事。
窦天可能是被小甜菜甩头饿的动作惊动了,他稍微侧了侧身子,嘴里喃喃的默念着,
“正如低垂、闭拢的小花,在阳光照耀下,
摆脱了夜间的寒霜,
挺直了茎杆,竟相怒放,
我也就是这样重新振作精神,
鼓起我胸中的坚强勇气,
开始成为一个心胸坦荡的人:
啊!那位大慈大悲、救我活命的女神!
……
你的一番叮咛,慰籍了我的心灵,
使我甘心情愿与你同行,
我回心转意,恢复我原来的决定。
现在,走罢!我们二人是同一条心。
……。”
“哎,真象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小甜菜自言自语,“不对,这根本就不是你说的。”仿佛听到了小甜菜的话,窦天又在睡梦中模糊的叨咕着下一段,
“这里到处都是叹息、哭泣和凄厉的叫苦声,
这些声音响彻那无星的夜空,
因此,我乍闻此声,不由得满面泪痕。
不同的语言,可怕的呼嚎,
惨痛的叫喊,愤怒的咆哮,
有的声高,有的声低,还有手掌拍打声与叫声混在一起,
一直回荡在这昼夜不分的昏天黑地,
犹如旋风卷起黄沙,把太阳遮蔽。
我的头脑被惊恐所缠绕,
我不禁开言道:“老师,我听见的是什么呼叫?
这些是什么人的幽魂?他们似乎已被痛苦所压倒!”
老师对我说:‘这凄惨的呼声
发自那些悲哀的灵魂,
他们生前不曾受到称赞,也未留下骂名。
混杂在这可鄙的合唱当中,还有一些天使,
他们曾不忠于上帝,但也不反叛上帝,
他们一心考虑的只有自己。
上天把他们驱逐出去,以免失去上天的美丽,
而万丈深渊的地狱也不愿收留他们,
因为那些罪恶的天使会觉得自己比他们还多少有些光荣。”
我说:‘他们究竟有多大的痛苦,
以致发出如此强烈的哀号?’
老师答道:‘我会十分简略地让你知道。
这些灵魂无望求得彻底的死,
他们的黯淡一生又是那么一文不值,
因而他们才对任何其他鬼魂的命运羡慕不止。
世上对他们的名声不能容忍;
慈悲和正义对他们也不闻不问:
我们不要再讨论他们,你走过去,看看吧。’
我于是注目观看,我看到有一面旗帜
在飞速地绕着圈子奔驰,
我觉得,它似乎片刻也不能停下;
在那旗帜后面,有一大群人排成长龙,
我简直不敢相信,
死神竟毁掉这么多人的生命。
接着,我从中认出几个幽魂。
我看出、并且也认得那个人的魂灵,
他就是那曾出于怯懦而放弃重要权位的人。
……。”
刹那间,一道闪电划过小甜菜慵懒的脑海,她怔怔的望着身旁这个和她朝夕相处了快两年的人,仿佛刚刚开始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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